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芳华 第50章

作者:乔家小桥 标签: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这下冯嘉幼更是笑出了声。

  “笑吧,我自己都想笑。”谢揽捂着自己的额头感叹,“幼娘,其实是我没有你这样聪明的头脑,你不知道,除了武学之外,从小到大,我做每件要紧事都必须专心致志,中途不能分心,不然很难达成。”

  冯嘉幼被他的认真感染,收住笑容。

  谢揽发誓:“等我考入玄影司,我一定恪守为人丈夫的本分,为媳妇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说什么浑话呢。”猝不及防的,冯嘉幼羞臊的浑身发烫,打着他走,“我懂了,不闹你了,快回去睡吧!”

  “我发现,还是咱们这张床睡着舒服。”谢揽直接在外侧躺下了,抽了一个枕头搁在两人之间,只枕着自己的手臂,扭头看着她,“最近困得厉害,只要你半夜别扑来我身上,我的定力还是足够的。”

  “谁会扑你身上?”冯嘉幼抄起枕头打了他一下,背对他躺下。

  谢揽在她背后笑了半天。

  幔帐卷了起来,不阻碍空气流通,加上两人同房相处了一个月,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熟悉了太多,倒真没了初次同床时的窘迫。

  冯嘉幼仔细听着谢揽的呼吸由稍微紊乱到均匀,自己却没有一丝睡意。

  她在黑夜中不断审视自己。

  她被他感动,对他心存感激,不知餍足的想要他的痴心。

  可她有打算拿自己的痴心来换么?

  她隐隐有种感觉,谢揽这人啊,你想谋他什么都成,可唯独他的痴心,必须得以同样的痴心来换。

  如果没有,那可能做的再多也是徒劳。

  ……

  再说齐瞻文自从上次宴请过谢揽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外头也没有传出一丁点齐瞻文被恐吓的消息。

  只知道他称病好几日没去京畿司。

  想来是齐瞻文丢不起这个人,不愿意声张。

  冯嘉幼想他也不会猜到谢揽身上去,宴席上一众公子哥玩疯了之后得罪的人多了,齐瞻文身为举办者,被针对再正常不过。

  如此,又过去一个多月。

  到了六月里,两人新房院子里的纳凉架,已经爬满了绿意盎然的葡萄藤。

  谢揽全身心都在忙着准备考核,只偶尔去大理寺点个卯。

  崔少卿会容忍他,全是因为冯嘉幼从大理寺里拿回来不少疑案卷宗。

  平日里,她坐在秋千上看卷宗,谢揽则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看书册。

  如今他已经养成了习惯,不再需要借助冷水来逼迫自己冷静。

  冯嘉幼倒是少了一些眼福,瞧不见他赤着上身的模样了。

  这段日子里,廖贞贞的案子结了,隋瑛终于被释放出来。

  从前隋瑛过来冯府从不需要通报,现在冯嘉幼屋里多个人,最不满的就是她。

  每次见到谢揽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隋瑛拉着冯嘉幼出门玩儿,原本谢揽不同意,后来得知裴砚昭已经不再跟着沈时行,可见沈邱应该是做了什么,表示自己放弃了继续追查当年自家“大哥”身边的那位“小人”。

  那“小人”最近应当不会再有所动作,谢揽也就慢慢放了手。

  ……

  比起他们的岁月静好,玄影司收录完今年的名单之后,上下都对谢揽的名字出现在名单里格外诧异。

  玄影司在京城官职体系中自成一派,每三年招新,加内部考核一次。

  先是道场比武,再是文考。

  不设任何门槛,只要玄影司查的出你的来历,且认为你有资格。

  但通常报名的都是玄影司内部人员,以及各都司内的大小武官。

  很少有文官报名的。

  虽说如今京中盛传,那几个赫赫有名的教头都在惊叹谢揽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进步神速。

  “可再怎样神速,也不至于直接奔着千户官这个职位吧?”凌百户难以置信,询问裴砚昭。

  裴砚昭即将升任玄影司下的北镇抚司镇抚一职,空出一个千户官的位置,“不过他本身是从七品的大理寺司直,确实有资格争这个千户官的职位。”

  千户这官位虽是五品,但大魏重文轻武。

  七品的文官见到六品的武官,基本都不必行礼。

  凌涛只纳闷谢揽到底能在几个月内学成什么模样,裴砚昭想的就比较多了。

  自从少寨主身份确认,被送去了威远道,裴砚昭早已经不再怀疑谢揽。

  现在冯嘉幼摆这一出,又看到这名单上谢揽的名字,令他又生出了疑心。

  裴砚昭忽然想到之前齐瞻文遇袭的事儿:“你帮我送个贴子去京畿司,交给齐瞻文。

  ……

  京城里无论官有多大,背后势力有多强,都会尽量避免与玄影司起冲突。

  齐瞻文虽不想去,也不得不去赴裴砚昭的约。

  这人虽无背景,目前也只是个千户官,但却是沈邱的义子。

  他父亲说了,指不定便是下一任的玄影司指挥使,不能拉拢的话,也绝对不可得罪,

  等到了酒楼雅间,齐瞻文刚坐下,裴砚昭就问:“听说齐副都统一个月多前曾在府上遇袭?”

