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昕梨
这边若芯带着孩子到了慈园,一进门就见下人们都聚在院子里,神情紧张的瞟着内书房,仿佛屋子里有洪水猛兽般骇人。
若芯刚要送孩子进去,就听里头咣当一声,像是砸了什么笨重东西,紧接着就是刘斐的叫骂声,她心里害怕,到底又蹲下身子,嘱咐了阿元几句:“一会儿跟着你小叔叔进去,告诉太爷爷我们阿元这几日又学了好些的字,还会背曹孟德的诗了,背给太爷爷听,知道了吗?”
阿元点点头,若芯便推着两个孩子往前走,下人们殷勤识趣的让开了路。
门吱呀一声从外头打开,没下人引路,两个孩子便试探着从外向里探了探脑袋,王氏见了,喜上眉梢,招手道:“哟,这是谁呀,快进来,快进来。”
阿元和刘锐依着若芯的嘱咐,奔到刘斐身旁,一左一右的拉着,刘斐见孩子们来了,这才缓了口气,坐下来看孩子,刘锐还好,摸了摸祖父的胡子,笑语晏晏的同祖父说了两句,好叫他祖父别打他二哥,阿元却不知怎么了,看着一地的墨汁和跪着的爹爹,愣愣的一句话也不说,似是被这场景吓坏了。
刘斐跟小孙子逗了两句,转头又要去逗阿元,却见这小人两眼带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他爹看,他忙的把孩子抱起来,放到腿上哄:“阿元怎么不说话,啊哟,瞧这可怜样儿,可是见你爹爹受委屈了?你爹活该......”
王氏闻言,忙的打断刘斐:“太爷,你这哪是哄孩子,你再吓着我阿元。”
刘斐察觉不妥,抿了抿嘴,拍拍阿元的背,又是哄:“好了,好了,小可怜儿,不骂你爹了,不骂了……”
话未落地,就见孩子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滚,小身子一抽一抽的钻进刘斐怀里,脸埋着不肯抬起头来。
刘斐见状,竟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方才的义愤填膺一下没了,搂着怀里的小人,对王氏道:“你瞧,这孩子这样小就知道心疼爹了,哭的这般伤心,哈哈哈哈。”
刘钰抬头,见阿元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捂着脸憋着劲直哭,心里也是一乐,还真是他娘教出来的,连哭都一模一样。
王氏见刘斐笑成这样,一脸无奈,从他怀里抢过阿元,哄道:“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啊,咱们跟太爷爷说,别骂你爹爹了,好不好。”
阿元含泪点头:“嗯,别骂爹爹。”
刘斐更是高兴,应着孩子:“不骂,不骂。”
王氏又哄:“咱们跟太爷爷说,叫爹爹出去吧,好不好。”
阿元点头:“好。”
刘斐心里开怀,却转头对刘钰怒道:“滚出去,陛下若责问起来,老夫头一个把你交到大理寺去。”
刘钰起身出去了,心里却忍不住冷笑,真是高风亮节啊,就怕您老人家舍不得,再者,陛下正是同殿下示弱的时候,这当口,就算听说了也不会问上半句。
他从内书房出来,就见一院子的奴才下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恼的他瞪了众人两眼。
下人们识趣,假装忙碌,四散开来,一时间,院里只留着若芯和奶娘在聊天,刘钰心情极差,见了若芯也不想搭理她,径直往外去了。
若芯一直在院子里,听书房没出什么大动静,就以为她带孩子来的及,刘老太爷没打罚刘钰,可待见他从书房出来,不看他还好,一看顿时吓白了脸,他背上的衣裳一条一条的破开了口子,被藤条抽出来的伤口直往外滴血,很是瘆人,他,他这是已被打过了?
她忙的跟上刘钰,急道:“二爷,你后背上在流血,衣裳也破了,上了药换了衣裳再走吧。”
可见刘钰不理她,她就急急的跟在刘钰身后劝。
“二爷,你后背真的在流血。”
“上了药再走吧。”
“这时节,院子里飞着柳絮,会沾上的。”
刘钰不耐烦她一直跟着念,停住了脚,撒气般转身骂她:“哟,你可还知道心疼人了?爷只当等我死的时候,你才会问上一问呢。”
“别胡说。”
“可不是胡说么,你就在长春馆长长久久的住下去,怕是连爷哪天死了都不带知道。”
“你小声些。”
“小声什么,老子在外头挣命,天天累的跟孙子似的,回了家,连个问的人都没有,要你干什么使的,连个丫头都不如。”
“你别喊成不成。”
“我问你,你心里头到底有没有我,你为什么不求太太回钟毓馆去?”
