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去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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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高行修坐在案前,正在执笔写着什么,神色肃穆。
杜齐站在一边,默默看了伏案端坐的男人一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道,“将军,我们难道真的要管李怀玉的事?我们是武将,不方便僭越吏部之事,朝堂之上还有很多眼睛在盯着呢……”
“无妨,其实我也早有此意。”高行修头也没抬,继续写着什么,缓缓道,“正好收拾杨修文的时候,再多一条罪证。”
毁田淹堤,勾结山匪,染指科举……这里面的每一条,都是抄家罢官的大罪,够他杨修文好好喝三壶了。
他说的沉稳,杜齐却在一旁听得半信半疑。
他心中腹诽:那你怎么不早点说。
杜齐心里想,若是将军早有此意的话,为何不对苏姑娘挑明了讲,说不定美人看你不计前嫌行事如此大义,心中一感动,自动就投怀送抱了,如今倒好,这感觉一下子就变味了,就好像是强人所难了似的。
杜齐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讪讪闭上了嘴。
他心想自己又没和漂亮大姑娘好过,自然是不懂这些情情爱爱的,自己想的可能不对,将军或许有将军自己的打算。
高行修抬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还有事?”
“……无事。属下告退。”
作者有话说:
不。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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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出来了!!!我放鞭炮!!!
我觉得我可能得那个格德斯尔摩了……在经历了十几次令人崩溃的红锁之后,然后他冷不丁给我过了之后,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感激、感动……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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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疼不知道说吗?◎
“阿婵。快来。”
美丽的女人笑吟吟叫着她, 她的身影模糊在一片曦光之中。
“娘教给你这个。”芊芊十指灵巧地穿梭在绣棚上,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慢慢地现出了雏形,在洁白的绢布上像是活了过来。
“哇!真漂亮!”小小的女童冰雕玉琢一般,生的煞是水灵漂亮, 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的目不转睛, 拍手赞叹道。
“喜欢吗?等你长大一点, 娘都教给你。”
“娘, 为什么要学这个呀?”小苏婵不解, 稚嫩的脸庞充满了天真。
“傻女儿。”傅宛如温柔一笑,“等你长大嫁了人,女红这些都是必须要学的。如果学的好的话, 还可以作为一门手艺。多一门手艺,就多了一分拿得出手的底气,以后不必依靠夫家, 自己就能养活自己, 不好吗?”她循循善诱。
“嗯!”小苏婵心动了, 点点头,“那我学!我要学!”
“我们阿婵这么乖,又这么漂亮, 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够娶到你做娘子?”傅宛如打趣道,“阿婵也要乖乖听话,找一个良人嫁了,做一对恩爱夫妻,这样娘也就放心了。”
小苏婵点了点头, 不知想到了什么, 犹豫了一下, 还是天真无邪地问了出来,“娘,杜婶婶对我说娘是从京城来的,还说我不是阿爹的孩子,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傅宛如的眼波晃动了一下。
她笑了笑,双手托起苏婵白生生的小脸,像搓面团一样地搓了搓,“瞎说。婶婶是骗你玩的,你就是娘和爹的孩子呀。”
“那娘是不是从京城来的?京城又是在哪里?”
“那里是最繁华的帝都,是皇帝住的地方,最富裕的人和最有权有势的人都住在那里。”
小苏婵不禁神往,“那爹和娘什么时候带我去?阿婵想要去京城看一看。”
傅宛如黯然神伤,不过很快又换上了温和的笑脸,“那里没什么好的,那里很危险。娘不会带你去的,你以后也永远不要去。”
“为什么会危险?那里不是最繁华的地方吗?”
“越是繁华的地方,就越是会有坏人,权势越高的人家,就越是无情无义。阿婵,京城不是属于你的地方,江南才是我们的家,爹和娘会在这里永远陪着你。”
“以后,不要攀附高门,更不许做妾,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就做一对平头夫妻,安安稳稳过一辈子,阿娘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阿婵记住了……”
苏婵悠悠睁开了双眼。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坐着睡着了。她从榻上慢慢撑起身子,仰头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日落西斜。
身体还是浑身酸软,浑身提不上力,尤其是纤细的脚踝,昨夜一直被人两只手使劲攥着,如今脚踝处还是一片淤青,一走路便感觉到疼。
她看了一眼床榻,手指忍不住缓缓攥住床单,热意又慢慢爬上了耳根。
床单昨夜不知何时被人换过了,那些能够拧出水的湿润全都消失,如今榻上的床单洁净又干燥。可是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一片凌乱不堪的褶皱和点点的落红。
她起身,理了一下床单,离开了此处。将窗牖推的再大一些,让清爽的空气吹了进来。
高行修踏进来的时候,苏婵正在一点点推开窗牖。
她微微仰着头,纤腰伸展,露出一段玲珑起伏的曲线,双臂轻轻抬起,一截衣袖悠悠堆了下来,露出了一截白雪般的玉臂。两只手腕处隐隐可见一圈红痕,似乎还带着些青。
她悠悠看着窗外,眼中仍残留着醒来之后淡淡恍惚和迷离,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整个身影柔美而寥落。
高行修站在门口静静看了一会,然后抬起腿,朝她缓步而去。
腰间被覆上了一双大手,轻轻箍着她腰身,熟悉的身形和气息传来,苏婵回过神,不自在地僵了僵脊背。
“……将军?”
