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瓜子和茶
门口车马众多,人员嘈杂,一个卖桃子的小孩不慎撞在跟车的护卫身上,被扇了两个大嘴巴子,立时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小孩同行的人大喊打死人啦,李夫人的随扈叫骂他们装死讹钱,看热闹的人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将宽阔的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混乱中,有人大喊:“她就是李仁的姐姐,李家背了多少人命,害死我们析津县的老百姓啦!”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庄户人,手持锄头铁锹,喊着杀人偿命血债血还,一窝蜂地朝李夫人的车驾杀过来。
保护李夫人的侍卫身手虽好,奈何寡不敌众,挤挤挨挨的都是人,也施展不开,很快被打得七零八落。
李夫人吓得脸色焦黄,什么也顾不得了,从匣子里拿出保命的响箭朝天射出去。
长长的哨音过后,空中爆开一朵金色的烟花。
须臾,若干处街巷动了起来,几乎是同时,望火楼的旗手也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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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星星点点的焰火在空中化成白烟, 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越散越淡,逐渐消失在耀眼的阳光中。
太子妃瞪大了眼睛凝望着天空, “她疯了,怎么敢启动殿下的暗线?那些人是保护小太孙的, 不到生死攸关不能用!”
她立刻要下令阻止。
“来不及了,”老妈妈劝她不要插手,“暗线暗线, 一暴露就成了弃子,再派人过去也于事无补。”
“李氏仗着生了小太孙, 愈发不把您放在眼里,给她个教训也好。此人惯会做低伏小哄骗太子, 不如借机让太子看清她的嘴脸,把小太孙交给您教养。”
不等太子妃拒绝,老妈妈肃然道:“您瞧瞧外头这些闹事的,都是和李家有深仇大恨的人,李家的名声臭了,李氏也再无翻身的可能。太孙是殿下唯一的儿子,不能让别的侍妾捡便宜母凭子贵, 太子妃, 这不单是为了稳固您的地位,也是为了王家的将来。”
太子妃犹豫片刻,默默放下了车帘, 老妈妈还吩咐车夫把车赶得再远点, 省得误伤。
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 百十来号人团团围住李夫人的车驾, 叫骂着, 诅咒着,红着眼睛咬着牙,将那辆奢华贵气的马车砸了个稀巴烂。
李夫人倒在地上,骇然大叫救命,可随行的侍卫早被人群冲散了,丫鬟婆子不知道逃到哪里,只有她自己在这里。
烟花早已消散,迟迟不见暗线的到来。
太子妃也觉察到不对劲了,这场乱子来得蹊跷,缘何凭空冒出这许多析津县的人?就像故意等在这里似的。
难道又是十七叔布的局?
高高的望火楼上,旗兵接连不断打出指示方向的旗语,僻静的暗巷,喧嚣的街头,谁家的后院,路边的铺面……
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这些暗桩一个接一个地拔起来。
东宫做出了反应,其余的暗线很快沉寂了。
望火楼的旗兵打了个“收”的信号,震荡的水面平静下来,京城各处依旧平静如斯,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除了国公府门前的大街。
“官兵来啦!”不知谁喊了一声,暴怒的人群立时潮水般散去,快得令人不可思议,等官兵到场时,街面空空荡荡的,只余一地的瓦块棍棒。
还有李夫人血淋淋的尸首。
官兵们挨家挨户搜查,愣是没找出一个可疑的人,太子大怒,要把京城所有析津县户籍的都抓起来审问,
那天乱糟糟的,现场的人都吓破了胆,谁打头闹事都不知道。和乱民交过手的侍卫非死即伤,活下来的人回忆半天,只记得是黑不拉几的壮汉,具体长啥样愣是说不明白。
开封府尹愁眉苦脸,京城记录在籍的析津县人足有一二千人,大牢都装不下!且无凭无据的,如何抓人?没准人还没抓完呢,他就先被言官弹劾喽。
可太子也是轻易得罪不得的呀。
没办法,只能走夫人策略,请夫人去趟东宫,求太子妃指点一二。
太子妃没有推辞,太子发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疼损失的暗桩,他们都知道是十七叔在捣鬼,也恨不能反咬一口,把十七叔的人手吃掉。
可现在不是时候。
“听听外面的风声,”她劝太子,“李家犯了众怒,人们都在说李氏罪有应得,他们不知原委,只会骂东宫昏聩无良,好色残暴。你为她出头,不是把把柄往十七叔手里送?”
