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 第49章

作者:芒鞋女 标签: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冬荣正在?周围巡逻, 听闻霍权找,交代秦宁几句拎着铁棍走上前去,先开口?道, “周围暂时没有发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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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驿站遇袭后?,夜晚休息他们就选了地势偏高的破地上,昨夜无雪, 脚下尽是靴子踩踏过的痕迹, 霍权站在?熄灭的火堆前,边盯着四周边小?声询问霍汉峰与聂凿见过面的事儿?。

  冬荣杵着铁棍,略有担忧,“大人不记得了?”

  “有些模糊的影子。”霍权很小?声。

  “武安侯倒台, 霍汉峰自?知难以自?保,这不赶紧投降攀附大人你吗?”说到这, 冬荣满脸自?豪, “不过大人岂是普通小?人能攀附的?”

  霍权腮帮子颤了颤, 冬荣眺目望向远处雾色笼罩的山峦, 言语间带着几分欣赏, “霍汉峰还算聪明,知道大人不做赔本的买卖,舍弃家产也要保住性命…”

  霍权:“……”所以他父亲被贬至边西做小?官是聂凿从中通融的, 霍权稳住心神, 纳闷一件事,“武安侯就没花钱买命?”

  冬荣像看二愣子似的眼神看着霍权, “大人忘记了?”

  霍权点头。

  “武安侯就是想, 可他拿不出钱啊。”

  霍权:“……”

  “一次不做两家生意, 侯府家产早被霍汉峰出卖赠于大人了,武安侯哪儿?来的钱?”

  霍权:“……”他能说什么, 父亲不愧是父亲?

  冬荣又说,“况且我看武安侯那人嘴硬心硬,真?要留他不死,待他翻身必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咱……”

  霍权扬手打住冬荣,心绪翻涌,他有些没缓过劲儿?来,照冬荣的说法,聂凿弹劾武安侯在?前,他父亲感觉不对劲,及时投靠聂凿,条件是霍家与侯府的家底…难怪听说聂凿贪了武安侯财产时他纳闷大庭广众聂凿怎么没引起怀疑,竟是他父亲在?后?帮忙。

  父亲追随武安侯多年,对侯府的一草一木不说了如?指掌但?比外人清楚得多,有他指引,聂凿轻松就能拿到侯府密室的宝贝。

  武安侯这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等等,霍权心惊,“李恒为?什么没死?”卷宗记载,李恒其?他兄弟都被打入监牢,充军流放前死的死残的残,只有李恒提前躲了起来。

  “应该有所察觉提前逃了。”

  那段时间大人与武安侯针锋相对,多少人偷偷站队,虽更?多的人笃定大人会输,保不齐有脑子的人看出些端倪来。

  李恒没准就是那样的人。

  冬荣感慨,“看不出武安侯一介莽夫,养的儿?子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霍权不这么认为?,李恒为?人残暴,与其?他兄弟感情?向来友好,断不会抛下他们独自?逃命,卷宗记载,聂凿带人抄家时李恒不在?府中,他兄弟在?院里和?丫鬟玩,就侯府那点腌臜事,李恒不可能不在?。

  “李恒背后?会不会有人指使?”霍权说,“庞宇藏李恒在?安宁侯府是想利用?李恒来对付我,而李恒怎么从李家逃出去的他并不知道,这么来看,未必没有其?他人帮李恒。”

  或许连李恒进安宁侯府都是叫人算计好的。

  武安侯与安宁侯同为?军侯,唇亡齿寒,武安侯出事,安宁侯担心聂凿对付庞家借由李恒对他的仇恨收留李恒,吞噬武安侯势力?无可厚非,李恒背后?之人就是看准这点,故意挑拨安宁侯府和?聂凿的关系。

  所以驿站刺杀,庞宇被李恒利用?过早暴露了自?己。

  正想得入神,忽听冬荣道,“管他背后?有没有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说罢,冬荣重重挥了下铁棍,扬起地上少许积雪,掷地有声道,“只要冬荣有一口?气在?,断不会再让人伤到大人了。”

  霍权:“……”

  莫名?让人聂凿坠崖的事,这事除了当时的人,恐怕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霍权不愿意多想,拍拍冬荣的胳膊叹了口?气。

  李恒派人来试探霍权后?,再没派人来,几日后?,霍权带着人住进了驿站,许是名?声在?外,驿丞们极其?小?心,甚至霍权每到一处驿站,率先进入眼帘的除了驿丞们那一张张笑得抽筋的脸就是旁边闪着金灿灿光芒的金元宝,驿丞们似乎不擅伪装,堂而皇之地把贿赂两字映在?额头上。

