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 第16章

作者:楠知北 标签: 情有独钟 爽文 古代言情

  他微微点头,道:“如今姜莺情况特殊,必然不能直接抓来,否则日后还得防着人偷跑。她不是找夫君么,那就让她相信夫君在王府。你们谁将就下扮演姜莺夫君,把人骗进王府本王有赏!”

  话音刚落,屋内集体陷入沉默,各个低头不出声。

  王舒珩不解:“怎么?你们跟着本王上战场都不怕,倒怕假扮一个女子的夫君?”

  福泉讪讪:“殿下有所不知,二姑娘也挑人。她说自己的夫君年纪轻轻才貌双全,为人温和儒雅,属下这把年纪可不成。”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属下太老。”

  “属下太丑。”

  “属下孩子都有了。”

  面对接二连三的推辞之声,王舒珩闭眼,眼前浮现的尽是那年平定南境,他与敌军僵持半月攻城不下。因为一名小将的失误被敌军烧毁粮草和军药,将士纷纷请求撤军来年再战之际,属下来报:数百辆车马正驮运粮草朝军营而来,打头那人说是殿下故人。

  那一战无比艰难,现在想来王舒珩心头还会微热。姜怀远站在军营外头,一身珠光宝气与肃杀战场格格不入,满脸的市侩商人模样,他笑说:“殿下,我来助你。”

  转眼场景变换,他又回到那年初次去姜府,他借着门缝朝黑乎乎祠堂递进去一只木雕。小姑娘接过哭声立马就停了,轻轻啜泣:“哥哥真好,莺莺想每天都和你玩儿。”

  王舒珩睁眼,没有再犹豫。外人他信不过,既然如此

  姜莺,得罪了!

  且由我来护你周全!

  *

  姜府诵经的最后一日,程夫人举家来祭拜。虽说之前两家闹的不愉快,但恩是恩过是过,不来祭拜又要惹出闲话。

  这回姜羽跟着上门,虽脸上还是苍白,但明显看得出心情不错。姜家大房倒了,她高兴。

  李姨娘拉姜羽回院说话,程意在祠堂附近漫步,走着走着不知怎的竟转到沉水院附近。

  触景生情,程意不禁想到以前的事。以前他不知姜莺的好,如今却渐渐品出味来。姜莺总是事事以他为先,就算闹脾气也好哄,三言两语就能忘掉不愉快。

  后悔吗?程意不知道。但一想到因为退婚的事,程家蒙羞娘亲遭受邻里非议,程意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如今好了,姜伯父伯母出事,姜莺无依无靠,若她能乖一些,或许念及旧情他也不是不能帮她。

  再说,姜莺如今不是在寻找夫君吗?在程意看来,这都是姜莺和大夫演的一场戏。他不信世上有失魂症这种玄之又玄的病,姜莺定是想借机找个夫君护她下半生衣食无忧。

  他沉思的时候,正好见到姜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过来。程意走上前,唤她:“姜莺。”

  面对眼前忽然出现的陌生人,姜莺畏惧地后退了些。这人从没见过,会不会又是曹夫人派来骗她的。

  姜莺警惕的模样让程意笑了下,不认识他?装的挺像!

  “我知道你在找夫君。”他配合说。

  姜莺点头。这些天她问了好些人,要么说自己从来没有夫君,要么让她去问曹夫人,还有更不要脸的指着自个说我就是你的夫君。

  这个地方恶人横行,没有一句真话。

  “你知道我的夫君在哪里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还是问问好了。

  这种把戏让程意觉得无聊,他上前一步抓住姜莺手腕,语气凉薄:“别闹了!我知道你此举何意,姜伯父伯母逝世,你想找个人托付终生没错,但没必要动这种歪脑筋。若你愿意,我”

  他动作粗鲁,力气极大,姜莺莹白的手腕立马就红了。她大力挣脱跑远,忍住眼泪喝道:“不要过来!”

  “你我素不相识,怎可随意接触。公子莫不是没上过书院,不知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

  若非被逼急了,她也不会骂人。虽说着威胁的话,语气还是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脑海中骂人的词汇匮乏,这些已是极限。

  “姜——莺——”程意咬牙,显然已经失了耐心。他不知姜莺要闹到何时,自己已经主动求和,甚至想许诺以后护她,她就不知顺着台阶下吗?

  姜莺眼睛早就红了,还是用力忍着。程意瞧她那副刻意的模样,心头涌上一个恶毒的念头,她不是喜欢装吗?那就去隔壁王府装,他倒要看看姜莺能装到几时?

