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地绵绵
成正业:“我从五岁起就没这么被人喂过了, 娘要是看见,一定能惊掉下巴。”
林巧儿一愣, 反应过来他是在打趣自己,哼了一声,将碗勺放在炕桌上:“好嘛, 那你自己喝, 我才不稀罕喂!”
成正业连忙道:“我头晕, 真心动不了……拜托巧儿了……”
林巧儿见他一副卖惨的样子不想让他太得意,但伸手摸了摸成正业的额头,却又将她吓了一跳。
“这么烫!”
在县城里的时候还是低烧,这不过就才一会会儿,成正业的额头已经有些烫手了。
林巧儿瞬间就慌乱了,成正业摸了摸自己额头:“烫吗?还好吧?”他过的粗,这点儿小病痛也早就习惯了,林巧儿却是不肯,说真么都要立刻去请大夫,成正业还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像一阵风一样飘出去了。
成婆子也被惊动了,听说老四病了,惊讶的手中的针线都差点儿掉了。
这混小子,多少年都不生病了,她潜意识里都把他当成了铁人。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让成婆子心里也重视起来,赶忙到他们房内探望人。
大夫也刚到,成正业看见这一屋子人有些头疼,“您怎么也来了?”
成婆子:“咋了,你病了我都不能来看你了?!”
“不是,就一点头疼着凉,歇歇就好了。”
大夫正在诊脉,成婆子懒得理他,径直看向大夫,那郎中片刻后收回了手,道:“前段时间身体虚,加上劳心费神和吹冷风,风寒了,我开几副药。”
不一样的话在不一样人耳朵里就是不同的意思,成正业:“我就说了只是个普通风寒。”
成婆子:“你最近劳心费神太多了,好好歇歇吧。”
但林巧儿却紧紧咬着下唇,明显吓惨了的模样,成正业还有些疑惑,等大夫和娘都走了之后,林巧儿才坐到他身边带着哭腔:“都怪你,大夫都说了你身体虚……也不知道虚弱多久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成正业:“……”
他咬牙切齿:“你别听那大夫胡说,我哪里虚了。”
是男人,就听不得虚这个字。
林巧儿:“不管,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好好养着,不许这么累!我去给你熬药。”
成正业想拉人没拉住,只好默默地躺了回去。
当晚,成正业就发现这神仙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喝了药发了汗,他都感觉好差不多了,等林巧儿上炕后就要去抱人,却被人拍了一巴掌。
“想什么呢!你好好养着,大夫都说你虚了。”
成正业:“……”
他就想知道,今天这大夫姓啥,他绝对不会再去他那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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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实话,这点儿病对成正业来说的确不算啥,喝了药睡一觉,第二天他就生龙活虎了。
一大早就在院里活动了一番筋骨,劈柴修鸭圈,还帮着成小兰把早饭给做了,仿佛极力在证明着什么。
林巧儿起床出门之后惊讶极了,确认了好几遍他真的好了,成正业道:“我早就说了我没事,看把你紧张的。”
林巧儿放心了一些:“那也不行,你还得好好养着。”
成正业无话可说。
成正礼昨日就去府城了,偌大的院子里,竟然只剩下了几个人,不过这样也清净,现在李氏还在喂奶,吃不得太油重的,早饭时她坐在炕桌上一边吃一边哄笑笑,其余几人坐在餐桌上。
成小兰还特意给李氏炖了鲫鱼汤,李氏笑着道谢:“太麻烦小姑了。”
成小兰笑笑,摸了摸笑笑的头。
成婆子问:“四郎今天还是在家休息吧,没啥要紧事吧?”
成正业:“不去牛场了,但是要去巧儿铺子!”
说到林巧儿的点心铺,成婆子也关心问道:“装好了?名字定了没有?”
林巧儿笑:“装好了娘,今天就去买东西布置了,名字还没呢。”
李氏听到这儿,忙道:“瞧我,我给忘了,弟妹,三郎昨天走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名字起好了,让你看看。”
林巧儿惊喜地立刻放下筷子接过字条,成正业也好奇的凑过去看——
“蜜味观。”
成正业直接念了出来。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三哥这名字怎么起得这么拗口?”
林巧儿立刻瞪他一眼:“谁说拗口了,我觉得挺好的,通俗、也直白。”
李氏笑:“你三哥说,巧儿开点心铺,取蜜味,形象通俗,罐通观,也有个谐音的意思在。他原话就是这样的,我也不懂,但也感觉挺好,弟妹还喜欢?”
林巧儿发自内心的笑了:“喜欢,多谢三哥三嫂。”
成婆子和成老汉也点头:“不愧是三郎,到底是读过书的。”
林巧儿高高兴兴地收起了纸条,成正业撇了撇嘴,觉得今早的包子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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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她要进城去点心铺了,名字定下来之后就得找人做匾额,林巧儿在马车上叽叽喳喳:“匾额和招牌能不能还是请那位周师傅?”
