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靥(绿药) 第50章

作者:绿药 标签: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甜文 古代言情

  三夫人假装没听出来,将给她准备的压岁钱塞给她。

  简单吃过东西,三夫人带着晚辈往大房那边去拜岁。府里上头还有太夫人、老夫人,可太夫人年迈需要静养,昨儿个传下来消息今日都不用去打扰。老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半只脚踏出红尘的人,更是不喜欢热闹。

  往大房去的路上,寒酥牵着妹妹的小手,低声问:“累不累?腿上疼不疼?”

  寒笙摇头:“一点也不疼了。”

  寒酥摸摸她的头,不舍得她自己走路,让蒲英抱着她。

  到了大房,四房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堂厅中或坐或站了许多人,众相见过,各自拜岁说着道贺的喜庆话。

  寒酥牵着妹妹站在角落。昨晚睡得少,她有一点犯困。身处这样的热闹,她却一心想早些回去。

  所有人都穿了颜色鲜艳的新衣,寒酥和妹妹浅杏色的衣衫变得十分不起眼。

  苏文瑶朝寒酥走过来,意味不明地询问:“昨晚是没睡好吗?”

  苏文瑶的询问,让周围许多人将目光落在了寒酥身上。寒酥笑笑,柔声:“烟花爆竹确实有一点吵闹,很晚才睡着。”

  寒酥脸上带笑心里却有一丝疑惑,昨天晚上苏文瑶不是已经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家吗?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不走了吗?

  封朗月恰时打了个哈气,说:“昨晚是好吵,我也没睡好呢。”

  封清云站起身,道:“咱们是不是该去给二叔拜岁了?”

  她又皱了眉,往外张望:“大哥和二弟、三弟怎么还没过来。”

  她差了人去问,却得知大郎、二郎和三郎都已经在衔山阁了。封清云不再耽搁,赶忙就提议立刻带着这些弟弟妹妹,往衔山阁去。

  “是该过去了。”大夫人说,“今天初一,你二叔是要进宫朝拜的。赶着他出发之前过去,万不能耽搁了他的时辰。”

  前一刻还嬉笑玩闹的孩童们,一听说要去衔山阁,立刻或严肃或紧张起来。

  “可不可以不去啊?”封赟小声嘀咕一句。

  四夫人瞪了儿子一眼,道:“给你二叔拜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要守规矩!”

  寒酥深看了一眼这对母女,又慢慢收回视线,望向乖乖站在身边的妹妹。

  往衔山阁去的路上,寒酥故意放慢了脚步,和妹妹走在最后。一行人到了衔山阁,还没见到封岌,就先看见了摆在桌上的一些锦盒。

  长舟正将一张名贴贴在最后一个锦盒上。

  这是封岌给府里晚辈的压岁钱,每一个锦盒上写着各人名字,明显给每人准备的压岁钱并不同。

  封珞伸长了脖子,眼巴巴找寻了一番,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名字。他满心好奇,却不能现在就拿到手。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知道封岌过来了,都挺了挺脊背。

  因要上朝,封岌换上了一身军装铠甲。高大威严的男人被冰冷的重甲裹身,更是器宇雄伟。不同于往日的铁血压迫感一下子席卷,压得屋内这些本就有些敬惧他的小辈们更加紧张,大气不敢喘。

  寒酥偷偷望了他一眼。他似乎天生就该穿铠甲。

  她触摸过他这身铠甲的冰寒,也拥抱过他铠甲之下火热的胸膛。

  封清云舌头似乎打了个结,一声“二叔”竟是念成了“儿叔”。她红着脸硬着头皮继续说:“带着弟弟妹妹们来给二叔拜岁,祝二叔新的一年里万事顺遂,战、战无不胜!”

  封岌脚步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接过长舟捧过来的热茶,随口道:“身为长姐,性子更稳重些才是。”

  封清云咬碎了银牙。她还不够稳重吗?我自诩将长姐这个身份担得很好,接人待物从不出差错,可是在您面前不行啊!

