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权相有个崽 第10章

作者:石阿措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甜文 古代言情

  楚怀瑜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笑得一脸慈爱,好像他是个要人哄的三岁孩童一般,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当他看到挂在她脖子上的玉石金璎珞,手上的金镯子,发髻上的金叶簪子以及其他叫不出名的用金打造的头饰时,眼睛顿时星光闪烁。

  竟然全是金的。楚怀瑜心中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甚至对红袖心生几分好感,他也想要像她这般穿金戴银,可是这么穿的话,会被人说成是纨绔子弟,更重要的是,他没那么多钱。

  “我叫楚怀瑜,楚云容是我的父亲。”他直呼他父亲的名字,眉眼飞扬,脸上就差没写着我是你心上人的儿子,快来讨好我这句话了。

  红袖抬起衣袖,掩唇轻笑,柔声道:“原来你就是楚小郎君啊,我听你父亲说过你。前几日我来府中,听说你刚散学归来,可惜没能见到你,小郎君你长得真俊俏,和你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原来她真是前几日她爹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楚怀瑜心中算计着,这女人之所以讨好他,不过是想得到他爹的青睐,要当他的后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轻哼一声,故意找茬道:“我觉得我长得比我爹好看。”

  红袖一愣,心中有些好笑,还小子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她细看他的脸,虽说这张脸和楚云容十分相似,但眉眼还没张开,稍显稚嫩,其实没有他爹俊美,不过长大后就不一定了,但亲生儿子都这么说了,她只能昧着良心道:“我再细细一看,你的五官比你爹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比你爹那双更炯炯有神,等你长大之后,一定是比你爹俊得多。”

  楚怀瑜不为所动,下巴依旧抬得高高的,“你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他一副成熟的口吻,好似眼前人与他同辈一般。

  红袖随意扯了一借口,“你父亲在生我的气,这会儿不肯见我,过几日等他气消了我再来找他。”红袖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与自己的儿子如此轻松悠闲的说话,心中无比的快活。

  楚怀瑜从来没有见过他爹与人置气,有些怀疑她在说谎,会不会是他父亲其实不喜欢她,而她对他父亲死缠烂打?

  还有,他父亲既然不肯见他,那么她应该很苦恼吧?怎么她看起来很高兴?像是捡了钱似的。

  楚怀瑜正觉着费解,目光不经意又瞥见她脖子上的金璎珞,顿时什么都忘光了,眼里只有她身上那些金光闪耀的东西,“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既然有可能要当他的后娘,那他可要摸清她的底细。

  红袖从他的眼神中已经隐隐窥探到他的几分小心思,不由莞尔一笑,“我独自开了一家酒楼,生意还不错。”

  开酒楼的?那她应该极其富有,楚云容眼眸变得晶亮,还欲问点什么,隔墙突然传来元宝焦急的声音:“小郎君,你在那儿呢,大人叫您用膳了。”

  “糟糕。”楚怀瑜小声嘀咕道,神色显得有些慌张,但一见红袖,立刻故作淡定:“我要回去了。”

  红袖有些遗憾,“小郎君,你要是有空可以来花间酒楼找我玩。”说着摘下自己手上的金镯子,递到他手里,温柔地笑道:“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赠送给你,这个金子就送给小郎君当作见面礼,小郎君莫要嫌弃。”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不停地落在她身上的金饰上,他当她没看见么?

  她知道他最喜欢的是她脖子的金璎珞,但她有点不舍得给他,所以只好当作不知道,而且他才多大啊,要那么多金子做什么。

  楚怀瑜不好意思收她的东西,但怎奈红袖太热情,不停地将金镯子塞到他手里,他只能勉为其难收下了,拿人手短,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将他父亲卖了,“你下次来可以直接找我,我会放你进来的,然后你就可以去找我爹了。”

  楚怀瑜这一番话正中红袖的心怀,她含笑点头。待楚怀瑜走后,她温柔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暗忖,这小子,喜欢的东西怎么都和她那么相似呢。

  就在红袖刚走没多久,鹤飞从外头归来,并带回来一封书信,“大人,这是王四娘让属下交给您的。”

  楚云容接过他递来的信笺,并没有立即打开,只是拿在手中,眼底掠过抹沉思,这里面应该写有红袖的身世,自从前几日红袖与他说起他的儿子时,他便觉得这女人有古怪之处,为了有备无患,他派鹤飞去百花院调查红袖的身世,然而百花院的新院主与红袖并不认识,鹤飞花了几日的功夫才找到了原来的百花院院主王四娘。