“太太身上不受用,我怎么敢这时候去叨扰太太。”
“怕不是你住的舒心,根本就不想回去,呵,老子的银子真没白使,倒养出个白眼来,告诉你,别欺人太甚,你再不去找太太说,别怪爷翻脸,看咱们谁治得住谁。”
刘钰越骂越凶,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冲若芯大吼,吓得众人也不敢上前来劝。
这动静早惊动了刘斐,他带着孩子从内书房出来,喝住刘钰:“你这孽障,自己作孽竟还有脸在这儿骂人,你老子打的你轻,我也该传了家法来,打死你算完,孩子都叫你吓哭了。”
又哄孩子:“阿元乖,不哭了,好,好,不骂你爹,不骂你爹,太爷爷这就带你和小叔叔出去玩,好不好?”
说罢,瞪了刘钰一眼,一手抱着阿元,一手领着刘锐,撇过刘钰和若芯往外走去,走到慈园门口,到底站了站,转头对刘钰说:“上了药再走。”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若芯见刘钰黑着个脸, 也不敢上前,王氏吩咐她:“站着干什么,还不带你二爷去上药”
若芯这才敢去拉刘钰的胳膊,带他去了王老太太内室的围房上药换衣裳
围房里, 刘钰看着若芯一张小脸被吓得花容失色, 又见她低着头紧张兮兮的给他解衣裳, 就想起以往在钟毓馆时,也是这样, 他回了家, 她亲自给他解衣裳伺候他安置,虽笨拙却殷勤,细想来也从没怠慢过,可他却总能从她身上挑出错来, 虽说有些是闺房之趣,却气的她跳脚,此时想来心里就直后悔, 当初怎么就不知珍惜那样的好日子, 想着想着, 情不自禁的抬手搂住她:“你多少日子没伺候爷了”
若芯听着这话不对, 忙抬头看他, 只见刘钰不但脸色和缓了,竟还勾着唇角笑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刘钰迅速转身, 把围房的门反锁了, 回过身来就扒她的衣裳, 急不可耐的对着她又亲又啃, 若芯吓得差点叫出来,压着声音挣扎:
“你干什么呀,这是老太太房里”
刘钰被她挣的上不得手,只得压下性子哄她:“你把爷带屋里来,还说要给爷上药,这情伤不也是伤么,不得治么”
就听外头有人推了推门,见门被反锁,又退了出去
若芯看了看门口,一脸尴尬的说:“你怕不是疯了,老太太说话就该来叫了,叫人看见,我还活不活了”
“你有这又推又阻又说话的功夫,爷早完事了”
“你不用哄我,怎么可能一会儿就完”
“真就一会儿,爷只泄个火儿,保证不缠你,好不好”
“你只顾你自己受用,这万一,万一撩上来了,我怎么办,长辈在外头,你分明是想叫我死”
想她何时说过这样没羞没臊的话,被刘钰逼迫至此,脸早就红到了脖颈
“撩上来?亏你说的出口,就你那身子,也不知练的什么苦大仇深的功夫,忍得那般狠,若换了旁的女人早浪的收不住了,你竟跟爷说什么撩上了的话,爷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这样的”
“你既有好的,我又没拦着,你怎么不找她们去”
但见若芯变了脸色,刘钰就想恼,可这会子也不能跟她来硬的,想了想,便撩开袖子,将胳膊杵到若芯面前,一脸委屈的说:“你瞧爷这身上,被老爷打的没一处好地方,你看这胳膊,这儿,还有这儿,后背你也瞧见了,身上疼心里头更疼,你不在,我这都旷了半个月了,你忍心看你夫君这样么”
她气道:“你方才还黑着脸骂我呢,这会子又说这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欺负我性子软罢了”
“你乖,听话,你只管忍你的,爷自己来,左右指不上你,行不行啊”
她心知此番不如了他的意是不成了,又怕惹急了他用强,到底应了那句性子软的话,妥协道:“不脱衣裳成不成”
刘钰大喜,万没想到这事真叫他说成了,赶紧应着:“成,成,都依着你,那赶紧把裤子脱了,快点”
见刘钰胡乱攀扯,若芯撇开他慢慢将裤子褪了下去,刘钰便抱上她,往炕上去了
那炕狭小蔽塞,二人都有些局促,只得半靠半躺的坐在那塌上交缠
这样的环境,若芯生不出半分兴致,直羞的将脸埋在刘钰的脖颈里,抱着他的腰催他:“你说的,一会儿就完”
围房里喘息声愈发浓重
可就这么一会儿只够刘钰塞牙缝的工夫,外头就来人叫了
希文奉了王氏的命,来看看刘钰上好药没,到了围房门口,见莲心手里拿着刚送来的衣裳,穗禾手上端着热水,春杏端着两盏茶,都站在门口不进去,又见几人红着脸低着头的在外头候着,心里明白大半,希文是嫁出去的人,就比这几个没出嫁的女孩淡定些,想了想,大声说道:“还没好那,老太太叫二爷去内室吃些茶水说会子话再走”
那围房狭小,外头稍稍大点的声音里头便听得一清二楚
若芯只觉身上一个哆嗦,伸手推刘钰,刘钰却粗喘着不肯罢
都说祸不单行,几个相熟的丫头在外头也就罢了,偏此时,刘钦来找刘钰,进了屋就喊:“我二哥呢,爹又叫他了,外头的那点子破事还就没完了”
有小丫头指了指围房的方向,刘钦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过去,围房外站了好些丫头,对着他行了礼,却都不说话,刘钦没察觉异样,又急问:“我二哥呢?”
