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竟然…… 第44章

作者:扶桑知我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古代言情

沈诉诉借着洞穴上方落下的光芒,开始认真描绘这株植物的形态。

待顾长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沈诉诉的双膝上放着书页,她执笔坐在一朵小花旁,低眸认真地写画——这是她少有的安静时刻。

顾长倾没说话,只站到了沈诉诉身后。

沈诉诉抬眸,看了他一眼——她现在不想与顾长倾吵架了,找到一株新植物就足够令她兴奋了。

顾长倾将手里的火折子放低了些,给沈诉诉提供照明的光线。

许久,沈诉诉画完了,合上了书页。

她起身,又瞪了顾长倾一眼:“你怎么过来的?”

“听着你的声就来了。”顾长倾低头,又把她的手牵了起来。

“顾南舟,你不许!”沈诉诉皱眉,她不知为何,有些委屈。

顾长倾确实没做错什么,她这般冲他发脾气,确实是自己没有道理。

只是,在意识到什么之后,沈诉诉发现这样的亲近令她十分不安。

“我牵你出去,待会儿又走丢了。”顾长倾没松手。

“我就是因为你牵我才跑的。”沈诉诉将过错怨到他身上。

“可是诉诉如此,只会让我将你牵得更紧。”顾长倾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回,他果然没有给沈诉诉挣脱的机会了。

在走出山洞之前,顾长倾问她:“诉诉,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与你又不是真的夫妻,自然要保持一些距离。”沈诉诉避开顾长倾的目光说道。

“但我答应要保护你了。”顾长倾道。

“不用你保护了。”沈诉诉有些后悔当初让他做这个保证了。

这个顾长倾,真是黏人得紧,她甩都甩不掉。

顾长倾低眸,微笑地看着她:“需不需要保护,与大小姐无关。”

“你你你,不可理喻!”沈诉诉踮起脚,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顾长倾拍了一下她的头,仿佛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诉诉,莫生气了。”

“你牵我手,我要生气一整天。”沈诉诉宣布。

顾长倾故意捏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还是正常的温度,比他的体温低上一些,这说明她的心绪没有真的起伏。

她没生气。

“你还捏我,顾南舟,你罪大恶极!”沈诉诉一边跺脚,一边被他牵着往前走。

顾长倾没说话,只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将沈诉诉背了起来。

沈诉诉靠在他背上,捶他的肩膀:“你居然敢背我,我都没让你背,放我下来。”

“大小姐,我背着你,方便你空出手来打我出出气。”顾长倾从容说道。

沈诉诉拽着他的耳朵,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她的手臂垂了下来,只揽在他的脖颈间。

“顾南舟,你怎么这样呢?你不会生气的吗?”沈诉诉自己都要嫌弃自己性子阴晴不定了。

“我不知大小姐在生什么气,但与我有关,受着便是。”顾长倾慢条斯理说道,“我早知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

“你嫌弃我?”沈诉诉气得低头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顾长倾轻轻“嘶”了一声,沈诉诉咬人不疼,只是这举动多少有些磨人了。

“不嫌弃,大小姐怎样都是好的。”顾长倾哄她。

“你这是骗人的甜言蜜语。”这种话,沈诉诉听得多的。

“自然不是。”顾长倾背着她,慢慢往前走,此时已近黄昏,“我若受不住你,自然会离开。”

顾长倾了解沈诉诉的脾气,小毛病挺多,但在他眼中,倒也有些可爱。

“那你何时受不住我?”沈诉诉趴在他的背上问。

顾长倾轻声笑:“不知。”

“等皇帝没空管我,我就与你和离。”沈诉诉宣布。

顾长倾的俊眉微挑,半晌没有说话。

他顿了顿说道:“我本答应你,陪你到病重去世,断然没有先分开的道理。”

“若大小姐与我和离,江南的人定要说我苛待你,日后若要找新的姑娘,可没人愿意要我。”顾长倾慢悠悠说道。

“你敢找新的姑娘!”沈诉诉这回是真生气了。

她推了一把顾长倾的脊背,险些把自己推得栽倒下去。

“没有。”顾长倾轻叹,他伸手按住了沈诉诉的身子。

“又要与我分开,又不许我找新的姑娘,大小姐想要如何?”他问。

“不如何!”沈诉诉自己的都前后矛盾,所以胡搅蛮缠起来。

“那就乖乖让我背着。”顾长倾道。

沈诉诉侧过头去,将自己的半边脸颊贴在顾长倾的脊背上,她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顾长倾与魏勉,是两个很不一样的人,魏勉不会由着她的性子,也不会说许多话来哄她。

