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雨
若是让裴濯知道她在等他,还不得让他以为他在她心中有多重要,他最会得寸进尺了。
等到后面,黎凝困得眼都快睁不开,手中书还拿在手上掩人耳目。
到了子夜,黎凝终于忍不住趴在案上睡着了。
冬雪守在连玥堂大门,就在她也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裴濯终于回来了。
“姑爷,您可算回来了……”
在这个时辰还能见到她身边的丫鬟,裴濯也很意外,他问:“郡主还未睡?”
冬雪摇头,“郡主一直在等您回来,不肯去床上睡。”
裴濯心下一动,颔首示意自己清楚了,让她下去休息。
冬雪放心地退下。
裴濯打开房门时,一眼就发现那趴在案上熟睡的单薄身影。
仗着最近日头暖,就敢这么睡,万一受凉了又得吃苦头。
裴濯心头酸胀,走近去,要将她抱起时发现她手上还捏着一本书。
把书从她手中抽走,是一本诗词。
她从前喜好诗词更多,话本大概是近几年才喜欢上的,毕竟他在去边关之前,就未见过她看话本。
刚想将她抱起,黎凝就醒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眨了两下眼,确定这不是梦,开始兴师问罪:“你怎这般晚回来?”
裴濯一身玄青衣袍,墨色的夜也为他身上增添了几分冷清肃穆感。
他想了想,:“去办了点事,有些棘手,耽误些时辰。”
“办好了?”
“办好了。”
既如此,黎凝也不过问是何事,总归不会是什么坏事,此刻她也无暇去弄清楚,只想快点睡觉。
黎凝打着呵欠,拖着步子慢吞吞走到床榻,再拖鞋,躺下,没过多久又重新睡沉。
裴濯去小间简单擦拭一遍,再换上干净的寝衣,慢完这一切,他才放轻动作上床榻。
她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现在夜里不像之前那般寒冷,黎凝已经不会再凑到他身边来取暖。
确定她已经睡熟,裴濯同往常一样,一手绕到她颈后,一手托住她臀,把她整个人都往他这边抱过来。
黎凝眉心蹙了下,很快又松开,什么都没发觉。
裴濯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入眠。
睡了没多久,黎凝开始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挣扎。
熟睡中的黎凝感到很热,身体自发地想要远离,去寻一块凉快的地儿。
裴濯被他的动静闹醒,但他也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他很确定,这种时候的她只是动一动,并不会醒来。
只有在这个时候的她,任由他做什么都可以,既不会拒绝,也无法反抗。
但裴濯至今为止也只是抱着她睡觉而已,没有再做什么别的更逾越的举动。
但今夜或许就要打破……
想到今日含上她唇时那美妙的触感,那滋味实在令人沉沦。
裴濯垂眼看去。
她的睡颜娇且艳,红润的唇因为不满寻不到凉快的地方而微微嘟起,像是无声的引诱。
裴濯没忍住,低头飞快地亲了下她的唇角,再退开些许,仔细地去观察她有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担心她下一刻就醒来,责问一句:“你做什么亲我?”
但黎凝的睡颜跟方才没有一丝变化,恬静平和,眉都不皱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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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为她出气◎
见黎凝还在熟睡, 裴濯放下心,又意犹未尽地亲了两下她的脸颊,才满足地抱着她入眠。
翌日黎凝醒来, 发现自己又在裴濯怀里。
不过最近暖了许多,她怎么还是会往他那边滚去?
黎凝百思不得其解。
昨夜睡得晚, 黎凝醒来时还很困,但她现在胃腹空空, 想先吃些东西,只能等午歇时候多睡一会儿。
裴濯昨夜也睡得晚, 但黎凝一起身他也跟着起, 看上去精神头儿十足。
黎凝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看他一眼。
两人在连玥堂用的早膳, 黎凝饿极,吃的比平常要多。
吃完了, 她去院子走走消食,顺带打发打发时辰。
陆芷瑜听闻黎凝在围猎场受惊,今日便登裴府探望。
得知黎凝无事, 陆芷瑜宽下心, 与她说起今早听到的消息。
“李世子昨日被箭矢射中右臂, 请了医士, 据闻伤了筋骨, 恐怕日后都无法再搭箭。”
黎凝诧异:“竟有此事?”