  片刻之后,他才将对折的信笺展开,当看到‘祖籍姑苏,本名桃花’那几个字时,他的目光停留了许久,而后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鹤飞看着他以手支额,身子往旁微微一靠,明明是十分平静的神色,但鹤飞却莫名感觉到他身上有股不堪重负的疲惫之感。其实那信笺的内容他偷偷看了下,因为有些好奇那女人的身份,看过后他觉得没什么奇特之处,可现在看大人的反应,他又觉得这事情似乎不简单。

  红袖哼着小曲儿,如风摆柳一路从门口摇曳至园中,小凤仙正在草丛里用扇子扑蝴蝶耍子,董燕儿则倚着栏杆旁,拿着鱼食喂荷花池里的鱼,听到那娇媚婉转的歌喉,两人同时停下手上的动作,齐看向红袖。

  小凤仙小跑到红袖面前,只见她脸蛋红扑扑的,气还没喘匀,就急切地问:“红袖姐,你和楚相公相认了么?”

  董燕儿放下鱼食,也来到了她身边,见红袖心情好,猜测应该有一个好结果,唇角刚上扬起,就见红袖笑意盈眸道:“没有,他连门都没让我进呢。”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春风和煦,蝴蝶惬意地在花丛中翩跹起舞,空中弥漫着馥郁花香,深吸一口气,浑身舒畅地让人不由喟叹一声。

  红袖也不看两人是什么表情,袅娜行至太湖石畔的桃花下,伸手折了一支娇艳的花朵,插在发髻上,哼着曲儿,倚靠在栏杆旁,临水照镜。

  两人还在发懵,又被红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小凤仙挠了下额角,好奇地问:“红袖姐,楚相公门都没让你进,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我还得感激他没让我进门。”红袖笑道,看着水中明艳动人的自己,左右偏了下脸,各个角度地欣赏自己一遍。

  董燕儿和小凤仙面面相觑,高兴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感激楚相公?小凤仙心忖,红袖姐不会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得疯症了吧?

  红袖回头看董燕儿和小凤仙两人,指尖轻掠发髻,笑问:“如何?”

  董燕儿心中和小凤仙有同样的担心,见红袖问话,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担忧,赞道:“人面桃花相映红。”

  “桃花依旧笑春风!”红袖一语双意,她粲然一笑,“金子,拿酒过来,燕儿,小凤仙,陪我饮两杯,我今日快活。”

  一旁的金子也和董燕儿她们一样,心上忐忑不安,但她什么都不敢问,听到红袖的吩也只能乖乖地去给她拿酒。

  小凤仙被红袖的反常行为吓得有些想哭,实在忍不住问道:“红袖姐,你这是怎么了?怪叫人害怕的。”

  红袖看着泫然欲泣的小凤仙,不禁有些好笑,不过这也怪自己,因为太过于高兴,一时间忘了两人的感受,她收敛了下姿态,微笑道:“你们别以为我疯了,我是因为见到了我的儿子,才这么高兴的。”

  听了红袖的解释后,董燕儿和小凤仙紧提的心脏终于落了下去。

  小凤仙抹了抹眼角的泪,破涕为笑,“红袖姐,你不早说,吓死人了。”

  董燕儿也笑了起来,心中也很替红袖高兴,“红袖姐,你是怎么遇到小郎君的?”

  红袖心情好,将前因后果全都告诉了两人,“所以说,我是不是该感激楚相公没让我进门?”红袖本来还对楚云容心怀不满,但见到儿子后,她倒真有些感激楚云容了,回想起与儿子的相处情形,红袖脸上不禁浮起愉快的笑容。

  小凤仙点点头,笑嘻嘻道:“好像是应该感激楚相公。”

  董燕儿看了眼红袖缺了一只金镯子的手腕,含笑说道:“听红袖姐你这么一说,小郎君喜欢的东西和你倒是极为相似。”

  红袖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凤仙关注点却在别的事上,“红袖姐,现在楚相公不肯认你,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红袖暂时无打算,此刻也不想谈论楚云容的事,免得坏了自己心情。

第15章

  红袖昨天饮酒过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醒来后,仍旧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就让金子煮了碗解酒汤,喝下去后才感觉好些,用了早膳,红袖才开始梳妆打扮。

