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云上
柳公绍没有多嘴:“这事儿我也不懂,你去问问袁家,看袁家怎么说。”
谢景元知道这样就算答应了,立刻从大箱子里掏出一个盒子:“祖父,我从京城给您带了两盒茶叶,您尝尝,还给祖母和妹妹们带了些香料。”
他将自己带来的礼品一样一样拿出来,等陪着老头子说了两刻钟的话之后,徐氏送来了饭,谢景元着急忙慌吃完了饭,嘴一抹去了西耳房。
柳翩翩正在给他收拾东西呢,谢景元推门而入,然后反手将门关上。
柳翩翩听到关门声就回过身看他:“你吃过饭了?”
谢景元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吃过了,你还收拾呢。”
柳翩翩这个时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人还是那个人,没胖没瘦,脸上还是略微带点傲气和不羁的笑容,眼里的光很亮,比以前多了一丝温和。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快到她面前时停下,然后问了一句:“有热水吗?我想先洗个澡,怕臭到你。”
柳翩翩笑起来:“有,你等着。”
等谢景元和铁柱洗漱完,已经快到晚饭时间,铁柱收拾好自己后就跑去隔壁找韩一啸玩,谢景元去西厢房门口喊了一声。
“翩翩你来,我跟你说星辰的事情。”
柳翩翩本来正有些不好意思搭理他,闻言撩开帘子就出了屋:“星辰怎么了?”
谢景元的神色比较严肃:“你来,我跟你说。”
柳翩翩这时候也顾不得避嫌,跟着谢景元就去了西耳房。
哪知刚进屋,她迎头就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闻香味耳房温存
柳翩翩还没来得及推开他, 谢景元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然后又一头扎进她的头发里, 在里面蹭了蹭自己的脸。
“翩翩, 我天天想你。”
柳翩翩的脸蓦然变红,轻轻挣扎了两下:“你好好说话。”
谢景元又把她搂紧一些:“我不。”
他像个孩子一样,语气里还有些赌气:“你有没有想我?”
柳翩翩的双手在他腰间两侧, 闻言轻轻捶了他一下:“你不要胡说八道。”
谢景元从她的头发里抬起头,端详着她的脸, 粉白的脸颊带着一丝红润, 水汪汪的杏眼在与他对视时有点闪躲,嫣红的嘴唇看得他腹中那把火又开始燃烧, 烧得他头昏脑涨。
谢景元试探着往前凑了凑:“翩翩。”
“嗯。”她的声音又轻又软。
“我刚才问过祖父,他答应过一阵子就办我们的婚事。”
柳翩翩的脸侧向一边:“你走了两个多月, 军营那边不要赶紧去看看么?”
谢景元轻轻将她的头掰正,让她面对自己, 为防止她又把头偏到一边,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然后回道:“看你更重要。”
柳翩翩听到这话后就想打他:“你能不能说些正经的。”
谢景元听到她又娇又嗔的声音,感觉自己那道坚固城墙轰然倒塌……
他再也不想忍耐, 循着本能, 低下头就去寻找那一抹让他头昏脑涨的嫣红色。
柳翩翩感觉自己出不过气来,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他笨手笨脚地将她越搂越紧, 凭着自己的火热将她慢慢融化。
谢景元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不止一种香……
过了好久, 柳翩翩开始挣扎, 谢景元的理智慢慢恢复, 慢慢抬起头, 用额头碰碰她的额头:“翩翩,你好香。”
二人紧紧贴在一起,他刚刚洗过澡,身上的清爽少年气息扑面而来,隔着两层衣服,柳翩翩能感觉到他浑身滚烫,还有一些不能明说的变化。
谢景元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他现在不能放开她,不然自己的失态毫无遮掩。可若是不放开他,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阻拦这种失态。
眼见着他陷入了尴尬境地,柳翩翩顾不上害羞,主动转移话题:“你看到星辰了吗?”
谢景元的神智恢复,摇了摇头:“我没看到她。”
柳翩翩急了:“那她去哪里了?”