  偏偏,不等霍权表态,冬盛就指挥人清点数额,算盘拨得霹雳啪啦响,中途若是停下,驿丞们立即吩咐人再去拿些银子来,非常懂得看人眼色。

  冬盛是账房先生,爱财如?命霍权尚能理解,而秦宁,作为?南境秦家人,竟也学会了受贿。

  冬盛清点金银珠宝记账,秦宁就在?旁边打下手,咬咬这块金子,啃啃那块银子,满脸贪婪,令人瞠目结舌。

  因秦宁质疑过他身份,霍权也不敢指责两人做得不对。随行的队伍壮大了很多装金银珠宝的箱子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不像去章州办差的,更?像四处搜刮钱财的。

  聂凿得罪的人太多了,就这敛财的做法,传回京城,弹劾他的奏折恐怕满天飞。

  深思熟虑后?,队伍进入徽州霍权做主在?客栈休整,不再去驿站给官员添麻烦。

  徽州在?章州和?京城中间,沿着官道继续往南能通南境,往东再走几日则是章州,徽州的冬天没有雪,草木凋零,寒风呼啸,极为?荒芜。

  这间客栈在?官道边上,往里不远处是座村庄,这会正晌午时刻,炊烟袅袅,烟雾朦胧。

  士兵们进客栈排查刺客,霍权在?外面等着,秦宁从后?面蹿出来,满脸不解道,“今日天色不错,往前再走三四个时辰就是驿站,聂大人怎么在?这停下了?”

  霍权牵着聂煜,后?者?仰起头,安安静静地望着秦宁,秦宁更?为?迷惑,手在?脸上摸了两下,“怎么了?”

  “天天赶路,给我累得功课都落下了。”聂煜撅起嘴,抱怨道,“而且都快过年了,总要找地方过年吧。”

  秦宁嘴角微抽。

  他出身兵营,整天为?战事忙碌,哪儿?关心过年的事,似乎也就聂凿非常看重这些。

  “大人想在?这过年?”

  聂煜看了眼周围,“这儿?不是很好吗?”

  秦宁无话。

  此处平坦,官道两侧的田野一望无垠,不远处的粗壮也清晰可见,真?要长时间逗留,这儿?的确是不错的选择,秦宁只是不太理解聂凿的想法,身负皇命,就该早日办完事回京交差,可聂凿不慌不忙的,像个游山玩水的闲散人。

  秦宁心思动了动,“前边驿站里的人恐怕收到消息正等着大人前去,大人留在?客栈休息,我去驿站捎信如?何?”

  这话含义颇深,霍权要不开口?,他贪官的名?声恐怕名?震四方了,正欲张嘴,被聂煜抢了先,聂煜说,“秦宁,你想自?己敛财吧,驿丞说了那些是孝敬爹爹的,你收了我就向秦伯伯告状。”

  秦宁嘴皮抖了抖,“煜少爷误会了,属下想为?大人跑个腿罢了。”

  聂煜哼哼,“你别骗人了,冬盛都和?我说了,你天天围着那些金银珠宝,收买士兵替你运去别处呢。”

  秦宁:“……”冬盛怎么知道的?

  聂煜昂起头,“秦宁啊,你就别打歪主意了,你身边没人可用?的。”

  秦宁:“……”聂凿的人真?与他八字不合,冬荣嘲笑他武艺不如?人,冬青嫌他做事优柔寡断,冬盛骂他是莽夫,连算术都不会,如?今连聂煜都来讽刺他。

  秦宁勉强维持住脸上表情?,“我有人。”

  “你没人。”

  “我有人。”徽州离南境也就几天路程,只要他写?封书信,那边很快有人接应,秦宁说聂煜,“煜少爷别看不起人。”

  聂煜长长哦了一声,似乎对此不感兴趣,晃了晃霍权衣袖,“爹爹,秦宁说他有人,让他找刺客去。”

  路上太平,没有再出什么事,为?此,聂煜有几分惋惜,他还想看看打架的场面呢,那些人不现身,日子都有些无聊了。

  霍权看了眼聂煜,又看了眼秦宁,相较于以前,秦宁态度恭顺多了,“大人准备在?此处休息几日?”

  不知不觉已经腊月底,再有两天就过年了,客栈外挂起了红灯笼,楼上房梁挂着一排排肉,年味十足,霍权道,“四五日吧。”

  要是去驿站过年,很多人都不得安生,反正已收了诸多钱财,在?客栈过个好年足够了。

  秦宁心头盘算了下,“大人可要去南境见我家主子?”

