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酸奶好喝
“放我回去, 放我回去……”
“我不要, 不要待在这里……”
“父皇,不要把我关起来, 我会听话的……”
“岁安做错了什么……”
“岁安做错了什么……”
……
这一次, 岁安睡梦之中的呓语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谢珏耳边。
父皇, 关起来。
谢珏眸光一沉, 随即,那个夜晚少女满嘴是血的画面仿若挥之不去的梦魇,又缠绕在他脑海。
好似有千斤重锤在敲击他的脑袋,他的心脏,他浑身的骨髓。
随着少女清浅的呼吸,那重锤一下下落下,仿佛将他全身都锤成了一摊血泥。
他头疼欲裂,眼眸发红,眼尾处那颗泪痣也染了薄红,透着糜烂又鲜艳的色彩。
谢珏是痛苦的,但同时,唇边略微扬起弧度亦是证明他是欢愉的。
每次看着她,单单只是看着她,他那双桃花眼里便欲望涌动。
眼眸潮湿泛红,目色迷离间水雾深深,唇齿间的呼吸都重了几分。
甚至只是感受着她清浅的呼吸,只是与她的呼吸相融在一处,谢珏便会极其轻易的动情。
就比如此刻,少女只缩坐在马车凳一角浅眠,如云乌发披散而下,将她那巴掌大的脸衬得更小,更白,似是蒙了一层淡淡的光。
许是噩梦散去,少女嘴里痛苦的呢喃消失,小猫似地哼唧着。
她在睡觉,她只是在睡觉,但纵使她只是在睡觉,什么都没做,没用她一双湿漉漉的杏眸看他,没娇滴滴地和他撒娇,没拉着他的手说让他留下来,也没发狠地瞪他……
但当少女清浅的呼吸拂过皮肤时,谢珏便动了情。
眼眶潮湿泛红,那张方才在殿上还冷硬迫人的脸,现在却蒙了层糜丽色彩。
冷峻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他半跪在她面前仰起头看她,修长脖子扬起一个脆弱的弧度,喉结若山峰般上下耸动着,欲望难消。
他跪在那仰望她,像极了那日晚上跪在蒲团上仰望神佛的小孩。
他渴望她的救赎。
和他一起沉入地狱吧。
大发慈悲地救救他吧。
男人痴痴看着少女,昳丽俊美的脸上含着笑,可嘴唇抽动剑眉皱起间,这张脸又透着消不去的痛苦之色。
痛苦而充满欢愉,甚至还隐隐透着兴奋。
兴奋什么?不过是兴奋她此时睡了,安稳的睡了,他可以触摸她亲吻她罢了。
他把越来越多的渴求和病态的爱欲都倾泻在她身上,却忘了,她根本承受不住,也不想要。
许是此刻睡的熟,岁安环着膝盖的手垂了下去,谢珏看着小姑娘莹白绵软的手,眼中水雾愈重时,俯身张唇,含着细细亲吻。
岁安是感受到身体的异样醒来的,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意识还不甚清明时,垂着沾泪的眼睫看去,便看到谢珏跪伏在她面前。
高束的乌发垂下,掩在她的裙摆之下。
在裙裾下,岁安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下颚的轮廓,鲜艳的唇,还有……
吞咽的喉结。
喉结上滚落下来的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岁安醒来后,呆呆地看这个画面,看了好久。
她一双杏眸湿漉漉的,白皙的脸颊染了点红,小姑娘看上去懵懵的,不知是还未睡醒还是眼前的画面震惊到呆愣迷糊。
他,他在干什么?
异样的感受还在持续。
岁安眨眨眼,懵懵地看了他好一会,直到感受加剧,尾椎骨的麻蹿遍全身时,岁安猛地回过神来。
她眼中迷惘的水雾成了羞恼的红,岁安扯过裙裾盖住双腿,凶狠地瞪他:
“你干什么!”
被醒来的小姑娘当场抓住质问,谢珏也无任何任何慌乱之色。
抬起一张漂亮到近乎妖冶的脸,舔了舔唇边水渍。
“亲你。”他坦然到近乎无耻。
岁安被他这两个字气到,捏紧拳头,防备地盯着他:“你这是亲吗!”
