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别别别,陈艳玲连连摆手:“就让我留着有用之躯来建设社会主义吧。”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笑,看到老师进来很有默契地闭上嘴。
数学老师心情不好,拍一下讲台:“亏你们有脸说话,把这次的卷子都给我拿出来。”
不管多少次,余清音都被震一下。
她悚然一惊,莫名地回头看一眼。
陈若男大概是想敷衍,结果掏半天没从桌肚里找出什么东西来,大咧咧地又把课外书翻开。
就数学老师今天这个脾气,能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哪怕她不在乎,有些事情还是省省的好。
余清音把自己的考卷递过去,冲她释出善意的信号。
她生出温柔,叫人无法拒绝好意。
陈若男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过来。
看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余清音心中有数,没有多搭话,跟陈艳玲凑着头共享一张卷子。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更,今晚大熬夜。
第七十一章
数学老师整整霸占两节晚自习, 其中一半的时间在做思想教育。
余清音明明考得还不错,仍旧有偶尔被扫射的痛楚。
她觉得是上辈子学渣的阴影还留在自己的灵魂深处,放学后精神萎靡。
余景洪是来让她兑现进步奖的, 看她的样子说:“你是被雷劈了?”
老天爷就该劈他的嘴才对, 余清音翻个白眼:“能不能讲点好听的话。”
没办法,要叫余景洪说几句含情脉脉的话实在太难,他也不是这类型的哥哥。
在这种情况下, 他还要一脸找打:“当心眼珠子掉出来。“
真是不打他难泄心头之愤,余清音薅他的头发,硬是扯下来三根。
余景洪疼得嗷嗷叫唤,揉着头:“你的头发是宝, 我的就是草吗?”
要换做是他敢这么做,腿肯定会被打断,哪还有什么兄妹情谊可言。
他越不舒服,余清音越是畅快。
她对天呼出一口气:“你想吃什么?”
余景洪逮到宰她一顿的机会从不客气, 吃炸串的时候问:“对了, 那个陈若男是不是转到你们班。”
八卦这件事从没有任何的性别之分,好打听几乎是人的天性。
余清音:“对啊, 还坐在我后面呢。”
此人的前科是跟同桌大打出手, 说不准将来也会对前桌。
余景洪可不管别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是帮亲不帮理的:“那你小心着她点,有事叫我。”
奇怪,看着文文弱弱一个,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余清音:“人家很礼貌的。”
她眼里好像就没坏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的。
余景洪吃剩的签子在她手背戳一下:“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又是油又是口水的, 脏不脏啊。
余清音嫌弃地撇撇嘴:“知道啦!”
没错, 就是这种露出牙的气势。
余景洪鼓励道:“她要是欺负你, 你就这么咬她。”
余清音觉得自己被预设在一个被欺负的立场上,捏着拳头:“我也不是好惹的。”
拉倒吧,余景洪嘲笑两句,大概是仍然不放心,第二天找人想问陈若男的事,知道点她的忌讳。
可说来奇怪,传得沸沸扬扬的,居然没人能说出她到底为什么跟前同桌打架,但是一点算是众口铄金,就是“她这样的,打人有何奇怪”。
哪样的?余景洪总结一下,大概是目中无人、清高自傲、敏感多疑等等。
他心想真是没个好词,跟堂妹汇报说:”看来她的名声确实很差。“
还用他转达,随便从走廊上扯个人大家都知道。
余清音抬起手腕给他看:“你浪费我宝贵的课间两分钟。”
行,余景洪嘟嘟囔囔:“算我多管闲事。”
也不想想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余清音过意不去,肩膀撞他一下:“你中午要不要看我练吉他。”
期中考和合唱比赛全都忙完,她总算有功夫为元旦晚会做准备了。
余景洪还真挺好奇的,双手抱臂:“再说吧。”
讲话端着有什么用,他一准会乐颠颠地来看。
余清音在这世上的几处,是那么坚定地相信和知道自己被偏爱。
她有恃无恐耸耸肩:“帮我带个柠檬水。”
还点起餐了,余景洪哼哼唧唧:“做梦去吧。”
他高傲地一转头回教室,脚步一点都不犹豫。
余清音在后头扮鬼脸,没回归正位的五官张天高的眼帘。
这位体育委员抓紧一切时间打篮球,入秋后的天气里还跑出一身汗。
他随手扯起校服擦一下:“余清音,你早上这么没去跑步。”
余清音理直气壮:“太冷了,起不来。”
张天高看一眼太阳,心想这才是十一月的开始,离冷还有一段距离。
他再擦一下汗:“真到冬天你怎么么办?”
余清音也不知道。
她搓着手:“学校怎么不装暖气啊。”
这可是南方,再说了,连风扇的数量都如此吝啬,更别提取暖设备。
张天高:“你明明一直在锻炼,怎么身体素质这么差。”
余清音也想知道,得出的结论是大概怕冷这件事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成为基因的一部分,完全没办法改变。
她可怜巴巴叹口气:“冬天我可咋办才好。”
张天高都对她同情起来,跟着惆怅:“你干脆穿它个五六七八件。”
那人还能走路嘛,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余清音嘴角抽抽:“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不会吧,还要考虑。
张天高:“那我肯定第一个笑话你。”
高中生以身抗寒的本领,余清音上辈子也具备,她当时还把校服的裤脚改短,一年四季都露出脚踝来。
现在时过境迁,她只想给自己先来件保暖衣。
整个班级,估计也就她会穿。
真是少时不知愁滋味,等老了就知道。
余清音自己在心里絮絮叨叨,被习惯支配着找到回座位的路。
她半侧身行走在狭窄的过道,心想人多的教室,冬天应该会更温暖。
陈艳玲不知她未雨绸缪思考个把月后的事情,神神秘秘说:“你知道吗?”
余清音理所当然:“我什么都不知道。”
无所谓,反正陈艳玲也只是讲个开场白而已。
她道:“七班打算在元旦晚会跳《sorry sorry》。”
余清音的脑子里立刻回荡着这首歌的旋律,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哇塞,好复古。“
对她来讲是这样没错。
复什么?陈艳玲怀疑自己是听错,自我纠正成:“是够蹿的。”
这是方言词汇,完全没办法用普通话准确表达,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厉害之类的。
不过余清音又不需要翻译,她沉吟两秒:“嗯,很时髦。”
时髦这个词才是真的复古,大家现在都用“火”来代替。
陈艳玲:“感觉你很勉强。”
确实是违心之言,毕竟余清音自认走在时代的最前沿。
她虚伪笑笑:“没有啊。”
陈艳玲嘁一声:“明明就有。”
两个人幼稚地争着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动作幅度大到撞到后面的桌子。
陈若男的东西好像很多,她的所有书都堆在桌面上,像是随时做好被回收的准备。
此刻她的桌子一晃,有一本就掉到地上。
陈艳玲边道歉边捡起来,才发现背面沾着不知道谁洒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