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小岚ya
传说中的三舅舅一家……渣太子简直时时刻刻都在伸出试探的jiojio往阅阅的雷区上蹦迪,女鹅又要生气了!
第119章 绿云
闻清亦的父亲, 闻老太师闻时鸣,此刻就坐在宴席上。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闻清亦、闻成栩父子二人的长相却与这贸然扑上来的老者像了六七成以上。
倒是再反观他们与其他的闻家男丁……
确实不像一个爹生的。
闻清亦整个人愣在当场。
却是旁边自家晚辈们坐的那桌上,年轻气盛的闻成栩气红了眼, 攥着拳头当即起身就要冲上来轰人。
沈阅与女眷们坐在一起, 来不及赶过来, 只在第一时间将尚且不知所措的小姑娘闻成瑜拉到身边,捂在了怀里。
“四弟。”好在那边闻成礼的反应也足够的快,连忙起身阻拦。
只闻家这些子弟当中,就闻成栩不是读书的料子,他反而是学了些拳脚功夫, 闻成礼一个彬彬有礼的读书人, 也差点没拉住他。
幸而闻成简随后也从吃愣的状态下回神, 兄弟两个连拉带拽的, 这才死死将他制住。
闻成礼低声提醒:“别冲动,今日这等场合, 这么多客人看着, 不能落人口实。”
闻成简年纪小些,也未经历过这等风波,心里自也是有些慌的。
闻言, 他也有点不过脑子的赶紧嘴上跟着附和:“对对对, 冷静些, 祖父和长辈们都在, 没事的没事的。”
这话说的……
却也不知是安抚闻成栩还是安抚他自己。
沈阅这边,眼见着闻成栩被劝住, 这才又赶忙重新稳定心神。
“这里有泼皮登门闹事, 别惊着瑜姐儿。”她转手将闻成瑜推给闻三夫人, 又给闻大夫人递眼色:“大舅母……”
闻大夫人立刻起身:“弟妹,咱们先领瑜姐儿去后院避避,孩子小,别叫她看了这些腌臜货,省得脏了眼。”
闻三夫人一面忧心忡忡望着那边的夫婿与儿子,一面又面色愠怒仓惶的也赶紧定了定神,却是拒了她的好意:“不用,我带瑜姐儿先回后院,劳烦大嫂留在这边盯着,帮忙照拂一二。”
见着闻大夫人点头,她也毫不拖泥带水,带着懵懂的女儿就趁乱离席先躲了。
不是她关键时刻怕事儿,而是遇上这等扯皮之事,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带着孩子躲了……
那些泼皮都是见人下菜碟的,保不齐一会儿拿着男人们没法子就要冲着她们母女撕扯,到时候只会闹得更难看。
很多时候,能保证不给旁人拖后腿的就已经是聪明之举了。
小辈和女眷这桌,冷静的迅速。
与此同时,当中的主桌上,闹事的老者还在涕泪横流的拉扯着闻清亦叫嚷:“侄儿你可说句话啊,是不是庞氏那个贼妇人攀了高枝就怂恿你认……认了旁人做爹?你可是我们老齐家的种,做当朝大官的儿子固然风光,可你也是读了圣贤书的,可不能贪图荣华富贵,认了便宜爹就不要祖宗,做人得有良心。”
今日闻家这场满月酒,虽没有太铺张去摆,但闻家一家子混官场的,哪个都有一群须得往来走动维护关系的同僚朋友,故而这席上也算高朋满座了。
本来道贺的都是贵客,主家就不会安排家丁护院在这宴席上盯着。
发现这边乱起来,已经有管事的以最快的速度喊人过来。
三四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冲上前来,就又将那老者往外“请”。
老者干脆往地上一瘫,死死抱住了闻清亦一条腿。
与此同时——
外围突然又是一声暴喝:“打人啦!”
一身材魁梧,同是来帮佣的中年汉子也挤进人群冲了上来。
张开双臂,气势汹汹拦在管事和家丁面前,声音洪亮的喊:“你们是官宦人家就能仗势欺人吗?谁敢动我爹……我与他拼了!”
虽然老者的话与闻清亦的样貌长相都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并且明眼人也都能看出来,这父子二人分明就是千方百计混进闻家的满月酒上闹事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自是先将他们绑走,圆了场面,先掩饰太平把事情继续办完的。
再至于“家务事”——
那自是背后关起门来解决。
今日来的都是和闻家父子有些交情的亲朋,大家也没人出头替那对儿父子说话。
眼见着那汉子红着脸,突然伸手就想抄起旁边的椅子做攻击状……
沈阅看见外围赶过来的商秋,递了个眼色。
商秋身形矫健的三两步绕开人群,已经挤到最里面,众人只听那汉子一声惨叫,下一刻,椅子又被搁回了原位,商秋另一只手则是反扭着他胳膊,又一脚揣在他腿弯。
那人膝盖砰的一声跪倒在地。
却还没等他惨叫出声——
商秋刚搁下凳子,空闲出来的那只手就直接卸了他下巴。
那汉子疼出一头的冷汗,又说不出话来,只软趴趴的想往地上躺。
商秋一回头。
半躺在地上,死抱着闻清亦腿不放的老者与他目光对上,立刻也是一头冷汗,浑身哆嗦。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父子俩将要被拎走了事时……
上首的闻太师突然开腔。
他声音苍老,却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严,语气冷静:“你们是庆云镇齐家的不是?你是当年的齐三郎齐玉成?”