谢景元开始一五一十跟她讲自己的发现:“张家人说她死了,我让铁柱去看过,那根本就是一座空坟。而且铁柱在打听的过程中,似乎总有人在阻拦消息。”
柳翩翩皱眉:“她孤身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难道被什么掳走了?若说撸走了,也不至于不让打听。”
谢景元忽然又凑近:“我发觉有人阻拦铁柱打探消息,立刻让铁柱回来,我估摸着这中间可能有权贵插手。星辰一个丫头,就算她长得好看,也不至于让别人这么上心。我回京城的动静那么大,星辰若是在京城肯定听说了我们定亲的消息,她不来找我,定然是有她的原因,那我们暂时就不去寻她,等以后她需要了,自然会来找我们。”
柳翩翩压下心里的焦虑:“你说得对,既然她不肯来找我们,那我就继续在西北等她。”
谢景元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我在京城也没什么根基,全凭你表兄周旋。往后我们好好在这边经营,等我们成了气候,别人自然不敢欺辱她。”
柳翩翩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说完,她抬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去军营?”
谢景元想了想之后道:“明天就去,争取半个月之后回来。”
柳翩翩忽然对他眨眨眼:“你上次说你二婶有把柄在你手里,是什么把柄?”
谢景元笑起来:“你真想知道?”
柳翩翩又眨眨眼:“你不跟我说,万一将来山不转水转,我跟她碰上了,岂不是要受制于人。”
谢景元感觉小景元渐渐恢复平静,慢慢松开她,开始跟她讲故事:“我二婶干的事情多着呢,包揽诉讼、放高利贷、强买强卖,哪一样我都有证据,其中最重要的是……”
他的话停了下来,咳嗽两声:“我发现她跟娘家某个表兄关系很不一般。”
柳翩翩瞪大了眼睛:“这话可不要胡说,女人家一旦丢了名节,你们男人的世道可容不下她。”
谢景元又咳嗽两声:“我可没胡说,我还抓到过一次。”
柳翩翩停顿片刻后低下头笑起来:“那,那你有没有告诉你二叔?”
谢景元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下:“肯定不会,我当时就咳嗽了一声,吓到了一对野鸳鸯,后来我话里话外在二婶面前提了两句,二婶似乎很惊慌。”
柳翩翩抬手捶他一下:“你怎么还干过这事儿,你连暗门子都知道。”
谢景元笑得带着些狡黠:“我二婶以前想把我养废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让人带我去那些地方。不过你放心,等我大了以后再也没去过。”
柳翩翩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去过哪些地方?”
谢景元咳嗽一声:“该去的都去过了,赌坊、青楼、暗门子……”
眼见着柳翩翩脸上的羞意和红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严肃,谢景元急忙道:“你别多想,我去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什么都没干。”
柳翩翩嗯一声:“我知道了,你早点歇着吧,我回去了。”
谢景元一把拉住她,仔细看了看她的脸:“你没生气吧?”
柳翩翩看他一眼没说话。
谢景元笑起来:“你要是生气,回头我带你去玩。那些地方其实无聊的很,都是些吃喝嫖赌的烂人,一点意思都没有。真的,你相信我。”
说完,他往前凑了凑,跟她挨的很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我刚才是头一回。”
眼见着他眼里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柳翩翩的脸又红了起来,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我要回去了,你一路上跑累了,明儿还要去军营,早点歇着吧。”
不等他回话,她挣脱开他的双手,扭身就走。
谢景元想挽留,可想到自己刚才的孟浪,还有她脸上一直隐忍的羞意,收回了自己的手。
等柳翩翩关上门,屋里又剩下谢景元一个人。他回想着刚才的味道,感觉那股火又升了起来。
谢景元感觉到小景元又开始作怪,他伸手在自己脸上拍了拍,暗暗骂自己,混账!
然后他低头看了一眼,你也是个混账!
骂完后他把自己摔到床上,捞起被子盖着自己,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可闭上眼睛后都是她刚才的样子,含羞带怯,粉面含春。
她身上好香啊,唇齿间也很香。
不行了,要早点把她娶进门。谢景元在床上翻腾了好久,然后慢慢进入了梦乡。
那头,吴氏把柳翩翩叫去了正房,屋里还有徐氏。
吴氏对着大孙女招手:“翩翩过来。”
柳翩翩提起裙子走了过去:“祖母又在忙什么呢?”