  酒楼停业,她没什么事可做,打算待会儿出去逛街踏春,再添置一些胭脂水粉,先前她一直忙酒楼的生意,几乎不得一日空闲,她已经许久没有逛街游玩的闲情逸致了,金子要给她梳一个时新的发髻,发髻复杂难梳,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红袖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甚是满意,正要起身出去给董燕儿她们看一看,小凤仙却笑吟吟地走了进来,看到红袖,她满眼惊喜:“红袖姐,你今日真好看,金子的手比我那位巧得多了,改日让金子也帮我梳一个这样的发髻。”

  红袖看着她妩媚不足,娇憨有余的面庞,莞尔一笑,“这发髻不适合你,改日让你金子给你梳一个娇俏可人的。”

  小凤仙撅了撅嘴,小声嘀咕,“我就想要这样的。”忽而想起正事,连忙道:“红袖姐。外头有一位小郎君过来找你。”

  红袖内心一动,忙问:“他可说他是谁?”

  小凤仙摇了摇头,“没有,方才铜钱儿出门时,看到他一直在咱们酒楼门口徘徊,觉得有些奇怪就上前问话,他说要找花间酒楼的掌柜,铜钱儿看他不像说谎,就把他带了回来,我和燕儿姐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肯说,非说等你见了他就知道他是谁了。”小凤仙没说的是,她和董燕儿都觉得那小郎君是楚相公的儿子,因为他们两人实在太像了,但董燕儿叮嘱她先别说,免得不是叫她白高兴一场。

  红袖已经猜测到是谁,脸上掠过喜色,快步走下楼去,来到庭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凉亭石椅上的楚怀瑜。

  他一本正经地端坐着,神色庄重,目不斜视,一副到他人家中做客,礼仪周到的模样,他的身后站着一书童,年纪看着比他大了三四岁,手里拿着包袱,神色有些忐忑不安。

  董燕儿靠在亭子旁的栏杆处不发一语,看到红袖,她才松了一口气。

  红袖脸上笑意加深,她昨日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让他来花间酒楼找她玩,没想到他竟真的来了。

  ***

  楚云容下了早朝,去了政事堂与明圣帝以及其余几名官员谈论朝事,一直到了午时才结束,明圣帝留他们用了午膳,楚云容从政事堂离开后径自回了中书省值房处理公务。楚云容的值房和府中的书房无差,屋如其人,处处透着雍容典雅,紫檀木书案上整整齐齐堆放着一些公文和书籍,他落座,刚要拿起一旁的公文看,鹤飞却匆匆走进来。

  “大人。”鹤飞躬身行礼。

  楚云容微抬眸,问:“发生了什么事?”若非要紧之事,鹤飞不会在这时候来打扰他。

  鹤飞简洁明了地回禀道:“小郎君去了花间酒楼。”

  楚云容清润的眸光凝了下,他放回公文,“怎么回事?”他声音依旧温和,并无波澜。

  鹤飞这才详细地说道:“陈总管来了,说小郎君一早就要去书院,他担心他在外头贪玩,就让人跟了下,结果发现他去了花间酒楼,还被花间酒楼的人带了进去,他担心小郎君被人受人欺骗,便赶来禀报大人此事。”

  楚云容沉默片刻,站起身,淡淡地道:“备马。”

  ***

  “小郎君,你怎么来了?”

  红袖笑盈盈地询问,说话间,似一阵风般卷进亭子,在楚怀瑜身边坐下后,又笑着吩咐金子:“快点把茶和点心送上来,别怠慢了我的小客人呀。”

  董燕儿和小凤仙看见红袖眼里尽是温柔愉悦的笑意,知道她们猜对了,这小郎君的确是楚云容和红袖的儿子,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小声谈论楚怀瑜的五官哪里和红袖相像。

  听到‘小客人’三个字,楚怀瑜俊俏的小脸当即黑了下来,“不必了。”他伸出手掌阻挡,淡淡地说道:“只因昨天有件事忘了与你说,我才来一趟。”

  红袖摆了摆手,示意金子退下,然后顺着他的话笑问:“小郎君忘了告诉我何事?”

  楚怀瑜正色道:“我今日要是去书院了,得五日后方能回来,这几日你若是去我府中,我可没办法让你进去。”

  红袖早就知晓他要去书院的事情,却装作不知道,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待你回来之后,我再去小郎君府上如何?”

