作者:城中楼
说完这个,季萦忽得想起她之前得到的几块系统电池,说起来只有与邕王发生冲突的那一块她用幽冥骨牌掩饰了,其它的她怕邕王会追查到自己这里。
“还有一件事………”
季萦到底是将自己的担忧与齐灏说了,然后又拿出来三块雕饰过的幽冥骨牌给齐灏,“这个与我之前找到的那些东西几乎能以假乱真,只要安排个合理的去向,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身上。”
“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去办。”齐灏一脸凝重的道。
事情交给齐灏,季萦就彻底不管了。她做这些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也不一定邕王就能追查到这一步。
事实上,邕王确实没有追查到底,但他没有做到的事,旁人却做到了。这个人就是齐灏之前提到过的云道子的传人,孟决。
此人据说是云道子门中第三代嫡系传人,道行高深,游离世俗之外。这样一位高人之所以入世与邕王合作,不外乎是为了效仿先祖,想如云道子一般找到那一处世外之地。
论对东圣国的圣物的了解,孟决可比邕王知道的多。因此在他的追查之下,便是谨慎如季萦也差点翻船。
第131章 终章 太子妃十月怀胎,终是皇天不负苦……
太子妃十月怀胎, 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生下了一个皇孙。她认定这都是季萦给她带来的好运。
为了感谢季萦,在得知季萦也怀孕了时, 她便承诺道:“等宋妹妹这一胎生下来, 我便请太子给这孩子封爵。女孩儿就封为郡主,男孩儿便为郡王。”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肃王府的爵位将来必是昀哥儿承袭, 次子就只能走荫恩的路线,或是自己努力。
不过, 季萦这一胎要是个女儿倒能封个县主。但县主又哪能比得上郡主尊贵。
太子妃给了这样的恩典, 也算是对孩子未来的一种保障。
太子妃产下小皇孙时, 季萦正好怀孕四个月了。所以她便进宫去探望了太子妃和小皇孙。
从东宫出来, 在宫门口遇到一个身着宽袍大袖的道人。这人长相剑眉星目,眼神凌厉, 让人不敢直视。浑身透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跟在季萦身后送她出宫的韩嬷嬷低声与她解释道:“这位是孟真人,俗家名叫孟决。听说其人道法高深,是前朝云道子真人的嫡系传人。邕王将他举荐与圣上, 深受圣上宠信。”
原来这就是邕王请来的那位高人啊!
看着这位姿态矜持,从自己前面飘然远去, 并不曾上前行礼的道士, 季萦心里了然。像孟决这样自诩世外烟客的人物, 自然对她们这些俗世里的权贵不屑一顾。
倒也不是完全不屑一顾。季萦对人的感官敏感, 与孟决错开身后她就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道锐利又探究的目光紧盯着她。
不用想也知道, 这人就是那个清傲不闻世俗的孟真人。
她尽量放松身体, 保持若无其事的神态与韩嬷嬷寒暄了几句, 然后才在陈妈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的帘子放下来,瞬间阻隔了外面打量的视线。直到此时季萦才猛地松了一口气,心中道了一句:好生厉害!
这个孟决果真不是个善茬, 他那视线落在人身上,好像将人解剖剥皮了似的。让季萦有一种无论什么秘密都会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
也不知邕王给这个孟决说了什么,此人对自己这般关注。看来她以后要尽量少跟此人接触才是。
事实上,季萦这次猜错了。自从她将那把剑抛出去,邕王对她的猜疑就大大降低了。加之他又毫无波折的得到了东圣国的圣物,稳压了太子一头,如今一心扑在孟决所说的开启圣物一事上,对季萦这个内宅妇人自然不怎么在意了。
而孟决之所以注意到季萦,完全是因为他的道行要比旁人以为的高深的多。他如今的功力离脱凡飞升只差一步,因此能够看到一些凡人肉眼看不到的异象。
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他唯独发现这位肃王世子妃身周有一层淡淡的气晕护持。
据孟决所知,只有出世修行之人经过天长日久的灵气的滋养,身周才会形成这样的气晕。这位肃王世子妃分明只是一个凡人,浑身光晕却比他这个修行几十年的修士还要浓厚,分明是身怀异宝之势。
修士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凡事讲究一个缘法。孟决觉得他值此飞升之际遇上肃王世子妃乃是他的机缘。
若是旁人,他自然能按着自己的心意一探究竟,偏季萦是当朝肃王世子妃,身份尊贵,又是内宅女眷,并不是他能轻易接触到的。
不提孟决准备如何探寻季萦的秘密。只季萦一回府就将见过孟决之事与齐灏说了。
