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月薇妮
竟真的是个女子!
但令所有人更加震惊的是,这女子的左边脸颊上,竟然有一道不长不短的疤痕,触目惊心,让她的这张脸看着又美,又煞气十足的。
现场的众人都看呆了。
那女人给拽下蒙脸的巾子,脸上却更露出气恼的表情,咬牙怒道:“放肆大胆的臭小子!”
手腕一振,更向着李绝逼近。
李绝倒退了一步,拧眉呵斥:“你还不够?再不收手我就不客气了!”
“谁叫你客气了?”女人凶狠地盯着李绝:“别跟我假惺惺的。”
李绝把手中的青巾愤愤地扔在地上:“要不是我不打女人,你早趴下了!”
“谁要你让了?”女人更加愤怒,刀锋一指,“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她的脾气显然不太好,话音未落,便又向着李绝冲了过去!
李绝眉头深锁,却听到马车边上,是星河扬声道:“这位姑娘,行事不要太过分了!人家都已经说了要让你才不还手,你还咄咄逼人,这不是得了便宜卖乖,欺人太甚吗?”
原来星河见李绝并不肯真的跟这女人动手,生怕他吃亏,所以以言语喝止。
青衣女子果然回头,眼神竟有些凶狠:“小丫头,你说什么?”
李绝闪身挪步,挡在了星河跟前,盯着那女子,有些不耐烦地:“你该走了。”
庾清梦看李绝防备那女子,便知道星河一句话惹了她的怒,当下也慢条斯理地补上了一句:“怎么,实话实说,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不许我们这些旁观者说句公道话吗?”
青衣女子看看李绝,又看向众人围着的星河跟清梦。
虽然她见多识广,可是看到这两个绝色的少女站在一块儿,仍是觉着眼前一亮。
青衣女子打量着两人,笑说:“这两小丫头倒是不错,肯替你说话……该不会,是你的相好儿吧?”
李绝神色一动,却是半恼半喜。
青衣女子立刻看了出来:“原来给我说中了,不过,应该只有一个是。”她又细看清梦跟星河,却记得是星河先下车且先出声的,当下盯着星河笑道:“原来是这个。”
李绝越发皱眉:“跟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
青衣女子却掂了掂手中的刀:“好啊,还以为你是认真当道士去了,没想到竟是不务正业,你才几岁,就开始弄女人了?”
星河听了这女子开始的话本有些羞愤,但越听,越觉着味不对。
她本以为这青衣女子是李绝的仇家之类,但是这句,却仿佛……两人很熟稔似的。
不等她开口,是容湛忍无可忍地先道:“姑娘,请你注意言辞,不要胡言乱语。”
庾轩也受够了这女子的狂妄放肆:“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忽然拦路,又如此出言不逊,这可是天子脚下,不是什么法外之地,劝你休要如此狂诞。”
容霄跟戚紫石却没有出声。
青衣女子的目光滴溜溜地在他两人脸上转来转去,仿佛好奇,又像是讥诮:“你们又是什么人,这么着急……难道也是这小丫头的相好儿?”
庾轩脸色微红,被堵住了似的。
容湛却不悦呵斥道:“休要胡说!否则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青衣女子盯着庾轩:“哦,原来只有你是。”
她饶有兴趣地又看向李绝:“怎么办,看样子,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李绝的眼中闪出几分肃然冷意:“你说够了没有?”
“没啊,才见着你,自然该多说几句。”青衣女子笑吟吟地。
星河心中暗惊,几乎没忍住问这青衣女子是什么人。
但听着她跟李绝的对话,虽看似剑拔弩张,却隐约透着些亲近,她在心惊之余,不由又有些酸酸的恼意。
只是她没问,容霄先瞪着那女子问:“道兄,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李绝轻轻哼了声:“是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青衣女子却笑的花枝招展,脸上的那道疤痕也随之格外的明显起来。
她却仿佛丝毫不在意:“是啊,对你这六亲不认的来说,我当然是无关紧要,我甚至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女子,你刚才会不会真对我下狠手啊,三弟。”
一声“三弟”,把在场的人都又惊了惊。
尤其是星河。
“闭嘴!”李绝心头一沉,目光森森地:“我是出家人,谁是你的三弟。要认亲到别处去!”
“哼。真是翅膀硬了!”青衣女子冷冷一笑,把刀缓缓收回鞘中。
却在这时候,才从她身后的路边上慢慢地闪出一队人马,都是身着黑衣薄甲的彪形汉子,一个个身形矫健,腰间佩刀。
这十几人虽然骑着马,但缓缓靠近之中,除了轻微的马蹄声外,其他的竟毫无异响,这无声逼近的架势,就算在大太阳底下,都叫人有点不寒而栗。
在场的几人里,戚紫石最懂,一看这露面的数人之做派,就知道是行伍中人,而那叫人不安的气息,却是征战杀场出生入死而熬出来的自来杀气。
先前他们就埋伏在距离这儿数丈开外,却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训练有素。
青衣女子回头扫了眼,轻描淡写地:“没有规矩,还不来拜见三王子。”
马上的骑士闻言,即刻翻身下地,动作整齐,大步流星地走到跟前。
他们齐刷刷地跪地,一个个摁着腰间刀柄,恭敬低头,齐声喝道:“属下等拜见三殿下!”
