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也不用这么严肃,赵茵茵:“往好处想,以后有学弟学妹可以使唤,你就可以轻松很多。”
广播站的事情还真不少,算是学生社团里最忙的了。
余清音就怕自己照应不过来,摸摸鼻尖开玩笑:“是不是当时我来的时候你也这么想?”
赵茵茵理所当然的点头:“那不然我怎么逞威风。”
实诚得也挺可爱的,余清音没忍住笑。
她看上去跟去年没啥变化,赵茵茵却觉得自己宛如昨日黄花,唏嘘道:“时间真快啊,一眨眼我也高三了。”
要毕业的人,也许总有那么多感慨。
余清音给她打劲:“再熬一年,明年就能放长假。”
最后这一年,真是每一天都漫长得叫人觉得看不到头,偶尔又会生出时光好比东流水的错觉来。
赵茵茵无声笑笑,多少情感包含在其中。
不管是经历过还是没经历过的人,都无法准确描述她这一刻的想法。
第八十七章
高三的酸甜苦辣, 高二尚且品尝不到。
在刚开学的第一周,各班的气氛尤其散漫。
一节物理课才过半,也不知道是选了文科大家开始放弃, 还是觉得年轻老师好欺负, 趴着睡觉的就有七八个。
余清音都从讲台后的罗黎身上看出无助来,想起自己上班第一年的样子。
她同情的摇摇头,坐得更直, 时不时认真地互动。
多么好的孩子啊,罗黎满怀感激之情,下课后点名:“余清音,来一下。”
余清音心想自己也没犯什么错, 悄悄嘀咕着,过去站在讲台前:“老师。”
罗黎手放在课本上:“下节是实验课,麻烦你帮我去提前领钥匙开门。”
他是刚入职的新老师,虽然有过一段实习的经历, 但还没有理所当然吩咐谁的习惯, 用词特别的礼貌。
以至于余清音都产生两个人是平级的错觉,
她乖巧地点头:“老师不用客气。”
罗黎心中再次感叹, 觉得要是全班都像她这样就好, 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慢慢地回办公室。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受挫,张建设问:“一班今天又不老实?”
罗黎倒没有爱告状的习惯,反省着:“我就不该这么平易近人。”
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张建设:“凶两次, 立立威就行。”
罗黎的性格阳光开朗, 念书的时候也是以好相处闻名。
他一时半会拿捏不到这个分寸, 趁着得同情的机会:“张老师, 余清音兼任物理课代表行吗?”
想得挺美,张建设:“是不是我现在给你的感觉也太平易近人?”
罗黎当年就是这位老师带出来的学生,亲近之余也有敬重。
他嘿嘿笑:“我这里事情也不多,耽误不了什么时间的。”
张建设断然拒绝:“不行。”
又道:“你年纪太小,选个男生。”
师生之间也有忌讳,尤其是他这样的二十出头长得好的,哪年没闹出过什么事。
罗黎本来没想到这点,听完说:“我人品没问题。”
一脸的蒙受不白之冤,好像下一秒就要跳楼自证清白。
这种事光一个人挺得住有啥用,张建设指点他:“有时候你没想法,十几岁的女孩子都是拦不住的。”
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吗?罗黎摸摸下巴,还是决定采纳他的意见,说:“那下节课我找个男生。”
这事,是张建设邀功一样跟余清音讲的。
余清音重生以来一直放在边上的英语,最近得到最大程度的重视。
她每天做半张卷子,按时到办公室聆听教诲。
辅导这种英语竞赛张建设也没多少经验。他摸着石头过河,把能查到的所有资料都下载搜集。
说是上课,其实更像是探讨。
师生俩有时候话题也跑偏,聊一点和学习无关的东西。
余清音听完道:“罗老师在咱们班确实有点人气。”
少女们暗自讨论,但不妨碍大家犯困。
任何早恋的苗头,张建设都要掐灭。
他嘱咐着:“记得帮我盯着点。”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余清音现在是班长。
她跟学生们是一派的,说:“我可不能做背叛者。”
怎么能叫背叛,张建设:“你是为他们好,他们应该感激你。”
为谁好本身就是个悖论,余清音:“得当事人说好才行。”
就她有理,张建设没好气瞪她一眼,把错的地方圈起来:“这个单词抄一百遍。”
抄就抄,余清音抱着一堆东西回教室。
她刚坐下,新同桌赵欣梅就说:“刚刚有个男生来找你。”
男生?余清音给堂哥发短信:【你刚刚找我吗?】
余景洪过会才回:【没有啊,谁跟你说的。】
一条短信一毛钱,余清音才不跟他扯一堆,快刀斩乱麻地结束对话。
她把手机丢进抽屉,拿出新的本子:“欣梅,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赵欣梅模模糊糊:“长得高,戴眼镜,瘦瘦的。”
就这几样特征,整个年级起码有几十个。
不过余清音认识的人少,她心里大概有范围:“我好像知道了,谢谢啊。”
赵欣梅说没关系,继续低下头写作业。
她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子,讲话的声音也斯文秀气。
这种性格是挺好相处的,不过余清音本身不热情,两个人坐着有点相敬如宾的意思。
换个高中生,估计都受不了,毕竟青春期多数比较活泼,但她倒是挺安稳的,看得出还沉浸于这份安静。
从侧脸看,她们俩有点像异父异母的姐妹。
余景洪一直没收到堂妹的短信,下课后千里迢迢从四楼来找她兴师问罪。
一晃眼,他甚至都有点分不清哪个是自家的娃。
换个新班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兄妹,打量的眼神透着两分暧昧。
余清音故意放大音量:“哥,你头上有只虫。”
什么虫?余景洪在自己的头顶拍一下,手放下来:“没有啊。”
余清音无辜地眨眨眼:“可能是我看错了。”
余景洪半点没起疑:“就说你这么学习,早晚会近视的。”
知道啦知道啦,总是趁机摆哥哥的谱。
余清音撇撇嘴:“找我干嘛。”
余景洪还要问呢,说:“来看是哪个野男人找你。”
好好的话,不对,好好的嘴怎么一句人话都说不出来。
余清音顺势指着他背后:“在那。”
余景洪杀气腾腾回头看,诧异道:“老徐?”
徐凯岩推一下眼镜:“你表情怎么跟见鬼一样。”
要是他的话,那估计只有纯白无暇的师生情谊。
余景洪:“要这么说,鬼不就是你了?”
得,说不过他。
徐凯岩又推一下眼镜:“我来拿书的。”
那还是放假的时候答应过的,余清音自己都有点忘记。
她尴尬道:“在家里,我明天带。”
这事不急,徐凯岩只是来提醒一句,顺便说:“晚上调座位,我的同桌是郑山名。”
隔个暑假,余清音听到这名字都得想想才能记起来。
她道:“那怎么了?”
徐凯岩是个除学习外,很多事情不太清楚的人。
他直白道:“我要不要跟他做朋友?”
余清音没憋住笑:“咱们又不是小学生,不过他现在好像喜欢别人,估计不太好意思跟你搭话。”
郑山名另有所图的时候余景洪不满意,真放弃他也不高兴,说:“这才多久。”
又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难道指望人家山无棱天地合?
余清音理所当然道:“这不是正常的嘛。”
一点也不,余景洪声如洪钟:“见异思迁,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