“这种人身怀高超技艺,最是不耐世俗规矩,我怕他仗着本事做出什么事来。”季萦面露担忧道。
齐灏知她孕期辛苦,便出言安慰道:“你放心,你只管安心待产,此事我会处理好的。”他们毕竟是王府亲贵,就不信这个孟决真敢强来。
想是这么想,但从这日起季萦和齐灏行事还是谨慎了许多。对外放出出季萦这一胎怀像不好的消息,生产前她愣是没有踏出府门一步。
终于到了临产这日,陈氏依然来王府陪着季萦生产。齐灏也早早回了府,陪侍在产房外面。
足足折腾了一晚上,到辰时一刻天光大亮时季萦终于生下了小儿子。喜得太妃和肃王立即吩咐管家给全府的下人多发三个月的月钱,阖府同庆。
肃王府一片喜气洋洋,但在府外守了三天三夜的孟决却是一脸不甘。按他的推算,若肃王世子妃真的身怀异宝,那她生产时便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也是异宝显形的时候。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都是出乎意料的,这段时间孟决并未发现什么异宝,更别说想法子将其抢过来了。他不甘心的又等了一段时间,肃王府的人在府门口都放了两遍炮仗了,依然没有什么异象发生。
按说不该啊,难道自己猜错了?他有心想闯进肃王府亲自看看,但顾忌着肃王世子深受圣上信重,若被他发现,自己怕是要被圣上问罪,便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来日方长。如今还是先顾着开启东圣国的圣物才是,肃王世子妃身上的秘密日后总有机会一探究竟。
季萦生下小儿子,正忙着坐月子、照顾儿子。并不知有人在打自己系统的主意,一次不成功还计划着第二次。
只是她和齐灏一直妨着孟决和邕王的动作,这么久也没动静,他们不仅没有放心,反而越加谨慎了。
………………
养孩子的日子过得既快且慢,一晃悠就到了季萦的小儿子宴哥儿六岁能够入学的时候了。
这些年季萦一直防着孟决会生事,因此系统空间里的东西她已经不大给旁人了,只留着自家用。
她谨慎的同时,也一直关注着东圣国的圣物的下落。
自从去年圣上病重了一回,好似突然醒悟了过来,明白一国储君对社稷的重要性,因此对太子的态度信重了许多。
但到底邕王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下不了狠手去打压,因此为了安稳朝堂,也为了安抚太子,便册封太子妃的嫡长子为皇太孙。
但他这做法,却让太子和邕王都不满意。
如今的太子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性情懦弱的太子了,他有圣上的明许,又有朝臣的拥护,在圣上病重之时就已经明正言顺的监国了。
邕王这才知道原来他的父皇从未起过让他继位的心思,纵容他与太子相争不过是为了利用他罢了。
因此他近来心性大变,处事偏激了许多。他有心权势,但最终一事无成。索性一心都扑在了虚无缥缈之事上。他一心想像孟决说的那般,开启圣物寻找一处能够长寿无极的方外之地。
可惜这些年他们一无所获。
出乎季萦意料的是,邕王和孟决还真去找了另外几块电池的下落,而且还被他们给找齐了。要不是她早有准备,怕是要惹祸上身。
不过即便她再行事不露痕迹,邕王还是再次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主要原因便是孟决告诉了邕王他曾经在季萦身上见到过异宝之象。
东圣国的圣物孟决目前无法开启,也就无法获得力量脱凡飞升。想要在他的寿命终止之前飞升,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季萦的身上。他是修士,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季萦就是他的机缘。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收到邕王府上的帖子,季萦和齐灏就察觉到了邕王的来者不善。
本来这样的宴请他们可以找借口不去,但看帖子上写的此次宴会的主题是邕王相邀京中朝臣、官眷一同览看东圣国的圣物。
看到这里,季萦不由得动了心思。
按说在做好离开的准备之前,她不应该再近距离接触系统电池,免得出现什么意外。但她心里是存了日后带着齐灏一起离开的心思的,所以这剩下的最后一块电池就成了关键。
考虑了半晌,又将自己的想法与齐灏说了,两人最终决定去看看。毕竟能够近距离接触这块电池的机会不多。
临走前,将两个孩子托给了肃王照看。季萦又给他和齐灏一人带了一块白色的锦帕。这帕子是季萦养了这么多年的天衍古蚕,用其蚕丝织出来的。平日舍不得用,今日带着它就是想求个好运气。
到了邕王府,看门口和府内重兵把守的架势,季萦和齐灏不由相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分开。齐灏去了男客席上,季萦去了女眷席上。
他们料想的不错,邕王此次宴请朝臣官眷果真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
