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首辅后 第71章

作者:希昀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若是离开,能换来谢府安宁,她义不容辞。

  “你放心,我并不打算离开他,相反我现在去皇宫寻他。”

  谢家其他人于她而言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只要那个男人不言弃,她矢志不渝。

  平陵苦笑,“全城戒严,您根本不可能入宫,侯爷将您交给属下,您若出了事,属下只能以死谢罪。”

  沈瑶目光越过屋檐望向黄烟漫天的苍穹,抿唇不语。

  平陵再劝,“外面都是东宫的人,您若要引开追兵,势必要露出行踪,万一你落入东宫手里,属下....”平陵眼底迸出泪花,不敢想象后果。

  沈瑶却是展颜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若真有万一,她也不后悔。

  这不到一年的春花秋月,相守相候,足以撑过寂寂无聊的余生。

  与他相遇,不虚此行。

  沈瑶实在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谢家人如此,她也没法心安理得待下去。

  “侯爷留下多少暗卫。”

  平陵目光落在脚尖,闷声答,“七十人,皆是江湖好手,以一敌百。”

  “好。”沈瑶眸色清定,“留下二十人拱卫谢府,其余人跟我出府。”

  平陵还想再说什么,对上沈瑶坚毅的眼神,终究是咽下去,

  吹了一口哨声,眨眼间,数十条人影从谢府四处翻涌而出。

  为首之人一身黑衣,个子挺拔,面庞消瘦,目光又沉又硬,朝沈瑶拱手,

  “夫人,属下奉侯爷之命,护您安全。”

  “多谢,你挑五十精锐,随我出府。”沈瑶言简意赅。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平陵,见平陵无话可说,立即颔首。

  沈瑶回望一眼紧闭的大门,

  “咱们走角门。”谢家西南面开了一专供谢钦出入的角门。

  平陵一面吩咐侍卫去被马,一面与身旁一位小厮交待什么,见沈瑶大步往角门方向去,很快追了过去,

  “夫人,您不肯留下来,属下拦不住,那属下无论如何得跟着您,誓死护卫您。”

  沈瑶驻足扭头一笑,“平陵,你跟着我,我反倒不好行事,京中人人识得你,目标大。”

  平陵摸了摸后脑勺,“夫人,您不是要引开追兵吗,还怕目标大?”

  “你真当我去送死,我可惜命的很。”她又望了望皇宫的方向,目露希冀与眷恋,“你放心,为了他,我也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随后她不再多言,带着碧云往角门方向去。

  浓烟滚滚,少女一袭白衫,如同雪山之巅的昙花,一瞬消失在丛林之后,那一身的坚韧无畏,足以喝退半城硝烟。

  待沈瑶从狭小角门迈出,暗卫牵来两匹赤兔宝马,沈瑶与碧云一人一匹,翻身而上,

  “太子的人在何处?”

  那暗卫首领扬鞭指了指前方,“太子策反了一些妖教势力,城中三教九流都聚在谢府附近,目前集中在东面和南面。”

  “好,那咱们先打西南面突围,引出叛贼,再绕行往北。”

  沈瑶当先一声驾,火红的赤兔马载着白衣飘飘的她,打横巷跃出谢府设防重地,往西南面的大街奔去。

  纵横交错的街道设了层层关卡,可见谢钦防守严密,她特意挑了离交火最近的栅栏越过,浓烟当中依稀可见那贼人个个穿着一身银珠红的短衫,胳膊上还缚着一条醒目红绸,听见马蹄声逼近,纷纷投来惊疑的目光。

  “我沈瑶在此,想捉我,随我来!”

  但见一道纤瘦的白影从前方栅栏一跃而过,打西南面疾驰离去,叛军数位首领,面面相觑。

  “怎么办?”那妖教首领询问负责督战的东宫内监,那内监盯了沈瑶背影,急得跺脚,

  “什么怎么办,追啊,今日只要拿住她,殿下大业可成。”

  于是集中火力猛攻谢府的人一下子消停了,有人骑马,有人纵身,马不停蹄踵迹沈瑶而去。

  那妖教的人追了片刻,不太放心,问内监,“你可认出那人来?万一是谢府调虎离山之计呢?”

  内监恰恰是太子心腹,平日奉命盯着沈瑶,对沈瑶一颦一笑甚是熟悉,

  “假不了,是那沈氏无疑。”

  那样的风姿,京城寻不出第二个来。

  沈瑶带着碧云打头在前,其余暗卫成锋矢阵护卫在她左右。

  城中处处掩门闭户,大街上空荡无人,唯有一些来不及进笼的家禽在半道鸡飞狗跳。

  行了不到数十弹指,左侧巷道传来一丝马鸣,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嗓音破空而来,

  “肆肆!”

  沈瑶侧眸望去,只见黑沉的光色中,一身澜衫的刘端伏低在马背从另外一条小道越了过来,“刘二哥,你怎么来了?”

  他身上交织着几条血痕,看样子经过一番打斗。

  刘端追上沈瑶,悬着心落了下来,回道,

  “我昨夜在东华门外的小院抄书,半夜离开时,在一条暗巷里无意中听到东宫一内监交待暗桩,说是今日一旦火起,便乘势攻打谢府,着重提到你,听那贼人的意思,是要拿住你,将你送去东宫。”

  “我当时不小心露了踪迹,被他们追踪许久,直到今日方才有机会逃脱,故来谢府报讯,到了谢府才知你突围而出,遂一路追来。”

  刘端晓得沈瑶的性子,任何时候绝不会托人后腿,想必是为了保全谢家而只身出府,他又是钦佩又是心疼,

  “肆肆,你放心,二哥绝不让你有事。”

  沈瑶看到熟悉的身影,心神更定,迎风一笑,“好。”这一笑犹如破岩而开的花,骄恣而快意。

  三人恍惚又寻到了当年在岳州山林里纵马驰骋的感觉,后有追兵又如何,当年这样的阵仗他们在岳州遇见的还少吗?

