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棠
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自家哥哥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压力山大，但放学后，画漾还是听话地去书店把所有书都买全了。
拎着一大袋子书从书店出来，画漾熟门熟路地往地铁站走。
刚走到地铁站入口，却发现入口处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卖苹果，而且还是单个单个、用红色纸盒装着卖的。
画漾这才想起来，明天好像就是平安夜了。
虽然她不太懂这个世界的这些节日习俗，但是入乡随俗嘛，她想着，那就买几个送给朋友和家人好了，而且这么冷的天，老奶奶早点卖完，或许也能早点回去休息。
她走到摊位前蹲下，一旁有两个穿着隔壁一中校服的女生在低声交谈，虽然没有想故意偷听，但因为距离太近，画漾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几句。
“你要去送陆简？隔壁澜城高中那个陆简？真的假的？”
“真的啊，不可以吗，我前几天和他告白了，他虽然没有明确接受，但也没有拒绝呀，我觉得他对我应该还是有点意思的，那我还不赶紧努把力。”
“不是这个的问题，你不知道吗？前段日子他在酒吧被沈冽揍了，我在那亲眼看到的。”
“啊？为什么呀？”
如果说前两句，还只是让画漾无关痛痒地觉得这个世界瞎子真多，那后两句，才真正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自觉借着挑选苹果的间隙，听了下去。
“当时包厢里的人说是因为陆简说了一个女生的坏话，被沈冽听到了。”
“不会是沈冽女朋友吧？”
“好像不是女朋友，是同桌。”
画漾挑苹果的动作陡然顿住，她当时并没有寻根究底沈冽揍陆简的原因是什么，没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居然是她。
所以，沈冽是因为见不惯陆简说她坏话才动手的？
画漾抿了抿唇，心里升起一种难言的情绪，就像在这寒冬腊月，有人在你心上点燃一把篝火，让你的整颗心，都是暖暖的。
“真可怕。”女生顿了顿，疑惑又问，“但是这和我想送他苹果有什么关系？”
另一位女生推了她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你傻呀，陆简得罪了沈冽，你要成了陆简的女朋友，那不就摆明了和大佬作对？”
“也是哦。”女生思索了一会儿，坚定地放下手里那个苹果，摇头说，“那算了，那我少买一个吧，好好活着比谈恋爱重要。”
虽然画漾觉得她们应该不认识她，但她还是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把半张脸藏在了厚厚的围巾里。
她连着挑了十个苹果，而后扫码付了钱。
“谢谢。”老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她说。
画漾礼貌地微笑着朝老奶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时，那两位女生还在围绕着究竟要买几个的问题喋喋不休地讨论着。
第134章 你是黛玉妹妹吗
第二天清早，沈冽进教室时，画漾正坐在座位上，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组装纸盒包苹果。
教室里开了空调，温度还算适宜，她穿着白色校服，里面是一件粉色高领毛衣，衬得整个人像粉白色的。
沈冽目光沉下，看得有些心痒。
不知是否是余光察觉到沈冽已经走到她面前，画漾抬起头，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呀~”
沈冽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视线扫过她桌上已经完工的红色纸盒，明知故问：“干嘛呢？”
画漾把一个鲜红欲滴的苹果放进纸盒里，而后用绸带扎好口子，推到他面前说：“平安夜快乐。”
沈冽低头看了眼自己课桌上的这份礼物，喉结微微动了动，心里涌进一股暖流。
但就在这时候，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天在校门口，她给她那三位小弟送桂花糕的场面。
桂花糕是批发的，这平安果，难不成也是批发的？
为防止自己又自作多情，沈冽轻咳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地问：“这是只给我一个？还是大家都有？”
画漾愣了愣，突然笑出声，“你是黛玉妹妹吗？”
嘲笑完，还把自己最近看《红楼梦》看到的那句黛玉妹妹经典名言重复了一遍：“是单送我一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
出乎意料她意料的是，沈冽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近乎温和地弯起唇，伸出食指勾了勾，像逗弄富贵一般，示意她凑过身去。
画漾疑惑，但还是听话地靠了过去。
下一秒，就听到他凑到她耳边，威胁似的低声说：“我是不是好些天没分散你注意力了？”
画漾：……
她瞬间坐直身子，就像被戳中了死穴。
