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瓷
不应该如此的。
陆云檀与顺和说了许久才出去,陆云檀走后,顺和在软塌上失神地躺着,不知在想什么。
李明衍进来了,顺和下意识就要起身请安。
“不用,好生歇息罢,”李明衍道,静坐于塌边,过了一会儿,缓声、郑重开口道,“是我作兄长失职,对不住你。”
皇兄对不住她什么。
没有的。
可顺和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通红,直掉下来泪来。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抱歉现在才更。
因为15号就要去日本读书了……这几天一直在弄一些资料什么的,然后因为疫情可能接下来几年都回不了国,就想着多陪陪家里人……
还有就是崩文的问题,我真的很怕很怕崩文,一章崩了在我看来就是全文崩了,可全文崩了我又很难过,那这篇文不就废了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心理现在越来越严重,每次写之前都要做很长的心理建设,写写停停,一章就要弄很久,希望之后能调整一下这个心态吧!
今天说得好多,反正真的真的谢谢你们看我的文,辛苦你们啦…谢谢陪伴!
第38章 元宵灯会
◎错得离谱。◎
可顺和听到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通红。
“皇兄怎么这般说,哪就对不住我了……”顺和忍住不掉泪, 但一开口, 声音还是带着几分哽咽道,“皇兄向来是好的……”
事事有交代,句句有回应。
只要她去寻皇兄了, 无论说出口还是未说出口的,等她回旧宫,事儿都办妥了的。
但她终究觉得自己不比平乐与安阳,以为皇兄总归会更喜欢她们一些, 像自己这样的,皇兄又怎么会注意, 更别谈什么亲情。
错了。
错得离谱。
可她是听了皇兄方才那句‘对不住’才真正意识到……对皇兄来说,他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更不谈什么喜爱或不喜爱, 都是他的妹妹,妹妹过得不好,兄长是有责任的。
原来皇兄是这样想的啊。
顺和抬手去擦涌出的泪, 先只是双指拂去, 可实在好多,擦都擦不完,她哭得整个身子在颤抖。
李明衍起身,亲自去铜盆前浸了帕子, 继而回到榻前, 一点点抹着顺和的面庞, 动作极为轻缓道:“好不好, 单不是靠说的,你目前如此境况,便是我对不住你。”
浸过的帕子清凉,正舒缓了她面庞的火烫。
顺和将泪憋回去,声音努力从喉咙挤出来:“皇兄……我方才也同皇嫂说了,其实我愿意嫁去鹤拓,这桩婚事我没有什么不满意。”
李明衍看了顺和一眼,没有发现一丝隐忍的委屈与不情愿,才缓缓开口道:“鹤拓新王确实称得上人中龙凤,夜擒长兄、力迫其父退位,倒有一番魄力,但也可看出其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狠戾非常,今使臣来我朝这番动作,有好有坏,你心里当做好准备,鹤拓的日子少不了艰辛。”
“皇兄,再艰辛的日子都要走下去的……恕顺和无礼,也请皇兄见谅,若我留在京内,无非被父皇随意指给个儿郎,至于儿郎好不好,父皇哪会在意……嫁去之后已成他家之妇,就算皇兄想护着,也无法事事巨细,个中辛酸,许是要比宫内还要繁多。”顺和眼神空洞,还流出几分茫然,但很快转而坚定:“皇兄,我想嫁。”
说完这话,顺和又喃喃重复了一遍:“我想嫁。”
李明衍拿了顺和擦过的帕子,攥在手里,面容淡淡、起身。
顺和只看得皇兄慢慢走向铜盆,声音冷静幽远:“此事到底是否如你心意,我暂且不知,它鹤拓娶我朝皇女,如何相待,我也不知。
但跟你同去的宫女侍卫,我会从东宫与十率府挑选,他日若我听闻一句你过得不好之言论,我会亲率平州兵骑破他鹤拓城池。”
……
昭庆宫一事,闹得颇大,张太妃被押下去即被内侍省审问,连陆云檀与崔盼妍都免不了被问话,闹了一日,陆云檀随李明衍回了东宫,崔盼妍在宫门落钥之前由楚霄陪送回崔府。
“胆子真不见小啊,崔三娘子,”楚霄在轿前骑着马,握拳拴着缰绳,轻巧一拉,马头略微偏转,“今天在内狱见着张太妃,那疯劲儿,你们当时也敢上去,我也佩服之极啊。”
崔盼妍一把撩开轿帘,俏声道:“你说话少阴阳怪气的,今日檀娘都上前了,我哪有不上前的道理?”
“什么阴阳怪气,我可跟你说啊,殿下在内狱时见到张太妃癫狂的样子,脸色一下就不好了,我猜跟我想的一样,觉着陆二娘子胆子也忒大了,回去有的说教,你信不信?”
崔盼妍轻啐了一口:“还把自己跟殿下相提并论,不怕你老子拿棍抽你。”
说罢,手腕轻甩轿帘,进轿去了。
楚霄视线一直在崔盼妍消失的轿帘处,薄唇边忍不住起了笑,收回视线道:“拿棍怎么能说抽呢,说打才是啊。”
说完,马鞭甩了几下,继续前往崔府。
崔盼妍回府后就赶忙去见了爹娘,崔时卿与崔夫人早着急等着人了。
等得心急如焚,见人急急忙忙进来。
崔时卿那冲脾气,眉毛即刻竖起来,还未束到最顶端,气还没撒出来呢,崔盼妍先一步道:“今日宫里出事了!”
“我哪还不知道出事!顺和公主出事,与你这般晚回来有何干!”