  “看到那堵白墙没有?”程意指着不远处,“那堵墙之后是沅阳王府,你的夫君就在里面。”

  姜莺目光追寻过去。她醒来后便没有出过姜府,更不知隔壁是哪里。望着眼前这个坏人她将信将疑,“真的?”

  程意见姜莺犹豫,以为她怕了,不经意笑道:“你的夫君就在里面,姜莺,敢翻过白墙去看看吗?”

  沅阳王府于姜家来说可是吃人的地方,以前姜莺就害怕。程意好笑,认定姜莺不敢后满意离去。

  坏人终于走了,姜莺走至那处白墙。此处空旷,仰头能望见好大一片蓝天。白墙之后是哪里?她的夫君在不在?无数问题充斥着姜莺脑海。

  可就算夫君不在隔壁,就算隔壁是十八层地狱,也总比困在此处好不是吗?

  她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夫君。

  姜莺望了望不远处的一架木梯,心中已有主意。

第21章 “王妃”

  自从决定以夫君的名义把姜莺骗进王府, 福泉很是忙碌了几日。做戏要做全套,他特地找人写好婚书,还专门请了位写话本的书生编撰姜莺身世。

  王府上下统一口径, 到时便对姜莺说她本是汴京沅阳王府收养的孤女,自小与殿下青梅竹马成婚一年有余, 今年开春沅阳王没办好差事惹怒龙颜,一道圣旨被贬至临安自省。

  五月初五两人到千台庙祈福, 哪知姜莺意外受伤,又突逢陛下召沅阳王入宫,只能暂时把姜莺托付给好友姜怀远夫妇照顾, 等沅阳王处理好宫中事务再来与之会合。

  这么编造一番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 福泉听完都觉得是真的。当然除了编造姜莺身世, 福泉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那便是改造沅阳王。让独身二十四年, 这块没人能捂热乎的冷玉学会讨女子欢心。

  福泉做了好多功课,当他将一摞书堆在书房时,王舒珩揉揉眉骨, 用一种极其冷淡的语气推拒:“福泉, 好好做你的差事,不用操心这些。”

  “殿下——”福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您自小与女子接触甚少, 怎会明白女子的心思?”

  王舒珩好笑,“有何不明白的, 娘亲不就是女子?我与她相处就很好。”

  那怎么能一样!福泉感觉自己像个操心的老妈子,“属下听说女子的心思极其难猜,光一句‘不要’就可能有好多种意思。二姑娘又一直被姜老爷宠着,性子难免娇气, 若到时因为殿下不懂她的心思惹来猜忌,那还怎么把人骗进王府。”

  “又或者好不容易把二姑娘骗进来,殿下惹她不高兴,一生气离家出走麻烦的不还是咱们”

  王舒珩气笑了,“你还懂得挺多。”

  “那当然,属下这是无师自通。”福泉认真向主子传授夫妻相处之道,说:“殿下万万不能冷淡,得主动找话同二姑娘说,实在没话就夸她好看,说思她之情如洪水,必要时来两句情话也是可行的。”

  王舒珩被他念叨的不行,还好外头有人来报,说孙嬷嬷从乡下回来了。

  孙嬷嬷是老王妃的陪嫁丫鬟,当年王府出事一直没走,王舒珩出征后孙嬷嬷偶尔回临安打理家坟,更多时候呆在乡下。前几日孙嬷嬷儿女双双成家,王舒珩念她独居寂寞便请她回王府做事。

  很快,一个身着青灰布衫,满脸褶子的婆子跨了进来。手上挎着一只木篮,里头装着十来只鸡蛋和一小袋白面,佝偻着腰要行礼。

  王舒珩制止了她,询问过孙嬷嬷身体状况让她早些回房歇息。

  近来府中有大事,田七雄送孙嬷嬷回屋的路上说:“王府又不是当年日子难过的时候,嬷嬷怎还从乡下带东西来。”

  “你懂什么!”孙嬷嬷睨他一眼,“这十五个鸡蛋是邻居送的我没舍得吃,白面是在家吃剩下的,搁在乡下也是浪费还不如带到王府,能吃一顿是一顿。”

  孙嬷嬷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节俭二字深深刻在骨子里。

  “王府马上要来一位王妃啦,王妃自小不缺银子花,您这习惯得改改,要不然到时惹怒王妃,为难的还是殿下。”

  恍若一道惊雷,孙嬷嬷惊喜道:“殿下要成亲了?怎么现在才与我说。是谁家姑娘品行如何”