吴氏伸手将炕桌上的一块红布揭开,上面是那两个小箱子。
这是庐阳王给柳翩翩送的嫁妆,本来因为谢景元闹得一直心神不宁的柳翩翩瞬间平静下来,抬眼看着吴氏:“祖母?”
吴氏微笑着看向大孙女:“翩翩,这是宝哥儿给你的嫁妆,刚才我让你大嫂列了个单子,明日开始,这些东西都归你管吧。”
柳翩翩轻轻摇头:“祖母,表兄不是我一个人的表兄,这么多东西,我岂能一个人独占了,祖母把它们分成四份吧,我们姐妹四个一人一份。”
吴氏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不肯收,我跟你大嫂商议好了,这些你都带走。你二妹妹今年肯定也不会出门子,等到明年,咱们家说不定就能起来了呢。再说了,你爹现在一年也能挣不少,回头我都给他要过来,嫁女儿他不出力,他想干什么!”
柳翩翩笑起来:“祖母,要不这样吧,首饰我都带走,至于这些金银,我带走一半,剩下的一半给几个妹妹。”
吴氏摇头:“你都带走,若是让人家知道我们家克扣女儿的嫁妆,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宝哥儿愿意给你单独办嫁妆,这是你们兄妹之间的情分,你妹妹们也不会眼红。以往你时常出入宫廷,给你姑母和宝哥儿长脸,现在这都是你该得的。我说句实话,让你几个妹妹去做那些事情,她们也做不好。”
见柳翩翩还要拒绝,徐氏劝道:“妹妹,我知道你现在对富贵权势的心思很淡,但嫁妆不光是你以后的立身之本,也是景元的脸面。景元现在是正四品,你入门就能做恭人,岂能手里空空的。我估计殿下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故意给的比较多。这份嫁妆就算放在京城,嫁个侯门嫡女也不是问题。”
柳翩翩没有再坚持:“既然这样,我听祖母的,我都带走,不过将来我要给妹妹们怎么添妆,那就是我的事情,祖母和大嫂到时候别劝我。”
徐氏岔开话题:“这些东西真好,比我以前的嫁妆好多了。”
柳翩翩是个识货的人,那一箱子首饰没有一件凡品,很多内造的东西,上面镶金嵌宝、款式繁复,柳翩翩在边城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首饰。而且,中间很多首饰都是成套的。
吴氏捡起一件内造首饰托在手里:“你是咱们家第一个女孩,你上头有了六个哥哥才有了你,依着规矩,你的嫁妆也应该是最体面的,更别说景元还是个好孩子。家里现在艰难,不仅帮不上你的忙,还要时常靠着你。”
吴氏叹了口气:“都是我们无用。”
徐氏笑道:“祖母,我们没有多的,多给妹妹置办些被褥衣裳。妹妹家离得近,往后谢兄弟去了军营,我们能时常来往,就跟还在家里一个样。”
祖孙三个在正房说嫁妆的事儿,刚睡了一觉起来的谢景元在耳房跟铁柱说聘礼:“庐阳王给翩翩备了那么好的嫁妆,我不能装怂,你把咱们的家底数一数,我们办一份像样的聘礼。”
铁柱开始清点家当:“景元,当日从二老爷哪里弄来的两万两银子只花了一千多两,这回太太的嫁妆折了一万多银子,老爷分的家产里头,三个田庄一共两千多亩,都是京郊附近的田亩,卖了将近四万两,那些古玩还没处理掉,都在庐阳王府,殿下说回头让人处理干净了给我们送过来。还有那个大宅子,我们走的时候有人出六千两。”
谢景元眯起眼睛躺在那里:“我爹一个侯府世子,也就这么点家当,真穷。”
铁柱哈哈笑起来:“也还可以了,往后在西北你可以过得很滋润。”
谢景元想了想之后道:“过几天你去一趟镐京,在那里买两个大庄子,一个记在我头上,一个记在翩翩头上,再买几个铺面,也记在翩翩头上,算作聘礼。再给两千银子给袁婶子,让她买其余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