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玥玥欲试
“嗯。”
簌簌被他叫回了神儿,又点了头,想来自己是有些害怕,让他看了出来。
曹英贤还是那般和气的样子,转过身去,掀开小轿的帘子,请人上去。
他的眼睛尖的很,也量谁瞧见这小人儿都得发自肺腑地称赞一句绝!一看就能受宠。
小簌簌上了轿,心里慌慌的。
之前这来京的一路,她只顾着想改了命,这辈子不会早死了,往后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用的好,还有月钱拿,没准还能再见到那官小姐,就想高兴的事儿了,此时这小轿一上,方才心里又慌了,不知太子府里都些什么人,自己来日又会怎样?
簌簌等女眷在此都下了车,由太监曹英贤接回了太子府。
小簌簌的轿子从太子府侧门而入,入府的一瞬,消息便如风一般传开。
“太子带回了一个小姑娘!”
这曹英贤一早便出去等了,也是晨时就命人打扫了玉香居,府内的女眷一见便知道这是又有女人要入府,早早地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玉香居,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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斓月苑
胡良媛听罢,花容不悦,怫然作色,玉手拍在了桌上。
“又入府一个,还安置在了玉香居!殿下也太偏心了!”
那玉香居景色美,布局佳,常年阳光充足,关键的是离着太子的景乾殿甚近,且一直空着,谁人不想去!
侍女萍儿摇头,“良媛,会不会是曹公公的意思。”
胡良媛咬着艳艳红唇,哼了一声,“他算个什么,一个阉人,哪有那胆子!还不是殿下允的!”
这胡良媛是五个月前入府了,教坊舞姬出身,生的很美,那叫一个千娇百媚,入府便被封了良媛,也可见太子喜欢,但她来了后没几日,太子便被派去了安庆府。
她入府后便相中了玉香居,恃宠而骄,与太子提过想去的想法。
太子理也没理。
那会儿瞬时的冷漠冷淡,让胡良娣心颤,始终还是颇为在意的。
眼下那素未谋面,也不知哪来的野丫头,来了就住了玉香居,胡良媛心里有气!
“侍过寝了?”
她凤眸抬起,问道此事之时可谓是心都颤了。
这侍寝之事自然是她更在意的,且是她心中的一个痛点!
她入府的第三夜,太子便召了她侍寝,可她倒霉的紧,还未被送去景乾殿,便发现来了月事。
过后她花了好多银子向曹英贤打听太子的态度。
曹英贤只笑说,“太子什么也没说。”
那事儿之后没几日,太子便去了安庆府。
侍女萍儿答道:“这个却是不知,奴婢猜应该还没有吧。”
胡良媛自然是也希望还没有,但又觉得不大可能,这沿途少说也要两个月,那便至少认识两个月了,还能没有!
萍儿看出了主子的心思,“良媛,也没什么不可能,太子妃不是也没有么,否则她为什么回娘家呀!”
胡良媛一想到太子妃,倒是笑了。
“强扭的瓜不甜,太-祖皇帝定下的婚约又如何?殿下不喜欢她便就是不喜欢,她的脾气也是大,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呵,和殿下叫什么劲!”
萍儿见主子露了笑,也笑了,抬手缓缓地为她揉了揉肩,“要说喜欢,殿下还是喜欢良媛您!”
胡良媛丹唇一扬,但眸光转眼便微微一变,归根,她还是在意那小姑娘的相貌。
“你去瞧瞧。”
萍儿一听,点头应了声。
侍女出去了后,她便沐了浴,而后用最昂贵的香脂涂抹了全身子,水蛇一般的腰肢,妖娆又妩媚,也穿了她最喜欢,最显她身材的衣裳,待一切好了,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再一想到太子,便脸红心跳了起来。
这般过不多时,她终于等回了那前去的侍女。
萍儿脸色苍白的回来,手甚至有些抖,低着头进来,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她前脚迈了进来,便听见良媛唤她。
“如何?”
侍女心慌,便就是因为看到了那小姑娘的容貌。
听良媛相问,她也便抬了头,这时方才发现良媛换了衣裳。
打眼这般一看,她便好似一朵大芍药一样妩媚艳丽。
原萍儿发自肺腑地觉得自己的主子美,直到看到了那小姑娘。
那小姑娘看着没这么直白的艳,甚至打眼一看还很清纯,但那清纯之中夹杂着的媚色妖里妖气的,她若看人一眼,堪堪能把人的魂儿勾出来,妥妥的一个小狐狸精啊!
萍儿适才看到了人,足足愣了好几秒,此时再看自己的主子,相比之下,便美的很俗了。
胡良媛断不知自己的侍女心中在那般想,听人不答话,秀眉蹙起,极其不悦,“问你话呢!”
萍儿这才反应过来,低下了头,忙不迭地道:“美是美的,但不及良媛一个脚指头。”
胡良媛这般一听,笑了。
第34章 锋芒(捉虫) 惊艳
玉香居中。
巧云为簌簌脱了鞋子, 打了热水过来,先让她捂了捂脚。
此时已经时至初冬,前几日京城刚下了场雪, 天冷的很, 适才小轿之中不比马车,姑娘也没怎么动, 刚才下来的时候脚便有些麻了。
簌簌白净的小脚放入温水中,脚腕上各带着一串粉晶晶的玉珠, 配上她白的清透的肤色, 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果然, 美人的足也是美的。
“奴婢瞧着这玉香居很好, 后头还有一大片梅花园,刚才来时路过, 看园中的花儿已经开了,过两日,奴婢陪姑娘去看看。”
“那四个侍女和小太监瞅着都挺机灵的, 看着人也都很朴实。奴婢刚才依姑娘之言打点了,她们都很欢喜。”
“这屋子也宽敞, 暖暖和和的, 太子府便就是不一样, 奴婢本以为陶苑便够奢华了, 不想, 现在再瞧这太子府, 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呢!”