  封岌视线扫过这些晚辈,也有些意外苏文瑶还在。不过目光只是在苏文瑶身上停留了短暂一息便离开,道:“压岁钱在桌上,都自己拿。”

  众人这才去拿放在桌上写了名字的锦盒。

  苏文瑶也有。

  得知她今早没走,长舟就临时加了一份压岁钱。他们刚刚进来时,长舟贴的最后一个名字正是苏文瑶。

  这些压岁钱都是长舟置办的,封岌不会有时间和精力在意这些小事。不过寒酥那份,却是封岌准备的。

  寒酥也去拿了她和妹妹的压岁钱。她有一点疑惑,封岌昨天晚上不是已经给她压岁钱了?

  她抬眸看向封岌发现他正看向她。他视线低垂,似乎落在……她的胸口。

  寒酥脸颊顿时发热。

  ——今早匆忙来不及换衣,仍穿着昨日那身。昨天晚上她在被子里将小衣递给了封岌,现在衣服里面没有穿小衣。

  周围的人都在打开得到的锦盒去看封岌给的压岁钱,又互相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

  寒酥的视线落在手里的锦盒,她也将锦盒打开。却在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手一抖,差点让锦盒跌落。

  ——锦盒里,装着昨天晚上她在被子里递给封岌的那件小衣。

  寒酥抖着手,“啪”地一声将锦盒关上,心头一阵狂跳。

  大家都在互相看得到的礼物。

  远处的苏文瑶突然提声:“酥酥,你得了什么好东西?”

  一双双眼睛望过来。

第40章

  寒酥那颗心本就在看见锦盒里的东西时悬起,苏文瑶的这一问,无疑让她惊悚起来。她紧紧攥着盒子,过分用力指节被摁得发白。她尽量保持着寻常的语气,道:“银票。”

  她刚刚看见苏文瑶的盒子里装的是银票。其他几位府里的娘子得的盒子里都是些首饰之类。苏文瑶的盒子里是银票,同为表姑娘,她说自己收到的压岁钱也是银票比较稳妥。

  “是吗?给了你多少压岁钱,和我一样多吗?”苏文瑶微眯了眼,朝寒酥走过去。

  苏文瑶昨天晚上在梅园半坡处亲眼看见寒酥一个人鬼鬼祟祟从西南门出了府,那模样一看就是要去偷会情人。她紧接着又看见了长舟的身影,这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难道寒酥偷情的人是赫延王?理智告诉她不可能,赫延王怎么可能和她不清不楚。

  可苏文瑶心里还是生疑,忍不住试探。

  “当然一样多了。”寒酥浅声应着,握着锦盒的手更加用力。寒酥看着苏文瑶走近,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苏文瑶总不能逼着她将锦盒打开吧?

  她心头跳得更快,慌乱中,她几乎是不由自主抬头望向了封岌。有一丝求助之意,但是更多的却是责怪。怪他肆意妄为。

  “寒酥。”封岌突然开口。

  他一开口,苏文瑶的脚步顿住,一双双好奇望向寒酥的目光也都收回来,皆回头望向封岌。

  “长辕带来了上次寒笙被掳走的线索。正在偏室里待禀,你去罢。”他握着茶盏的手略抬示意身后的偏室。

  “是。多谢将军。”寒酥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握紧手中的锦盒朝偏室走过去。

  经过封岌身边的时候,封岌轻咳了一声,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语:“去穿上。”

  寒酥面纱下的雪靥顿时泛了红。她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也没看封岌一眼。

  封岌轻转了一下手中的茶盏,不算小巧的茶盏在他宽大的掌间显得渺小许多。他将空了的茶盏递给长舟,然后叮嘱了几句府中几个侄女。

  寒酥到了偏室,里面根本没有长辕的身影。

  ——封岌让她过来,真的只是让她把这件小衣给穿上。

  寒酥静立了片刻,再次打开了手中的锦盒,望着装在里面的小衣。小衣被叠得工整。是他叠的吗?