  沈瑶从容,刘端肃静,就连碧云也格外勇猛。

  东宫诸人身手也极是不错,紧紧咬住,只是因着太子下令不能伤了沈瑶,故而行事颇有顾忌,几番被沈瑶等人冲出重围。

  总不能一直这么漫无目的躲下去,那侍卫首领纵马上前与沈瑶并行,商量道,

  “夫人,属下着人掩护您,您寻个地儿藏起来。”

  “行!”

  沈瑶也早有准备,抖动马缰奔至一个转角,将那身显眼的白衣褪下,露出里面的黑衣劲衫,暗卫留下十人护送沈瑶,其余人设法分散东宫追兵。

  等到东宫的人追了一阵,失去目标,顿时心急如焚。

  太子在皇帝与谢钦眼皮底下起事,并不容易,人手极为有限,留给谢府的只是一些三教九流的势力,既然是三教九流,那便是一盘散沙。

  追了一阵如同无头苍蝇,大家伙很快不得劲,兴致缺缺。

  为首的妖教首领可不愿两手空空,想转移阵地,

  “接下来怎么办?要不换一家?”城中官眷那么多,不是非谢家不可。

  内监被呛了一口浓烟,勒停马匹,劈头盖脸骂道,

  “你可知那女的是谁?是当朝首辅谢钦的妻子,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拿住她比千军万马还管用,甚至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若捉住沈瑶,没准那谢钦便开了宫门,也不必谭将军费尽心力攻打东华门了。”

  东华门毗邻东宫,只消从东华门攻进去,与殿下里应外合,拿下奉天殿指日可待。

  “再说了,殿下垂涎此女已久,你拿住她,便是东宫第一功臣。”

  妖教首领却不太相信堂堂首辅会为一个女人折腰,不过既然太子喜欢沈瑶,他只能捉住沈瑶以来邀功。

  “弟兄们,继续追!”

  妖教首领打了个手势,着人散去大街小巷围堵沈瑶。

  待二人一离开,沈瑶三人从暗檐下冒出脑袋。

  “二哥,你可知皇宫是什么情形?”

  刘端方才随意在破院子寻了一件外衫换上,尺寸不合,穿在身上十分不适,这会儿额尖已冒出一层汗,他揩了一把叹道,“我藏藏躲躲一日,后来逮住那追捕我的一名内监,从他口中得到一些虚实。”

  “太子策反了两名禁军将领,一人是羽林卫副都指挥使,今日轮守奉天殿,想必宫内现在也是硝烟四起。”

  “此外,虎贲中郎将谭翔本是东宫的人,天坛起火后,他立即召集兵力攻打东华门,意图与东宫汇合。”

  沈瑶皱眉,“听侯爷说,朝中有十二卫,紧靠这两只兵力应该还成不了事。”

  刘端摇头,“陛下情况不太好,一旦陛下病危,而三皇子不在场,东宫登顶也不是没可能。”

  沈瑶冷笑,“我家侯爷绝不会准许东宫得逞。”

  刘端看了她一眼,“你不懂朝中派系斗争,太子这次时机掐得相当好,上头陛下病重,底下三皇子被围困火场,朝中人心浮浮,中立的朝臣难保不倒戈,只要有一半朝臣倾向太子,太子就有希望。”

  谢钦再能耐,也不过是一权臣,他不可能取天子而代之。

  沈瑶蓦地想起七皇子,“朝中也不止一个皇子,太子如此昏庸无能,决不能让他上位,不行,咱们得做点什么。”

  刘端倒不意外沈瑶胆大,当年在岳州,三人绞杀马贼,围困绿林,谁也没怕过。

  “你想怎么做?”

  沈瑶目光定在远处那妖教首领身上,

  “你方才可听见那妖教首领的语气,似对那内监十分不屑,咱们想法子,待他落单时将人拿住,再利用他控制住妖教这批人,来个背后插刀,决不许谭翔攻入皇宫。”

  “成!”

  沈瑶三人有勇有谋,论武艺还差一截。

  于是她招来暗卫首领,吩咐他想法子把那妖教首领绑过来。

  这种事对于暗卫首领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

  稍稍费了一番功夫,便将那妖教首领给捆住扔到沈瑶跟前。

  彼时三人正避在破院一间柴房,碧云扑了扑一个木凳上的灰,伺候着沈瑶坐下,

  天色太暗,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沈瑶不敢点灯,怕招来贼人,趁着外头微弱的火光打量了那妖教首领一眼,五短身材,面庞黑黢黢的,其貌不扬,瞧见沈瑶露出满脸苦笑,告饶道,

  “姑奶奶饶命,在下是被太子所迫,不得不行此险招,并非与姑奶奶有仇,在下上有老下有小,不过是在城中讨口饭吃而已。”

  沈瑶没功夫跟他掰扯,使了个眼色,那碧云捏住对方的下颌,迫着他吞下一颗药丸。

  那妖教首领不复方才那般镇定,立即现了原形,如同困兽般在地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