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暴君心头血后 第52章

作者:二恰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突然失去光亮林湘珺还是有些害怕的,攥着沈放的手指更加用力。

  “五哥哥,到底是什么礼物啊,怎么如此神神秘秘的。”

  “想不想要。”

  “想的。”

  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又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沈放整颗心都是软的,像是哄小孩似的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林湘珺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她愿意相信他。

  蒙上眼后不仅走得慢了,连感官也被无限放大,她能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也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满是细汗。

  与她的汗交融在一块。

  她是因为紧张害羞,那沈放呢,沈放也在紧张吗?

  好在没走多远便到了,沈放想要松开手,可林湘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松开的一瞬间又紧紧地抓了回去。

  而后头顶上方就传来了他愉悦的笑声,“在这等我。”

  林湘珺才意识到他是要去拿礼物了,还好天黑,也还好她蒙着眼,不会让他发现她早已通红的脸。

  不知是不是怕她害怕,脚步声回来得很快,手指绕过她的脖颈,解开了她眼睛上的束缚。

  刚睁开眼还有些不适应,她炸了好几次眼才看清,眼前是个荒废了的庭院。

  原本是府上的针线房,后来走了水,算命的说这儿的风水不好,便弃在这当做堆放杂物的地方,平日没什么人会往这边走。

  故而此刻整个院子都是漆黑的,四周也是静悄悄的。

  她刚想问礼物在哪呢,就见沈放点亮了庭院中所有的灯笼,单手掀开了一块黑布,她的双眼瞬间跟着亮了。

  地上摆着一盏足有半人高的孔明灯,框架是用竹条编成的,画布的其中一面,画了个坐在石头上的小姑娘,怀里抱着只小猫,脚边还趴着只小猫。

  而另外两面则写了字,合在一起是惟愿常安。

  笔墨挥洒力透纸背,她认得,这是沈放的笔迹。

  她心中有了个小小的猜测,呆呆地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孔明灯不敢向前,她怕镜花水月如梦一场。

  直到沈放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她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沈放不知从何处变出了笔墨,“剩下的这面留给你来写。”

  她没有接他手中的笔,而是抓住了他的手指,果然看见了他手指上浅浅的划痕。

  伤痕还很新,与旧伤交缠在一块,显得有些狰狞。

  “五哥哥,疼不疼。”

  当初看见他编制宫灯,她不过是随口一句喜欢,谁能想到他却记住了,还真的给她做了个孔明灯,虽然不如宫灯精美,却一样叫她视若珍宝。

  她抓着他的手指,眼眶又酸了。

  沈放受不了人哭,更受不了是为他哭的,方才见林湘珺呆愣着不动,他以为她不喜欢,心还跟着沉了沉。

  自从上次母亲将他做的灯丢去柴房后,他便将院中所有的竹条都烧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些东西。

  可她喜欢,他还是做了。

  只是时间来不及,他没办法再像之前那般花上几个月抽条制灯,退而求其次做了这个孔明灯。

  这也是他头次如此没把握做一件事,那些奇珍异宝都入不了她的眼,如此不值分文的破灯她会喜欢吗?

  但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不是说喜欢,而是问他疼不疼。

  他如今的身份不同,巴结讨好的人比比皆是,就连母亲听闻他在御前当差,也像变了个人,竟然主动关心起他来。

  可再多的奉承讨好都是虚的,唯一会关心他疼不疼的人,只有眼前这个朝不保夕的病秧子。

  “有这么丑吗,都快给你急哭了。”沈放压低嗓子,故意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想要逗逗她,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哭了。

  但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感觉到指尖一片湿润,她的唇落在了那些丑陋又斑驳的伤口上。

  他的眼睛蓦地红了,被吻过的地方也在发烫发疼。

  “我很喜欢,这个孔明灯,是我收到最喜欢的生辰礼。”

  他花了心血花了时间,这份心意,比这世上最贵重的礼物都要叫她喜欢。

  沈放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反手将人紧紧地拥进了怀中,“往后还会有更好的,再不许说死这个字,你会长长久久的活着。”

  他抱着她生疼,但林湘珺却很高兴,至少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梦。

  如果有一日他知道,她起初接近他是为了活命为了取他的血,他定会生气的,再也不会待她这般好。

  她不敢去想这个可能,双臂缠着他的腰,把脸死死地埋在他的胸前。

  “五哥哥为何待我如此好。”好到她要以为他也喜欢她了。

  沈放手中的笔早已滚落一旁,他仔细地将她的脸抬起,细细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见她哭得像是只小花猫,忍不住地笑起。

  “这算哪门子的好?”

  他想对她更好,好到让她不舍得离开。

  他从不肆意给承诺,他会将一切都牢牢攥在手中,再给她这世间所有的至宝。

  林湘珺几乎要溺亡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有些心虚地道:“五哥哥,若是有一日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那得看是什么样的事。”沈放以为她是还在为上回的事耿耿于怀,勾了勾唇,“又要来一个姓萧的?”