  眼前忽然浮现封岌端着茶盏的长手,一想到他那双手曾仔细给她叠好这件小衣放进锦盒,寒酥的脸颊越发得烫了。

  寒酥得快些出去,不能再耽搁。她有些匆忙地快速解了上衣,把这件小衣贴身穿上,再穿好外衣。

  这件小衣过了一夜重新回到她手里,贴身穿在她身上。寒酥抬手,用手心轻轻压了压心口,赶走胸口处的异样温暖。

  寒酥用指背轻贴了一下脸颊,长长舒出一口气,收拾了情绪才出去。她出去时,封岌正在与封朗月说话,她悄无声息地走进人群,走到妹妹身边。

  “有线索了吗?”寒笙低声问。

  “嗯。”寒酥轻应了一声,拉住妹妹的手,也不再开口。

  封岌目光轻扫,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息,才慢悠悠收回目光。云帆从外面进来禀告马车准备好了,封清云赶忙说不敢再耽搁二叔进宫。

  封岌点点头,大步往外走。

  屋子里的晚辈们跟出去,皆立在檐下恭送封岌离去。大郎、二郎和三郎从院门进来,得知封岌要走,也不敢多话,静立在一旁恭送。

  待封岌离开了衔山阁,封清云重重缓了口气,道:“走吧。咱们也可以走了。”

  听她这语气颇有些劫后余生之感。

  寒酥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走,迎面遇见府中的三位郎君,众相问好行礼。她混在人群里,指尖轻捏着身前斗篷的衣襟,朝前挡了挡前身。冬日的风吹来有一点凉,可是她被小衣裹着的上身却怪异地温暖着。

  沈约呈看着寒酥随人群走远,眼神黯淡。

  “约呈?”大郎封杉喊了两遍,沈约呈才有反应。

  封杉因为过年,也因为婚期近了,眉宇间颇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浓笑。沈约呈看向兄长的笑脸,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开口:“刚刚问好,我虽对所有姐妹问好却始终望着她。可是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大郎封杉皱皱眉,想劝又不知道从哪开始劝。他看向二弟封杨,封杨眼中也显出几分束手无策。

  沈约呈虽然和封家人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和封家兄弟姐妹相处都不错。他从未在两个兄长面前遮掩过对寒酥的喜欢。

  瞧着弟弟情场失意的样子,二郎封杨劝:“别想那些了,既然八字不合,再寻别的姻缘就是,京中好姑娘可太多了。”

  沈约呈眉眼低垂,神情沮丧,明显没有把二郎的话听进去。他低落地询问:“是不是我还不够好,所以她才不喜欢我?”

  他非愚蠢之人,不会相信寒酥是因为失身而拒婚。他知道寒酥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

  “怎么会?你怎么不好了?你可千万别这么想!”二郎劝慰。

  大郎在沈约呈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也劝:“别多想,感情这回事说不明白。”

  沈约呈抬头,望着衔山阁院门的方向。那里早已没了寒酥的身影,可是他望着她走的方向,不舍得将目光移开。

  很多道理他都懂。

  可是懂不懂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他喃声:“我要怎么才能变得更好,变得让她喜欢?”

  大郎封杉和二郎封杨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苏文瑶别过封家人,回到四房。一路上她面带微笑向遇到的每一个人贺岁,等回到了住处,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当然看得出来今日封家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对了。他们是不是在心里笑话她赖在封家不肯走?

  苏文瑶也知道自己不该还赖在封家不走,可是她心里不甘,她想弄清楚和寒酥偷偷私会的人到底是不是赫延王。她可以接受自己被赫延王拒绝,毕竟世人皆知赫延王北齐不灭不成家,这些年被赫延王婉拒的女郎可太多了。可是她无法接受寒酥备着她偷偷和赫延王苟且。

  她的将军不该被小女人勾引。而这个小女人整日和她一起做糕点,难道寒酥不知道她做那些糕点都是要去送给赫延王的?她去跟寒酥学做糕点的时候,寒酥心里是不是在发笑?

  苏文瑶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凭空推断,毕竟她现在也只是猜测。

  四夫人从外面进来,苏文瑶收了收心神迎上去先笑脸向姐姐拜岁,再说:“姐,我昨天晚上发现了点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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