  秦源来的话,很容易引起士兵们的注意,聂凿单独前往南境就容易保密得多。

  “不去了。”

  秦源和?聂凿关系非同一般,他真?要去南境,几句话就会露馅,在?皇上面前他已够心惊胆战了,再应付曾和?聂凿朝夕相处过几年的将军,霍权自?认没本事骗过去。

  为?此,他找了个借口?,“朝廷都把目光聚在?章州,我和?秦家的关系暴露只会对秦家不利。”他叮嘱秦宁,“近日你别写?信去秦家,小?心遭人拦截。”

  事关秦家,秦宁慎重许多,思索片刻,低低道,“是。”

  客栈没有外人,霍权和?聂煜住上房,其?他房间由冬青分配,整间客栈都是自?己人,霍权放心多了。

  简单吃过午饭,就翻开陈如?松布置的功课讲给聂煜听。

  要不是聂煜闷着头两天两夜不睡觉,霍权不知道陈如?松竟布置的功课会这么难,今天的功课也是。

  霍权再次提出疑问,“煜儿?,真?的是陈先生布置给你的功课?”

  怎么看都像是十几岁学子的功课,会不会是陈先生弄错了,亦或者?……

  霍权的手压在?功课上,目光凌厉地看着摇头的聂煜,又问,“不是你去陈先生房里偷拿的?”

  聂煜有些小?聪明,之前就为?多写?些功课把陈如?松布置的功课提前写?了,偷功课这件事,太像聂煜会做的事儿?了。

  聂煜茫然的啊了声,委屈地瘪嘴,“是陈先生交给煜儿?的,煜儿?没偷。”

  他让陈先生多布置些功课,陈先生还夸他勤奋来着,回想陈先生因熬夜布置功课而略显疲惫的面庞,聂煜吸了吸鼻子,“会不会是陈先生没睡觉,昏昏沉沉写?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霍权:“……”

  聂煜似乎找到了功课难的原因,神采奕奕道,“一定是这样的,陈先生在?族学教书,学生们比煜儿?大,一定是陈先生熬夜熬昏了头,难怪爹爹不让煜儿?熬夜读书写?功课,是不是担心煜儿?像陈先生那样?”

  霍权:“.....”

  罢了,甭管陈如?松布置的功课为?什么难,慢慢做就行。

  陈如?松博学多识,功课涉及到很多书,尚在?启蒙阶段的聂煜什么都不懂,霍权只能慢慢讲。

  功课完成得很慢。

  聂煜急也急不来。

  客栈是对老夫妻开的,两人子孙就在?里边村庄,夫妻俩年逾半百,做事却不拖沓,厨艺更?是精湛,饭菜上桌,聂煜馋得吞咽了好几次口?水,夸张地把鼻子凑到桌边重重吸了两口?饭菜香,问霍权,“饭菜里不会有毒吧。”

  太香了。

  “有人尝过了,没毒。”

  “哦。”聂煜坐上凳子,双眼直溜溜看着霍权,待霍权拿起筷子,他才开始动筷。

  全是农家菜,看着平平无奇,吃起来香得很,聂煜吃了两碗饭,放下筷子时还有些意犹未尽,“爹爹,明天也吃这些吗?”

  他不知道菜名?,只吃得出有肉,除了肉还有他没吃过的野菜,新鲜又美味,聂煜舔了舔嘴唇,看得出很喜欢这几样菜,霍权替他擦嘴,忍俊不禁道,“天天吃很快就吃腻了,你要是喜欢,后?天再让他们做。”

  聂煜满足地应了声。

  客栈没有炭火,幸亏他们带得多,烧起炭炉后?,房间里不算冷,就是风大,呼呼呼地刮着窗户,万籁俱寂,和?驿站的热闹截然不同,聂煜练了几篇字,要缠着霍权看京里来的信。

  聂府的信是老管家请人代笔写?的,絮絮叨叨,很多杂事,聂煜认识些字了,磕磕巴巴地念,语气抑扬顿挫,很像酒馆的说书先生,面部表情?也甚是丰富,霍权叮嘱他,“能不能好好念?”

  聂煜咧着嘴,“这样爹爹才听得清。”

  霍权:“......”

  老管家的信他已经看过了,御史们从他走后?就称病在?家,年底也不出去串门,心思活络的张硕栽了跟头,先是被弹劾宠妾灭妻,再是构陷朝廷命官污蔑朝廷命官的名?声,被皇上撤了职,三天两头去聂府打转,央求老管家替他求求情?,至于其?他,兵部损失了几千士兵,趁霍权不在?,见天的找御史台麻烦,韩风是个冷性子,趁巡城时,与守城官兵起了冲突,把人揍了顿...

  这些是老管家之前来信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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