此言一出,满院子的宾客齐刷刷都看向了他。
那老者愣了愣,横竖是孤立无援,他再眼珠子咕噜噜一转——
闻时鸣是个读书人,又是为人师表之人,这种人一般性子软弱,否则当年这人也不会宁肯捡了顶现成的绿帽回来戴,还给外面来的野种做了便宜爹。
心中飞快的权衡,觉得这家人是可以讹的,他忙又爬起来。
拍拍身上泥土,刚要再次当众叫嚷。
闻太师却压根没给他言语的机会,又转头吩咐自己的长子:“去祠堂取些东西过来。”
闻清亦此刻,已然面色铁青,捏着拳头,微垂着眼睑,一语不发。
他不是闻太师亲生,虽然外人无人知晓,这在闻家门里却是公开的秘密。
本来以为这个秘密可以被捂在暗处,就这么容他顶着闻家亲骨肉的身份光鲜的过完这辈子,却不想——
不堪就是不堪,他原就不是光鲜清白的闻家人,这窃来的人生,终究还得是被他那些个不堪的真正的亲人揭穿,暴露在人前。
被拉来当主心骨的儿子被制住,齐玉成齐老三也不敢再放肆。
但他人已经站在了这里,横竖已经把闻家给得罪了,就不吐不快,仍是扮弱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闻老大人您既还记得我家的来历,那就自是应该体谅我们的。当初我家兄长也是看在尊夫人的面子上才娶了庞氏过门,谁曾想她就不是个安安分分能过日子的,怀着我们家的种,就又跑回了你们京城这富贵人家的门第里来。您后来纳妾这事儿我们管不着,可是……”
他看向闻清亦:“亦哥儿是我老齐家的种,我们家祖坟上冒青烟了,才出了这么一个有出息的,您自己又不是没儿子,不能强占着我们家的骨血不放吧?”
闻清亦若非出在闻家,还真未必会有如今的出息和前程。
要知道,世家大族培养出一个可入官场打拼的人才,是要倾注大量心血,耗费财力人力无数的。
就哪怕闻清亦真是什么“庆云镇齐家”的种,现在这家人跑来认亲摘现成的果子……
这是什么无耻的用心,也一目了然。
只——
齐老三这番话抛出来,如今却无人有心思计较这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的齐家是何心思,所有人脑子都飞快转起来,在整合他抛出来的其他信息?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闻家的儿子们都没纳妾,但闻老太师在年轻时是收房过一位妾室的,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
据说那位庞姨娘曾是闻老夫人的贴身婢女,闻太师的一些老友也都知道这位姨娘曾经许过一次人家,但是没过两年,就说是死了夫婿,她又无依无靠无处可去,就又辗转回京城,投奔了旧主,闻老夫人。
闻老夫人与她主仆情深,便将她留在了家里,给抬了姨娘。
但是这位姨娘确实命不好,安稳日子也没过几天,生了个儿子之后没几天就病故了。
所以,闻清亦与两个兄长一样,都是在正室夫人膝下长大的。
虽然人人都知他本是庶出,与正儿八经的嫡子还是有区别的,但因着闻太师夫妻俩一直对他视如己出,所以人前人后,也没人会计较他确切的出身了。
出门在外,大家只要知道他是出身太师府,是闻时鸣的儿子也就够了。
而现在,按这齐老三的说法,倒像是闻太师绿云罩顶,养了别人的便宜儿子?
不仅如此——
这怎么细细琢磨起来,他甚至还有强抢夺人妻子之嫌?
有些年岁与之相仿的老者,都不免开始仔细回想当年闻家的那位庞氏姨娘究竟何方神圣了。
国色天香吗?
否则何至于叫一个作风清廉刚正的男人不计较她二嫁之身也要收房,甚至顶着头顶一片绿,替别人养儿子?
可惜,时间过去的太过久远,并且又是个深居简出的后宅女子,谁的心里对那位庞氏姨娘也没什么印象了。
却也只在这一来一去的工夫之间,这整个宴席上的气氛就整个变了。
沈阅此时已经可以确定——
这齐家父子就是秦绪送来的那份“大礼”。
他不知从哪儿翻出了闻家的陈年旧事,就拿出来借题发挥了。
当然,他弄这么一出,不可能吃饱了撑的只为了毁闻清亦的前途,叫闻清亦没脸做人,这分明是冲着她和闻太师的。
他想叫闻家颜面扫地,闻太师父子翻脸,沦为笑柄……
同时再借此事打击她和恶心她的。
事到如今,他都没打算放过她!
沈阅心中,怒火中烧,唯有万众瞩目之下的闻太师稳如泰山的坐着,坦然迎接这场风雨。
很快的,闻清彭就去祠堂取了几样东西回来。
作者有话说: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