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冷宫后皇帝火葬场了 第76章

作者:花下残棋 标签: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那男童够不着,愈发地急,又要劈手来夺:“快点给我!”

  周遭侍从们拦的拦、劝的劝,乱成了一锅粥。

  跟着那男童的妇人劝道:“大姑娘,不过一个风筝,二郎君要,不若就给他好了。等改日,再让我们夫人赔您一个可好?”

  “既然只是一个风筝,你们连个风筝都没有,还要来抢别人的?”何寻芳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伸手猛地一推,也不知哪儿来的气力,那锦衣男童霎时跌坐在地上。

  毫无防备地摔在青砖上,不可谓不疼,男童登时嚎啕大哭。仆从们先是一怔,忙要伸手去扶,却被男童一把推开。

  他指着何寻芳,赤红着一双眼,边哭边恨恨道:“你等着!以后都是我阿兄的!等将来,我让我阿兄把你赶出去!”

  隔着枝叶缝隙,何明守看了个真切,脸色阴得骇人,两道锐利的视线凝着树丛后,几欲将那树丛灼穿。

  长随看了看他的面色,大气也不敢喘,又转回头去看那二郎,神色更是惊疑不定。

  深吸几口气,何明守自树后绕了出来,沉声吩咐道:“将二郎带去他爹那儿,让他爹好生管教。”

  见是他,花园中众人皆是一惊,闻得此令,五六人更是齐齐跪了下来。

  何明守看了眼为首跪着的妇人,冷声问:“你是二郎乳母?”

  那妇人垂首道:“回郡公话,奴正是二郎乳母,二郎年纪还小,不知事,还望郡公宽宏些。”

  “主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让你回这么多了吗?”那长随立在何明守身后,盯着那妇人冷斥了一声。

  何明守不禁嗤笑,声音淡淡:“挑唆主子,其心可诛。此等欺主之人,我府上是断不敢留,打上三十板子,发卖出去罢。”

  那乳母急欲磕头请罪,却被侍从给堵了嘴,拖了下去。

  花园重新安静下来,仅留下方才闹腾后的一片狼藉。

  何明守摸了摸何寻芳的脑袋,低声问:“可是觉着委屈?”

  抬首看了眼父亲,何寻芳红着眼点点头,不肯说话。

  “是觉得父亲只罚了乳母,没罚二郎而不高兴?”何明守又问了一句,不待她答话,自个笑了笑,“放心,待改日,为父替你张目。”

  说罢,他径直转身离去。

  正房内,何明守一脸愠色,猛地将茶盏掼在地上,怒声道:“竖子!我还没死呢!”

  成亲数十年,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便是怒急之时,也最多不过低斥几声。

  极少有气成这样的时候。

  文氏只觉得,这会儿给他把刀,他怕是能砍人。

  “怎么了?”文氏挥手命侍从洒扫,又倒了盏茶水递给他,“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叫你气成这样?”

  “不是公事。”何明守面色沉沉,倒是稍稍缓解些许,将今日的事同文氏说了遍。

  文氏大惊:“这……可要将老二叫过来,好生说道一通?那二郎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心眼子这样的坏!”

  何明守嗤道:“不必说了。至于二郎,若非他们做大人的在家中说过,他跟着有样学样,又怎会说出这番话?”

  他一向知晓家里这群人不安分,然事情闹得不大,且看在姓何的份上,他也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只让女儿离二房远些。

  可今日之事触到他底线,他却是动了真火了。

  “难怪我当初说让芳儿留在家中,他们会急眼……”何明守唇角浮现一抹冷笑,看着她手中单子问,“这是什么?”

  文氏回道:“陛下让我替赵家二姑娘操持笄礼,所剩时日无几,正备着呢。”

  何明守轻轻颔首:“她没母亲,又没长嫂的。既是陛下亲自交代,又是皇后娘娘之妹,你便仔细些,比照着芳儿更好些来。”思量片刻,又道:“我过几日将启程赶赴长安,还要劳烦夫人替我收拾行李。”

  文氏掩唇而笑:“瞧你这客气的,像是我第一次替你收行李似的。”

  她这么一笑,气氛霎时缓和不少。

  侍从才敢在此时入内禀道:“郡公,二郎君领着阿曜小郎过来了,说是给大姑娘赔礼,还带了个风筝过来。”

  何明守似笑非笑:“他是真不知呢,还是假作不知呢?”他靠在凭几上阖着眼,挥了挥手,“让他回去,说我睡了,没空见他。”

  既然有这个胆子惦记,那应该,也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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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动虽晃得不厉害,然塔中搁置了不少物什,塔身又高,一股脑的往下砸,仍是有些可怖。

  赵懿懿手臂与脚踝被塔中书卷刮伤些许。

  擦伤还好,伤处不深,然因擦伤太多,瞧上去还是有些吓人的

  悉心涂抹药膏后,又养了好一段时日,等结了痂后,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稍稍养了这么一些日子,不过恢复些许,赵懿懿便又想出去玩了。

  一连十来日,都往东西二市闲逛,偶尔还出城玩。

  “娘娘还是再养养吧,这伤口都还没好全乎呢。”云竹在边上小声劝了句。

  赵懿懿却不肯,哼唧哼唧了好一会儿,扯着她的胳膊说:“可我许久没来长安,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呢。”

  她眨巴着眼,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任谁瞧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是被她看上这么一眼,云竹便没了法子,无可奈何道:“那奴婢去着人备车,娘娘先去内殿更衣可好?”

