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抒鹤
魏婉玉看着马车缓缓离去,纤细的指尖慢慢地捏紧帘幔。
她从未见过这个人,她为何能坐东宫的马车?为何使唤得动素来不听人话的飞羽?
“去查查,马车上的人是谁?”魏婉玉吩咐侍女。
侍女根本不消多加打听,便知道那人是谁了。
宫里现在传遍了。
——万年的铁树开了花。
昭昭如日月的太子殿下,朗朗如清风的太子殿下,克己正身的太子殿下,竟然有人了。
他封了那女子为昭训,赐居长秋殿。
魏婉玉坐在阴影里,垂着头,已呆坐许久。自从听说太子册封昭训后,她便呆坐着没有动过。
辛苦追随这么多年,抵不过个天降的狐媚子吗?
“姑娘。”银雁从外面小跑回来,脸色很难看。
魏婉玉闻声抬眸,看到银雁满面的恐慌,便知她这一趟定然又是无功而返。
她不得不从李文简立了昭训的噩耗里挣扎起来,望向银雁:“阿箬真还是不肯吗?”
银雁畏惧地瞥了眼魏婉玉,又垂下头,声音细若蚊呐:“他说陛下已赐予他价值连城的财富。他不要金玉,只要美人。这婚,他绝不退。”
这个蛮人!
魏婉玉本就心乱,一听这话更气了,扶案被她拍得直摇晃。
作者有话说:
下一张入v,大肥章掉落,欢迎大家订阅支持。大家点个作者收藏嘛~
专栏超刺、激预收求收藏。
————《前未婚夫渣了我后》————
摄政王姬延东山再起后,派人接回了已逝旧部遗失在外的独女容萸。
别人都说她命真好,摄政王念她父亲忠心耿耿,不仅接她回王府,甚至做主将她许配给他的义子——昭如日月的姬家四郎君。
保了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容萸温顺乖巧,府里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就连原本对这桩婚事百般不愿的四郎也满眼是她,日日盼着摄政王回来为他们主持婚仪。
等了大半年,摄政王终于归家了。
接风宴上,容萸看到那个万民夹道相迎的摄政王却愣住了。
无人知,她曾从烂泥里捡回了一个命若悬丝的男人。
男人洗干净了生着张风华绝代的脸。
他醒来后,顶着那张脸为她劈柴打猎洗衣做饭,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所以那年芙蕖绚烂,她采莲归来,才会被潋滟湖波迷了眼,对他说:你娶我吧。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后答应:好。
可是就在容萸满心欢喜准备婚仪时,他不见了。
村子里的人都说他跟路过的胡女跑了。
容萸委屈了好久,却也无可奈何。
而眼下,老太太指着那个偷跑了的负心汉笑着介绍:“他就是摄政王姬延,你以后的公爹。”
**
姬延最落魄的时候,以为自己会死在烂泥里,结果一个小姑娘把他拖了回去。
小姑娘是个话痨,明知他昏迷不醒,还时常在他耳畔絮絮叨叨,说她的鸡她的鸭和山上的野花……
那夜雨势滂沱,雷声阵阵,小姑娘瑟瑟钻进他的被窝,躲在他身后,软语嘤咛求他:你能不能起来保护我,我好害怕。
大抵是她哭声太过可怜,他睁开了眼,声音沙哑:好。
他的小姑娘胆子很小,怕虫、怕雷、怕她家的宿敌寻仇、怕村里的恶霸……
他索性召集旧部,一双手在乱世中搅弄风云,扶持新帝上位,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他想,如今,他的小姑娘便再也不用因为村里的恶霸担惊受怕。。
可是他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王府的接风宴上重逢,他那捡回来的义子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父亲,她便是我信中常与您提的,我的未婚妻容萸。
姬延:巧了,她也是我的未婚妻。
又名《前未婚夫渣了之后差点成了我公爹》、《我跟儿子抢老婆》、《关于我给老婆打天下,回来之后老婆没了这事》
注:1,老谋深算帅气老男人VS涉世未深貌美小白花,年龄差大
2,双c(老男人没毛病,只是理想信念很坚定!)
