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兰舟
和尚骂它风骚,狐狸精却说你们懂什么,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天性就是在生命面临危险的时候,通过□□来延续生命,以保证血脉得以传承,如此一来,即使死了,也有后人在世,并无遗憾,这是本能。
不仅仅是动物,还有植物,你们看那些蒲公英、柳絮等等,都是在死的时候拼命到处撒种子。
繁衍,是这个世界的终极奥秘。
作者有话说:
答案是第七十九回 ,你猜对了吗?我去十九章里翻一翻评论,第一个猜对的读者会送1000点大红包
这一章最适合的BGM是京剧《游龙戏凤》里正德唱的那段西皮流水:“ 李凤姐,做事差,不该将花丢在地下,为军的用手忙拾起,李凤姐,来来来,我与你插……插……插上这朵海棠花。”
梅兰芳把这一折粉戏改成了可以登上大雅之堂的名篇了。
第80章 狐狸精大战臭和尚,好干爹雪中送热炭
那狐狸精舌战一群臭和尚,说若不是你们这些老秃驴长的太丑太老,没有女人愿意和你们同床, 你们睡得比我还多呢。
此话当然被和尚们大骂妖言惑众, 奋起收妖,陆善柔也以为是作者为了写风月而瞎编出来的理由。
但是昨晚经历了刺客风波,陆善柔夜有所梦,梦见灭门的那晚, 表面上依然淡定从容,内心其实是害怕的。
陆善柔把魏崔城推倒的那一刻,突然领悟到了那本看似满纸荒唐言的狐狸精逃生与繁衍说的很有道理。
爱和欲, 撕咬小白兔的那一刻, 欲是绝对占据上风的。
在承受重大压力的时候,满足欲望是最简单直接的良药, 几乎是“药”到病除。
陆善柔不仅理解了书里的狐狸精,也理解了赵老太太永远热爱年轻男子身体的原因。
一个坐产招夫、在钱庄行业里呼风唤雨的商人, 她所承受的压力远远大于陆善柔。
或许对于赵老太太而言,和年轻的情人睡一觉, 就像吃一顿饱饭一样寻常, 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地窖里, 春风化雨之后, 两人攀着绳梯, 从地窖里爬上去。
魏崔城先上,陆善柔在后面, 她此时腰酸手软腿没劲, 差点一脚踩空!
魏崔城一把拉着她的手, 把她从出入口拽了出来。
关上石门, 携手从山洞里出来,发现外头已经是晚霞满天,快要天黑了!
居然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
怎么感觉在地下的时光过的飞快。
两人回到绣楼,凤姐已经摆好饭了,今天大家都忙,没有时间买菜做饭,是温嬷嬷做主,从山东菜馆要了一桌席面,庆祝搬家。
陶朱埋怨道:“你们两个去那里了?到处找都找不到,菜都快凉了。”
陆善柔和魏崔城都有些不自在。他们两个在洞房,字面意义、也是象征意义的洞房,在地洞里圆房。
温嬷嬷将一个鸡腿塞进陶朱嘴巴里头,“就你话多!虽没开席,你嘴里的零食断过没有?饿了你没有?小嘴叭叭个不停。”
陶朱嘴里有美食,就不多话了。
麦穗双手开弓,磕着凤姐刚炒出来的南瓜子,没空说话。
凤姐和温嬷嬷都是过来人,当然晓得两人干什么去了,都假装不知。
凤姐说道:“李捕头坚持看门,不肯来花园吃席,我已经给他留了一份,放在食盒里送过去了,现在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席了。”
还是凤姐善解人意。
陆善柔和魏崔城顺着台阶下,坐下举筷。
温嬷嬷温好了陆善柔最爱的秋露白,大家都又吃又喝,十分尽心。
当然,只有魏崔城这个二杯倒喝的是茶。
酒足饭饱之后,守门的李捕头带进来一个不速之客——魏崔城的干爹,牟斌。
陆善柔赶紧将牟斌请到正堂主位坐下。
牟斌打量着绣楼,“我刚才一路走来,这园子造的不错啊,五百两银子太值了。”
这是敲打我呢,吃水不忘挖井人,陆善柔说道:“多谢牟大人帮忙,赎回了这个园子。”
牟斌抿了一口茶,“还叫我牟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改口?”