  楚怀瑜想了想,毕竟自己拿了她一个金镯子,只能勉为其难道:“那也行吧。”说着想起自己方才一直惦记的事情,于是问:“我方才来的时候,看见你们酒楼被贴了封条,你以后是不是就没钱了?”楚怀瑜心里有自己的小算计,要想当他后娘,没钱可不行。

  红袖从那他转动的眼珠子中窥探到他的小心思,心中不禁感到好笑,她也不好说这是他父亲的“杰作”,明知这小子惦记自己的钱,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小郎君,你别担心我,过几个月,我的酒楼就会重新开业,然后就会挣很多的钱。”她故意看了看左右,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道:“不瞒小郎君你说,在我的房间里有一个小仓库,里面装的东西全都是用金子打造的,这些金子就算花一辈子都花不完。”

  红袖用余光去瞟他,见他俊俏的小脸露出向往的神色,唇边笑意加深,这小子还挺好糊弄的。她直起身子,趁热问道:“小郎君,你可用午膳了?”

  楚怀瑜不觉回了句:“还没。”

  “正好我也没用午膳,小郎君既来了,就吃完再去书院吧。”红袖招来金子问:“金子,厨房做好午膳了么?”

  金子连忙回答:“我这就去看……”话未毕,就被一旁小凤仙急切地打断,“做好了。”小凤仙笑嘻嘻地说道:我这就去厨房叫人把饭菜送上来。”说完暗暗瞪了金子一眼,这臭丫头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楚怀瑜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你的丫鬟叫金子?”

  红袖笑着颔首,“是啊,我听闻你的丫鬟叫元宝,金子和元宝,多搭配啊,小郎君,你看我们是不是志趣相投?”

  楚怀瑜摇了摇头,毫不客气地否决她,“金子太俗气,没有元宝好听。”

  红袖最不喜欢别人否定她对东西好坏的判断力,就算是亲儿子,她也不惯着他,她义正辞严地道:“金子是纯金的呢,元宝还夹杂银,不纯粹,我倒是觉得金子好听。”

  楚怀瑜没想到红袖会如此认真地反驳他,他顿时来了孩子气性,“元宝好听。”他声音拔高,为了压红袖一头。

  红袖轻哼一声,这小子脾气有点坏啊,楚云容怎么教导他的?她眯了下眼,依旧坚持道:“金子好听。”

  董燕儿见此情形,有些茫然无措,这原本乐融融的气氛怎么突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了?

  这女人还想不想当他后娘了?现在就要和他对着干了,要是以后进了他家的门,她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不行,这个后娘他不要了,再有钱也不要。“元宝好听。”他步步紧逼,势必要红袖向他示弱。

  红袖越看着这气势汹汹的儿子越觉得他不可爱,“金子好听。”红袖寸步不让,又觉得和一小孩子争执太幼稚,她决定停止话题,于是冷笑一声,道:“小郎君,男子汉大丈夫,要让着女子。你这样子的以后是娶不到媳妇儿,要当老鳏夫的。”红袖故意吓唬他道。

  被红袖这么一调侃,楚怀瑜急红了脸,一时间恢复了小孩子原有的本性,拍桌而起,气呼呼地说道:“我才不要娶媳妇儿,我不和你玩了!”

  红袖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身子不觉往后躲了下,捂着心口,惊讶地看着他,“不玩就不玩……怕你。”

  “金童,我们走!”楚怀瑜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带着自己的书童愤然离去。

  金童?她还玉女呢。红袖怔怔地看着楚怀瑜愤然的背影,心中不满,这孩子脾气是真大。

  看着楚怀瑜就这么被红袖气跑,董燕儿叹了口气,走上前道:“红袖姐,你说你一个大人,和一个十岁的孩子计较什么?这下把小郎君气跑了,你说该怎么办?你们两人关系好不容易亲近一些。”

  “随便他吧。反正这十年来没见他,我也欢欢喜喜地过来了。”红袖故作轻松无谓道,但内心却暗暗开始后悔,她怎么就突然犯了糊涂呢?越想越懊悔,不由嗔了一眼董燕儿,“你方才在一旁怎么不劝劝我?”

  “我劝得动么?”董燕儿苦笑,她了解红袖的性情,她激动生气的时候任何人都劝不动的,只会越劝越来劲儿,只有等她自己慢慢冷静下来才行。

  红袖也知自己性子如何,便不再埋怨董燕儿,只是托着一手香腮,将身子懒洋洋一歪,懊恼地叹息了一阵。

  “红袖姐。”铜钱儿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还没到亭子里,就着急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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