“姑娘, 侍女们说,这玉香居离着爷的寝居很近呢,爷心中还是有姑娘的.......”
巧云在一旁缓缓地说着, 小簌簌只应声,没接话,实则没大听进去。
她在想什么?
在想适才送她过来时,那曹公公说的话。
他说明日会有教礼仪的嬷嬷过来教她礼仪,还说太子妃回了娘家,目前不在府上,现下府上后院的事都是由安良娣在打理,她学过礼仪后,理应先去拜见一下安良娣。
小姑娘应声谢过,但此时想的不是那学礼仪之事,也不是去拜见安良娣之事,更不是安良娣其人,她在想太子妃。
确是公公的话提醒了她,让她想起太子妃其人。
簌簌前世魂附玉中,如何能不知道,那太子妃不是旁人,正是那官小姐的嫡妹妹呀!
而她现在算是太子的小妾,如此千丝万缕,细细算来,今生她和那官小姐的关系还有些尴尬。
簌簌想来想去,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也太是出乎意料,自己便是怎么也没想到能和太子,以及那官小姐的妹妹扯上关系。
按照前世,她两个多月前便已经坠崖,死翘翘了,此时魂魄早就附到了那白玉中,和那官小姐朝夕相处了。
眼下今生,算是离那官小姐远了,但却是离她的嫡妹妹相对近了,说起来,这渊源也算是不浅啊!
当夜,那男人没回来。
簌簌沿途劳累了许多时日,加上外头天儿冷,屋中暖和,被褥丝滑,极为舒适,小姑娘出浴后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地睡了去。
第二日,教礼仪的孟嬷嬷早早地便到了玉香居中,乍一见簌簌,也是微微一呆,但旋即笑了。
孟嬷嬷知道,这被太子看上的姑娘相貌不会差,但即便是有了心里准备,这般一看,也是心一颤。
这小姑娘的模样,实在是太打眼了,说句倾国倾城她也担得起。难怪太子会喜欢,会不远万里地带她回来。
男人终究是男人,再高贵的男人也都是一样的。
簌簌断不知嬷嬷在想什么,人来了,她很是虔诚真诚,听得很仔细,学的也很认真。
往昔魂附玉中之时,她听人说过,皇家对礼仪要求的甚是严格,如果没做好,犯了错误,掉脑袋也是可能的。
簌簌可不想掉脑袋。
她好不容易今生活了下来,不用早死了,说什么也得保住小命。
孟嬷嬷很是和蔼可亲,教的也很尽心尽力。
“咱们殿下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三,当今皇后是殿下的生母。殿下是戊辰年出生的,为今二十有三。这太子府三年前便建好了,但殿下今年年初才搬离东宫。”
孟嬷嬷笑了笑,“不错,咱们殿下与太子妃是今年前初方才成亲的。俩人的婚事乃是太-祖皇帝在世时亲自定下的。彼时太子妃还尚未出生,还在程家夫人的肚子里呢。太-祖皇帝与程家的渊源极深,与已故的程阁老昔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故在晚年之时,一次宴席上定下了如若程家夫人腹中胎儿为女儿便与他的嫡皇孙结为夫妻这事。天随人愿,程家夫人果然诞下了一个女孩。太子妃去年刚刚及笄。太子在皇子之中成婚确实算是晚的,其实,便是因为一直在等太子妃及笄。”
簌簌点了点头,暗道:这么说太子妃和她差不多大。
她几次张口想问人好不好相处,但又觉不妥,最后三缄其口。
说完了太子和太子妃,孟嬷嬷便又说起了簌簌的位份和这府上的其他主子。
“姑娘的奉仪目前是太子妃嫔中最末等的位份,每月月例五两,但姑娘非池中之物,自是不愁晋位的。”
小姑娘听到关于自身的事儿,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尤其是听到月例,柔柔的小声音问道:“晋位了,月例也会多么?”
孟嬷嬷笑,“那是自然的。”
簌簌点头,暗暗地自己算了起来,一个月五两,一年是六十两。不得不说,她这时方才发现月例竟然是最让她热血沸腾和感兴趣的事。
孟嬷嬷接着说道:“所以姑娘之上,有一名昭训,一名承徽,一名良媛,一名良娣,然后便是太子妃了。”
“奴婢便先说这位安良娣,她是工部尚书的嫡女,比太子妃晚入府一个多月,为人蕙质兰心,温柔贤惠,很好相处;第二位胡良媛,是除了姑娘外,最后一个进府的,嗯.......她出身不算高贵,但入府便是良媛,可见殿下喜欢;这第三位杜承徽和第四位宋昭训分别是殿下的亲信爱将武德候和宋将军的嫡女,府上后院姑且便就这几位主子了。”
簌簌了然。
她心里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很想问问,昭训这个位份多少月例,承徽又是多少?再高的,她倒是不敢想了,但想知道归想知道,自然是也没问出口。
这礼仪她一学便是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