那日那头野猪之所以会逃到林子外,都是因为李武铎的追赶, 况且当时长礼也一个劲儿地把她们往那处带, 怎么看都是他们兄妹二人合谋对付她。
陆芷瑜颔首:“确有此事。”
原本李武铎已被圣上禁止狩猎, 按理说不该会被那些去围猎的郎君们射中才对, 但看着那些男子肆意张扬地骑马围猎, 李武铎看得心痒, 就在外围看着。
射猎的人多,野兽乱窜,利箭如雨,但其中有一支不知是谁射的,正好射在李武铎左臂上。
御医看完伤情连连摇头叹息,只能帮着止住了血,道那只手臂能保住已不错,今后恐怕再无法使力。
李武铎连夜撤离围猎场去寻其他医士救治,但遇到的几名医士均给出同样结果,李武铎今后再无法射箭。
陆芷瑜之所以会知道得比较清楚,便是陆骁告知她的。
她听闻黎凝在围猎场受惊,便问了因护送李武铎离开猎场的陆骁几句,得知事情经过。
李武铎当时因为狩猎让黎凝陷入险境,如今自己也算因果报应。
知自己兄长今后再无法拿箭的长礼气急败坏,嚷着都是黎凝与裴濯的设计。
若说裴濯当时还在围猎场,确实可能让人起疑,可是裴濯前一日就已经跟黎凝一同离开,更何况李武铎受伤时裴濯根本不在,谁都有可能射伤李武铎,唯独裴濯最不可能。
长礼无理取闹,最后也被圣上勒令从围猎场带走。
黎凝内心只觉唏嘘,并无同情,都是因为他们兄妹俩,她还遭了一回罪。
若非裴濯当时将野猪射杀,救下她,黎凝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如何。
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思及此,又记起裴濯昨日多次离府晚归的事,黎凝联想到一种可能,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
以致于后面与陆芷瑜的谈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陆芷瑜认识黎凝十几年,算是最了解她的人之一,见她如此,好笑道:“你不如直接去问问看。”
问什么,问谁,两人心知肚明。
若真是裴濯,那他就是在给她出气,替她报仇。
但黎凝才不会承认自己这么想:“是他或不是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芷瑜但笑不语。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芷瑜就告辞离开,黎凝也消完食要回屋里。
走进外间,黎凝发现裴濯正悠闲地倚躺在她经常躺的那张榻上,手中还拿着话本在看。
想起方才陆芷瑜说的那些话,黎凝的目光下意识便落到裴濯拿书的手上。
他修长的手指节分明,又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充满力量感。
想到他就是用这双手持弓搭箭、替她报仇,黎凝发现自己心情居然有些莫名的愉快。
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在裴濯阖上话本朝她看来的时候,黎凝及时收回视线。
“郡主要看话本否?”裴濯拿着书的手摇了摇。
原来他手上拿的那本书是她的话本……
黎凝一时不知是该谴责他拿她的话本,还是该责怪他竟然趁着她不在先把美人榻占了。
想了半天,黎凝才拒绝道:“不看。”
裴濯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
“也是,郡主只有自己一人躺在这榻上才会想看话本,如今榻被我用着,郡主不愿与我共用,当然也不想看话本。”
他总是能用三言两语挑动她的情绪。
黎凝忍了忍,记得自己找他还有正事,暂且不跟他计较。
黎凝在旁边的凳子坐下,神色庄重,对他道:“我有话问你。”
见她如此严肃,裴濯收起懒散的笑,起身坐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