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 第60章

作者:六棋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古代言情

  午后很快过去,傍晚落下,月上梢头,馆驿的厅堂里还有人在,喧嚣声不断,阁楼里有未就寝的人在弹琴,庭院楼道上还有在说话散步的贵子贵女。

  贺兰霆从他们身旁走过,夜色中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伟岸黑影。

  “殿下。”

  他挥了挥手,免了他们的礼,目视前方走过庭院拐角,穿过游廊,再踏上阁楼的石阶,来到他的房间。

  门外他停下,对侍卫道:“都下去吧。”

  他亲手关上门转身一看,屋内的灯火并不明亮,他挑眉正想将人唤回来添些灯火,一想到就要就寝,便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贺兰霆走进卧室,褪去外袍的手微微一顿,十分意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遽然出现在他床榻上的崔樱。

  她不知来了多久,在灯火的照耀下,穿着轻薄的衣裳,坐在他的锦被里,朝他轻声抱怨道:“你去哪里了,我一个人在这,等了你很久。”

  贺兰霆丢下外袍,任由它落在地上,气势有些危险地逐步接近床榻,“你在孤的房里做什么。”

  他猛地擭住她的脸,眼神暗沉,问:“孤有召你来吗,崔樱?”

  崔樱被迫仰头,眼里水波潋滟,妩媚如斯。

  她掀开被子,露出底下一片细腻白嫩的肌肤,她敛着眉眼,红着脸,显得怯怯地道:“顾行之今日带我骑马,害我两腿间都磨破了。”

  “我来你房里,是想请你帮我上药。”

  她分开两腿,摁住贺兰霆的手慢慢往下,“可以吗,曦神。”

第54章

  就在快要碰到崔樱腿上的肌肤时,贺兰霆反手攥住她的腕子,“上药?找孤上什么药,孤哪里有药?”

  他身上凶悍的气势朝着崔樱扑面而来,一双漆黑的厉眼透着莫名其妙的愠怒不悦瞪着她,仿佛她整个人都看透了。

  “崔樱,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幽幽地问,自从庭院那一晚开始,贺兰霆就察觉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变化。

  看起来她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可就是两人独处时,崔樱就跟被换了魂魄一样,白日里她的举动不仅让人捉摸不透,还让人情不自禁被她吸引。

  “你在想什么。”

  话音落,他的手也落,抬起一条她的腿,将崔樱换了个方向拖到他跟前正面相对。“说。”

  崔樱轻呼一声,摔倒在床榻上,挣扎着撑着双肘,柔弱无骨地望着贺兰霆,“我想让你帮我上药,不可以吗,那我回去了。”

  贺兰霆挡在床前,纹丝不动。

  崔樱默默和他对视片刻,她无力地躺回榻上,“我知道你没有药,所以让落缤去御医那,以外伤之由讨了一盒药膏过来,就放在你身后不远的柜子上。”

  贺兰霆侧首,果然看到了一盒釉质的胭脂大点的小东西。

  他眼神阴晴不定地看了眼楚楚凝望着他的崔樱,然后走过去将东西拿了过来。

  刚到榻边,崔樱侧身蜷缩着,仿佛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半分羞涩。

  她秀白的两腿错落地搭在一起,曼妙的曲线映入人眼,贺兰霆手里捏着药盒,从眼里到心里都藏着一道幽火。

  “顾行之呢,你乘他的马,是他让你受的伤,你怎么不找他?”

  崔樱赧然的神色一顿。

  “我伤到大腿根处,红彤彤的一片,哪好意思。”

  “对着孤就好意思?”

  “那不一样,”崔樱慵懒地撑起上身,“我来找你,就只想让你帮我上药。我浑身上下,哪里没被你看过?”

  贺兰霆:“孤看你不是来上药的,是来找干的。”

  他将药盒丢到榻上,崔樱意识到危险,翻身想逃,很快就被贺兰霆拽住一只腿强拉回来。

  “不要。”

  崔樱在贺兰霆身上拱出一团火气,听他冷冷羞辱她,“浪货,你不是被马背磨破了腿,那就让孤替你看看。”

  “跟顾行之同行一路抱在一起,你很高兴是不是。”

  “然后你就发骚了,他贴你那么近是不是也起了反应,怎么,怕他知道你在马背上发骚□□才不敢去找他?于是就偷偷潜入孤的房里,以受伤的名义,骗孤为你上药。”

  “看看你现在脸红的样子,就该知道此刻自己有多不知廉耻。”贺兰霆言语一句比一句过分,动作上也未停下半分。

  这时屋外来了人,敲了几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崔樱气吁吁地趴在锦被上,默默地跟贺兰霆一起听完了侍卫说的话。“张夫人那里情况不大好,说是有些不舒服,想请殿下过去探望探望。”

