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后 第90章

作者:希行 标签: 古代言情

  钟长荣扯过一个兵士的袖子擦了脸:“小兔崽了们躲的倒是快。”

  兵士们又是笑又是惊讶,重新凑过来聚在一起,低声问:“头儿,他们说的是,将军吧?”

  叫楚岺的人多得是,莫非天下恰好也有卫将军叫楚岺?

  钟长荣握着筷子,这一次没有再往嘴里扒面条,眼神也惊疑不定。

  四周的声音替他做了回答。

  “——卫将军楚岺,你们没听过啊?都忘记了吗?当年第一次见陛下,就把陛下从马上惊下来了。”

  “哈哈哈,说起来真是莽啊,所以说,现在的他女儿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楚岺莽勇得了陛下欢心,小小年纪就领兵为将。”

  “但楚岺也是真有本事,战功赫赫,如果不是他,西凉王哪里会俯首称臣,年年送贡品。”

  听着一声一声的楚岺楚岺,再听那些发生的事,确定无疑,千真万确,就是说的他们的将军,他的大哥,卫将军楚岺。

  钟长荣咬着筷子,脸上的刀疤都在跳,眼睛瞪圆,不是物是人非吗?茶馆的主人都换了,怎么京城还是到处谈论楚岺?

  他几乎以为时光倒流,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真是见鬼了!

  ……

  ……

  不止京城外路边的茶棚,很多距离京城还很远的地方,也都在讲述京城的新鲜事。

  进入中原,随便一座小城,都比边郡繁华热闹,酒楼茶肆繁多精美。

  这座城内最华丽的一座酒楼里客人来来往往,其中一桌人最多,有老有少,像是一家子,奶奶爷爷儿子孙子齐全,但看起来又觉得哪里不对。

  这一大家子穿着打扮极其富贵,穿的都是城内最时兴的样式,布料也极好,带金钗银镯珍珠,连个七八岁的小男童都挂着一个沉甸甸的金圈——

  身后站着的仆从也都穿着打扮华丽。

  这是有钱人,很有钱的人。

  “不知道哪个乡下来的土财主。”店伙计跟一个熟客低声闲聊,对那边努努嘴,“一进城就问最好的铺子裁衣金银器行,然后一家子涌进去了买了几箱子,一口气都穿戴身上了。”

  “这是做什么,穷家富路吗?”熟客不解,“这一行老的老小的小,就不怕露富被人劫了?”

  店伙计笑着摇头:“谁知道呢,可能在乡下安稳习惯了,什么都不怕。”

  他们说话,看到那桌上的一个年轻女孩子招手。

  店伙计忙丢开熟客高声应声“客官,来了。”急急奔过去。

  这乡下人出手也很阔绰,好好伺候能得不少赏钱。

  嗨,君九龄。

  君九龄是我第一本卖出影视版权的,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

  虽然我知道大家对改编影视有不同的看法,但无可否认,影视是力度最强的传播。

  当然,从文字变成影画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所以,在播出之前我也是很忐忑,但很荣幸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公司,高总很真诚,编剧师良很了解网文,导演谢泽执掌过年代剧,青春剧,以及网文改编的扶摇,他们在影视需求和原著的交接上,做到了最大的还原。

  今天八点开播后我看了三集,跟原著必然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但当我看到退婚,节奏立刻就起来了。

  这是跟不同的观感,我知道,对于读者来说,必然有很多不适,但我希望大家尽力看一眼,说到这里,想到宣布定档的时候,我忐忑的搜了一下,看到有人说,是希行啊,我小时候看她的书哎,竟然播出电视剧了,我会去看一眼,当时,眼就有些酸涩,就感觉青春没有白过,留下了痕迹。

  朋友们,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期待不期待,请看一眼吧,当年看过君九龄的朋友们,你们还记得我们当时那章冲榜第一的求票宣言吗?我用了纳兰性德的诗:

  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

  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

  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

  君不见,月如水。共君此夜须沉醉。

  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

  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

  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然诺重,君须记!

  君九龄已经完结四年了,我希望更多的人认识它,希望认识它的人,记它久一些,再久一些。

  感谢制作方的所有努力,感谢导演和演员们,感谢幕后的工作人员,虽然按道理说,这部剧我是一个完全的旁观者,轮不到我感谢,但今天我看了,还是要说一声感谢。

  今晚看着屏幕上会动的那些人,看着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词句,很多回忆涌上心头,忍不住想说一句,我怀念你们,那些陪伴着君九龄走过的你们,很多人还在继续看希行,很多人已经长大有了其他的口味喜好,但你们的记忆里还会有君九龄三个字,君九龄何其荣幸,希行何其荣幸。

  在此,向大家鞠躬感谢。

  我爱你们,感谢你们,成就了君九龄这本书,成就了希行这个作者。

第七十九章 听闻

  这家的小姐十五六岁,如同家人一样穿金戴银,一双眼大又亮,找来了店伙计又要了一壶酒。

  看不出来,乡下人还挺能喝的,店伙计扫了眼桌上,几乎人人手边一个酒壶,除了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连那个头发花白的老眼昏花的老妇都有。

  店伙计上了酒,年轻小姐并没有留着,而是拿起来给跃跃欲试的男孩子。

  “出门在外,除了吃穿不能让人小瞧,做人也要有礼貌。”年轻小姐郑重低声说,“这都是姑姑教的,去吧,把酒送给人家,再跟人家打听。”

  男孩子高兴地接过酒,拉着比女孩子,跑到旁边的桌子上。

  “伯伯们。”他喊,将酒递过来,“请你们吃酒。”

  这边坐着一群风尘仆仆的客商,正天南海北的闲扯,陡然被打断,再看两个孩子和酒都有些惊讶。

  “为什么请我们吃酒?”一个客商问,看了眼那边的桌子。

  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家人——由不得看不到,一家子金光灿灿的。

  “我叫小兔。”男孩大方地说,“你们是京城来的,适才听你们说京城事,很新鲜,我没听够,你们能再给我讲讲吗?”