但人大抵都是喜欢那些看起来更加得不到的东西,物件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沈诉诉见识浅,在前世的梦里,一辈子也就见了魏勉这么一个人,所以她理所应当地喜欢上了他。

现在么……她见了许多人,顾长倾确实是最好的那一个。

她知道他是极有傲气的一个人,却愿意如此陪着她。

沈诉诉轻叹一口气,这叹气声很轻,顾长倾还是上了心。

“诉诉又怎么了?”他问。

“没有。”沈诉诉应道。

行至密林外,顾长倾将沈诉诉放了下来。

沈诉诉打开自己记录花草的书页,将自己绘制图案与文字的那几页摊开来。

第一页纸记录了这白花的生长位置,还有她推测的白花生长条件与习性。

第二页图画下了白花的形态,从花瓣的形态到叶子的形状,花茎的弯曲程度,她的画几乎复刻了白花的所有姿态。

剩下一页她绘制了山洞的位置与进入的路线。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事没有做。

这白花是沈诉诉发现的,她要给它命名——植物协会里的一些学者会给植物起很风雅的名字,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那么多。

于是沈诉诉问顾长倾:“这朵花要叫什么名字?”

顾长倾一愣:“诉诉自己不起吗?”

“植物协会里的学者喜欢那些酸溜溜的名字,我不喜欢,但我也想不出来。”沈诉诉道。

“哦——”顾长倾应了声。

“那就叫生气。”他说。

“什么?”沈诉诉皱眉,“你……你拿这个取笑我?”

“若不是你与我生气,也找不到这花,叫‘生气’岂不正好?”顾长倾挑眉说道。

“也是,就给那群老头子来一点小小的取名震撼。”沈诉诉竟然答应了。

她在纸上写下“生气”二字,一笔一划还挺认真。

顾长倾看着她的笔迹,轻声笑了。

“很好笑吗?”沈诉诉又恼了。

“不好笑,只是有些……”顾长倾的话语顿了顿,他拍了一下沈诉诉的脑袋,轻咳一声道,“有些可爱。”

“哼,我可没与你开玩笑。”沈诉诉哼了哼。

她合上书页,往山下的村庄而去。

植物协会的会长张源涵太老了,这次便没上山,沈诉诉与顾长倾是回来最晚的一组人。

其他学者都没收获,因为这一片的山林已经被他们勘探得差不多了,这一次只是收尾。

倒是宋择璟与殷若因为不认识太多植物,带回来很多已发现植物的情报,张源涵对两位热情的年轻人赞赏有加。

他们以为沈诉诉不会带什么收获回来,结果沈诉诉献宝似地跑到他们面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书页摊开。

“是在山洞里发现的。”沈诉诉说道,她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朵花的发现经过。

当然,具体的发现过程被她美化了许多,她只口不提她与顾长倾闹脾气一事,用什么“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搪塞过去。

“所以,为什么要叫生气呢?”张源涵觉得这名字透露着一种禅意。

沈诉诉一愣,不知从何解释。

顾长倾是老实人,很快说道:“因为诉诉喜欢生气。”

“哈哈哈哈!”张源涵笑了起来,“倒也形象。”

“如此奇特的花,就该配这样的名字,收起来吧,加到我们植物协会即将编撰发表的典籍里去。”张源涵道。

此次活动算是圆满落幕,夜晚他们在山脚下的村庄里歇了下来。

张源涵在此有一别院,别院外甚至还有一块菜地,他说这是他的养老之所。

别院很大,因为乡下的地便宜,住下他们这些人没有问题。

夜里,沈诉诉在院子里看萤火虫玩儿,顾长倾陪着她,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顾长倾早已料到是谁,开了门一看,果然是他。

“南公子。”殷若对顾长倾微笑道。

顾长倾对他点了点头,他之前也有与青霞门交流的打算,只是因为沈诉诉的缘故,这个计划暂时搁置。

但既然对方主动来找,沈诉诉也并无排斥之意,他也就顺理成章与殷若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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