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家小桥
隋瑛更是不顶用。
而且南疆边境的军队可能已经在往这里赶了,晚了谁都走不了。
原先他们有韩沉,不用担心。
如今韩沉成了这幅模样,还有监国颠倒是非,他们会成为南疆人的生死仇敌。
“大哥你真能应付的来吗?”之前蛇穴内谢揽让骆清流先跑,他头也不回的跑了,可现在他不敢。
三十几个高手可能对谢揽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儿,关键是疯掉的韩沉,一招一式又猛又凶。
而他对谢揽痛下杀手,谢揽却做不到以牙还牙,一直在吃亏。
“少废话!”谢揽引着韩沉纵身一跃,落在南疆众人与冯嘉幼他三人中间,“快走!”
骆清流:“但是……”
冯嘉幼开口:“走。”
她知道情况当真是万分凶险,因为谢揽说让他们先逃之后,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并非没空看,是不太敢看。
怕她从他的眼神里得知,他并不是完全有把握全身而退,害怕她不肯走。
冯嘉幼踩着脚蹬再次上马:“走,我们不要给他添乱。”
说完立刻一甩马鞭,策马出城。
骆清流只好上马去追,且朝隋瑛伸出手,拉她上马同乘。
因为还剩下三匹马,要给谢揽留下一匹逃跑。
“咱们真就这么丢下谢千户先跑了?”隋瑛虽紧张的浑身微颤,依然觉得逃跑太不仗义。自己再不济,多少也能帮点忙吧?
“他可能习惯了断后。”骆清流连着两天被谢揽轰走,估摸着这不是偶然,“他既然没说让咱们保护谢夫人的话,不会死在这的。”
这边翁若怡身后的护卫队有人行动了,知道再不出手,无法向监国交代。
一人动,蠢蠢欲动的人便也跟着上。
一次追出去五个人。
这五个都是年纪比较小的,对王室的感情没有对监国的深。
能力自然也会弱一些。
谢揽挡在中间,一刀挡下三人。
余下两人从侧面追上去,谢揽回身往城门口跳跃,跃到其中一人面前,回身便是狠狠一刀劈下!
骆清流同时跳下马背,朝另一人掠去,以手中刀片割断了他的脖颈,顿时鲜血迸射!
“走,别碍我的事!”谢揽像是嫌他多事,再次轰他逃走。
骆清流只好回到马背上,继续策马出城。
跃出城门之后他回头望,只能看到谢揽的背影。
他挡在内城门口,一边和韩沉周旋,一边对那些护卫下杀手。
刀与刀鞘并用,挡住他们出城的路。
这种一夫当关的勇气,令骆清流不自觉的攥紧了缰绳。
……
等逃远了之后,却见始终冲在前的冯嘉幼勒马停了下来。
她转头对他二人说:“阿瑛,你们去最近的军营搬救兵。”
“南疆监国挑的这条路,距离每个军营都远得很。”隋瑛心道远水根本救不得近火。
冯嘉幼说:“不管怎么样,去吧。”
隋瑛抓住了重点:“那你呢?你去哪儿?”
冯嘉幼朝那荒城望去:“我要回去。”
若不是为了让他俩果断逃走,她是不会走的。
隋瑛说:“你要自己回去?那我也回去!”