过了会儿想起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她转头刚想说话，恰见他默默地把平安果放进了课桌里。
画漾想到昨天意外听到的揍人真相，于是视线不自觉扫过他的右手，那里，曾经有一道伤痕，现在虽然已经几近痊愈，但隐隐似乎还能看到点印记。
这是因为她才留下的，画漾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柔软下来。
她抿了抿唇，嗓音轻柔地说：“虽然小妤他们都有，但是，你这个不一样。”
沈冽微抬眼眸，问：“哪里不一样？”
就在沈冽以为，她下一秒就会用“更大”、“更贵”之类的词汇气死他时，画漾却突然凑到他耳边，迅速地说了六个字——
“我刚亲了一下。”
沈冽微怔，反应过来后，舌尖拱了拱左颊，无奈笑了。
他转身侧坐，一脚踩在画漾座椅的横杆，一手搭在椅背上，姿态肆意、目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问：“哪学来的这一套？”
画漾说完才后知后觉尴尬，她一边低头包着第二个苹果，一边回答：“电视剧里。”
“陪外公看的？”
“嗯。”
沈冽点头，语气十分正经:“这些没营养的电视剧……”
画漾想，他肯定要说“这些没营养的电视剧别看了”，她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刚才的反撩失败了？
却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他掷地有声地说了七个字——
“以后可以多看看。”
画漾：……
第135章 等着哥哥
中午时分，画漾和景妤去三班给顾梓言他们送了平安果。
一个需要上学的圣诞节，在仪式感达成之后，似乎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回来的路上，景妤神秘兮兮地问她：“你跨年夜准备干嘛呀？”
画漾感觉头大，“这才刚圣诞，你就想跨年了？”
“这怎么能一样，平安夜、圣诞夜都要上课，晚上还要赶作业，哪有节日氛围，但跨年之后三天假期哎，晚上不得尽情嗨起来。”
景妤顿了顿，又一本正经开始胡扯：“而且元旦是我们的传统节日，和洋节不一样，我们要努力享受，才对得起老祖宗们的一片心意。”
画漾认真想了想，笑道：“那我赶作业吧，老祖宗们在天上看了，应该都会想表扬我。”
景妤“哎呀”了一声，晃着她的手臂说：“别那么无趣嘛。”
“你不是也答应了梓言要好好学习？”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景妤的死穴。
她张了张嘴，最后哀叹一声说：“好吧，那我也做作业吧。”
画漾刚想夸两句，又看到她满怀期待地看向她问：“你说，我去找他一起做，他会答应吗？”
画漾无法替顾梓言回答，也不想给景妤杜撰的期待，因此只能客观地说：“你自己去问问他呀。”
景妤点头，像是下了个什么大决定。
但是，跨年夜做作业，真的很无趣吗？
画漾回到座位时，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几秒后，忍不住侧头看了眼沈冽，好奇地问：“你跨年夜准备做什么？”
沈冽摆弄手机的动作停下，抬起头，用轻缓的语气，撩着她的心口。
“怎么，想和我一起跨年？”
画漾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联想能力，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我就是好奇一下。”
她没经历过这个世界的辞旧迎新仪式，想着应该会比在北融时更加热闹。
沈冽撇了撇嘴，略为遗憾，“搬家。”
“搬家？”画漾一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惊喜地道，“你要搬回家啦？”
但转念一想，白秦天离开之后，白岚就相当于是孤零零一个人住在了沈家，又正值和沈任天离婚，心情估计也很差，沈冽搬回去，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
沈冽的脸上再次浮现起刚才那般带着调侃的笑意：“我搬回家，你很开心？”
这一次，画漾没有否认，反而毫无犹豫地点了头。
小姑娘有时候显得对那方面极为不开窍，但更多时候，却也丝毫不矫情。
沈冽本能地伸手想揉她蓬松的发顶，但想到俩人达成的“不勾引约定”，最后还是默默缩回了手。
只轻笑道：“行，那等着哥哥。”
一股温热涌上双颊，画漾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虽然他手适时地收回去了，但口头便宜似乎也没少占。
“哥哥”这个称呼，很暧昧，但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画漾却又觉得，好像也不反感，甚至还有点小确幸。
尤其是当跨年夜那天，当她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看到对面的房间又亮起昏黄灯光的时候，这种小确幸似乎更明显了。
第136章 你等我
漆黑夜色下，那房间里灯光敞亮，虽然看不见人影，但却莫名令画漾感到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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