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星昱
“嗯……”耳朵是她的命门, 她嘶一声抽出声。
“爷,这里没有避子药, 会有孕的,您再忍几天。”
孙子辈的孝期是半年, 不用出行围,他们的孝期便该结束了。
“不会。”他吻熟练的吮她颈子,手解着她襟下的带子。
“你怎么知道不会?”她问。
他手极慢的顿了一下,又恢复道:“我是说有避孕的药。”
“不能在这里留痕迹, 会被看到。”
“你怕谁看到?”
“十一公主啊, 如玥啊,各位娘娘什么的, 我没法出门的。”
落日谷的草原汁水鲜美,青草香浓郁,缓缓的,帐子里散出栗子花的味道。
号角声劈开晨雾,草业上的露珠折射着金色的阳光,清晨蔚然来。
被子高低起伏着,困极了的沈星语因这动作掀开一点缝隙,怎么眼睛才闭上,天就亮了?
这人,强的像一匹狼,永远不会餍满。
丹桂端了水进来,沈星语默默将被子盖到脸上。
顾修投了滚烫的毛巾,一只手握着她细嫩的足心,从被子里拽出来,阳光下,小腿鲜嫩的像细白的藕。
她踹他手,挣扎着往被子里缩。
“怕什么,”他指尖在她足心一弹,“你哪里都是我的,有什么可害羞的。”
自然是害羞的。
帕子里的水温略烫人,她足尖绷直,手抓紧了床单,脸更红了。
帕子重新投进水中,溅了一地水渍。
她眼睛偷偷从被子里伸出来,晨光勾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沿着脊背平铺的线条,蕴含着野兽般的力量,腹肌的肌肉一块一块,紧实有力。
内衫,长袍,玉带,顾修穿好长靴,忽然回过身,“能起来吗?”
沈星语:“……”
都不用站起来,躺在这腿都打摆。
她说有吻痕明显,没法出门,他就彻底让自己别出门!
默默又将被子拱到脸上,被子拢成一团。
许久,感觉到靴缕走出去的声音,沈星语脑袋探出来,帐篷内空了,门帘轻微震动。
手试着撑着床起来试试,酸,浑身上下哪都酸,像散了架。
还是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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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醒来,睿贝子脑袋放空了几秒,昨晚乱糟糟的画面闪过脑海,又不是很多。
“三娘子,是我弄错了,我们退婚……”
睿贝子捏捏眉心,穿了衣服起身。
东子掀开帘子进来,漆盘里一碗熬的浓浓的醒酒汤,“爷,这是醒酒汤,您快趁热喝。”
睿贝子头痛的要死,嗓子是干的,正需要一碗这样的东西解渴,抬手端起来喝,便听见东子道:“这可是用川贝和枇杷甘草熬了一个时辰的,三娘子卯时便起来熬了……”
褐色的醒酒汤喷出来,睿贝子瞪圆了眼睛:“你说谁?”
东子道:“这醒酒汤是三娘子熬的,不止醒酒汤,三娘子还给您做了早膳,有您最爱吃的七色缩饼,您快喝了醒酒汤用早膳吧。”
虽是军帐,里头也用帘子隔开卧房和用饭稍间出来,睿贝子提了脚出来,果然看见,三娘子在几边摆着早膳,除了颜色鲜亮的索饼,还有煎的橙黄的熏鱼,酱黄瓜,烤的薄脆的豚饼。
听见脚步声,褚三娘站起身,目光看过来,柔软一笑:“贝子,饿了吧?快来用早膳,有您最爱的索饼。”
好像没有发生过昨晚的事情一样。
睿贝子扫一眼两个宫娥和跟过来的东子,手背到身后:“你们都做下去。”
下人退出去,睿贝子道:“三娘子,婚事是我弄错了,我会找圣上退婚。”
三娘子:“庚帖换了,婚事请帖,嫁妆,嫁衣,凤冠一切都已经准备好,还有二十三天,我们就要成婚了。”
“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她将手伸过来,握他的手。
睿贝子往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抱歉,是我弄错了,我不能跟你成婚。”
三娘子:“怎么就不能成婚,不就一个曲子吗,有什么大不了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给我吹笛子,我给你做糕点,我们一起过日子。”
“在我这里,音律就是一切。”
如果他能接受一个同自己琴音不相同的人,就不会到现在还未娶妻生子,睿贝子转身往外头走,身后三娘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圣旨发出来就没有不算数的道理,睿贝子,这门婚事你退不了。”
睿贝子转过身子,晨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出毛茸茸的边:“我能。”
这个清晨,一羌羌笛不离身,向来闲云野鹤的睿贝子忽然骑上战马,拿起弓箭,顶着初升的太阳,追逐起了猎物。
“那是睿贝子?”
