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未来帝王后 第55章

作者: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言情

  谢弥瞧的失神,忍不住凑近,想要亲她的唇瓣。

  沈夷光吓了一跳,慌忙撒手躲开他:“你疯了!有人在呢!”

  谢弥这才反应过来,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根,面上十分不屑:“都亲过这么多回了。”

  沈夷光撅了下嘴巴,转过头不理他了。

  谢弥伸手想牵她的手,被她拍开,再伸,她就再拍,他想法分散她的注意力:“我没记错的话,刚才那女的和你不是亲姐妹吧,你们好像有点像。”他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这茬,方才那个应该是沈宁止的现任夫人和前夫所出?

  沈夷光果然分神,被他成功牵到了小手,还偷摸了一把。

  她沉默片刻,忽然摇头:“我们是亲姐妹。”她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下,一字一字道:“同父异母的。”

  谢弥略有讶然,转头看了她一眼,难得缓了声音:“你想说嘛?”

  沈夷光素来不爱和人提家里的糟心事,不过谢弥这样征询,她还生出了一股倾诉的冲动。

  她抿了抿唇:“我母亲和沈宁止是少年夫妻,我母亲俊美出尘,身后追求者无数,沈宁止极会哄人,又是发誓又是赌咒,说今生非她不要,我母亲就信了他的话,两人成亲没多久就有了我哥,日子过的恩爱顺遂...”

  她垂下长睫:“赵夫人是我母亲的手帕交,她丈夫早亡,娘家早已无人,在家总被公婆叔伯欺凌,我母亲怜惜她无依无靠,做主接她到我们家住着,没住两个月,赵夫人查出了身孕,她说是亡夫的遗腹子,我母亲深信不疑,后来没过几个月,我母亲也怀上了我,她还道是赵氏给她带来的喜气,待赵氏更加亲如姐妹,对沈南拂也视为亲女,吃穿用度都和我比肩。”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沈南拂自小就喜欢学我,讨厌极了。”沈夷光眼底渐渐浮上一些朦胧的愁绪:“我哥跟我说,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发现沈宁止和赵氏有了首尾,她没想到被好友和丈夫一道背叛,气的和沈宁止的大吵了一架,将赵氏逐了出去,不过她就此也落下病根了...”

  她闷闷地道:“我五岁的时候,母亲发现沈宁止还有来往,打上门去吵闹,结果沈南拂冲进来搡了我娘一把,大声骂她‘不准你打我爹!’,我娘才知道,居然被人当傻子哄骗了那么久,不久之后,她就郁郁而终了。”

  所以她打小就发誓,绝不找沈宁止那样风流滥情,花言巧语的,于是挑中了冷清冷性,寡言少语的江谈,结果这位也没强到哪去。

  沈夷光眉间浮现一缕厌恶:“我母亲死了之后,沈宁止没多久就娶了赵氏,还想让沈南拂还宗,祖父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大怒,当即开了宗祠,昭告亲朋,把沈宁止赶出沈家,从此只当没这个儿子 ,我们也只当没这个爹,彼此老死不相往来。”

  谢弥自我反思了一下,忙竖起三根手指:“我方才可没搭理她。”他趁机告小状:“江谈倒是和她有说有笑的,还主动帮她解围。”

  到底是陈年往事,沈夷光并不欲为他们伤神,以后有机会,她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果子吃就是了。

  她唇角不觉扬了扬:“我以为你会对沈南拂另眼相待。”她慢腾腾地补了句:“她和我还挺像的。”

  这可是个送命的问题...

  谢弥毫不犹豫地道:“你们不一样。”

  沈夷光奇道:“哪里不一样?”饶是她再厌恶沈南拂,也得承认,沈南拂简直惟妙惟肖,相似的让她讨厌。

  谢弥嘴巴张了一半,又闭上了,他这时候倒恨起自己当初学诗词的不上心了。

  他搜肠刮肚半晌,最终只能用大白话描述见到她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

  “你是发着光的。”

  ......

  谢弥对着沈南拂发作一通,很快就有人把话传到昭德帝的耳朵里。

  昭德帝听他直接拒了沈南拂,面上掠过一缕阴霾——他相信以谢弥的聪明,定能看出他今日唤沈南拂来的用意,可他不但拒了,还以一种极难堪的方式拒了。

  这是在打沈南拂的脸吗?不,这是在打他的脸。

  身边近臣轻轻道:“陛下,观小王爷近来种种行径,他似乎并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这...该如何是好?”昭德帝打的是兵不血刃收复益州的主意,如今野望落空,岂非白忙一场?

