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樊笼 第78章

作者:衔香 标签: 甜文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古代言情

  “对了,不过……”他开口,微凉的手抚上了她的侧脸,“这才刚开始。”

  雪衣迟钝了一会儿,忽然被他抱着腰抬到了桌面上。

  那张名贵的琴被撞的往后滑了一大截,雪衣心疼,连忙伸手去抓。

  可双手刚刚抓到琴,身前的人一欺,她便深深地蹙了眉,手指在琴弦上不受控制地拨出了一个破音……

第58章 玉佩

  清邬院一贯安静, 夜半却起了琴声,颇为引人注意。

  守在外院的秋蝉一听, 诧异地回头:“容姐姐, 这琴声……似乎不像是公子所作,这院子里今日有客吗?”

  秋蝉说的颇为委婉,她虽是使女, 但毕竟养在大房这么多年, 好坏还是听的出的。

  这琴声,绝不可能是公子的水准。

  听起来倒像是个初学者的,到了后来简直是乱弹了, 抚的几乎要破音。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 能让这声音乱成这样。

  往常还好糊弄,但今日这琴声,秋容实在不能昧着脸皮说当真是公子抚的。

  她正踌躇着想个什么借口,忽地想起了总是来捣乱的崔茵茵,于是解释道:“兴许是茵姐儿,上次公子刚考了她学问, 这回儿恐怕是得了闲,又教她抚琴来了。”

  崔茵茵上次考学挨打的哭声满院子都听见了, 秋蝉哦了声。

  崔茵茵年纪还小, 抚琴抚成这样也理所当然, 实在不能苛责什么。

  “那茵姐儿这回儿恐怕又要挨罚了。”

  秋蝉笑着道,眉宇间的担心慢慢散去。

  秋容也跟着笑了笑。

  但仍是心有余悸,她总觉得把再把秋蝉留在这里迟早会出事,于是寻了个借口把她支开了。

  ***

  屋子里

  明明刚才还在学琴, 不知怎的又变成了这样。

  雪衣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从桌子上被抱到榻上的了。

  窗外月上中天, 清泠泠的月光洒进来, 垂下的玉臂被清透的月光照的生了寒。

  雪衣阖着眼歇了半晌,收了软绵的手臂支起来,将床边散落的衣服捡起,打算回去。

  她刚直起身,身后又拥上来温热的躯体,开始细细绵绵地吻她的肩。

  “小日子刚完,不能再这样……”

  雪衣偏头,躲开了他的吻。

  月光下,她一身肌肤如同白玉,又像是上了釉的白瓷,白的令人心惊。

  崔珩扶在她腰间的手流连了两下,喉间低沉地嗯了一声,算作应允。

  雪衣松了口气,伸手接过了衣裙自己套上。

  原本熨的平整的襦裙经了一遭又皱的不成样子,衣带处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须得接上去。

  雪衣半晌系不上,气闷地嗔了他一眼:“你不能总这样,再这样下去我都没几件能穿的衣服了。”

  她人已经在这里了,跑又跑不掉,也不知为何,他总是这样急。

  “至于么?”

  崔珩声音尚有些低沉的哑意,起了身背对着她披了衣。

  当然至于。

  她又不像他,每年光是衣服的份例便高到令人咋舌,更别提他名下还有数不清的田产铺子。

  她的窘迫跟他说了他也不会不明白。

  雪衣抿了抿唇,没再开口,只低头系着胸口被撕坏的衣带。

  只是手指还在发软,她试了几次,仍是没系上。

  崔珩看着她发红的手指,忽然想到她连一把琴都买不起,这些衣物恐怕当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顿了顿,他俯身,拨开了她的手:“过几日我把名下的几间铺子转给你。”

  几间铺子,一年数千金的收入应当足够她活的颇为滋润了。

  雪衣愣了片刻,旋即低下了头拒绝:“我不要。”

  她是拿清白求了他,但所求的是为了解脱婚事,而不是贪图美食华服,口腹之欲。

  前者是为了保命的无奈之举,后者则是贪图荣华的暗娼行径。

  她的确不是什么清高的贵女,但也没有低劣到这种程度。

  若是当真应了,那连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跟我犟什么?”崔珩随口道,“就当是拿来养身体了。”

  他说着,瞥了眼她菽发的胸口。

  雪衣连忙抱紧了双臂,仍是拒绝:“我余钱足够用。”

  “别闹脾气。”

  崔珩系着带子的手一顿,语气沉下去。

  “都说了不要了。”雪衣固执地偏头,“我不差钱,只是母亲的陪嫁还留在江左没带过来,足够我留用了。”

  “你母亲不过一个小户之女,能有多少陪嫁?”

  崔珩声音淡淡,不留情面地戳穿了她的逞强。

  “那……我还有父亲。”雪衣仍是不看他。

  崔珩笑了:“你父亲又另娶了卫氏女,连自己都靠着卫氏生活,他能给你什么?”

  “你……”雪衣被噎的说不出话,“你既然都知道,做什么还来问我?”

  “这不是事实?”

  崔珩抬头,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

  雪衣原也知道自己家世复杂,身份尴尬,但被他当面这么指出还是极其难堪。

  时下女子流行厚嫁,像她这样没有陪嫁的,往后须得仰仗婆母鼻息,是叫人看不起的。

  更别提这府里那么多同龄的贵女,越发显得她格格不入。

  “我就是不要,我不要你多给的东西。”

  雪衣忽然涌上一股委屈,一低头,眼眶已经氤氲了水汽。

  “不是为你好,你哭什么?”

  崔珩也皱了眉。

  这是在为她好吗,难道不是在羞辱她?

  雪衣咬着唇,虽未说话,但发红的眼眶写明了一切,推开他的手便要离开。

  她一迈步,腰上突然横了一只手,又生生把她捞了回去。

  “不要便不要,闹什么别扭。”

  崔珩揽她到膝上,离得近,将她眼底强忍的泪看的清清楚楚。

  “委屈了?”

  崔珩停顿了片刻,忽然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

  雪衣仍是不说话,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人不大,想法倒不少,成日里哪来那么多顾虑?”

  崔珩将她的脸掰到自己肩上,脸颊一转,那眼中蓄的泪便滑下来了。

  偏偏还是倔强,哭了也不肯出声,只是唇瓣被咬的下陷到发白。

  “眼泪那么多,刚刚没哭够?”

  崔珩笑了笑,抬手去抹她的眼角。

  他手还没碰到,便被雪衣用了不小的力打掉。

  “别碰我。”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雪衣又想起了方才被他生生逼哭的事情。

  她一生气,偏瘦的脊背都微微发抖,一副气狠了的样子。

  崔珩知道这回是惹的她过头了,抚了抚她的背,开口道:“又不是白给你,上次刺客的事对外还需敷衍敷衍,这几间铺子就当做是给你赏赐好了,对外也好有个说法,懂了吗?”

  原来二表哥是为了圆上刺客的事才这样,害得她差点误会了。

  “你为何不早说?”雪衣微怔。

  但显然,松了口气。

  她前后变化这样大,原来是不愿同他扯上任何多余的联系。

  这回,倒是他被嫌弃了。

  “谁知你这么蠢,连这点也想不到。”

  崔珩看出了她的反应,声音淡了下来。

  “我哪儿能想到那么多。”雪衣擦了擦泪痕,又觉得丢脸,“不过你给的还是太多了,我只是画了几张画像,算不得什么功劳,我不要太多,只要三间就好了。”

  连这点都跟他分的清清楚楚,崔珩盯着她认真的脸,忽然有些烦闷。

  “随你。”他挪开眼。

  二表哥语气好像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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