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骑猪上清华
他进不了皇宫,救不出她,只能潜进姜家,想为她报仇,那天夜里,他蹲在房顶上,听着姜明和孟氏在房中说话,才得知是姜雪甄送信回姜家,求姜明接自己回去。
就算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不死心,他要找到那封信,他要亲眼看到那封信,他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从始至终都在骗他。
那封信最终被他在姜明的房中翻找出来,信中姜雪甄恳切的与姜明认错,求姜明接她回姜家,说她在老宅已没法过活,愿听姜明安排。
字迹是她的。
他守着她三年,她的字迹再熟悉不过,每一个字都如一柄刀扎在他的心口上
他霎时间醒悟,也许在他拿剑威胁她救自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提防他了,她的那些纵容大概只是怕他伤她,他守在她身边的每时每刻,兴许她都无比厌烦却只能强装着静婉柔和。
大抵在他答应去杀孟复临时,她才终于觉得解脱了,才能在他走后便迫不及待地给姜明写信。
他空等了三年,她骗了他三年,三年的时光捂不热她这颗冷硬的心。
若那天他没有威胁她救自己,也许她会任他冻死在雪里,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分给他。
她就是这么铁石心肠。
谈何救命之恩。
“你也配说救过朕!”
天子一身戾气难消,捞她出水,转身回房,放她在龙床上,面无表情的脱掉衮服,她缩抱着身也抵挡不了天子近前,明黄色的帷帐落下,天子将那两只细软皓腕扣住。
姜雪甄太过无助,泪水在那莹白脸孔上滚落,她发出气音,“我救过你是事实……为什么不能两清……”
“那是朕的剑架在你脖子上,你怕了!你巴不得朕那天死了,你就不用在老宅住了三年。”
“若没有朕,你早进宫当你的贵妃了吧!”
天子越说火越大,俯身一口咬在她嘴角,发觉她闭紧唇,脸上已有死志,天子猛然扼住她的两腮,迫她张嘴,果见舌尖已被咬破,她竟是想咬舌自尽。
天子登时目眦欲裂,“你可真是三贞九烈,你不想想那远在江南的张嬷嬷和如秀了?你敢死,朕就杀了她们给你陪葬!”
他每说一个字,都将姜雪甄压得透不过气,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说不清谁对的多,谁错的多,姜雪甄仰视着他的脸,那眉那眼再不复从前的少年气,她的眸中急剧蓄出泪,在他低头吻近时,用尽了气力道,“若是能重来,下雪的那天晚上,我不会冒着寒冷出去烧纸……”
天子堵住了她的唇,发泄般的啃咬着她,她闭着眼再不复声息,天子怒火难以遏制,竟就不管不顾的覆来。
在瞬息间姜雪甄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眼泪奔涌而出。
天子整个人僵住,垂眸再看她,那脸白的恍若一张箔纸,她疼的呼不上气,紧皱起的眉头全是苦楚,他看着那苍白唇瓣在一点点的呢喃着,“……救命。”
没有人能救的了她。
天子松开了两只细腕,它们立刻抵在他身前防护,可已拦不住那疼,他的手掌握到削肩上,继续着酷刑。
帷帐在摇动,间或有龙床的吱呀声,那声救命后,再没有听见任何人声。
正过了子时,帷帐被撩开,一只手臂伸出来拿过木架上的宽松衣袍,再一会儿天子敞着袍子下来,怀中抱着姜雪甄,她几近昏厥,双眸还是紧闭,眼睫不安的抖动着,周身雪白肌肤落了斑驳痕迹,整个人异常虚弱,仿佛呼吸随时会被掐断。
天子转过身望向龙床上那块血污,目色凝沉,旋即先抱人进盥室洗浴。
暖阁外的太监魏宏达一听里边儿清脆的铃铛声,便赶紧带着几名宫女进去收拾,天子的龙床寻常时候都干干净净,也从没哪个女人有资格躺上去过,纵使是姜柔菀频繁来寻天子,也没被允许睡过这里,他们这些下人都惊奇,天子登基这么久,身边无女人近身,日子过的宛若苦行僧,今儿才知晓,天子如此威猛。
魏宏达瞧那床褥上的血迹,啧啧嘴,不想这青莲庵的尼姑竟是清白之身,先前还喊着自己是姜太妃,先帝对姜太妃何等宠爱,若她真是姜太妃,先帝岂不是、岂不是身有疾了?
