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陈艳玲被老师骂的当时有点不乐意,下课后自己就忘记,说:“清音,下次别管我,省得连累你。”
尤其是好学生,最在意的就是这些。
这算什么连累,余清音后来被领导当面骂都能左右进右耳出,早就练出一副厚脸皮。
更何况和职场相比,校园实在是再温和不过的地方。
老师们多数话听着刺耳,再过几年想起来全是肺腑之言,真正会被一直记恨的只有个别人。
可世上终究是好人多,尤其是在余清音身边。
也不知道是她对十七八岁的抱有十分的宽容还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人人都可爱。
她对陈艳玲更加友善,极力表现出自己的无所谓:“我才不怕老师。”
要说在这所学校唯一称得上畏惧的,恐怕只有堂哥。
余景洪是个不经念叨的,站在窗边冲堂妹挥挥手,心想正好对上眼,省下自己叫人的功夫。
余清音心虚地低头看一眼矿泉水们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真的在早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去。
考得好就得意成这样,肩膀都快扭到天上去。
余景洪在心里吐槽两句,等人走近问:“你手机呢?”
余清音下意识摸口袋,才发现说:“早上没带出门。”
她现在对电子产品的依赖性不强,已经戒掉走哪揣哪的习惯。
果然如此,余景洪:“大哥喊我们吃晚饭。”
自然是先给珍贵的妹妹发短信没人回,才找到他这个次选。
余清音点头表示知道,不忘阴阳怪气:“正好让他看看你的数学考卷。”
余景洪这回的成绩全砸在数学上,甚至被老师当作错误的典型揪出来批判半节课。
他自己都不知道答题的时候怎么回事,叹口气:“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会小心的。”
余清音很有无理取闹的架势:“你在敷衍我。”
余景洪倒是想,但觉得她的眼神像是刀,违心地说:“怎么会呢。”
余清音勉强满意,问:“不过大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周末才两天,从安亭坐车到东阳都要花不少时间。
余景洪在短信里也问过,这会说:“他们学校办运动会,停课三天。”
和高中生们对校园活动的热忱不一样,大学的运动会成为学生们逃出去玩的借口。
反正余清音的记忆里,上辈子的自己也差不多。
她微微点头,正好上课铃响就回教室。
余景洪比她转身还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两个人好像在比赛。
目睹全程的陈艳玲忍不住笑,身为独生子女又有些羡慕,跟同桌说:“有个哥哥真好。”
余清音也觉得好,喝一口水:“就是有时候气人。”
那也是热热闹闹的。
陈艳玲偶尔会觉得家里再多一个,倾注在自己身上的压力不会那么多。
她最近其实颇为烦恼,因为月考成绩差在家没少被督促,虽说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可她坐在这儿反而是难得的轻松。
那些长大后不值一提的忧虑,在十七八岁曾经是全部。
陈艳玲现在对上课都有点排斥,唉声叹气地拿出书。
余清音看她一眼,心知安慰太多的话有时候会成为负担,更何况她现在是个相对的“胜者”。
大概她想得比未成年们复杂,做事情反而瞻前顾后,想想没有再接茬。
陈艳玲也没有那么多车轱辘话要抱怨,只是疲倦地听着课,放学铃一响反而精神起来。
眼睛都亮晶晶的,看来八卦果然是治愈人的良药。
余清音总不好留她旁观,压低声音“下午跟你说。”
能知道全程也好,陈艳玲美滋滋地收拾书包回家吃午饭。
教室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去,最后剩下余清音。
她把握时间做作业,一边小口地咬着面包,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门。
郑山名看到她在本来要退回去,结果被瞅个正着,脚步定住没动,下意识笑笑。
余清音对他的脸有印象,自然地跟名字对上号,心想原来那天一次交一篇稿子是有缘由的。
她放下笔摆出有话要说的架势:“你吃饭了吗?”
郑山名手放在门框处,显然没想到她会有这句寒暄,愣了两秒:“吃过了。”
又问:“你吃了吗?”
余清音微微摇头,看他一直不过来只好过去说:“是你送的水吗?”