  昭德帝神情复杂,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叹了口气:“朕...还想再试试。”

  或许这就是谢氏对他的惩罚吧,生了一个如此才干的儿子,偏偏不能顺顺当当地为他所用。

  近臣欠身应是。

  到了正午,昭德帝带人在林间游猎,忽然有鹿群经过,他指着鹿群与谢弥笑道:“星回去为朕猎一只鹿来,如何?”

  这要求有些突兀,众人齐齐一愣。

  当年太 祖有意立皇三子为储,又怕众臣不允,所以游猎之时,他指着鹿群让皇三子去猎一只鹿,侍卫从鹿服中剖出一卷无字书,被视为祥瑞吉兆,太 祖顺利立皇三子为储。

  旁人或许一头雾水,他相信,谢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定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谢弥沉默不语。

  昭德帝倒有些沉不出气似的,慈和问:“星回?可愿一试?”

  谢弥抬了抬眼:“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昭德帝松了口气,唇角含笑,令人给他准备刀兵。

  谢弥纵马,绕到鹿群一侧,他张弓搭箭,将手中长弓拉至全满,长弓在他手中,就犹如一轮耀眼璀璨的熊熊烈阳。

  昭德帝见他下了十足的力气,唇边笑意越盛——他就知道,储君之位,天下没人能够拒绝。

  谢弥箭尖斜指天空,手指一松,‘咻’地一声,长箭射出,仿佛裹挟了一团流火,直直地射入鹿群,箭矢从头鹿当中穿体而出。

  昭德帝松了马缰,正要拊掌大笑,就在此时,惊变陡生。

  箭矢射伤头鹿之后,竟然并未停顿,带着一蓬鹿血,直直地向着昭德帝奔涌而来。

  昭德帝双瞳映出两点金芒,越来越近,不断放大,他想要大喊护驾,但因为恐惧,他嘴唇颤动着,竟然挤不出一丝声音。

  时间似乎过了百年。

  直到染血的箭矢,擦过昭德帝的身旁,将他□□马儿惊起,直接将他甩了下去,羽林卫这才反应过来,匆忙上前救护。

  谢弥好像并未意识到自己让昭德帝这般狼狈,他把头鹿扔到昭德帝面前:“臣贺陛下雄风。”

  昭德帝似是不能回神,被人搀着缓缓起身,过了许久,才缓缓笑道:“好,好,好。”竟是连场面话也说不出了。

  整场午宴下来,昭德帝似乎都失了说话的兴致,直到宴末,众人正要起身告辞,昭德帝这才笑道:“诸位爱卿且慢,朕忽然想到一要事。”

  “清河县主沈氏,淑慎性成,雍和粹纯,高华嘉仁,甚得朕心,特封为郡主,赏二百汤沐邑...”

  “晏明洲多次和朕提及,倾慕夷光风采,朕亦觉着,夷光是和亲北戎的不二人选。”他顿了下,看向变了脸色的沈夷光,微微一笑:“那朕就将夷光指婚于北戎王帐之子晏明洲,从行宫出阁,择日完婚。”

  将沈夷光嫁给晏明洲,是他早就打定的主意,如果今日谢弥接了他那把灵宝弓,他或许会私下指婚,既然谢弥他无意归宗,那他也无须客气。

  作者有话说:

  放心不虐,只是本土狗想写抢婚的桥段,欧耶,明天请假整理一下大纲,这本不长,目前已经进入到后期了,离完结不远辽,大概会写到三十多万_(:з)∠)_

第53章

  全场安静无声, 就连风声也停止了。

  晏明洲搭在桌案上的十指微微泛白,不知是欢喜还是愕然, 他勉强啜了口酒, 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他的确是想娶沈夷光的。

  但眼下,昭德帝摆明了在算计他。

  想要的和不想要的绑在一块,还真他娘 的憋气。

  不过很快, 他恢复了往日的儒雅从容,冲着坐在对面的谢弥微微一笑。

  就算这口鲜肉是带着毒的, 他也吃定了。

  何况还能让老对手吃瘪,何乐而不为?