也就这片刻念头,随后让那几名宫女赶紧换好床铺,速速离开。
几人出来时,一名宫女小声问道,“魏公公,陛下后宫得进娘娘了吧。”
魏宏达拂尘一挥,“这话可不兴说,得瞧陛下的意思,咱们这些做奴才奴婢的,可不能在背后嚼舌根子,你们都是知道陛下脾性的,逮着了小命可难保。”
那几个宫女后颈发寒,连忙保证不会外传什么,但这日晚后还是有天子在乾清宫内藏了个女人的传言流出。
盥室里再出来,姜雪甄就更羸弱了,昏昏沉沉的被放回龙床,迷迷糊糊听到天子在与人说话,是要请吴太医来。
没一会儿,她被轻掰开唇,一口水哺进口中,然后是她的舌被缠住,她匆促低咽着,无意识摇了两下头,脑海里清醒片刻,不觉微睁开眼,正和天子的目光碰上,天子放过了她的舌头,她垂下眼,头别到里侧,不愿看他。
她嘴角有水迹,一只手指伸来替她抹掉,她便不自禁的颤了颤,那手一顿,随即强硬的将她脸捏正,天子沉着脸极有耐心的给她擦嘴,擦得极慢,她眉心都蹙成结,想挪动身体躲避他,可一动就疼的像再重复一遍被撕裂的感觉,她只是一味合着眸。
时间不长,吴太医很快来了。
天子放下帷帐,坐在床侧握着一只白净纤秀的手出来,“给她看脉。”
睡在龙床上,这份荣耀可不是一般女人能享受到的,也不知哪个女人有这等好命,以后被天子纳进宫了,必然得宠。
吴太医生怕惹天子不快,赶忙取出白帕铺在那腕子上,才敢抬指搭上去斟酌着脉象,可这脉象也太熟悉了。
他不由望了望天子,被天子那阴郁脸色吓得低回去头,心中震撼,这不是姜太妃吗?
“有没有事?”天子问道。
吴太医讪道,“太、姑娘的脉象有些虚弱,待微臣开些补身子的药……”
“带伤药了吗?”天子没什么耐心的打断这话。
吴太医赶紧回带了,再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盒药膏,跟他介绍道,“这是玉肌膏,身上有什么伤都能治好,更不会留疤,最适合娘娘们用。”
天子接过他手里的药膏,“先出去开药,药熬好了你端进来,待会儿朕有话问你。”
吴太医点头哈腰的退到外头,心里忐忑的不行,这姜太妃怎么睡在龙床上,看那架势,陛下得逞了,他知道这么多秘密,以后都得提着脑袋当差。
暖阁内,天子拔下药塞嗅了嗅药味,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倒不难闻,天子坐进床,抹了药膏探指进被里,不等她挣扎便将人制住,她眼睛又泛起红,紧咬住唇忍受着,天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涂好了伤药便将她放开,正欲起身。
却听姜雪甄沙哑着嗓子道,“给我一碗避子汤。”
作者有话说:
先来一更,晚点还有一更,但是六点没法更新了,我尽力在晚上九点半左右发出来!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今儿个朕高兴,乾清宫上下都有赏◎
她说完就见天子脸色变得阴恻恻, 两人这般对峙着,还是吴太医端来补药才打破僵局。
天子让他把药碗放到桌上,随后招了人进一旁的侧殿。
“先帝在世时, 你常替他号脉么?”天子慵懒的靠坐到椅子上, 倒有与他闲谈的意思在。
吴太医是个识趣的人, 忙道,“回陛下,微臣替先帝号过几回脉。”
天子嗯了声, “先帝的身体如何?”
吴太医手揣袖子里, 老实巴交的回他,“不瞒陛下, 先帝的身子骨其实早年还是可以的, 可后来先帝沉迷炼丹,那丹药不是好物,少吃点可能也不太会伤身体, 奈何先帝服食丹药早已致瘾, 这身子也因着丹药伤了根子, 若不然何至于壮年便驾崩?”
天子手支在腮边, 眼定着他,“先帝的身子可以临幸后宫吗?”
这话问的却有些叫吴太医不知该不该说了,这关乎到他的安危, 要是他哪里说的不对, 不定就要掉脑袋, 毕竟当今天子和先帝是亲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
天子微抬了抬下巴, “直说, 朕不会怪罪你。”
吴太医迟疑了一阵, 但见天子瞪着他,瞪的他出一头汗,最后咬牙豁出去道,“先帝没修道前,常驾临后宫,先帝自修道开始,便甚少入后宫,并非是先帝有意脱离凡尘,以期早登大道,其实是丹药坏了身子,先帝已无精力应对后宫。”
“姜太妃侍寝过后,突然病发,是你给姜太妃医治的?”天子散漫问着。
吴太医赶紧说,“是微臣。”
“什么原因使她疾病发作?”
“……姜太妃服食了先帝的丹药,那丹药有催情的效用,应是供先帝助兴用的,只是姜太妃先天弱症,无法承受药性,方才致使病发。”
此后姜雪甄称病达一年之久,先帝怜惜她体弱,没有再招她侍寝,但寻常空了也会往她宫里看望,是实打实的宠爱,只可惜先帝看着美人,却不敢再对美人下手,只是给她送丹药来,想让她的身体尽早适应丹药药性。
天子若有所思,“这么说,先帝身子亏损后,是靠吃这种丹药来宠幸后宫了?”
