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首辅后 第11章

作者:希昀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她连忙往拔步床上一挪,一面装作在整理被褥,一面悄悄往谢钦方向瞥,谢钦果然进了拔步床内,自持地往床沿一坐,顺带将红帐给放了下来。

  光线被隔绝,也隔绝了沈瑶最后一丝侥幸。

  空间变得异常狭小,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沈瑶彷徨又拘束。

  即便是冷漠如谢钦,也并没有那么自如。

  他停顿一下,枕着双手躺了下来,只占据床沿那一截,留下绝大部分的空间给沈瑶。

  朦胧的光线内,瞧不清对方的神情,多少能自在些,沈瑶适应了一会儿,抱膝坐着问他,

  “那人走了吗?”

  谢钦摇摇头。

  沈瑶抚了抚额。

  “那咱们怎么办?”

  谢钦抿唇不语。

  他的暗卫布下天罗地网,任何刺客均进不来府邸,今日太子借着婚宴将人带进来,那人定是趁着人多藏身府内,他曾下过一条指令,皇宫来的人不许动。

  不能打草惊蛇。

  千日防贼,不如让对方释疑。

  太子想确认什么,谢钦门儿清。

  沉默片刻,他侧眸问沈瑶,

  “你会吗?”

  沈瑶一头雾水,“会什么?”

  谢钦面不改色道,“出阁前,府上嬷嬷该教了你房事。”

  沈瑶脸噌的一下通红,幸在光线暗,谢钦当也瞧不见,沈瑶迟疑了一会,艰涩道,

  “教了。”

  接下来便不用谢钦说什么,沈瑶已明白意思。

  她万念俱灰地躺下来,目光发直盯着上方帘帐。

  这叫什么事?

  她烦躁地捂了捂脸,回想曾在庄子上撞见的几桩羞羞事。

  那时她年纪不大,大约只有十多岁,跟着隔壁农户家的小姐姐玩,累了便睡在人家床上,半夜便听到木床吱呀吱呀的响,那刘婶子一声比一声叫的放//荡,满口的不要不要....

  她懵懂地推醒姐姐,“你听,你爹爹在欺负你娘。”

  姐姐睡得正香,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哎呀,我都习惯了....”

  再后来她带着碧云上山去采蘑菇,偶尔撞见野鸳鸯在树根底下你死我活,那叫的就越发勾魂了。

  眼下,新婚夜,身旁躺着一冷冰冰的大活人,让她怎么叫?

  些许是谢钦过于淡定,连带让沈瑶也卸下了几分羞耻。

  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

  沈瑶深呼吸一口气,拽着被褥,侧眸问远处纹丝不动的男人,

  “那我开始叫了?”

  谢钦:.....

第9章

  沈瑶已做好准备开腔,嗓音刚破出口,羞耻心直冲天灵盖,那一点来不及收住的声线顿时像鸭嗓。

  太难听了。

  她慌忙住嘴,余光瞥了一眼谢钦的方向,他维持住原先的姿势不动,没有笑话她。

  他从容如此,她又有什么好扭捏的。

  沈瑶静下心,回想脑海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画面。

  慢慢的,尝试着发出声,“啊....嗯...”尾音拖得长长的,尽量矫揉造作。

  只是细细分辨,嗓音还是干巴巴的,像是垂死挣扎的鸟儿,沈瑶正在想这样能否蒙混过关,身侧响起男人冰凉的嗓音,

  “不太像。”

  沈瑶噎了一口凉气,翻身坐起,他怎么知道不像,她听过的不都这样?

  “怎样才像?”话落便有些后悔,语气有些冲显得她在使性子。

  谢钦眸光漆黑,没有半分异样。

  他听出小姑娘在闹情绪。

  沈瑶顿生羞愧,毕竟是她招惹来的事,还连累了谢钦,连忙弱弱地解释,

  “我的意思是我不太会,或者您可以帮我?”

  毕竟是当朝首辅,年纪也不小,身旁定有通房丫头伺候,谢钦比她有经验,可以给她指点指点。

  沈瑶浑然不觉这话有歧义,是存着讨教的心思。

  谢钦目色沉沉看了过来,哪怕在这样昏暗的鸳鸯帘帐内,依然有一抹如锋刃般的锐利。

  她到底是迷糊,还是有意试探他?

  这种事让他怎么帮?