  “不是不是”田七雄细细与她解释起来。

  福泉收集的书册厚厚一摞,王舒珩随意翻阅几页便失了兴致,他对福泉的话不以为意。与女子相处有何困难,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姜莺。

  他随手将书册归置于书架最上方,正取过一本兵书来看,外头福泉慌慌张张跑进来:“殿下,二姑娘二姑娘她自己上王府来了。”

  “这么快!”王舒珩起身往正门去,昨日才让人暗中给姜莺透露夫君在王府的消息,今日她就找来了?速度那么快,足可见寻夫心切。

  福泉阻止道:“二姑娘不在正门,在跑马场那堵白墙,二姑娘不走寻常路,是爬墙来的。”

  又爬墙!

  联系前两次姜莺进王府的方式,王舒珩也不奇怪。不过之前都有积正,现在她一个娇娇姑娘,爬墙也不怕摔了。

  这么想着,王舒珩加快步子去迎她,吩咐众人:“本王去就即可,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彼时,姜莺正顺着木梯往上攀爬。自意外受伤后,她在床榻上躺了好些时日,虽说现在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但好像也落下了病根。四肢时常绵软使不上劲,就连久站都撑不住。

  那架木梯约莫三十来级,放置的还算稳当,她手脚并用往上,途中竟停下来歇了四次。尤其爬至高处时,只觉手脚酸软又颤又抖,好几次差点摔下。

  等姜莺终于爬到墙顶,已经感觉去了半条性命。她瘫软地坐在墙头,等养足了力气抬眸,望见一片比身后更为广阔的天地。碧草如因翠□□滴,远处院落不似姜府华丽,却古朴幽深隐隐透着股神秘。

  她的夫君会在这里吗?

  罢了,总要进去找找才知道。姜莺俯身打算一跃跳下,然而眼前骇人的高度实在可怕。太高了,白墙另一面没有木梯,下面铺着一层浅浅的绿草。她情不自禁摸了下自己的腰臀,摔下去肯定疼。

  内心做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听那个叫小鸠的丫头说,她从九十九级的石阶滚下,那种情况都能活下来可见福大命大,与之相比这点高度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她不想呆在身后这个鬼地方了。

  她要去找夫君!

  什么都无法阻挡她找夫君的路!

  姜莺咬牙,奋力做着决心。然命运已经等不及了,脚底不知踩到什么一滑,身子飞了出去。

  下落瞬间,姜莺脑海一片空白,心跳快得似乎要蹦出嗓子眼。她听到耳畔风声猎猎,本能地发出尖叫:“啊啊——”

  身体急速下落,让她没有时间思考。她闭眼静静等待落地的疼痛,然而等了许久,耳畔风声停止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姜莺察觉,自己似乎重重落入一个清冷的怀抱,她再次闻到梦中那股熟悉的乌沉香。

  她睁眼,望见一张陌生的俊脸。

  这人约莫二十多岁,面上无悲无喜眸子冷冷清清,容貌仙姿秀逸,说不出的翩翩绝世。

  他是站着的,而姜莺稳稳落在他的怀中。好奇怪,明明方才下落时那样害怕,现在却好像归巢的倦鸟,她感到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那个”

  她想说点什么,然刚开口已被男人冷漠的声音打断。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还带着斥责:“不听话!”

  听他说话的语气,这人认识自己?

  “放着大门不走爬墙也不怕摔了,姜莺,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天知道,方才看见姜莺从墙头摔下,王舒珩有多害怕。这姑娘不久前才摔过一回,这一摔谁知道会摔出什么怪病。

  还好他飞速而来接住下落的姜莺,若再来晚一点姜莺肯定摔了。

  “那个能先放我下来吗?”

  王舒珩依言将她放在地上,姜莺站稳立马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挺拔高俊,她特意绕至身后望了望背影,与记忆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简直如出一辙。

  “这位公子”

  王舒珩挑眉:“公子?你以前可不叫我这个!”

  许是紧张,姜莺变的语无伦次起来,“抱歉,我我不久前受过伤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夫君。有人告诉我夫君在这里,请问我我的夫君是住这儿吗?”

  对方久久不回答,姜莺心头漫上一股失望,他真不是自己的夫君吗?

  转眼却见男人已经走到跟前,似是微微叹息一声,抬手拿掉她乌发上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声音放软几分:“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他语气极淡,也很平常,“抱歉是我的错,不该扔下你独自去汴京的。”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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