  蔓草挑了条绛色百迭裙,裙身上绣着蝴蝶的纹样,绕着裙摆振翅欲飞,仿若一团霞光笼罩下的蝶群。

  一面更衣,赵懿懿一面问:“长安可有消息传来?端端笄礼如何了?”

  蔓草笑道:“前两日,文夫人才寄了信与娘娘说进展,娘娘又等不得了。”

  “不在洛阳,难免担忧。”赵懿懿不禁低叹了一声。

  更衣毕,赵懿懿又与蔓草吩咐了几句话,便出了内殿。

  然她今日却不想乘车。

  “不必了。”赵懿懿轻声令道,“将踏雪牵来,我今日骑马去。”

  云竹略有些迟疑:“娘娘……”

  赵懿懿斜睨她一眼:“这几日都在跑马,踏雪性子又温顺,你放心好了。”

  踏雪,便是她那日在东市买的那匹马的名字。

  放在普通的马中,踏雪着实不算差,无论是耐力还是速度,皆属翘楚。然同那日马贩所言的大宛马,却是差得远了。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已然到了西市门口。

  赵懿懿去了幼时曾去过的一家酒楼,在三楼寻了个靠里的雅间,倚在阑干上,看底下胡姬翩跹而舞。

  那胡姬衣着大胆,浑身带着无数金玉首饰,随着她时快时慢的舞姿而动,身上纱衣也随之轻飞。

  赵懿懿一手执酒盏,一手撑着脑袋欣赏,手中不自觉的跟着打起了拍子。

  “许久未饮云霞酒了,倒是有些不习惯。”赵懿懿笑着,将酒壶往云竹方向挪了挪,“自从在这家酒肆饮过云霞酒,别处的便再未入眼过,你还没喝过吧?尝尝看。”

  云竹自个斟了一杯,稍稍抿上一口,不由笑道:“如娘娘所言,果真是好酒。”

  赵懿懿笑吟吟地望着她:“是吧,我可没骗你。”说着,她又饮了一盏。

  身旁跟着的侍从劝道:“娘子不善饮酒,还是少用些罢,奴婢去取些糕点过来可好?”

  “等会吧。”赵懿懿笑着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神色柔和若春水,“太久没用了,别这么小气,让我多饮几口可好。”

  她话说到了这份上,众人也不好再劝,只得由着她去,一面盯着那酒盏又添了多少。

  也不知底下胡姬跳了多久,似是已经换了人。不但胡姬换了,连周遭食客也来来回回地换,廊外脚步声不绝于耳。

  直至那天色将暗,赵懿懿终是侧首看了出去,喃喃道:“咦,都这个时辰了呀?”

  她语气中带了几分遗憾。

  不过出来片刻,竟又要回去了。

  赵懿懿靠在凭几上,神色微有怔然,不多时,那胡姬也离了场。

  酒肆中所剩之人不多,显然要关门了。

  “该回去了,娘娘。”一人近前,在她耳畔说了句。

  赵懿懿愣愣的点了下头,搁下酒盏,起身往外行去。

  她走得极快,眨眼的工夫已下了楼,来到酒肆后院马厩牵了踏雪,绕出了酒肆。

  西市街道上行人寥寥,大多都是收拾了东西准备归家的商贩,她驱马的速度较来时便快了不少。

  一路驰出西市,看着坊门外宽阔一片,她仍未停歇,心头却升起了几分迷茫之意。

  她不知道该去哪。

  就这么一路漫无目的的跑着,不知不觉间,却到了祖宅门前。

  “娘娘?”

  这段时日,赵懿懿已然来过好几次祖宅,吩咐人好生打理过一通,上下皆清扫过。

  祖宅老仆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认了出来,便不敢拦。

  赵懿懿径直去了池边,看着那浩渺的池水出神。

  她抱着膝盖缓缓蹲下,摸着有些燥热的面颊,将脑袋埋了进去。

  她以为,回了长安,见着从前熟悉的东西便会高兴。可等回了长安、回了祖宅,她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祖父祖母不在了、阿娘不在了、端端他们也不在长安,旧友们尽皆嫁了人,身份与以往大为不同。

  直至今日,她才隐约想明白。

  或许,她是在挂念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候。

  伤得狠了,才想将自个蜷缩起来,退回那个安全的地方。

  抱着膝盖,赵懿懿不禁呜咽起来,混着那风,还有池鸟掠过水面的声音。

  更显出几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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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不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千秋殿。

  顾祯震怒,厉声道:“朕令尔等跟好了皇后,倒是干什么去了?!”

  “陛下恕罪!”一众宫侍俯在地上,身形微有瑟瑟。

  顾祯极力压抑着怒火,问道:“皇后于何处走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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