穗禾红着脸给他使眼色,刘钦瞬间会意,他最是擅长在家里同丫头们营营苟苟,这般情境哪有猜不出的,只一脸不可置信的说:“在里边呢?这,这,都什么时候了,二哥竟还有心情弄这个”
丫头们听了脸更红了
刘钦听着里头那窸窸窣窣的动静,心里叹了叹,忽然想起什么,又问:“谁在里头?不是,我是问谁跟我二哥在里头?”
转头看见缩在角落里的莲心,又是一脸不可置信:“若芯姑娘在里头?”
这几个未出阁的姑娘见三爷毫无避讳的在她们面前又问又喊,真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钦实在怕他爹等急了发怒,也顾不得身旁有这些不经事的小丫头在,对着围房大喊:“哥,你快着点啊,爹又叫了,去晚了该急眼了”
喊完还不忘低声骂道:“妈的,早知我不来了”
若芯在屋里吓破了胆,她想,既有刘钦来叫,刘钰必要赶着出去的,刚要从刘钰身上下来,却见他依旧死死箍住她,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你没听见外头说的么,快松开我”
“那不能,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就想跑,门儿也没有,方才可是你自己脱了裤子到爷怀里来的,怪谁去”
这话叫她吓得脸色又是好几变,先是惊讶又觉受辱,还觉可恨,气道:“留着你这些下作话,去说给别的女人听,别在这儿作践我”
“哟,生气了,你爷今儿替天行道,治治你这不上进的毛病,就不信你比旁的女人多出三头六臂来”
刘钰丝毫没被外头的催促声吓到,才不管他爹是不是在外等急了,非要趁此机会好生□□□□若芯
若芯急道:“放开,再不放开我就......”
刘钰用嘴堵住她的嘴,笑道:“若芯,咱等会儿再放狠话,细盘算盘算,你这会子能不能从爷身上挪下去再说”
他笃定算计着,若芯是姑娘家脸皮薄,此刻,外头这么多人在,她必不敢大声说话,也不会寻死觅活,他一身伤,这女的心软更不会咬他
若芯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你莫要逼我,我,我可不怕闹,更不怕长辈恼”
“说的跟爷多怕似的,爷脸皮厚怎么样都无所谓,若芯你要是不怕,要不,咱玩点野的,想来外头的野路子爷还没教过你,你倒好学,这般上赶着”
她就被这无赖又龌龊的话惹恼了
眼里一下含上了泪,气道:“都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想是爷厌弃了我,这般欺辱我,又不是今儿就死了,后头还有日子过呢,你当真要逼我同你生了嫌隙么”
刘钰被她逗笑了:“这算哪门子的嫌隙,男女间的□□罢了,吓唬爷?哼,就算生了嫌隙,能叫你这般,倒也够了”
若芯浑身发抖,放软了声音求他:“你先松开,我们有话好说”
刘钰又是一阵笑:“都说到这份上,还说什么,左不过不是你低头就是爷松手,如今爷占上风,若不乘胜追击,直捣敌穴,将来如何统领三军,震慑朝野”
“爷可真是个好将军,兵法都用到女人身上来了,都不知羞么”
刘钰不耐烦再同她吵:“好了,好了,咱别费工夫吵了行吗,是我不要脸行了吧,外头可等着呢,是爷这火儿下不去,非得你来不可”
她瞧着刘钰一张胸有成竹又叫人愤恨的脸,听着外头一阵一阵的催促声,急得啪嗒啪嗒直掉泪,刘钰却是打定主意不肯妥协
若芯将脸埋进他脖子里,屈辱道:“你闭着眼,不许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