————《靖安长公主》————
靖安长公主的丈夫死了。
世人都说她这下惨了,她的长公主之位是皇帝为了报恩赏的,这两年她和陛下疏远不少,天恩单薄,膝下无子,以后日子还不知有多艰难。
有人好心地又为她说了一门婚事。
当天夜里,天子闯进她的房门,他身上带着酒气,凑近她道:“阿姐,不许嫁给别人,朕护着你。”
那一瞬间她在这位少年登基的天子眼里看到了不该有的东西——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排雷:1,姐弟恋,女大男六七岁;2,女非男C;
第23章
太子今年二十有四, 身边却一直没有人。
朝中上下劝太子立妃的声音甚嚣尘上,可是他自己从不放在心上。帝后知道这个儿子的志向和脾性,口头上不曾催促过。
但为人父母的, 眼见儿子一岁岁长大,身旁无人问冷热, 又怎会不惆怅难过。
此次太子突然册封昭训,帝后都喜不自胜。
散朝后皇帝便径直去往中宫,皇后刚开了库房,正在忙上忙下,准备封赏昭蘅。
“一个昭训而已, 怎劳皇后如此兴师动众?”皇帝看着满库房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打趣道。
“一个昭训而已,怎劳陛下刚散了朝就巴巴赶到我这儿来问消息?”皇后不理会他的揶揄,让宫女另取了几串宝石过来挑选:“只是陛下算错了,儿大不由娘,他瞒得好,此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皇帝摇摇头, 长叹了口气, 脸上略挂了几分失望。
他看着宫人呈上的红宝石,提议道:“我记得去年南诏国进贡了几串红宝石做的石榴, 那个寓意好, 多子多福,愿咱们琅儿以后瓜瓞绵绵。”
皇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真是不解风情。”
刚册封便念着子嗣。
“拿那对双雁长信宫灯。”她不理会他,继续指挥宫女搬东西,顿了顿, 又觉得不妥, 道:“算了, 还是那双并蒂莲宫灯吧。”
皇上瞥了一眼:“我倒觉得双雁的更好看。”
皇后看他的眼神颇有几分无语,眼风立刻刮了过去:“大雁乃是贞洁之鸟,若是赐予琅儿的正妃倒合适,赐给昭训……恐有不妥。”
皇上自讨了没趣,面色微讪,缓缓抬起手,捂唇轻声咳了起来。
皇后闻声皱眉,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从袖内抽出丝帕递到他手中,半是埋怨半是怜惜,扶着他往外走 :“库房久未开过,里头灰尘仆仆的,你来做什么?仔细又勾起旧疾。走吧,我陪你出去坐会儿。”
琅儿幼年时候,他们忙于征战,几乎没有时间归家,琅儿寄养在安氏,和他们相处甚少。及至天下大定,才将他接回身边。
人生几十年,一转眼那个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已经长成半大少年。
他们极少尽到为人父、为人母的责任,回宫后皇上便日日将他带到身边教养,但父子间缺失的十余年却是永远也弥补不了的沟壑。
他们当初为了家国天下,不得已舍下嗷嗷待哺的孩儿。自然也能理解李文简不愿受儿女情长牵绊,志在江南和北疆的宏愿,是以他们不催他娶妻、生子,绵延国嗣。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期待他有佳人在侧,子孙绕膝。
此次他虽只是立了个昭训,但这是他二十余年来亲口承认的第一个女子。
既然是他挑的,定是他所喜。
他们自然上心。
昭蘅还未回宫,帝后的封赏先进了长秋殿。
宫廷内外诸人敏锐地嗅到风向,礼物流水一般进了长秋殿。
是以昭蘅刚被接进长秋殿,看到的便是堆得满满当当的赏赐和礼物。
一个候在殿内满面堆笑的妇人,给昭蘅见了礼,介绍自己说是殿下的乳母林嬷嬷,以后就在长秋殿为她听差。然后林嬷嬷引着她到堆积如山的珠玉前介绍道:“这些都是陛下和娘娘赏的,那边的是宫里各位的皇子公主们给主子送的礼物。”
昭蘅微眯起眼,有些茫然。
林嬷嬷向身旁的宫女伸手,宫女立马取了本册子在她手上。林嬷嬷将册子递给昭蘅,解释道:“这些礼物都已经分门别类登记造册,您过过目。”
昭蘅抿了下唇,翻了几页册子,再次抬眼,眼里稍有窘迫:“嬷嬷,我识字不多。许多字都不认识……”
林嬷嬷微微一愣,殿下欣赏的是如皇后那般雍容华贵满腹诗华的女子。
初见她这位新主子,林嬷嬷确实有一瞬为她的美貌所震撼,还为殿下寻到如此才貌俱佳的佳人高兴。
全然没想到她竟然大字不识几个。
垂眼间稍显失落。
林嬷嬷情绪的变化落入昭蘅眼中,她越发觉得窘迫,手指无措地捏紧。
林嬷嬷很快调整好了心绪,殿下挑的人,是好是坏也轮不到她来品评。殿下让她来长秋殿侍奉,她应该尽本分全心服侍。
于是,她拿着账册,对着昭蘅温和地笑了下,又说:“不碍事的,我勉强识得几个字,我给您念,您听一声,也好心中有数。”
林嬷嬷笑得眉眼慈祥,瞧着让人心安。这些日子以来,昭蘅没怎么笑过,也没见过几张笑脸,林嬷嬷的温和善意让她心情莫名好了许多。她眉眼唇畔也染上几分笑意,温声低语:“有劳嬷嬷。”
林嬷嬷说道:“您太客气了。”
林嬷嬷照着账本念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