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失忆后 第14章

作者:隔壁柳小姐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古代言情

  抱着这么个心事,她蔫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祝长君回来。

  顾时欢左腿夹着板子,挪动不得,吃饭都是在床上吃,顾嬷嬷给她在榻上放了个矮桌,上头摆着一碗粥还有一碗甜羹和几块油炸酥饼。

  祝长君进来时见她吃得正香。

  “晚上就吃这个?难怪你这么瘦!”

  顾时欢不乐意,嘀咕道:“说我胖的是你,说我瘦的也是你,全都由你说完了。”

  见她还敢埋怨顶嘴,于是他对着那额头就弹了个爆栗,随后把油炸酥饼和甜羹收走,吩咐顾嬷嬷给她弄些易克化的主食来,顺便也给他来一份,他还没吃呢。

  “哎......甜羹为何要拿走?”

  “晚上吃甜不宜养生,不懂么?”

  “谬论!”她嘟哝嘴,认命的端起粥碗小口小口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顾嬷嬷端进来两碗面,祝长君也从净室洗漱出来,坐在顾时欢对面。

  他吃东西慢条斯理,一点也不见粗俗,反观顾时欢吃一口面咕噜噜,咕噜了许久也没吃完,最后剩下大半。在男人凝视下,苦着脸说道:“夫君,我吃不下了。”

  “你这碗这么小,没几根面条,这也吃不下?”

  “嗯,我就是吃不下。”

  竟有点撒娇的意味。

  祝长君就吃这套,端过她的碗,拿起筷子把她剩下的面条也吃了。

  两人这般亲密互动,倒真有几分恩爱夫妻的样子,顾嬷嬷在外间瞧得清楚,心里却纳闷,小姐失忆便罢了,为何连大爷也像转了性子般?

  不过,这等情况她倒是乐见其成!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竟然都猜对了,我好没成就感(不是~

第19章

  祝全办事利索,临到傍晚,便审问出来了,下毒之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素荷。

  他问:“爷,您看这事怎么处理好?”

  祝长君挑眉,“怎么,你还怜香惜玉?”他将卷宗撂下,“一个丫鬟也敢将手伸到正院,谁给她的胆子?该怎处理就怎么处理!”

  祝全为难,谁给她胆子,还不是您和老夫人?

  素荷在府里权利颇大,元安堂的事连管家也不敢插手,老夫人天天离不得她,甚至还想将她给大爷做妾,据说嫁妆都给她存了些,这事府里的人都知道。而且以前大爷跟正院那位关系又不大好,大家都揣测素荷迟早会是大爷房里的人,平日里都对她敬让三分,甚至连正院出来的丫鬟也巴结着她呢,这能不让她胆子大么?

  这会儿让祝全将人处置,祝全为难啊,这怎么说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得意人,得去打个招呼吧?可这打招呼的事不该他去啊,他就一个下人哪敢给老夫人打招呼,于是就过来请示他家大人,却没想到吃了这么个挂落。

  他迟疑了一瞬,说道:“爷,要不要先去给老夫人说一声?”

  祝长君也清楚,素荷服侍了他母亲多年,母亲对这丫鬟极其看中。可正是如此,才养成了她如此胆大包天,连祝家的子嗣也敢染指,简直不知死活!

  “先将人关起来,我一会儿就去见见母亲。”

  ......

  另一边,后院柴房里。

  素荷此刻心中恐慌,只怪她一时鬼迷心窍,见大爷与夫人关系日渐亲密,尤其是那日她在堂外听顾时欢说两人已经圆房后,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往日不论大爷如何拒绝她,她都不着急,那是因为大爷与正房夫人面合心不合,而老夫人又捉急子嗣,她做妾的机会大。

  可近日不知怎的,大爷突然往正院走得勤,甚至还圆了房,届时,若真让顾时欢生了儿子,她还有机会吗?

  显然没有。于是,恰逢老夫人给正院送补汤,她便打了这么个主意。本来想着每日加一点点剂量,慢慢来,等她喝上一个月便好,可前儿听说大爷又去正院了,还歇了一晚,心里一着急,今日便加多了一钱。

  只这一钱,便出了事。

  她现在真是悔恨不已。

  她动作也快,自知死路一条,唯一的机会就是求老夫人怜惜,也不奢求什么继续留在府中了,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就行。她狠得下手,将自己咬出血,弄了张血帕交给一个小丫鬟,又把手上的玉镯子递过去做酬谢,让她速速去元安堂交给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念着这么多年主仆一场的份上救救她。

  果然,老夫人见了那血帕先是被吓住,随后又心疼。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啊,人也和和气气的,实在是想不出会做出那等事,她问儿子,“莫不是误会了?”

  “证据确凿,天星草还是她托老家人带进来的。”

  “可......也没得要她命的地步啊,她也是一时糊涂才犯傻,就不能绕了她这一回?”

  祝长君气笑了,“母亲,你可知素荷做了什么?”

  “什么?”