成正业还在吃飞醋,沉默地驾着马车,一言不发。
林巧儿说了好几遍都没听见回应,掀开帘子一看,就看见一个倔头倔脑的后脑勺,赌气似的。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背:“你至于嘛,不就是个名字?”
成正业:“至于,什么蜜罐糖罐的,我也能想出来,还不如千里香委婉好听。”
林巧儿笑得肚子疼,忍得辛苦极了。
“这叫雅俗共赏,真挺好的,也容易吸引人,千里香像炒货、又像卖酒的……和我点心铺不符嘛。”
成正业不说话了,过了好半晌才道:“什么雅俗……你都快成女秀才了。”
“哼。”林巧儿佯装生气。
“我要是能考取功名,说不定还真能考上,到时候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成正业一听这话,忽然“吁”了一声停了马车,然后弯着身子就钻进了马车里。
林巧儿正惊讶于他的动作还没回过神,接着下巴就被吃飞醋的男人捏住,捧着她的脸猛亲了一口,“你要是女秀才,那我就是头发不要了也考个功名回来给你看看!”
林巧儿怔住了,半晌后“噗嗤”一声笑。
“为啥是头发都不要了?”
成正业挑眉:“没听说过吗,头悬梁锥刺股,把头发绑在房梁上,要是困了,那不就是薅头发嘛。”
林巧儿:“……”
“你还是别了,照你这么说现在能考上状元探花的都是秃子……”
成正业:“说不定真是。”
林巧儿憋笑。
两人在马车里闹了一番,这名字的事总算过去了,巳时正刻,两人到了洒金桥。
铺子已经焕然一新了,今天主要是来采买一些东西。林巧儿昨天将要买的一些东西全都列成了单子,分家之后她知道四郎身上没钱,于是早早就把自己的小金库拿了出来。
“用这些吧,不许再花你的了,我这真的有。”
成正业掂量了一下她的小荷包,笑了笑:“现在你真心比我有钱。”
林巧儿翘起唇角:“那我就使唤你,麻烦你跑一趟,把这些东西都买回来吧。”
成正业奇怪:“你不去?”
林巧儿摇头:“前几天刘小姐说今天要来参观,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还是在这儿等等,一会儿免得人来了我不在。”
成正业懂了:“行,那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林巧儿点了点头。
成正业走后,林巧儿打了一盆水,开始擦洗铺子里柜台和桌子,这些东西四郎倒是都提前帮她定做好了,昨天才运过来。她刚忙活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林巧儿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开们。
她以为是刘莹月来了,谁知外面是个陌生的大婶,林巧儿一怔:“您是……?”
“哎呀呀,我就说这肯定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开的铺子,果不其然啊,我是你隔壁的,我姓郭,咱们以后就算邻居了!”
林巧儿:“原来是郭婶,您请进。”
“不进不进了,我就是来看看,小娘子,您这是准备做什么营生?”
林巧儿:“我就卖些简单的糕点和点心。”
“点心啊……”郭大婶闻言,松了口气:“我家是卖烧饼的!”
林巧儿捕捉到了她脸上舒缓的表情,猜到了对方来的目的,连忙道:“烧饼挺好的!您能在洒金桥这专门卖烧饼,手艺一定很不错吧!”
郭大婶笑了:“还成!以前啊我就是在桥底下卖,支一个小摊铺,谁知道生意越来越好、越来越赚!我寻思我今年就在这租个铺子!”
林巧儿笑:“挺好挺好的,我姓林,以后还麻烦您关照。”
“好说好说。”郭大婶掏出几个刚出炉的烧饼:“你尝尝!我看你挺忙估计顾不上吃饭。”
林巧儿连忙道谢。
又寒暄几句,林巧儿才将人送走,她大抵能猜到人家的目的。昨晚上铁柱运来了不少面粉和炊具,这做点心和做烧饼用的不都大差不差嘛,同行都忌讳直面竞争,于是这一大早便来打听了。
林巧儿笑了笑,将烧饼放下准备继续忙活。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回,当真是刘莹月。
“我走在街巷口的时候就在想这间二楼小铺子会不会是你的,果不其然!”
林巧儿又惊又喜,赶忙走过去行了个礼:“见过小姐。”
刘莹月虚扶她一把:“行了!你和我还客气什么。你这铺子地址不错啊,装的也不错!”
刘莹月进门之后便开始打量,林巧儿笑:“这只是个大概,后面还得添置不少东西。”
刘莹月点头:“那倒是,显得空落落的,不过我猜到了你缺啥,特意让人给你送来了,你瞧瞧?”
林巧儿没想到刘莹月来就来了,还给她带礼,一时有些惊讶,目光定在了她身后的箱子。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