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面的盛宴
“同喜,这两天你在家里好吗?”磬儿问。
“好,怎么不好。”同喜蔫头耷脑的。
主子一去几天不回,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院子里,关键还让他不能暴露公子不在,要做好遮掩。
幸亏那潘大娘知道颜太太回娘家了,每日也不来做饭了,而是改为把饭做好了送来。
他拿了饭,就把大门从里面拴上,倒也不用烦愁怎么遮盖公子不在这件事。
就是无聊得慌,也不能出去。
“你呢?”
磬儿干笑:“我也好,跟着婶婶回娘家,吃了很多好吃的。”
看着磬儿的笑,同喜有些同情。
磬儿知道他婶婶跟公子勾搭到一起了?颜太太丈夫把侄儿放在妻子身边,未免没有看住妻子之意,谁知却是个傻小子。
他不能让磬儿发觉异常,要给公子打好掩护,遂打起精神来,同罄儿谈天说地。
殊不知磬儿也怕被同喜出去坏事,正想着找他说点啥,好转移他的注意呢。
而素云,正在屋后洗床单。
那日走得急,她也没来得及清洗被弄污的床单。
刚回来,实在没事做,她把那还团成一团的被单翻了出来,看到上面的斑斑白痕和那点点红缨,脸红得要破皮。
幸亏没人看她,她就拿了盆子,先用水泡起来,再打上胰子搁在洗衣板上搓。
水井在屋后,刚好离东厢近,隐隐约约就有些许声音传来。
开始还好,中间听姑娘似乎哭了,素云就有点急了。
心想是不是那书生偷偷打姑娘了?
又想着不对,姑娘也不是任人打的性格啊。又隐隐听见姑娘似在骂那书生,她心里才放心下来。
可是听着听着,渐渐就不对了,哪怕素云啥都不懂,也听出那动静不正常。
姑娘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怎么就那么怪呢?
忽然又想起她有一回,听见那些厨房做活的媳妇们聊的荤话。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越来越红,如坐针毡,只觉得那书生也就是看着正经,实际上男人就没有一个是正经的。
东厢,颜青棠疲倦地歪在那儿,一句话都不想说。
灰蓝色的薄被包裹着娇躯,只露出半截香肩,发髻早已散得不成样子,钗环旁落,一头缎子似的乌发散落在枕上。
鬓边有几缕乌发被汗润湿,一缕垂了下来,黏在玉颈上。黑的更黑,白的更白,让人心惊动魄。
有人用手拂了开,没忍住又在那圆润的肩头上落下几吻。
“热!”
她搡了身后的人一下,抬起有些疼的手肘看了看。
雪白如玉的手肘,现在呈粉色状,隐隐还有些殷红,似乎被什么磨到了。
这张架子床从里到外都充满了男子气息,灰蓝色的被褥,深蓝色的帐子,完全不同于她的床,锦衾纻褥、高床软枕,俱皆精致。
而且她也低估了自己肌肤的娇嫩,明明李贵买的床单铺盖也不差,没有用粗棉,都是细棉,但她的手肘还是磨红了。
都怨这书生太过狂狼!
她正想收起,被人掰了过去。
“怎么都红了?”
借着之前他弄得太狠,她气急骂他踢他那刁劲儿,她给了他一巴掌,正好打在他光着的胸膛上。
“太太别气,都怨小生。”
他愧疚地给她揉了揉,似乎觉得不够,又在上面亲了亲。
男女之间的关系真是奇怪,明明还不是那么熟,明明还有些尴尬,偏偏当一切水到渠成时,自然而然就生了一股子熟稔。
颜青棠懒洋洋地嗔了他一眼:“我气什么?我才不气。”
苏小乔说得对,都说男女之事女子吃亏,其实女子才一点都不吃亏。
女人躺着,男人服侍着,累得也是他们。
只听说过累死的牛,哪有被犁坏的地?
不过同床共枕也得选那自己看得上,要找长得好看的,赏心悦目的,而不要找那些歪瓜裂枣脑满肠肥的。
以前颜青棠不懂,以苏小乔头牌花魁的身份,是不用接客的,至少暂时不用。
别的花娘要靠皮肉做生意,花魁却不用,越是清倌,才越受人追捧。
可苏小乔却偏偏隔三差五,挑一两个入幕之宾陪自己,偶尔她去找她,经常会见她满身慵懒,绣衫散乱,其下可见点点红痕。
那时她不懂,现在似乎有点懂了。
瞅瞅这书生——
看着斯文羸弱,实则身上结实体力好,长得也好,让人身心愉悦。
颜青棠把书生的胳膊拿过来,又把自己的玉臂举起来,比了比。
啧,虽没有比她还白,但也不差。
不过白好,就喜欢白净的。
白净,还没有汗臭味儿。
她顺手又在书生胸前摸了一把,怪不得撞得她生疼,这里面长石头了?她没忍住捏了捏。
捏了几下,突然手被人拿住。
男人再度压了过来:“太太,还想?”
咳……
看着书生那脸,颜青棠莫名觉得耳热。
怎么说呢?
明明是个正经人,看着可正经的书生,说出这话时,莫名就多了点放浪不羁之感。
再看看他美如冠玉的脸,有些微红的的薄唇,莫名她心头一热。
她当即打住自己胡思乱想,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想,一点都不想。”
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对,她赶紧描补道:“进来这么久,一会儿素云和磬儿他们该起疑了。”
说素云都是其次,听她扯出‘侄儿’,纪景行就知道她是真不想了。
“你把我衣裳拿过来。”她说。
书生很听话,翻身坐起,去拾地上的衣裳。
她倒好,吩咐是她吩咐的,等人真去拿了,她却没看几眼就忍不住拉起被子把脸挡了住。
他……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害臊,这还有人呢,就这么去……拿。
莫名她竟品出有点花孔雀的意味,心里忍不住暗啐。
直到身上一重,被子被人揭开。
书生那好看的脸,又映入她眼底。
“太太怎么了?”
太太羞了行不行?
“快把我衣裳拿来,要外衫。”
她口气有点凶,脸上却是粉的。
被揉得一团糟的衫子,塞到她眼前。
她看了他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只雪臂,一只好像不够,又把另一只手探出一点。
期间她见书生的眼色暗了下来,忍不住一捂胸口,又将他的脸推开一些。
“你先把眼睛闭上。”
“太太要做什么?”
“你先闭上,别乱看。”
书生闭上眼睛。
终于翻到了。
她把衣裳扔了开,又让他睁开眼睛。
“喜欢吗?”
是一枚玉佩。
整体呈椭圆形,玉色温润,其上活灵活现地雕刻着一副鲤鱼跳龙门。
鲤鱼跃龙门是个什么含义,谁都明白,用这枚玉佩来送给正要赶考的考生,其寓意不言而喻。
“这玉佩,大概不便宜。”
他眼神复杂,只因她没敢直视书生的眼,因此错过。
“不是什么好玉,送你就当好彩头?”
黄金有价玉无价,反正这书生大概也看不懂什么玉好,什么玉不好。当时颜青棠挑了半天,没敢挑那种一眼望去就是美玉的,挑了相对而言次一点的。
但也就次了一点,不过上面的图案喜气。
第4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