吴太医呐呐不敢一口答下,但也算是默认了。
天子望他笑,“朕问你的话,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
吴太医连忙摇头。
天子搭着桌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在桌上,吴太医听着那轻叩声胆颤心惊。
好在天子也就叩了那么几下,没想过动他的脑袋,叮嘱他把嘴闭紧了,便让他退下。
吴太医如蒙大赦,匆匆告退。
天子朝外叫了声魏宏达,魏宏达入内后,天子道,“朕记得,你之前是在御用监当值,先帝夜寝时是不是你当值?”
魏宏达点点头,“奴才自打进宫就在御用监了,夜间守夜的都是奴才。”
提到这事魏宏达心里难免有怨气,他进宫也有不少年了,给先帝守夜的差事本就不是美差,先头的那个太监就因着夜里不小心打盹被先帝叫人给打死了,御用监内就没人敢领这差事,他当时岁数小,这差事推来推去,就推到他头上。
给先帝守夜的那几年,苦头也算是吃尽了,还常被曹安教训,曹安这人极有眼力见,他们底下这些在先帝跟前当值的,都被曹安暗地里警告过,谁也别想越过曹安得主子的眼,可魏宏达见识过先帝对底下人的残暴,那时只想苟且偷生,能活下来便是万幸了,岂敢往先帝跟前凑,但他是守夜的人,夜里先帝叫人时,他还是得应话,有一回得了先帝一句夸,隔日他就被曹安叫人给在通铺里狠狠打了一顿。
天子问他,“姜太妃侍寝那晚,你在吗?”
魏宏达急忙点头道,“那晚奴才在。”
他都不用天子问,立刻往下回话,“当时姜太妃被送来乾清宫,奴才守在门口,姜太妃才刚进去差不多半刻钟,先帝就在里面叫人,奴才跑进去一看,姜太妃人倒在地上,先帝面红耳赤的让奴才去叫曹公公,奴才叫了曹公公来,之后姜太妃就被扶去了偏殿,曹公公送了一个宫女进去,快三更时,那宫女被人抬出来,死状可怖……”
他回想到当时的情景,还打了个激灵。
天子嘴角露出极淡的笑,“据你说,姜太妃是没侍寝了?”
魏宏达有所犹疑,这个他也不确定,毕竟姜太妃跟先帝在里边儿也呆了有半刻钟,他一个太监也没能耐往跟前凑着看,但他瞧了瞧天子的脸色,是有几分愉悦的,在宫里当差,怎么也得会察言观色,寻思今儿晚天子临幸了青莲庵的尼姑,那尼姑先前还说自己是姜太妃。
这前后连到一起,魏宏达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立即道,“自然是没侍寝的!”
侍寝了总不会还是处子之身,显然那晚先帝没动姜太妃,要不然被抬出去的尸体就不是那个宫女了。
天子扬起唇,“朕的暖阁里是谁?”
魏宏达很有眼色的回道,“是陛下从青莲庵中救下的姑娘。”
天子很是满意,解了腰上一块玉佩丢给他,“赏你了。”
魏宏达忙接着玉佩,兴高采烈起来,“奴才谢陛下赏赐!”
天子坐起来,吩咐他,“今儿个朕高兴,乾清宫上下都有赏。”
魏宏达连连跪谢,先帝可没这么大方,他给先帝当值,就从没得过赏,他这才到天子跟前,天子就这般大方。
果然是成大事的人,对手底下人都宽厚,瞧天子这高兴劲,里头主子可得伺候好,管她是尼姑还是姜太妃,只要得天子喜欢,那都是他的祖宗!
天子闲适的背着手回了暖阁,暖阁比外头暖和,桌上的药放温了,天子端起药碗来到床边,躬身坐到床边,只看着她已经侧身面朝里,她身上应是疼的厉害,刚刚在盥室清洗时,她一直在发抖,他确实使了蛮力,把火气全撒给她了,也没想到她跟先帝竟然没圆房。
之前他讥讽了她那么多次,可见其难堪屈辱。
但天子想到她过往的绝情,就歇了想哄人的心思,伸臂揽抱着人起来,将药碗放到她嘴边,她倒没扭头不喝,乖乖喝了药。
天子见她没了倔性,难免意动,轻掐着她的下腮,噙住那浸着药香的唇缠绵,渐入迷,再想与她沉沦一回,可她身体不允许,他拥紧她,任她绵弱微颤,他抚摸着那头长发,于唇齿间道,“你想两清,朕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跟着朕,朕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