  祝老夫人只知道她害儿媳妇中了毒。

  “素荷要谋害的,可是祝家子嗣,那天星草便是绝嗣之药。”

  “哐当”一声,祝老夫人手里的茶盏掉到地上,碎成一片残渣。

  “长君啊,你是说,你媳妇她不能......”子嗣在祝老夫人眼中比什么都重要,没想到素荷竟做了这样的事,她简直不敢相信。

  祝长君赶紧安抚她,“大夫说,索性才吃了几天,无大碍,调养半年即可,母亲不必担忧。素荷留不得,若这事都能轻饶,日后下人们有样学样就乱了规矩。”

  祝老夫人也知道这不是小事,也气素荷怎么这么狠心,可就这么要了她的命,心里也难受啊。她颓然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长君啊,你自己处置吧,什么都别再与我说,我累了,要歇了。”

  ......

  素荷犯错,以谋害主母之罪被处死,最后一卷竹席草草了之。

  自己养了多年的姑娘成了白眼狼,且就这么没了,老夫人心里难受,这么一折腾下来,便病倒了。

  府里一下多了两个“病患”,祝长君忙得晕头转向,朝堂里的事忙完就得往府里赶,先去元安堂探望母亲,随后又跑正院探望顾时欢。

  索性顾时欢是个省心的,乖乖听话在屋子里养伤,顾嬷嬷给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顾嬷嬷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比如这会儿,顾时欢为了养伤方便,穿着中衣短裤,白嫩嫩的腿漏出一大截。顾嬷嬷给她揉腿上药,之前左腿不止错了骨节,还摔青了一块儿。

  “小姐,腿伸直些。”

  她乖乖伸直。

  “您也做直些,这样歪着对脊背不好,”

  顾时欢又乖乖的从靠枕上爬起坐好,手中的小插画不曾离过眼,嘴里还含着颗大蜜枣,右边腮帮子鼓出一个大包。

  祝长君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好整以暇的靠在门边看了半晌。

  主仆俩人,一个在旁边唠叨她的坏毛病,一个在榻上乖乖认错却死不悔改。

  直到凝知端水进来喊了声“大爷”,那两人才发现他来了。

  顾嬷嬷赶紧收拾好出去,凝知放下铜盆准备给顾时欢脱鞋袜,祝长君挥手让她出去,“我来。”

  凝知诧异了一瞬,随后出去了。

  祝长君蹲下来给她解袜子,男人的手粗粝,弄得顾时欢脚底板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夫君你快些!”

  祝长君没干过服侍人的活儿,但他做事细致讲究,洗个手都要摩擦半天,更何况洗脚。那嫩白的小脚在他手里被当成艺术品一般,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顾时欢忍得要闭过气,他才松了手,拿布巾给她擦起来。

  “夫君,你吃过饭了么?”

  有时候他忙起来都会忘记吃饭,好几次都是来正院草草吃碗面解决。这会儿天已黑,他才回来,也不知有没有在外边吃过。

  果然,祝长君摇头,“没吃。”

  顾时欢正想喊凝知去让厨房下碗面过来,就被祝长君拦住,他坐在她身边,手指戳着那脸颊上鼓出来的小包,说道:“我今日想吃你做的。”

  顾时欢瞪大眼,“我……我不会啊。”

  “那你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啊。”

  她想说她什么吃食都不会做。

  但祝长君理解岔了,嫌弃得很,“做人家妻子做到这份上,你算临安城里头一个,不惭愧么?”

  顾时欢认真点头:惭愧!相当惭愧!

  他盯着她幽幽道:“夫人,你可知今儿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呐?”

  “为夫生辰。”他接着道,“你以前答应过我,生辰时,给我做碗长寿面的,你忘了?”

  是吗?她真不记得了啊。不过,毕竟是生辰,怎么说都得表示一下吧,可要做面,就真的为难了。

  没等她想好,祝长君已经把她抱了起来,顾时欢惊呼一声,“你要带我去哪儿?”

  “做面!”

  “我不会啊!”

  “我教你!”

  祝长君将她抱进厨房,放她做在桌边,给了她一团面粉,“揉面粉总会了吧?”

  顾时欢摇头,“捏面人我倒会些。”下一刻,额头就吃了一记爆栗。

  祝长君自顾坐下来,拿了个小盆倒了点温水,倒面粉进去,开始和面,动作干净利落。

  他手指修长,常年握笔,骨节分明,袖子挽得高高的,将面团揉得细腻均匀。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

  顾时欢还从没见过男人做饭是什么样的,没想到竟是这般养眼。揉面从容不迫,脸上一丝不苟,专心致志,微微低着头,昏黄的烛火映着他的侧脸,那如刀削般的轮廓也瞬间柔和起来。

  祝长君揉完面,见她杵着下巴盯着他看,他伸手沾了些面粉点在那小鼻尖上,“看什么?没见过你夫君么?”

  顾时欢傻愣愣的,“没见过这么俊的夫君。”

  他笑了,拿了段葱给她,“葱总会切吧?”

  “会。”

  她手起刀落,‘剁、剁、剁’三两下结束。

  长短不一,大小不均,敷衍的很,结果又吃了记爆栗。

  顾时欢疼得抱头哀怨,“干嘛总是打我?”

  祝长君头也不回,“太笨了,打聪明些。”

  顾时欢见他生火、热锅做得十分熟稔,诧异问道:“夫君怎么会做这些?”

  “曾经为了参加科考,提前学的,后来渐渐喜欢上,不过倒是越发忙碌起来,鲜少有机会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