谢元祐颓然坐倒,“老师替我费尽心血布置十几年,半天不到就叫那蠢妇霍霍了三分之一,心疼死我了。”
太子妃幽幽道,“十七叔回京不到半年,我们已接连吃了两个闷亏,他的手段实在了得,并不是有勇无谋的武夫。殿下,该请老相国出山了。”
“老师身体不好,心悸的毛病刚有好转……”谢元祐很犹豫,“算了,再等等,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太子妃便不再提此事,“李氏按什么规制下葬?”按她的意思,最好是请奏夺了封号,既能挽回名声,还能堵住那帮言官的嘴。
“毕竟是太孙的生母,看着孩子的面,仍旧按郡夫人规制下葬。”
谢元祐还是有点舍不得李氏的,太子妃总端着架子,实在无趣,其他侍妾大多是她选出来的,和她差不多,骨子里就刻着端庄规矩,木头人似的,他也提不起多大兴致。
唯有个李氏,艳丽娇媚,性子泼辣,不高兴了还敢和他耍脾气,反而更像个活生生的人。尤其床帏之事甚是和谐,有什么新花样也乐于尝试,效果十分令他满意。
所以他不吝啬多给她一点宠爱。
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元祐恨得牙根痒痒,“等北辽和谈成功,我第一个就要撤十七叔的兵权!”
开封府尹得了消息,抓了几个地痞流氓充数,责令巡检史加强巡逻,此事就此翻篇儿。
李氏一死,李家失去唯一靠山,也是他们作恶多端,结下的仇家太多,明里暗里被整得要死不活的,没多久就败了。
曾经显要一时的燕山李家,就像烈日下的一滴水,在顾春和还未察觉的时候,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暑气渐热,摄政王的新庄子也终于修建好了。
庄子依山而建,十几个院落散在山腰水畔,飞檐立柱,亭台相间,四周参天古木相抱,走在山径中,清风习习,凉爽无比,让人说不出的惬意。
蔡雅菲叽叽喳喳的兴奋极了,拽着二姑娘三姑娘走在最前面,一会儿就跑没了影儿。
“真是的,没了大人的管束,一个个都成了脱缰的野马。”蔡娴芷半开玩笑地对柴元娘道,“可不许笑话我们啊。”
柴元娘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顾春和与田小满坐在路旁石凳上歇息,看得出她心情很好,脸上笑盈盈的,就像初晴的天空。
谢景明不远不近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和大公子蔡悦说话,眼睛却时不时落在顾春和身上。
已经懒得掩饰了吗?
柴元娘心里头涩涩的,家主传了消息给她,还是要跟谢景明合作,最好还是能联姻,若实在不成,也要换成相应的好处。
放弃联姻,似乎是眼下明智的选择,可她总觉得不甘心。
蔡娴芷轻声笑道:“其实你和舅舅是一类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等真正拿到手,又会新鲜几天呢?”
柴元娘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太清高了,有时候女人要舍得放下身段。”蔡娴芷慢慢摇着团扇,“我帮你试试舅舅如何,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勇气。”
柴元娘狐疑地看她,“你帮我?你能帮我什么?”
“抱好头。”
“嗯?”
“得罪了。”
话音未落,柴元娘被她从背后推了一把,脚下一空,跌跌撞撞地摔下石阶。
来不及反应,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等柴元娘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谢景明拦腰接住了。
“当心。”谢景明慢慢收回手臂。
柴元娘惊魂未定,双腿不停地抖,勉强道了声谢。
“没事吧?”蔡娴芷冲下来扶住她,“幸好有舅舅在,这么陡峭的石阶,要真摔下去准得破相。”
顾春和田小满也匆匆忙忙赶来了。
蔡娴芷高声笑道:“舅舅动作好快,柴姐姐刚踩空,您就朝这边跑,我那惊叫声还没落呢,您就抱住了她。”
“扶她回去休息,小满阿悦,你们俩也去。”谢景明的语气有些冷。
顾春和也跟过去看看,却被谢景明拽住,闷不做声盯着她看了半晌,看得顾春和心里直敲鼓。
“我不是特意救她。”
就为说这句?顾春和愕然,愕然之后又想笑,想笑便笑了,清泉般的轻笑声流过山路,笑得谢景明悄悄红了耳根。
“你……不介意?”
顾春和反问:“你拉她一把,柴大姑娘免遭一难,挺好的事,我为什么要介意?”
谢景明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没说违心话,是真的为柴元娘感到庆幸,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本应松口气的,他却觉浑身更不舒坦了。
山里的夜更浓重,熄了灯屋里就是漆黑一团,睁眼闭眼看见的都一样。
走了半日山路,顾春和浑身疲乏,都快要睡着了,忽听旁边的田小满说话,“都说柴家要和摄政王联姻,春和,你打算怎么办?”
顾春和一下子醒了,“他们联姻他们的,与我有什么相干?”
田小满默然半晌,“连我都看出来王爷对你不一般,你还在自欺欺人。”
“我知道,”顾春和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她自己都有些诧异,“小满,咱们两家差不多,你家比我还强些,不说做摄政王妃,就说让你做世子夫人,你要不要?”
“不要!”田小满说,“门不当户不对,高嫁未必能幸福,于我是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随时能抽身而出的小事而已。姑妈能坐稳国公夫人,是因为有王爷在,若是王爷不……姑妈的下场可能比休弃更惨。”
“所以你明白我了?”
“可是春和,就算你离了王爷,往后又有谁敢娶你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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