冯嘉幼叹了口气:“你不懂,你们可能是累赘,但我不是,我站在他身后,他的刀会更加锋利,赢面也会翻倍的。”
另外,她想起了冯孝安之前提醒她的话。
他说谢揽性格里有着极端暴戾的一面,这几年没犯过了,从前十八寨被北戎欺压时,一旦被逼急了他就很容易“犯病”,需要他父亲和几个师父联手才能勉强摁得住。
黑水城里那座以陨铁铸造的监牢,就是专门为他“犯病”打造的。
所以冯孝安才一直对他有偏见,总是担心他会发疯造反。
她不怕,是她没有见过。
他看着谢揽长大,被吓到过好多次。
关于哪种程度才算“逼急了”,冯孝安说不出标准。
但冯嘉幼感觉到谢揽此时已经快要被逼急了。
韩沉发疯是个导火索。
他的好友,早上还给他预警危险,来的路上还和他斗气,突然就疯了。
而此时想要制止蛊毒入脑的韩沉继续疯下去,指不定需要砍掉他的头颅。
“我必须回去。”
冯嘉幼不让想谢揽“犯病”,即使“犯病”会让他更容易反杀敌人,她也不想。
她虽然没有见过,但她猜他“犯病”的时候,一定是很痛苦的。
冯嘉幼策马转身:“你们放心好了,我夫君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西北无人敌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你们真想帮忙,就别去给他添乱。”
……
城内。
“韩沉!你不要再逼我了!”
谢揽自从阻止他砍头颅开始,像是成了他的仇人。
他不砍自己的头了,追着谢揽砍。
南疆那些护卫们冲过来的越来越多,不先将韩沉放倒,这样下去谢揽会体力不支,一点赢面都没有。
砍下韩沉的头颅是最简单的,但谢揽绝对不会这样做。
于公于私都不能。
这种毒应该是有办法解除的,他做不出为了保命杀死朋友的事儿。
而韩沉若能清醒过来,势必与他母亲决裂,归降书是写定了。
或许连傅珉也可以一并铲除。
谢揽思量之后,选择挑断他的双手筋,这样脑子里的蛊毒将会运行不畅,应该能够放倒他。
难就难在必须挑的恰到好处,不可以将他搞成一个废人,否则他还不如直接死了。
但在这样的战况中恰到好处,比砍掉他的头困难太多。
谢揽自己也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抽了个空,反守为攻,挥刀朝着韩沉迎头砍去!
韩沉红着双眼,完全是本能反应,举剑下压!
他手中的宝剑削铁如泥,且不遗余力。
谢揽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苗刀上并无几分力道。
“锵!”
刀剑相接,又听“呯”的一声脆响,谢揽的苗刀整齐断裂。
韩沉的剑并未收势,仍旧下压,最终砍在了谢揽的肩膀上,轻易割破他的皮肉,嵌入了他的骨头之中。
谢揽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像是被敲碎了,剧痛之下,牙关紧咬,拔出靴刀,在韩沉握剑的右手腕精准一划!
韩沉的剑立刻脱手,谢揽旋即又拽住他的左手,断了他左手筋!
之后谢揽一掌击在他的后颈,经脉运行不畅之后,终于能将他打晕过去,扔到一边。
那些原本要围攻上来的南疆护卫,此刻都被他给惊的不敢轻易上前。
此时的谢揽肩膀处涌出汩汩鲜血,束发带也被剑气斩断,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
他丢了跟随自己七年的半截苗刀,将割断韩沉手脚筋的那柄短刀,横着咬在齿间。
刀身上的血逐渐将他唇齿染红。
他又从自己沾满血的衣袍上撕下一块布条,将披散的长发重新扎起高马尾。
他束发的时间,内城门口静的只剩下呼呼风声。
对面站着的二十几个人,如同死物一般。
他们内心此刻充斥着恐惧,且不明白他刀断了,还受了重伤,究竟哪里需要畏惧?
束发之后,谢揽将齿间的短刀取下,反握于手中。
好些年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他痛红了眼,痛的抓狂,痛的想抓一个人过来撕碎了,或者剁成肉酱!
他朝他们喝道:“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他觉得自己此刻凶悍的肯定像条恶狼。
其实他笑了一下。
唇齿沾血时的这个笑,将前排一人瘆的向后退了半步,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下一瞬,一众人的目光朝谢揽身后望去。
而直到马蹄声很近了,谢揽好像才反应过来,微微怔了怔,转头望过去。
冯嘉幼放慢速度,停在城门外,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惊惶之下,心都要碎了:“夫君,我才离开一会儿,你怎么就搞成这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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