  原来如此啊,客商们都笑了,孩子最喜欢听外面的新鲜事,尤其是京城。

  一个客商说:“最近也没太多新鲜事,就是三皇子文会,或者说一群小女子硬是闯开三皇子的文会大门。”

  小兔立刻点头:“就听这个。”他抚了抚身边女娃的头,“我妹妹蜻蜓,让她多听听,看看京城的女孩子们都在做什么。”

  个子还没桌子高的妹妹蜻蜓,大眼闪闪看着客商,用力点头。

  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还这么礼貌,谁能拒绝呢,客商们笑着纷纷说起来,直到酒喝完菜吃完,不得不离开赶路才停下。

  小兔听得心满意足,对客商们道谢,拉着妹妹回来了。

  “小曼姐,你说的都错了。”他眉飞色舞说。

  小曼哼了声,专心啃猪手,含糊说:“我哪里错?”

  “你说楚昭是个窝里横。”小兔说,“离开边郡,来到京城什么都不是,肯定缩在家里不敢出门,但现在人人都在谈论楚昭呢。”

  “楚昭敢打架。”蜻蜓在一旁补充。

  小兔接着说:“刚进京就打了一个小姐,打完了还堵着人家家门骂,然后又敢打三皇子,跟读书人打架,而且最后竟然赢了,三皇子都怕了她,请她参加文会,继续打架。”

  他说的眉飞色舞,他最喜欢能打架的人,小曼姐姐总是说那个楚昭只会吃喝玩乐,装大家闺秀。

  知道什么叫装大家闺秀吗?就是别人骂你你对人家赔笑脸,别人打你,你就只会哭,行路不管多急都不骑马,只坐车,手只拿针线,不拿刀枪弓箭,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嫁个什么样的男人,然后生子养女,一辈子就留下个大家闺秀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

  这也太无趣了,他对这个楚昭一点都不感兴趣。

  但没想到还没到京城,就听到楚昭的名字了,而且只要有人说楚昭,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好像人人都认识楚昭。

  在边郡也没这么多人认识楚昭。

  小曼眉头皱了皱,她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按理说,不应该啊,楚昭在边郡仗着爹也还说得过去,进京后竟然还有这个胆子,还敢跟皇子打。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生的。”老妇在一旁笑呵呵说,“你们姑姑就是这样,从小就不声不响文文静静,但动起手来比谁都厉害。”

  小曼撇撇嘴:“她怎能跟姑姑比。”扔下猪手,“好了,我们快快赶路,亲眼去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一行人结了账收拾行李赶路,行路的时候小兔也冲到了最前头,急切地想要去看看楚昭打架。

  “去晚了就结束了吧?”他一边说一边催,“小曼姐,你骑快点。”

  他身后坐着小曼。

  小曼伸手按住他的头,转向前方:“我只是允许你跟我共骑,你要是再乱指挥,就进去坐车。”

  小兔嘀咕一声:“楚昭姐姐肯定没有你凶。”

  小曼呵了声:“这就姐姐的叫起来了?到时候你就留在京城,不用回来了。”

  虽然对楚昭姐姐很好奇,但离开家和亲人,小兔还是舍不得,乖巧地跟小曼赔笑:“好姐姐,我错了,我回去后,帮你一起打三哥。”

  姐弟两人斗嘴,但当离开平坦大路,进入山涧峡谷后,说笑的两人都停下来,看向前方。

  陡峭的山壁下站着一群人,大概有十七八人,有人蹲在路边,有人站在峭壁上,还有人骑马横立路中央,举着刀背着矛,一个个凶神恶煞。

  “终于等到你们了。”为首的大汉用刀指着有车有马有老有少的队伍,凶狠地喊。

  这群乡下佬,连车上都缀了银铃铛,山谷里也晃的人睁不开眼,这是唯恐别人不知道来了大肥羊。

  这群乡下佬一进城他们就盯上了,越盯越流口水,急急忙忙的召集人手等着,还担心被其他匪贼抢了先。

  这种难得一见的肥羊真是天降好运。

  “把所有东西都放下,身上带着穿的也不许留,否则性命难保。”为首的大喊狞笑。

  四周的匪贼也发出怪叫,也不怕这些人掉头跑——跑?这山谷里插翅难逃。

  乡下佬们躁动起来,响起各种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但好像不是哭喊,也是怪叫?

  他们开始催马扬鞭,但不是逃,而是冲过来——

  咿?

  匪贼们愣了下,这是试图冲过去吗?靠着什么?那七八个瘦小的家仆?十几岁的少女?还是十岁的孩童?亦或者是车里坐着的老头老妇?

  马车跑的飞快,车帘飞了起来,其内的老妇花白的头发乱飞,看起来狼狈又可怜,但忽的老妇手举起——

  那是什么?匪首瞪大眼,觉得自己才是老眼昏花,竟然看到了一支铁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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