崔时卿被堵得气憋在那口上,拍桌一震,教训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
崔盼妍忙道:“爹爹,顺和公主出事我可是在场的啊,后来还被内侍省传唤去了呢。”
哎哟。
崔夫人立即上上下下把崔盼妍围看一遍,不顾崔时卿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焦急关切问道:“你不是见陆家二娘子去了,按理说在东宫才是,怎么都碰不着那顺和公主啊。”
崔盼妍一边打量着崔时卿的眼神,一边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一细细说了。
说完后,崔盼妍悄瞄着崔时卿,细声开口道:“爹爹……”
崔时卿的脸色沉着,似比方才还要晦暗,过了许久才叹气缓声道:“此事惊动圣上与殿下,想来事情会有个妥善处理,我倒也不担心这个,只怕这件事殿下心里不好受啊,你今日见到了殿下,殿下心情如何?”
“爹爹真是为难女儿,先不说我不敢抬眼见太子殿下,就算见着了,殿下也是喜怒不形于色,我哪知道他的心情如何啊。”
崔时卿冷哼一声,甩袖而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崔盼妍才懒得管这些话,骂她的话多了去了,不罚她就好。
“接下来三日不许出门,好好在家静静心!”话突然从远处飘来。
……
崔盼妍被关在家中静心的这几日,也快至元宵时日,崇庆坊的宋国公府正广发着元宵灯帖。
凡在京内的侯门贵胄皆有一份,更是邀了不少清流书香门第,剩余的帖子也都分发了出去,至于哪家有本事拿到,那便是哪家来了。
往年宋国公府办了元宵灯会,帖子自会往各宫送上一份,东宫也是不少的。
尽管知道太子殿下不会去,但明面上的礼数得做足,至于李明衍这边会稍稍提及让陆云檀若嫌闷可去看看宋国公府办的灯会,不过陆云檀向来没去过。
“娘子以往不去倒是无碍,那时在他们这等人家眼中,左不过是平南侯府的小娘子不去罢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尤姑姑道。
陆云檀将帖子反复翻看了一下,继而放下认真道:“明白的,姑姑,诏书已下,如今许多场合我都得去了。不过听说今年宋国公府元宵灯会办得隆重盛大,想来……也是得了圣上与殿下的意思,想着让顺和公主出嫁前心情愉悦些吧。”
尤姑姑收好陆云檀放下的帖子道:“圣上日理万机,自然想不到这一层,操这心的、无非便是殿下罢了,虽说正过年关,要比前后时日事务少些,可殿下是太子、又能少到哪里去,如今还管着兄弟姊妹的各档子事……”
想想都觉着累极。
“姑姑,你也说了殿下是太子,他自然要比旁人操心些的。”陆云檀沉思了一会儿道。
是了,所以之前在她的事上,他也是操心至极的。
“自古皇家兄弟姊妹,明面上都是兄弟和睦、姊妹情深,可一转头就冷脸各走各的道,这是常态,至于什么兄长对弟妹的爱护,弟妹对兄长的敬悌,更是奢望……可殿下……”
“殿下若不是这般,也便不是殿下了。”陆云檀喃喃了一句。
所以对她尽全力的负责,甚至给了太子妃之位,也是殿下会想出来的万全之策吧。
殿下既然给了,她就尽可能坐好这个位置。
陆云檀隐下眼中的点点失落,继而扬起笑容道,“姑姑,我们先去备好过几日去元宵灯会的衣裳罢。”
不同于之前那般,妆容衣裳什么的都可随意些。
如今只要出现在众人面前,无数双眼睛便盯着,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做到不能给殿下丢人吧。
“是要备好的,娘子有这心思,奴婢就放心了!”
尤姑姑听了这句话,眼睛顿时一亮,美人谁不愿意看?
这千娇百媚的美人更是稀罕,这宫里总说哪个宫哪个殿的娘娘容貌倾城,可真与他们东宫的陆娘子比比,还是略逊一筹,可他们陆娘子不常出去,随意得很,京内见过的人呢更在少数,因此名声不在外。
有时她甚至想,这崇文馆的太傅太师轮番上阵,娘子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殿下是不是刻意借着这等事,不放出宫,更不放娘子在众人面前现身,倒像是在藏起来似的。
……这是殿下!
殿下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
对殿下的这些揣测,当真是大逆不道,掌嘴,掌嘴!
尤姑姑这念头很快就打消了,也从未再想过。
一个下午,陆云檀与尤姑姑便在宜春宫西殿挑衣裳与料子,到了晚间,李明衍来了,与陆云檀一道用晚膳,陆云檀吃饭有些心不在焉。
李明衍淡淡的眼神一直定在她面容上,似是随意问道:“有心事?”
心事倒谈不上。
陆云檀决定还是开口,声音放轻放小道:“殿下应当也知道的,宋国公府送来了元宵灯会的帖子。”
“不想去?”
陆云檀连忙摇头,有些小紧张道:“并非不想去,只是想问问殿下,要不要一同去?”
仅仅普通的一句邀请,就惹得她背后一身汗,心口处砰砰直跳。
也唯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的心思。
高德胜听这话,布菜的动作略一停顿。
这灯会每年京内称得上尊贵的人家都会在元宵前后办上那么一场,宋国公府办得数一数二,所以一帖难求。
但殿下向来是不去的,因着送来帖子的人家不少,像殿下这身份,去了哪家、不去哪家都不好,干脆一家都不去,落得一身清净。
这也符合殿下的做事风格。
可如今陆娘子这般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