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时陈羡
任邧面色狰狞,那一刀过来是要她的命的,怎么会没事?
“映儿,你不要担心我。”
闻衍如此说,江映儿还是不放心,她手比划让闻衍转过来,她要看了,才能相信他没事。
闻衍如她所愿转过来了,实际上,缠裹着纱带,江映儿什么都看不见。
“真的没事。”
闻衍漫不经心的笑,“我还要活着,等你的答复。”
提及此,江映儿不说话了。
花珠恰逢此事,外头花珠端着药进来,“大公子,小姐的安胎药熬好了。”
不防江映儿醒了过来,毕竟她哑了,没有发出一点的声响,花珠还以为她没有醒。
见到江映儿,花珠把话咽了回去,“药.....”
安胎药三个字在江映儿的脑中炸开了花,闻衍知道了。
是啊,太医来把过脉,在她昏迷的时候,闻衍肯定知道了。
江映儿庆幸此刻她说不出来话,能够暂时不用说话,等到药放凉了,闻衍哄着江映儿一口一口喝下去的。
她等了一会,闻衍居然没有问她孩子相关的事情。
只问她饿不饿?
江映儿摇头,闻衍说,“再歇息一会?”江映儿轻轻摇头,她拉过闻衍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郑重其事写下谢谢二字。
闻衍反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映儿,我同你说过许多次,谢人要拿出诚意。”他淡笑道。
江映儿看着他的脸,另一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朝他招了招,闻衍听话倾身。
俯下来了,又不见她有所动作。
闻衍快要正身回去时,江映儿仰起身,要主动亲了亲,吻擦过闻衍凌厉分明的下颌线,落到他的喉骨处。
是闻衍最敏感的地方,犹如江映儿的腰侧一样。
江映儿身上有伤,他克制的,将身侧的手攥握成拳。
“......”
这大概是江映儿第一次主动,而闻衍没有乘胜追击,他重重捏了捏掌心。
“映儿,等你伤好了......”
后面的话闻衍即便是不说,江映儿也明白了。
他还能是什么意思么,半刻后,江映儿指了指肚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2章
示意她有孩子, 闻衍不要乱来。
说到孩子,她还没有和闻衍说过孩子的事情,准确讲, 应该是说两人没有正式谈过有孕的事情。
适才被喝药的事情和旁余的转了话题眼,过不了多久又被转过来。
还是她自己转过来的。
“......”
江映儿抬眼瞧闻衍的脸色, 见到他垂眸不语,薄唇抿紧,他的睫羽轻颤,手有些不自然的无措。
如果她没有看错, 闻衍...他是在紧张害怕吗?
紧张什么?又害怕什么?
江映儿的脖颈处包着凉凉的草药,她不能说话, 就只能用手势传达她的意思, 指了指闻衍的额面。
闻衍并未会意,还以为江映儿说他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不是风花雪月,就是风花雪月。
他同江映儿解释说, “映儿,我只对你有绮念,纵然旁的人再千娇百媚, 也入不了我的眼,即便是献于我的眼前我亦不会多看一眼。”
“在我心中,眼里, 你便是最好的,是我所钟爱的。”
“也怪我总不知道顾忌, 明日我让太医给我开些静气泄压的方子,吃了好些, 不然总是惹你不喜欢。”他讲认真的。
听完男人一本正经所言, 江映儿脸腾然红起, 谁跟他说行房的事情了?
“......”
他就会曲解意思。
江映儿还想再比划手势,又怕再闹出误会,索性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
叫不了花珠便只能使唤闻衍了,他这次倒是懂了江映儿的意思,下了榻,极其快速将笔墨纸砚给取了过来,又探身拿了一方矮脚的小几上来。
江映儿提笔,原本适才是想问他紧张什么?是不是在害怕,被闻衍略一带过去,江映儿要跟他说清楚,恐怕还得费笔墨。
她直接说,“我有了孩子,你因何紧张害怕?”