“我没看错吧。”
“好像是的。”
“奇了,睿贝子怎么打起猎来了?”
“顾大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顾修舌尖顶着腮牙,目光幽深如古井,“……吃多了。”
同僚:“……”
他翻身上马,抽出后背的箭筒,搭弓,拉弦,满弓,利箭撕裂空气,劈开箭身,射中了睿贝子瞄准的兔子。
睿贝子回身看过来,顾修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的拨弄弓弦,目光亦笔挺盯着他。
视线胶着,电闪雷鸣,剑拔弩张。
同僚:“……”
“睿贝子和顾大人这是怎么了?”
“睿贝子惦记世子大人的妻子呗,你们看见啊,昨晚睿贝子的眼睛都直了。”
“你眼睛没直?”
男人,哪有不爱美色的,且镇国公世子妃不仅美,身段柔软,娇而不媚的声音,柔软的像水,不仅琴音高远,听说那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舞姿还能画成画呢,可惜见不到!
难怪镇国公的世子,对番邦进贡的舞姬都不感兴趣,这是品味被养叼了呀!
娶妻娶贤,纳妾才纳色,这镇国公世子是什么运道,妻子兼容了才色,这样就算了,小妻子还那样爱慕他!
又是跪烂了膝盖,又是宁愿惊圣驾也要送一盏宫灯的,眼里的爱慕都要溢出来了,怎么轮到自家老婆,张口对自己就是嫌弃抱怨呢。
顾大人这艳福,谁不羡慕!一众同僚牙都要酸掉了。
“扯远了扯远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宗室皇亲对上二品忠臣打架,会不会互揪辫子?”
“总不能动刀吧?”
“你们猜陛下是护着宗亲还是护着顾大人?”
暮色四起,官员朝臣们陆续带着猎物归来,九皇子的猎物比太子多了五只,照旧,太子的脸色很难堪。
睿贝子竟然也破天荒的打了六只兔子,两只鸟。
这狩猎的数量自然不多,只是这件事发生在睿贝子身上那就很惊奇了,要知道,他是从来不射猎之人,常年腰间一管羌笛不离身,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
“难得你这个竖子有猎兽这一天,”皇帝摸着胡须,“说说看,要什么赏赐?”
睿贝子眼皮微垂,目光虚虚盯着眼前一点地方,沉默一瞬,掀了下摆跪到地上,以头磕地,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皇帝笑:“这么郑重,说说,想要什么?”
睿贝子父子向来守本分,知进退,不会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道也愿意给这侄子几分宠爱。
“陛下,臣愿意用赏赐,换取您收回我和三娘子的婚约。”
顾修拇指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一众官员闭住嘴巴,喘气声都怕粗了,静默的落针可闻。
“放肆!”
皇帝手边的描金粉彩茶盏砸过来,“君无戏言,你当朕的御赐圣旨是玩的!”
睿贝子:“不是,是臣愚钝,如今方知所娶之人并非中意之人,求陛下成全。”
皇帝一张脸冷下来:“圣旨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死心吧!”
昭媛适时扶着皇帝的胳膊,柔声开口:“陛下,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殿下和诸位皇子累了一天,这宴席开始吗?”
睿贝子道也识趣,知道不能硬刚:“都是臣的错,一日三餐乃是身体之本,陛下切不可因臣损坏龙体。”
皇帝恨铁不成钢的斥一声,“你还知道是自己错了!”
“诸位爱卿,入席用膳食。”
皇帝从龙椅上下来,也没再给睿贝子一个眼神,绕过他去了帐篷外头,陆续的,原本一帐子满满当当的人亦出去,只剩睿贝子还跪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褚三娘走进来,屈膝在他身边蹲下来,“这样做值得吗?”
睿贝子起身往后退一步,避开三娘子的靠近:“我认为值得便值得。”
起身离开了帐子,去了宴席。
皇帝目光自上而下扫过来,“顾大人怎么一人,怎么不见世子妃?”
顾修搁了筷子:“内子还在休息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