  昭德帝见他不语, 心知此计已成了大半, 他心下颇是畅快,令内侍再颁一旨:“婕妤晏氏, 性资敏惠, 天性自然,甚慰朕心, 故封为晏妃, 赐住雁娴殿,钦此。”

  这位晏婕妤是晏明洲的众多妹妹之一,也是北戎王帐女子,当初和晏明洲一道来的长安, 入他后宫为妃嫔。谢弥执意同他撕破脸, 那他唯有拉拢北戎了, 既然晏明洲知趣,他不介意再搭一个小人情。

  晏明洲自知他用意, 笑着行礼:“臣替阿妹谢恩。”

  昭德帝转向谢弥, 和声道:“星回?”

  谢弥两手撑着下颌, 眸光晦暗,与往日在沈夷光面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抬眸看向昭德帝,不笑不言,眼底无喜无悲。

  昭德帝心头无端生出一股寒意来,强撑着笑:“朕既给了明洲恩典,也不会厚此薄彼,你于朝廷又立下赫赫战功,朕便将沈爱卿之女认为公主,登宗室玉牒,将她指婚给你,你日后便是驸马了,如何?”

  他心下到底有几分怯意,想着送个沈南拂过去,暂时安抚一下谢弥算了,待到沈夷光成婚,他有再大的火气就冲着北戎去了。

  沈南拂哪里想到会有这等天降好事,宗室这些年也受过一些养女遗孤,但上了宗室玉牒,便等于上了族谱,分量和正经公主无异,她大喜过望,正要叩头谢恩,就听谢弥冷笑了声:“不必了,臣对沈南拂无意。”

  沈南拂身子僵住,一时颇为难堪。

  谢弥这般无礼,昭德帝硬是不敢发作,他不好再提赐婚这茬,只笑了笑:“也是,星回少年称王,眼光高些也是常事,也不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得你青睐。”

  昭德帝明显在说屁话,谢弥修长手指抹过眉尾,遮住了眼底泄出的冷锐,唇角却挑起点笑意来:“陛下当真要给晏将军赐婚?”

  昭德帝心头一突。

  他发现谢弥的反应有些不对,他好像没什么被强夺所爱之后的暴怒,愤恨,无力,除了一副吃了蝇虫的恶心和冷漠之外,他整个人都过分平静了。

  按照谢弥往日对沈夷光的在意,他不当是这种反应。

  他好像…有什么准备。

  他要是直接掀桌拔剑,昭德帝心里没准还安定几分,正好拿住他把柄,趁机狠狠敲打敲打他。

  昭德帝强压下心头不安,微笑道:“星回玩笑了,君无戏言。”

  仔细想想,他如今人在益州,再有能耐又能如何?

  他说完又颇为郁郁,他发现每回谢弥出言冒犯,他不但不能明着计较,还得帮谢弥找补。

  谢弥轻轻道:“那臣只盼陛下不要后悔。”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圣旨已下,这里又不是谢弥的地盘,他胆子还真不小!

  昭德帝一怒,勉强扯了扯嘴角,干脆转向司天监监正:“朕欲择一吉日,出嫁郡主。”

  司天监眉眼通挑,见皇上急着令沈郡主和亲,他忙擦了擦额上冷汗,干笑道:“下月初七,是千载难逢的吉日,极适婚嫁。”

  昭德帝这才笑的有了几分真意:“那便是十五日后了。”他看向沈夷光,慈蔼道:“夷光这些日子就住在宫里吧,你是朕外家侄女,朕自会好生帮你操持。”

  自昭德帝颁布和亲的旨意之后,沈夷光脸色一白,当即就要大声拒绝——幸好万年把她死死按住了。

  昭德帝正愁拿不住沈家把柄呢,如果沈夷光当众抗旨,正好把她和一家子都锁进牢里,还能顺道处置了沈皇后。

  沈夷光被她一拉,很快反应过来,只是全程低着头,手指微微发颤。

  她也庆幸,谢弥没有当众发作,如果和昭德帝撕破脸,昭德帝不敢拿他怎样,但对沈家绝不会手软。

  万年也是这个意思,背地里争的你死我活都无妨,但大面上一定不能让昭德帝捏住把柄。

  她握了握沈夷光微凉的手指,心中疼惜,淡淡道:“那就让潺潺住我宫里吧,她马上就要出嫁,我们姊妹俩也处不了几日了。”

  说来也怪,昭德帝这么个挫人,独独对万年纵容得紧,约莫是她性情实在太似谢氏,他把对谢氏是三分愧疚怜爱,尽数投射到了这个女儿身上,不少时候,万年说话比太子还要管用,她的一些不会影响大局的要求,昭德帝能应则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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