  他说不喜欢萧澜月,她后来就把这人给彻底抛到脑后了,突然听到这个人还愣了下,“那比她再严重一点呢?”

  沈放本来想吓唬她两句,可看她小心翼翼恨不得把自己嘴唇咬破的架势,又舍不得吓她了,至少今日是她的生辰,还是哄哄她的好。

  更何况,就她这点本事,便是可劲的骗,那也是他愿意给她骗,既是他愿意的,又有何好生气的。

  “不会,但要罚。”

  “怎么罚?”

  林湘珺对这很敏感,一听说不生气,立即眼巴巴地看他。

  “祖母平日罚人都是打板子的,五哥哥不会也要打我板子吧。”一想到厚厚的木板打在腰背上,她的脸色瞬间一白,那她估计挨不过两下,便要晕过去了。

  板子?

  沈放往她腰下看了眼,她那会是在床上睡觉的,穿得自然是舒服又贴身的袄子,出来的突然她也来不及换衣服,只在外头披了条厚厚的斗篷。

  两人离得这么近,即便穿着斗篷,还是可以看见她里面紧致的衣衫,以及盈盈一握的腰肢。

  若是打在那,只怕瞬间就能见了血,他不舍得,到时肯定得他自己来动手,或许可以不用板子,换个物什也行……

  沈放喉间颤了颤,“不打。”

  他只会将他关起来,绑着她的手脚,罚她谁也不许见,日日夜夜伴着他。

  林湘珺水亮的眼睛闪了闪,心想五哥哥真是太好了,就听他声音沙哑地道:“小孩子不能听,总之不要犯错便是了。”

  她不服气地仰起头,双颊微微鼓起:“我已经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这,还是。”

  这话题越说他脑子里的东西就越不能见人,沈放将她的脑袋摁回怀中,不敢再看她那双勾人的眼。

  “该祈愿了。”

  沈放也想多陪她待会,但林湘珺从屋里溜出来,身上衣服穿得也少,出来久了也容易被婢女发现,还是该快些回去。

  林湘珺这才记起,她忘了什么事,吐了吐舌头将地上的笔墨捡起来,走到孔明灯旁。

  走得近了,画布上的图也看得更清晰,不止是她还有两只小猫都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五哥哥你怎么不把自己画上去啊?你看就该画在这。”

  哪有人如此自恋画自己的,可林湘珺不依,他只能提笔在她身旁添了个面无表情的身影。

  “不对不对,嘴巴应该是向上的,该笑的才对。”

  她抢过笔,愣是将抿成一条线的嘴巴该改成了向上扬的,得意地偏头看他:“你看,笑起来就好看了。”

  “丑死了。”

  “一点都不丑,五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小马屁精。”

  添完了画,就剩下那面空白的画布,那是留给她许愿的,据说在孔明灯上许得愿天上的神佛都可以听见,没想到沈放也会相信这么孩子气的东西。

  她抓着笔杆几乎没有想就落笔了,倒是沈放有些诧异,低头看她写什么,“不要再想想?”

  这小病秧子平日不是最纠结了,一点小事都要翻来覆去地想,好似非要把自己难为死才好,祈愿如此郑重的事,她反倒不用思索。

  “不用想,这个愿望一直在我心里。”

  沈放见过她的字,虽然算不得顶好,但很有灵气,只是瞧见她写下的字,沈放的目光一滞。

  画布上清晰地落着一行小字,上书:惟愿郎君遂心如意。

  这个郎君是谁,不必她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你的生辰祈愿,写这个做什么。”

  “可五哥哥已经祝我常安了,那我便什么都不缺了。这个就是我的愿望,我从初见五哥哥便知道,你有宏图之志,如今不过是第一步,封侯拜相计日可待。”

  “你就这么确定?”

  别说是之前,便是如今他成了御前红人,很多人也只当他是个运气好的庶子,表面恭维他捧着他,实际上心里不知如何嗤笑看不起他。

  只有这个小蠢蛋,把他视若珍宝。

  “自然了,五哥哥如此聪慧又如此有善心,你若以后当了大官,便能惩恶扬善,像沈应川之流才会无所遁形。”

  他可与她说的没半点相似之处,他自私阴狠,他知道要想活下去,绝不是靠聪慧良善。

  他不仅能对别人心狠,也能对自己下狠手,没人知道十岁那年沈应川差人放那把大火时,他是醒着的。

  他自小早慧,读过兵法更读过诸子百家,他在府里尝遍了阴私诡计,他知道沈应川要害他,更知道月满则亏的道理,与其被人当成靶子盯,不如顺势隐藏自己,毁了容总比丢了命要好。

  他的行事准则也一贯如此,直到她的出现。

  一个朝不保夕,自己都不知能活几日的病秧子,一次又一次地妄图救他,殊不知她在救的根本不是人,而是恶鬼。

  从初次见她,沈放便知道这是个麻烦的家伙。

  可她喊他五哥哥,给他上药,给他糕点,还祝他如意,他如何能拒绝的了。

  在这之前,他只想坐到那个位置,让曾经折辱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但现在只有林湘珺,才是他的遂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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