魏崔城拖长语调,嗔道:“干爹。”
牟斌从未见过干儿子脸上出现这种类似娇媚的神态,差点连茶杯都摔了,“你怎么回事?好好说话。”
魏崔城刚刚通晓人事,未免放纵了些,魂还没彻底收回来,现在被牟斌一瞪,立刻清醒,“干爹,您喝了她的媳妇茶,给了红包,她自会改口。”
现在还不行。
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她有嘴巴,不用你说!
牟斌放下茶杯,道明来意,“听中城兵马司和西城兵马司的人说,陆宜人遭遇了刺客,我来看看她。”
陆善柔说道:“多谢牟大人关心。”
言罢,陆善柔从烧香包里掏出来昨晚抄写的数字密函,还有描的“糖葫芦”水印等等,把昨晚遇险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牟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陆善柔,“你看看这张纸上头的水印,是不是一样?”
陆善柔拿到灯前细看,“水印和纸张的手感的确和昨晚在西四牌楼似家客栈里搜到的一样,只是上面的数字不一样。”
牟斌说道:“不一样就对了,这封数字密函是锦衣卫从一个被刺杀的朝廷官员之死的案子里找出来的一件物证。这东西如果找不到密码本,就没有人能看得懂。”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最近这些年,江湖□□上出现一个刺客帮会,以这个类似一串算盘珠子的东西为标记,估摸有人□□,雇佣算盘刺客来除掉你。”
陆善柔把纸条横着放,说道:“从这个角度看,更像一串糖葫芦,跟三通商号的标记很像,只是一个是七颗糖葫芦,三通是三颗糖葫芦。这个杀手组织是否和三通商号有关系?”
牟斌不以为然,说道:“你不要杯弓蛇影,算盘杀手的踪迹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我们锦衣卫的视线里。三通商号里赵家的内讧才几天?我觉得两者没有什么关联,只是有人恰好雇佣了算盘刺客来杀你。这次没有得手,按照刺客界的规矩,既然揽了生意,自是要追杀到底,否则岂不是砸了招牌?你要小心。”
魏崔城说道:“干爹,锦衣卫既然知道算盘刺客的存在,为什么不将其铲除?他们连官员都杀,岂不是要造反?”
牟斌笑了,“你呀你,太天真了,水至清则无鱼,从古到今,刺客组织一直存在,是杀不尽,斩不绝的。有人有钱,有需要,就有人干这种刀口舔血 的买卖,只要不过分,朝廷是管不过来的。算盘刺客杀的这个官员,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家枯井里有好几条人命。”
魏崔城说道:“他们要刺杀我的未婚妻,这还不过分?”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干爹,牟斌摊了摊手:“我这不就来了吗?算盘刺客要杀我的干儿媳妇,我能坐视不理?我已经要锦衣卫的暗桩们留意线索了。”
“不过,我有个猜测,那就是你和陆宜人刚刚订婚,处事又低调,外人都还不知道陆宜人和你的关系,以为你们只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所以算盘刺客敢接这个活。”
牟斌很有经验,说道:“一般来说,刺客组织不敢碰锦衣卫或者东厂的人,除非他们活腻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出入成双入对,我也会时常来看你们,对外界宣布你是我的干儿媳妇,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估计算盘刺客就不做这单生意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魏崔城说道:“好,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她半步的。”
牟斌心道:这话说得,有点意思……难道她洗澡睡觉你也陪着。怎么感觉有情况呢?
陆善柔再次道谢:“多谢牟大人相助,若有算盘刺客的消息,请必须告诉我。”
“别!”牟斌说道:“兔子逼急了还要人呢,如果算盘刺客不找你麻烦了,你最好也不要找算盘刺客的麻烦,大家相安无事,否则,真的防不胜防。你跟着陆青天是见识过刺客的厉害。再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了,我干儿子还在你身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牟斌今晚夜访陆宅,不是关心陆善柔,是关心魏崔城。
那条竹叶青差点就咬到了我的干儿子!
如果陆善柔遇到危险,我的傻儿子肯定会冲在前面保护她!