  齐瞻文心里打了个突,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那天晚上他昏迷许久,醒来之后发现腿弯处疼的厉害,起来一瞧全是血,裤裆处还扎着一柄刀,以为自己被阉了,又险些吓晕过去。

  齐瞻文讪讪道:“果然瞒得过谁,也瞒不了你们玄影司啊。”

  裴砚昭道:“不知那柄刀还在不在?”

  他想分辨一下是不是之前冯府外,那贼人拿来抵挡他箭矢所持的刀。

  齐瞻文叹气:“查不出什么,就是一柄最普通的刀,兵器铺子里随处可见。裴兄若要的话,稍后齐某派人送去给你。”

  “多谢。”裴砚昭提起酒壶帮他倒了杯酒。

  “裴兄约我来只是为了索要那柄刀?”齐瞻文觉着还有其他事情,否则直接派人来取便是了。

  这姓裴的可不是个没事儿爱应酬的人,他若去哪儿应酬,那里指定血流成河。

  裴砚昭兀自喝自己的酒:“齐副统领遇袭那晚,曾在郊外庄上举办过宴席?”

  齐瞻文回的利索:“约几个友人们聚一聚罢了。”

  裴砚昭问得也直接:“大理寺谢司直何时也成了齐副统领的友人?”

  他这一副审犯人的模样,令齐瞻文不爽。

  但玄影司的职责便是监察百官,裴砚昭不知在查什么,若不配合,指不定将他请进黑牢里审。

  饶他父亲是大都督,也不能擅闯黑牢,必须先去找沈邱,才能将他要回来。

  齐瞻文解释:“谢司直之前帮我处置过一条疯犬,免我遭受弹劾……”

  裴砚昭打断他:“裴某与这姓谢的有私仇,正准备对付他,若齐副统领与他私交甚好,那……”

  齐瞻文一听,这可真是好事儿,都不用自己动手了:“裴兄请随意,只要留着他夫人,别的你想做什么齐某甚至可以帮你。”

  裴砚昭沉默不语。

  不必再看那柄刀了,定是他无疑。

  不是十八寨的少寨主,那他到底什么来头?

  齐瞻文见他不语,却险些将手中酒杯捏碎:“裴兄,你不会也想要他夫人吧?”

  裴砚昭悠悠转眸看向他:“还有谁想要他夫人?”

  齐瞻文当然不会将薛绽供出来:“裴兄这话问的,自从冯阁老去世,京城里想要冯嘉幼的多了去了,先前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三个,只可惜都没那胆量去和你们玄影司的沈公子作对。”

  这全是实话。

  齐瞻文此刻有些头痛,若将她留给薛绽可能会得罪裴砚昭啊:“叫我说,还是想法子将冯嘉幼充入教坊司算了,谁都不用争。”

  “我对这等残花败柳没有兴趣。”裴砚昭起身离开。

  前脚走出酒楼,后脚便被沈邱派来的人叫住。

  裴砚昭回玄影司见沈邱:“义父,大理寺那位谢司直……”

  “你不必管他。”沈邱正是找他谈一谈此事,“谢揽来考咱们玄影司,让他考便是。”

  裴砚昭见沈邱似乎面露笑意,不由收紧神色:“义父知道他的来历?”

  “我何止知道他的来历。”沈邱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脖子,“还非常清楚他的实力。”

  裴砚昭正想追问。

  沈邱扬手制止:“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不要再去查他的身份。若是不服,稍后武道场上你可以亲自考他。”

  裴砚昭知道他说一不二,问也无用,抱拳道:“孩儿明白了,只要义父信得过他即可。”

  ……

  过了几日的某个夜晚,齐瞻文睡觉时,倏地察觉危险再次逼近!

  他将要挣扎醒来,只觉得脖颈一痛,又被人打晕了。

  这次醒来后,虽已有心理准备,仍是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他另一条大腿也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流了满床的血。

  而裤裆处再被扎了一柄刀!

  上一次齐瞻文怕被数落,没敢告诉他父亲,此番既愤怒又惊惧,朝着冲进来的护卫怒吼:“你们这群废物!去请我爹!去把大都督给我找来!”

  *

  “大都督齐封显露本领是从哪一桩事?”

  今日是玄影司的招新的日子,冯嘉幼边帮谢揽穿衣,便随意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