郑山名不意外他会知道是自己,紧张道:“我随便送的,你别在意。”
随便?这要真是个小姑娘,估计该尴尬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余清音何许人也,顺着说:“那我随便讲两句,你也别在意。”
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郑山名才察觉到自己的表达不好,更加的慌张:“不是不是,我是特意给你买的。”
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像是犯错的小学生,两只手背在身后。
余清音忽然找回后来给学生谈心的感觉,语气不自觉的带入:“谢谢你。不过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希望你也是。高中是很重要的阶段,尤其现在正是打基础的时候……”
她说的跟想好的完全不一样,可效果几乎差不多。
郑山名都做好她是要拒绝自己的心理准备,没想到晕晕乎乎上半堂政治课。
他恍惚间以为站在面前的是初中那位以铁娘子著称的语文老师,压根没听清内容就顾着点头。
有此悟性,余清音很是欣慰:“这就对了,老师也是你这个年纪过来的,很多事情我们都经历过,错的路已经踩完,不会害你的。”
等会,郑山名总算反应过来说:“老师?”
啊,说得太顺嘴,完全忘记今夕是何年。
余清音把心虚都压下去,笑得坦然:“什么老师?”
其实郑山名也没怎么仔细听,毕竟现在算是他精神意义上的失恋,因此他很容易被糊弄过去:“没什么,我听错了。”
余清音半点骗小孩的罪恶感都没有,在脑海里打个勾,心想今天的最大任务已经完成。
那她就要功成身退,说:“水你拿回去,我先去吃饭了,拜拜。”
郑山名叫住她:“我的成绩很好,不会分心的。你好好学习,三年后我们再说。”
他这次是年级前五十,按一中历届学生的录取院校估算来看,保持住就能上985。
三年后?不是余清音小看他,实在是这种级别的喜欢委实太弱,跟她后来遍地开花的娱乐圈诸多墙头差不多。
总之能坚持三个月都算奇迹,可她要是在语言上表露一些,搞不好会激起少年人的好胜心。
余清音拿捏好分寸,不带任何暧昧,摆摆手快速离开此地,找个地方填自己的五脏庙。
作者有话说:
今天出太阳,天气很好,在外面晒了一整天。
这一更是昨天的,晚上见。
第六十二章
午饭后, 余清音回宿舍拿手机。
屏幕上显示有未读短信,全都来自大堂哥。
看完后她没回复,顺手从柜子里再拿出一瓶牛奶边走边喝。
她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午的第一节 课, 跟老师前后脚进的门。
掐得这么准, 陈艳玲手肘碰她一下:“你不会是怕我问吧。”
余清音自己都忘记中午那茬,看她惦记得很,索性写在纸上推过去。
简简单单几句话, 当时的场景恍若眼前。
陈艳玲虽然没能见证,八卦心也得到满足,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来。
不是,她有啥好可惜的, 余清音不明所以,却没有细问,只是把纸条撕碎捏成团,目光投到讲台上。
等下课, 她才说:“怎么感觉你盼着我早恋似的。”
准确来说不止盼着她, 陈艳玲双手托腮:“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只是有意思吗?余清音慧眼如炬,试探性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陈艳玲立刻高声否定:“才没有!”
就这表现, 长眼睛的都不会信。
余清音也爱打听别人的事, 一脸揶揄:“啧啧啧,看不出来啊你。”
陈艳玲两只手不自在地在桌面摸来摸去:“哎呀,反正,反正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少女的心事, 又是谁能说明白的。
余清音不觉得自己能给出什么好建议, 忍住要劝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话, 改成:“那我不问啦~”
陈艳玲松口气之余又有些怅然, 一只手指推着笔玩。
此刻午后的阳光有一缕打在她的侧脸,左右跑来跑去的同学都成了衬托。
她好像成为校园电影里的女主角,独自怀揣着不为人知的青春秘密。
余清音忽然很好奇究竟她喜欢的是谁,不过还是闭上嘴。
她听着下一堂课转移注意力,放学铃响把东西全扔进桌肚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