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油爆香菇
顾韵没有提醒袁家少爷。
一来他跟袁家少爷立场不对付,二来这个莽夫不是能听劝的人,三来——
他喊袁家少爷一起撤退,届时谁帮他拖住那个神秘女人?
顾韵让人护着他,干脆利落地撤退了。
而忙于撤退的他并未发现,袁家少爷对临时盟友临阵撤退这事儿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袁家少爷自然不会发现。
因为在他眼中,顾韵和他的人根本没有挪动过位置。
顾韵带着人飞速撤退,这一路都不敢松口气。
直到看到接应他的下属,一路上也没有丁点儿异动,吊起的一颗心才缓慢落了地。
“行动失败了,先回去。”
没了性命之忧,顾韵再回想刚才的经历,忍不住将袁家少爷一顿臭骂。
如果不是袁家少爷出面打搅,他那一枪绝对能洞穿顾韶的心脏,哪怕那个神秘女人再跳出来打搅,顾韶也死了,他这一趟才不算白忙活。结果呢?顾韶没有死,反而将他暴露出来。
一想到顾韶有可能跟二叔告状,或者干脆强势回到顾家夺走他的一切,他就脑仁儿疼。
“真tm晦气!”
二叔一直盯着自己,让顾韵不敢轻举妄动。
难得有机会可以钻空子对顾韶下手,结果被袁家那个蠢货打搅了。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顾韵上了改装过的防弹武装车,落座好几秒还没开动。
这效率让顾韵忍不住暴怒。
他正欲开口将人狠狠叱骂一顿,结果就看到司机长了一张他哥顾韶的脸。
顾韵的确是被他了一跳,但与此同时他也开枪冲着司机的脸开了一枪,翻身滚出车厢。
“顾韶,你装神弄鬼什么?滚出来!”
司机的变故让顾韵内心涌起浓郁的不安。
他招呼护卫来保护自己,过去好几秒却发现根本没有人来。
人都死哪里去了?
自然是死阎王爷那儿了呀。
这时,脚步声靠近,顾韵冲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砰砰砰开了三枪,那人——应该说他老哥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脚步坚定地靠近,并且抬手按下他的枪口,复杂的目光闪过几缕心痛。
“顾韵,你没发现你的枪已经没子dan了吗?”
应该说早就被打空了。
即使中途有补充,但他身上能带这么多备用?
“睁开眼睛看看吧,你现在在哪里?”
话音落下,顾韵冷汗涔涔地发现周遭景象发生了扭曲,再平静的时候又回到了原点——他带人将顾韶逼入绝境的废弃工厂——他以为自己带人撤退远了,实际上连门口都没迈出去。
而他的人……
顾韵余光看到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其中有顾家的,也有袁家的。
顾韶道:“我会将你交给二叔处置。”
刚说完这话,一只硕大的拳头迎面而来,直接闷上顾韶的左眼。
原来是顾韵见武器不行,直接动武。
“二叔二叔,又是二叔!你除了靠着那个男人你还会做什么?”
这种垃圾凭什么凌驾在他之上。
顾韶有防备,自然没有中招,接下顾韵接二连三的攻击。
“你不想杀我,想让顾琞处置我是吧?行——”
顾韵阴鸷冷笑,倏地提及一个人。
“那个叫花轻轻的女人,你的女人是吧?”
顾韶手中有枪,先前受的伤势和消耗的体力也完全恢复了,而顾韵的状态不怎么好。
即使顾韵没有消耗,过早爆发家族遗传病的他也不是常年在自由军出生入死的顾韶对手。
“是,那又如何?”
“你不是对她小心翼翼,将她当宝?你最好别让我活着走出去,否则我就玩死那个女人!”
顾韶没说话,直接一拳头将弟弟鼻梁骨打断。
顾韵被这一拳闷得眼冒金星,身体摇晃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兄弟二人激烈交锋,拳拳到肉。
“你的计划我知道,你想我死——巧了,我也没想你活着。”
鬼知道顾韶是用了多大理智才没扣下扳机给自家弟弟脑袋开个花。
说到底,他也是顾家的血脉,骨子里就流淌着罪恶的血。
但他还有几分理智。
他不想突破自己的底线。
顾韶不想跟这个世界所有人一样沉沦。
裴叶将袁家少爷的尸体踢到一边,一扭头就看到顾家这对兄弟在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个人恩怨,忍不住啧了声。干脆利落干掉武装护卫的小纸人也学着裴叶双手环胸,摇头叹息。
亲亲,你们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鸭。
小纸人们操碎了心。
第615章 任务双杀
顾韵死了。
但不是死在顾韶手中。
收回丢掷便利贴的右手,裴叶冷漠看着鼻青脸肿又狼狈不堪的顾韶。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明明有能力痛痛快快了结他,为何偏要用拳脚定胜负?要不是你命大,刚才那个偷袭,你说不定就死了……”
难怪顾韶不是原著中的“真男主”,论阴狠毒辣,他跟顾韵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
听到裴叶的话,顾韶如梦初醒,声音低哑地道了一句谢。
“多谢……”
裴叶又救了他一命。
顾韶的确没想到自家弟弟不仅对敌人对兄弟狠,对他自己更狠。
顾韵在口中藏了后手。
“用不着道谢,也许是我对你要求太严苛了……”
顾韶还是个未成年少年呢,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面面俱到。
如果顾韶面对手足跟顾韵一样没有顾忌和犹豫,反而不像是顾韶了。
顾韶眼神微动。
从顾韵暴怒动拳头到他反击挥拳,他始终占着上风。
再加上他想将顾韵活捉交给二叔解决,所以没下死手。
大概是优势太明显,也许是弟弟狗急跳墙的样子有趣,顾韶在殴打弟弟的过程中放松了警惕。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一瞬间,看似被他制服的顾韵突然发难。
偷袭够出人意料却未成功。
顾韵被一片灌注元炁的便利贴割断大半边脖子。
粘稠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湿顾韶大半张脸和衣服,鲜血又以极快的速度在地上流淌,积出一滩血泊。而顾韵的身体也顺着身体惯性向前瘫软,无力地斜依靠在顾韶身上。
顾韵的头颅抵在顾韶的肩头。
没了生机的他看着格外温顺听话,让顾韶想起了幼年的弟弟。
幼年的顾韵也曾温顺单纯如小白兔。
每个小孩都是一张白纸,而外面的世界就是画笔。
孩子不懂死亡,不懂分寸,但他知道自己身份地位高,只要不开心就能用随意对待身边的人。顾韵七八岁的时候就曾暴怒用花瓶打死过女仆,因为他生气了,而消火的办法就是暴力。
不论是佣人还是普通人,全都是伏在七大家族脚下的蝼蚁,他们的命不是命!
而现在,他的弟弟死了。
感受顾韵的呼吸从有到无的过程,顾韶胸口有些说不出的闷。
如果这个世界跟花轻轻那个世界一样和平宁静……
这世上会少很多悲剧,也不会有顾韵这样可悲的存在了吧?
如果……
或许他们会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兄弟。
但可惜,这世上没什么“如果”。
悼念了一会儿,顾韶将尸体放在地上摆平。
伤口外涌的鲜血已经停止,尸体皮肤也由白里透红变成白里透青。
顾韶深深看了两眼。
似乎坚定了什么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