我这当干爹的,真是操碎了心。
陆善柔说道:“好,只要算盘刺客不惹我,也不惹我师姐以及我身边的人,我就当无事发生。”
牟斌交代完事情,问魏崔城,”听说你小子把五千两银票全都兑成现银了?”
魏崔城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修缮房屋需要花钱,其余的都用来镇宅了,怎么了?”
牟斌苦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干儿子的肩膀,“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幸亏全都兑了,倘若拖到今天,你可就兑不出来咯!”
“什么?”陆善柔惊得站起来,“三通钱庄今天被挤兑了?”
今天一天都没出去,上午睡觉,下午睡小白兔,“从此君王不早朝”,当了一天“昏君”的陆善柔都不晓得外头发生了巨变。
牟斌点点头,“京城五家三通钱庄门口都排起了长队,为了保证排队的都能顺利兑换现银,逼得三通钱庄在门口竖了一个牌子,说每人每天限定最高兑换一百两银子。这个数目,能够满足寻常百姓家的需求,但是对我们这种手里有大额银票的人而言……唉,希望赵家赶紧宣读遗嘱,把这个家分清楚,平息谣言,要不然,银票就成废纸咯!”
陆善柔说道:“没事的,三通商号家底厚,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一次也能转危为安。”
魏崔城提着灯笼,亲自送干爹出门,父子两个说体己话,魏崔城问道:“干爹,你手上还有多少三通钱庄的银票?”
牟斌说道:“你放心,我们这些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有其他钱庄的银票——你手里那点三瓜两枣就够娶媳妇的,不用惦记我,好好过你的日子。”
虽如此,魏崔城笨拙但真诚的关心还是很令牟斌感动,这干儿子没白养。
刚刚送走干爹,北顶的小仙姑赶过来了,说道:“不好了,南边的赵二钱……也死了,南边赶回来的仆从刚刚到赵家楼报丧。”
这对母子一北一南相隔千里,居然前后脚死了?
魏崔城赶紧把报信的小仙姑带去见陆善柔,小仙姑很着急文虚仙姑的安危,“……听报信的人说,赵二钱是在南京牛首山打猎的时候,坐骑不知怎么突然发疯失宠,连人带马一起跌下了山崖,摔的稀碎。文虚仙姑听到这个消息,晚饭都没吃,陆宜人快去看看。”
好巧不巧,赵二钱是在赵老太太咽气的前一天出事的。
北京和南京这两座城市相继出发报丧的仆人在路途中错过了。
二房接到噩耗,哭声震天,山西巷里的赵家又又搭起了一个孝棚,为赵二钱办丧事。
最大的孝棚当然是赵老太太的,其次是赵二钱,最次是赵大钱刚刚认的“义女”琥珀。
算起辈分,赵家算是集齐了祖子孙三代人,一起步入了黄泉。
赵二钱今年五十四岁,在商场上,这个年纪正值壮年。
六十四岁的赵大钱在二弟牌位前嚎哭:“二弟啊,终究还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九泉之下,母子相逢。”
作者有话说:
嘿嘿,破了小白兔的身,接下来就要破案了!
第81章 为股份兄妹遭逼宫,装眼瞎赘婿逃出门
四十岁的赵四钱站在棺材前默默垂泪,因赵二钱跌落在牛首山悬崖,尸身摔成了碎块, 勉强用针线缝在一起, 成为全尸,可是脑袋开花,破了相,早就不能看了, 为此,殓尸的仵作给赵二钱戴上一个黄金面具,遮住了残破的脸, 以免亲人们看见, 又添悲伤。
“二哥。”赵四钱的手放在了黄金面具上,轻轻抚摸着。
每年二哥赵二钱只在年底对账的时候回京一次, 和家人们见见面,跟母亲和其他两个大股东交代账目, 然后匆匆赶回南京。
赵四钱看着黄金面具,回想着二哥的相貌, 却也只是一张支离破碎、模糊的脸, 记不清赵二钱长什么模样了。
耳边传来大哥赵大钱的嚎哭声:“我都六十四岁, 土埋半截了, 论理, 该我去地下陪着母亲,怎么是二弟你呢?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