这会儿,在场的除了星河跟戚紫石外,庾轩,容湛,容霄,乃至庾清梦,都目瞪口呆。
李绝却满脸不悦,冷笑对那青衣女子道:“别跟我来这套,你摆出这阵势来是吓唬谁?这儿没什么三殿下!”
话音未落,容霄呆呆地问:“道、道兄……这是怎么回事,哪个、三殿下?”
庾清梦看向星河,星河却抬眸看向那青衣女子,说不出的惊心:原来这女子,竟是信王府的郡主?!
第98章 .三更君求皇上赐婚
“李栎叶!”忍无可忍,是李绝的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干什么?”
因为给揭破了身份,容湛容霄,庾轩看自己的眼神都起了怪异的变化。
这倒也罢了,横竖星河早一步知道了他是谁,其他人知不知道的,也没所谓。
何况李绝从不把自己信王府的那个身份当回事儿。
只可恨的是,李栎叶从那之后,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李绝本来想随着容家兄弟去靖边侯府混一混,被这女人缠上,大煞风景,简直坏他的好事。
他本来以为回惠王府的话,李栎叶就不会再跟了。没想到她还是堂而皇之地跟到了王府门口。
王府门房见是这般情形,不知何故,忙先入内跟王爷通报去了。
相比较李绝的不耐烦,栎叶郡主却并未在意他的态度,而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铖御,没想到你的武功意外的不错,是谁教你的?”
“什么铖御,你在叫谁?”李绝的拳头有点发痒。
“啊对,我是叫错了,应该叫三弟。”李栎叶从善如流地:“三弟,你的武功怎么会这么好?”
“你想知道?”李绝舔了一下唇,这是在忍怒气:“当随时都会有人跳出来想杀了你的时候,你的武功自然也会不错。”
“哦,原来如此……”李栎叶双眼微睁,她好像真的懂了似的点了点头,脸上的那道疤痕也随着动了一下似的。
李绝扫过那道疤痕,眼神有些复杂。
转开头去,他的声音稍微平和了些:“你不要叫我三弟,也不要叫我铖御,我现在的名字叫做李绝,恩断义绝的‘绝’。”
“跟谁恩断义绝,我看你对那个小丫头子,倒是挺多情的呢。”李栎叶唇角挑起看着李绝,调侃地。
李绝即将有暴跳的势头,还是忍住了:“我爱跟谁多情都可以,跟信王府,没门儿。”
“呵呵,这好像就叫做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可你这还没娶呢……”李栎叶笑的有点开心。
李绝听她不说好话,扭头就要走开。
不料惠王得知消息,竟匆忙从内迎了出来。
当看见一身青衣头戴金冠的李栎叶,惠王的眼睛闪了闪,惊喜地:“是叶儿妹妹?”
李栎叶看向惠王,洒脱自在地拱手行了个礼:“王兄!多年不见了。”
惠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是是,上次见面,你还是个小女孩儿呢,这就已经是大姑娘了。”特意看了看她脸上的疤痕,欲言又止。
李栎叶笑着扬眉:“看王兄说的,我是小女孩儿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个少年,如今……眼见的都要老了。”
“什么话,你才多大就老气横秋,”惠王笑眯眯地,又看向李绝:“小绝,愣着做什么?快陪你姐姐进王府。”
李绝听见“姐姐”这称呼,忍不住哼了声:“她算什么姐姐。”
自从他叫星河姐姐后,“姐姐”两个字,就仿佛已经是星河专属的了,别人谁也不衬似的。
惠王却很清楚他的脾气,笑着对李栎叶道:“小孩子嘛,就是任性。”说着过去拉着李绝的袖子:“走吧。别让哥哥为难。”
李绝虽然给惠王拽回到王府,却并没有理会李栎叶。
幸亏惠王陪着郡主,他便一溜烟地躲开了。
回到下榻处,赤松伯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一手持白,一手持黑。
见他满脸怒色,便眯着眼睛打量:“脸黑的这样,是没见到你那小相好呢,还是又给人骂了一场?”
李绝白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撩了撩自己的鬓角,这是星河给他梳理的头发。
“真可惜叫你失望了。”他又回想起星河的手在自己发端梳莱梳去的感觉:“姐姐对我不知多好。”
赤松伯见他孔雀梳羽似的得意,就也孤寂地挠了挠自个儿乱蓬蓬的胡子:“我倒是服你,那小丫头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你在她跟前乖的像是猫儿狗儿似的。别人白你一眼,你都恨不得把人掐死,怎么她把绝情的话都拍在你脸上了,你还上赶着去凑人家?”
“你懂个屁。”李绝脸不红地回。
赤松伯轻轻落了一子,不紧不慢地说:“屁我也懂一些,就是你这小子我弄不懂。”
李绝正要进房,一只脚悬在门槛上:“李栎叶来了,这件事你知道?”
赤松伯不慌不忙:“稍微听说了些。”
“她来干什么?”李绝盯着老道士。
赤松伯仍是头也不抬:“你不知道吗?你若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少废话,”李绝回过身来,探手把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把搅乱了:“她来到底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