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嗯。
“站这里做什么?不冷吗?”他长臂一伸,从她身后又将窗牖给关上了。牵着手带她回了里面。
“……只是透透气罢了。”
“饿不饿?”高行修问,心想她午膳也没吃多少,一定是饿了,又自顾自道,“我给你叫了点心。”
苏婵怔了怔,柔声道,“多谢将军。”
小桌上放着一份她没有见过的甜羹,乳白色的奶酪上撒着杏仁、山楂、茯苓,看上去很诱人,高行修牵着她的手,带她坐下。
苏婵坐在小桌上,踌躇地盯着桌上的甜羹,抬头轻轻看了看旁边。高行修就坐在她身边,一只臂撑在桌上,微微歪着头,淡淡地看着她。
一幅要看着她吃的架势。
她垂下眼,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在他的注视下执起勺子,慢慢地吃了一口。
高行修声音淡淡,“好吃吗?”
她没吃过这甜羹,也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很甜,很香。果然王侯的饭不能她们这些平头小百姓能比的。她对口舌之欲并没有那么看重,无论如何终究是饱腹而已,吃多了粗糠腌菜,如今真的换成了这些精致菜肴,也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同。
但是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吃。”
“那就都吃完。”
苏婵默了默,轻轻嗯了一声。
美人低眉垂首,默默吃着甜羹,高行修则坐在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她自己不知道,一夜的云遮雨露已经让她的眉眼绽开了娇媚,若说以前像那半遮半掩的出水芙蓉,如今则更像是芙蓉盛开,一颦一笑间尽是说不出来的妍丽,尤其是那含着水的秋眸轻飘飘地朝人看上一眼…高行修不动声色看着,眼眸越来越深。
眼尾如今还泛着红,显得有些肿,有些破坏了美感。那雪颈之上还落着点点的红痕,锁骨之下更甚。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清楚的很。
她昨夜哭的厉害,一开始只肯小声地哭,后来则是彻底放开,整个嗓子都快喊哑了。他知道她是受不住,他知道应该徐徐推之,可是那婉转的求饶低泣到了他的耳中却像是自动变了味,教他整个人更为狂肆了起来。事到如今他才感到了悔。
他不该如此莽撞。她是花,是水,他应该将她握在手心里,含在嘴里,不教她掉了化了,可是一对上那双泫然欲泣的湿漉漉的眼,他又忍不住,控制不住想把她揉搓、弄碎。
苏婵低头默默吃着,不知道此刻早已经被男人打量了个遍。她食量很小,吃到如今还剩下了一半,如此甜羹纵然诱人,但是她并没有心思吃,她此刻也在想着一件事。
小腹被粘稠的甜羹满满当当地灌下去,虚弱的胃被温柔地填满,让她感到了舒适。那种又饱又胀的感觉似曾相识,但是曾经装的是一些别的东西。
她记得第一次结束的很快,然后便是超乎想象的漫长和持续,漫长到让她觉得折磨,觉得失控。那些放浪又不堪的言语又一遍遍回荡在了耳边,她闭了闭眼,又渐渐面红耳赤了起来。
虽然他是那样说的,可是她却不想真的有了。她知道那不过是男人在帐中一时兴起的荤话,自己如今这个身份……又怎能有,也不该有。
甜羹不是她真正想吃的东西,她想喝的,是……
“饱了?”他这时问。
苏婵想点头,可是又想起男人刚才说要她全部吃完,她犹豫一下又想继续,下一刻甜羹却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拿了过去。
“吃不了就别吃了。”
这饭量……怪不得容易晕过去。高行修蹙了蹙眉,有些不满地看着还剩一半的甜羹。他不喜欢甜,但是还是不作犹豫地端了起来,快速地几口吃完。
然后他便放下碗,准备说她几句,突然他定了定眸,愣住。
黑黝黝的眼让苏婵有些害怕,她刚刚还赧于他如此不见外的举动,此刻脊背慢慢僵了起来,察觉到了男人在看她的嘴。
唇边好像有一些凉,她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忙要伸袖去擦,却有人比她更快。
他微微俯身,与她挨得更近,那股熟悉又沉沉的气息包裹住了四周,她捺住心底的惧,对上他的眼。
他的眸光无波无澜,不明意味地盯着她,眼珠仿佛比刚才的颜色更黑了一些。
长指一动,贴在她的唇边,替她轻轻拭去了,那一点乳酪。
他贴近她,又很快退了回去,然后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长睫垂下,掩住了眼中那点看不得的奇思旖旎。
苏婵默默松了一口气,她如今只要离高行修三步之内,就有一种想跑的欲|望。那双深沉无垠的眼一对上,教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是令人感到惶恐。她又想起一直心心念念的事,犹豫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将军……”
高行修停住擦手的动作,抬眼看她,但是忍不住又落向了她的唇。
唇不点而红,樱桃檀口一样,她的嘴还真是小……他眸光又微微有些恍惚。
两个人在想不同的事。苏婵不敢看他的眼,垂了垂眸光,藏在袖里的手指缓缓地捏了捏,踌躇了一下,终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将军,我现在……还不想有孕。”
“可不可以……”
一句话唤回了他的深思,高行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