  樊懿月就寝后,没睡多久就被梦魇住,接着吓醒了。

  醒来派人来请贺兰霆,只想见他。

  崔樱感觉到贺兰霆松开了桎梏她的手,他从她背上缓缓起身,崔樱缓缓睁开两眼,面红如胭脂,嘴里轻轻吐气。

  她收拢了肩上垮下去的轻薄衣裳,撑着手臂坐起身,意欲下床。

  贺兰霆神色不明地默默看着她。

  崔樱抹了把刚才被亲得嫣红的嘴唇,扶了扶头上歪掉的发簪,道:“我不上药了,殿下去探望樊娘子吧。”

  她起身离开床榻半步,就被贺兰霆拖了回来。

  “哪去。”

  “回去。”

  他硬邦邦地问,她淡淡地答。

  贺兰霆上下打量她尽显放浪衣衫不整的模样,扯唇讥讽,“你就这样回去?”

  袖披下是她曼妙的身姿,和光溜溜的腿,她真敢这么走了,今晚外面来来往往的王孙子弟毫无例外都会看见。

  崔樱面色一滞,她其他衣裳就搭在屋内的衣架上,“等殿下一走,我会整理好了再出去。”

  贺兰霆:“孤什么时候说过要走。”

  “樊娘子不是要见你?殿下难道不想去?”崔樱看着他,通情达理道:“樊娘子今日落马伤得这么重,又被魇住了,你难道不担心她吗。”

  “你不是也受了伤。”

  “我这点小伤,就不劳殿下记挂了。”

  崔樱:“回去之后,我再请别的人来上药,也是一样的。”

  贺兰霆眼神一冷,“别的人?”

  屋外侍卫道:“殿下,张夫人的婢女求见。”

  崔樱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看,不答贺兰霆的话,反倒催促他,“樊娘子的婢女来了,大概是等不及了,你还是快去看看她吧。”

  贺兰霆:“孤在问你话。”

  “殿下,张……”

  贺兰霆扬声朝屋外呵斥,“请御医给她,其余人一概不见。下去!”

  崔樱被他陡然生出的薄怒吓到,贺兰霆回头,逼她退回榻上。“别的人是指谁?”

  崔樱:“我不知道……”

  贺兰霆用力推了她一把,“你会不知?”

  崔樱摇晃着跌坐下去,她垂着眼帘,嘴唇微张,慢慢露出一丝娇弱的微笑,“可能是顾行之,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

  所以他问他具体是谁,她也不知道。

  对步步紧逼过来的贺兰霆,崔樱就像开始时那样,□□对他展示伤口,只是这回她不用摁着贺兰霆的手往下,他就追过来了,语调阴沉冷硬,“别找了。”

  “你找他,他知道该怎么给你上药吗。”

  崔樱被他不断游走的火热手掌烫得抖了抖。

  她颤声问:“那殿下呢?”

  贺兰霆低沉的冷呵一声。

  良久。

  “孤不仅知道,孤还知道真正该给你用什么药。”

  帷帐落下,人影晃动。

  房间里樊懿月看着被打发回来的婢女,听了她的话眼里的失落变得更浓更重了。

  她要什么御医,她要的是那个人而已。

  “殿下为什么不来?”

  婢女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不过是回来传话的,告诉樊懿月,殿下为她请了御医来看她,至于为什么不来,她一个婢女也不知道啊。

  “可,可能殿下有事在忙……”

  樊懿月幽幽道:“忙?他以前也忙,我没嫁人时,只要我有事相请,他从来不会推脱。”

  她猛然坐起身,带动了伤口处,疼得她面色发白,她神情猜疑越发感觉不好地道:“你去见过太子没有,他房里还有没有别人?还是他不在房里去了别处?”

  婢女当时根本接近不了贺兰霆的房间,怎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她犹豫道:“没,没有。”

  樊懿月抽气着,忍痛道:“扶我起来,我要亲自去找他。”

  婢女:“可是夫人,你已伤到筋骨,御医说过不宜下榻走动……”

  樊懿月白着脸,这么一小会的动静已经让她疼得额头冒汗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付出这么大代价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馆驿的琴声在顾行之耳边响起,他走至房门的脚步一顿,恍然想起了也会弹琴的崔樱,三嫂送了她一把南音,却始终不见她在人前展示过。

  想到她,顾行之复杂的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涟漪。

  他对崔樱从未生出过其他感情,没有喜欢,只有暗地里的不满和厌弃。从前,他对她也是维系着表面上的温柔亲和,才让她误以为自己对她有意,那时顾行之也不是没感觉到崔樱心悦自己。

  但心悦他的人太多了,奢想留在他身边的人也太多,就算是和他定了亲的崔樱又如何,他不过凭着俊美的外貌,假意温柔一些时日,就让她一心一意认定了自己。

  后来他们当中发生了点事,她知道了自己风流的本性,还知道了妙善和他的关系,一开始虽不能接受,后来不知为什么还是妥协了,顾行之便当她是为了两家的关系才认命了。

  她不闹了,顾行之对她态度渐渐就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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