闻衍低头看了,扬唇笑,他没有直接说了回给江映儿,另外取过来一支笔,跟江映儿在纸上对话。
“映儿看出来了。”
江映儿稍微一顿,抬眼看他,闻衍居然是真的紧张害怕啊。
“我的映儿真是火眼金睛,冰雪剔透。”他笑着写下。
江映儿略是无语,闻衍见她脸蛋莹白如玉,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腮帮子,江映儿怨瞪,闻衍清咳一声。
江映儿重新抽出一张新的宣纸,“你还没有回答我。”
闻衍再提笔,“映儿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江映儿再次无言,“......”她没有写,用你说呢的眼神看着闻衍。
惹得闻衍又是笑,他轻笑出声,嗓音再好听,江映儿心中依然是忍不住恼,“......”真是受不了他。
闻衍收敛声响,写说他不笑了。
他提笔,“我是怕你不要孩子,或者不要孩子不要我。”闻衍被丢出阴影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兴冲冲赶回家,家中只有孩子,不见江映儿的身影,她把他无情的抛下,透凉心彻的感觉,闻衍是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了。
“我是真的害怕,映儿。”他拉起江映儿的手,跟她说道。
去粮道后如何如何思念她,冰河没有融化,他归心似箭,给了划船的人重金,再连夜赶马归家。
“我当时见不着你,心下紧慌。”见江映儿脸上有所愧疚,闻衍哄她笑道,“冬春冬红搪塞骗我说你回娘家了,我心下还没松落,我问你去哪里了?”
“可惜她二人许是没有提前对过,竟然讲话给说错了,叫我立马看出了端倪。”
江映儿顺着他的话想到当时的情景,忍不住好笑,忽然觉得闻衍当时也挺可怜的。
“......”她捏了捏墨笔。
垂眸落到他写下的两句不要孩子,第一句的意思是在说怕江映儿一碗落胎药,把孩子给丢弃了,另一句不要孩子,许是在担心,她生下孩子丢给他不要吧。
思及此,江映儿蘸墨,写问,“铭哥儿怎么样了?”
她一直没有得空回去,先前闻衍被江聿刺杀,闻老太太放话,叫江映儿不要再上门来,也不要送东西,按照约定的那样。
江映儿心中牵挂也不得不照做。
“铭哥儿很好,已经会下地走路了,只是还需要人搀扶,也张口说话了,咬字并不清晰,多半是些咿咿呀呀。”
闻衍让花珠去叫他的贴身小厮,去把闻老太太传过来的书信带来,给江映儿看。
信中多提及铭哥儿,用了些什么,长了多少肉,白日里做了什么,芝麻小事,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
江映儿把所有传回来的书信,都给看了。唇边不自觉弯唇笑,她在看书信,闻衍便看她。
江映儿抬眼就撞上他的眼。
“映儿。”
他攥捏着江映儿的手包裹在掌心中不肯松开,“映儿,铭哥儿缺个娘亲,你肚子里的孩子也缺个父亲,你给我个名分好不好?”
他的声音非常轻,江映儿的耳朵滚烫,心下也不自觉地跳动,她不吭气,反正喉嗓受伤了,也吭不出气。
“好不好。”
男人凑过来,额头抵住江映儿的额头。
“好不好,映儿,给我个名分。”
江映儿被他的额头烫到,侧脸过,闻衍的额头蹭过她的脸蛋,江映儿痒,推开他的脸蛋。
笔墨被她适才给弄掉了,有几滴落到了床榻之上,整个毛笔都乱了不成用,江映儿就用闻衍原先用的那支笔。
“容后再议。”
闻衍见到四个字,俊脸上失落,江映儿不看他的脸,回避眼神。
闻衍揽过他的腰,弯下来,抱住江映儿,怕江映儿挣扎,他像是卖可怜,委委屈屈抱着她,“映儿,我的后背好疼。”
整张脸埋入她的肩窝当中。
“你让我倚着靠一靠。”
他哪里是靠一靠,分明就是抱了,说到后背,江映儿果然不动了,她不动,闻衍又挪开了,江映儿不解,“?”
不是要靠吗?
又不靠了?
闻衍只拉着江映儿的手,趴伏下去不动。
江映儿还有些不习惯,她又有些怀疑闻衍是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故意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他的伤。
虽说见不着伤口,厚厚的纱带缠裹着,叫人觉着于心不忍。
她扯了扯闻衍的衣角,又指了指她的肩窝,示意闻衍可以抱,男人得了她的喊,欢欢喜喜起身来抱她。
江映儿身上的馨香往他的鼻息里钻,混合着药味,居然叫人觉得越发的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