宾客们入席后,酒菜还未吃用几口。邕王就宣布要请出东圣国的圣物让众人观看,若有人能够让这圣物有反应,便重重有赏。
众人都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对这圣物并不是很感兴趣。但见邕王坚持的模样,只能陪着他胡闹。
邕王看着大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得意,他旁边的亲随继续宣布道:“请各位贵人每人将自己的中指血滴一滴在圣物上,如此方能辨别谁是有缘人。”
此言一出,群情反应立马激烈起来,钦天监张大人府上的女眷不满道:“邕王这是何意?中指之血乃是心头血,岂能随意取出?”她家府上传承测卦占卜之道,因此对这些格外在意。
邕王对这反对之声并不回应,只淡淡一个眼神便有粗壮的婆子过来拉扯张家女眷取走了她中指血。
这般疯狂的举动,一下子就镇住了众人。
邕王已经疯了,众人明白若再与他作对,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因此只能用一时的委屈求全来保全自己。
季萦跟着妥协了的众官眷,将自己的中指之血滴在了邕王府小厮捧着的圣物上。
若说圣物出现,收到系统提醒时她还担心,这会儿真的看到了所谓的圣物,不免松了口气。
她面前的这块分明是她舍出去的幽冥骨牌,并不是真正的东圣国圣物。想必系统之所以发出提醒,是因为不远处的男客席上有真正的东圣国圣物。
鉴于一旁虎视眈眈,着重盯着自己的邕王,季萦一脸愤懑。她的表现与她前面的兴国公夫人一模一样,因此邕王即使不甘心也不能再说什么。
等所有人都验证过,那所谓的圣物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邕王就彻底焦躁了起来,神色阴沉不定的盯着众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萦隐在众女眷中间,时时注意着系统。她心里有些紧张,也不知齐灏那边如何了。
今日邕王干的这件蠢事,却给了她和齐灏一个光明正大接触系统电池的机会,也不知齐灏会不会重新与系统建立联系。
她正紧张着,突然发现邕王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眼里破釜沉舟的暗芒。
季萦本能的心里一沉,心里立马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但出乎意料的是邕王看过她一眼后,便转移了视线。她正要深想,却被系统的一声提示音打断了:发现从属人,宿主是否接受?
听到这声音,季萦就不由有些热泪盈眶。
与齐灏两人永远都不会分开的事占据了季萦的全部注意力。直到齐灏找过来,两人一道坐了车离开时,她还有些心绪激荡。
车上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两人只能相视着对方,分享彼此的喜悦。
车内两人爱意融融,直到听到车夫惊喊“马惊了”的声音,他们才回过神来,瞬间只觉车厢颠簸晃荡的厉害。
齐灏一把将季萦牢牢揽在怀中,才掀开车帘子向外看去。车夫早已被甩下了马车,驾车的马匹正疯跑着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
齐灏既要护着季萦,又要控制车驾。等勉力让马车停下,两人钻出车厢还未喘过一口气来,齐灏就一把将季萦推开。
原来刚才他们身后有一蒙面人持着把剑直直的刺向了季萦的后背。若不是齐灏反应快,怕是季萦已经中招了。
季萦看着与齐灏缠斗在一起的蒙面人,本能的觉得有些熟悉。
这蒙面人的身手十分了得,不过一会儿齐灏就开始落于下风了。
季萦清楚齐灏再厉害也只是普通人,哪里比得上道行高深的修士。她朝四周感觉了一下,发觉这处地方十分安静,应该是提早布置过来。
此时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她抓住机会忽得大喊一声:“孟真人,别来无恙啊!”
看那蒙面人身形一顿,季萦心下一定,再次喊道:“孟真人乃是世外高人,为何要与我夫妻二人过不去?”
孟决见自己暴露,也不再隐藏身份,一边撇下齐灏向季萦扑来,一边冷声道:“将东西交出来。”
季萦闻言,心里道了声“果然”,面上却一片迷茫的样子,问道:“不知孟真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决并不回应季萦的话,只一边应付追上来的齐灏,一边重复道:“交出东西,可留你夫妇二人性名。”
他这般狂悖,季萦心里升起一片冷意。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这人就万不能留了。她一边寻找一个有利的角度,一边给齐灏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