  沈瑶的勇气被这一眼给吓了回去,

  “我..我自己来...”

  连忙躲回被褥里。

  她也不是个矫情的姑娘,之所以放不开手脚不就是因为谢钦在么,当他不存在好了。

  就在沈瑶准备第二次尝试时,

  谢钦清冷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试着循序渐进。”

  沉默这么久,原来是在想法子。

  这就更尴尬了。

  沈瑶脑子里嗡嗡作响,脸都快蒸熟了,她装作不在意的嗯了一声。

  万事开头难,越耽搁越引起对方怀疑,沈瑶扑了扑面颊的热浪,咬牙给自己鼓劲。

  肆肆,你行的。

  随后,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身子娇软地往枕巾上一趴,

  “慢点...轻点....夫君....”

  这一声“夫君”叫出来,当真有那么些意味了,

  闷闷地“嗯了几声”,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旋即嗓音破开了,娇喘的呼吸一点点从唇齿溢出来,仿佛承受不住。

  沈瑶一面拽着帘帐,尽情地表演,一面在想,这算不算循序渐进。

  多么希望谢钦这个时候给她一点反馈,她也好知道什么时候该止,身后却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动静。

  莫不是躲开了?

  她慢慢松开拽紧的帷帐,装作力竭的模样摔倒在床上,嘴里呼吸急促,随后往谢钦望了一眼。

  谢钦还是那个姿势未动,若不是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还当没这个人,若说有什么不同,大约是他头偏了偏,偏向红烛的方向。

  谢钦今夜吃了几杯酒,喝了醒酒汤后胸腹不再灼热,头筋却突突地疼,他抬手按了按眉心,阖上眼,那娇吟婉转的声线恍若在耳畔绕,丝丝缕缕,拉不开,黏不断。

  思绪很容易被她带开,谢钦定了定神,索性睁开眼盯着浮动的烛火,细算去年各地秋收交上来的税银税粮,里头有些亏空,该去哪里挪补。

  这个时候一只纤细的手腕拽了拽他袖角,谢钦一顿,回眸看向沈瑶。

  她眼底蒙了一层水光,面色也由着变得绯红,嘴里啊嗯不断,面色却十分委屈,眼神往上戳了戳,谢钦很快明白是什么意思,随后摇了摇头。

  沈瑶小脸一跨,忍住骂人的冲动。

  认命地挪回去,这会儿气性上来,也不管那谢钦在不在床,只想着快些打发那祖宗,她也好歇个觉,伸出雪白的手臂,拽住拔步床的床栏,思绪与腔调儿剥离开,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叫的。

  腔调儿一时高一时低,为了泄愤,她刻意隔着帘帐往后方窗口方向挪了挪,朝着外头嚷了几声。

  宛如疾风骤雨冲刷着娇妍的花瓣,带着控诉带着呜咽,还有那难以言尽的委屈,通通蓄在水坝前的关口,不可承受之时,顺着闸口一泻而下,最后潮水潺潺没入沉渊里,沈瑶也不知自己卖力地演绎了多久,总之身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颇有几分恼羞成怒。

  待要收止,猛然想起她这样算不算过关,若是太短会不会显得...

  “谢大人?”她掐着嗓音挤出一丝腔调试探着询问谢钦。

  身后半晌没有动静。

  就在沈瑶不知自己要不要停下来时,床头另一侧的人总算给出了回应。

  “走了。”

  沈瑶嗓音戛然而止,如被戳破的球似的立即扑在被褥上,如释重负。

  内心问候了太子数百遍,趴了一会儿,意识到此刻姿势略有些不雅,费劲地扭身过来平躺着吁气。

  拿眼偷瞄了一下谢钦,这回人却挨着引枕坐了起来,单膝屈起,神情隐在暗处分辨不清,

  沈瑶倒也没想过谢钦会不会听着不舒服,没有感情怎么会生欲望,譬如现在的她,对谢钦更多的是感激和敬畏,没有任何想靠近的冲动,就更不消说赤诚相对,想必谢钦亦是如此。

  渐渐的平复下来,沈瑶疲惫道,

  “我去洗一洗。”

  挪着身要下床,谢钦却止住她。

  “稍等。”嗓音微有些磁性。

  红芒漫进来,他眸眼如墨玉,深不见底,眉心蹙着仿若在寻思什么。

  沈瑶停在那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