“怎么不是?”谢珏将唇边的水渍都吃了下去,勾着唇浪荡笑了笑。
他从软毯上起身坐在小姑娘一旁,他身量高大,倾身过去将小姑娘整个都拢在了他的阴影里,岁安下意识想远离他,可背脊刚往后靠去,一灼热滚烫的手便按着她的的腰,将她捞了过去。
“小公主,你不舒服吗?”男人将少女整个抱在怀里,窝在她颈间嘶哑低语,极其混账地笑,“我知道你挺开心的,方才你叫的很好听……”
“好久,我都没听过了……”
“你别一直哭,多笑笑,好不好?”
“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想让我怎么服侍你都行……”
“小公主,只要你别哭……”
“我真的受不了你哭……”
他靠在她耳边轻声说,嘶哑的声音里还透着一丝凄惨。
岁安却被气的不行。
她冷漠地别过了头,在谢珏的吻将将流连在她唇上时。
“谢珏,一早上两回了,你能不能别像个色魔一样?”
小姑娘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又非常直白地说他是色魔。
岁安以前太过单纯,根本不懂这些男女之事,可谢珏却总是喜欢抱她亲她,对她欲求不满,岁安这下便全明白了。
以前,他便在一直诱惑她挑逗她,只是她之前未曾经历男女之事,太过天真总是被他牵着走。
现在,她再也不会了。
“你真无耻。”末了,岁安还加重语气补了句。
一字一句,字正腔圆,清晰落在他耳边。
但谢珏却是笑了,笑得眼尾扬起,寂沉的眼眸透出些许亮光来。
“是啊,小公主,我无耻我下流我肮脏……”
小姑娘不给他亲嘴,他便又去磋磨她那莹□□嫩的小耳朵,一边含糊说自己肮脏无耻,一边身体力行地践行着无耻。
将她耳廓后颈都亲了个遍。
亲得泛粉泛红都不停下。
每次看到这个小公主,他胸腔的心脏都在撕扯流血。
看她痛苦他也痛苦,但他就是放不了手。
宁愿互相折磨。
好歹也有片刻的欢愉。
“如今我在你面前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
谢珏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她的唇,轻轻碾磨着,苦笑问:
“萧岁安,你的心不是一向最软吗,为何对我如此无情?”
他话音发颤,这句话问的甚是可怜,岁安没说话。
她没回应他,眼珠子咕溜溜转着,机敏得像一只小狐狸,不知道在打算什么事。
“头还疼吗?”他用一种抱坐的姿势将小姑娘搂在怀里,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不让她动,一只手摸了摸她脑袋,轻柔地揉着。
“翟乌方才说你说你头疼,去喊太医了,等下我们回府让太医来看……”他话声温柔,比三月春风更甚,大手一下下揉着她脑袋,低垂的目光看去极为宠溺,若是有人在旁,定会被他的深情所迷惑。
但岁安没有。
岁安在听到说她头疼的时候睫毛一颤,想起谢思景方才的话,目光有些慌乱。
谢珏越是平静温柔,越令她害怕。
她总觉得这副漂亮的皮囊下潜藏着一个极其扭曲的灵魂。
若她当真如谢思景所言那般,和他联手谋划对付谢珏,若是被他知晓后,他会不会……
岁安已经猜不出来这事的后果。
若真的要做,她一定要一次成功逃离他,后面被他抓回来……
那日的恐惧重又浮现眼前。
想到可能出现的后果,岁安不禁浑身颤抖,冷汗都浸湿了她额间的发。
谢珏并不知她在谋划什么,心里又在想什么,当他感受到怀里少女的颤抖后,以为她又陷在了那日般的梦魇里,抱她的力度又紧了些。
岁安还是不说话。
谢珏对她无法,沉默看她良久后勾着发丝,一缕缕缠绕在指间,话锋一转问她:
“你知道今日在朝上,我们商讨的是何事吗?”
听到这话,岁安垂着的眼睫忽地扇起。
一双眼眸晶亮透澈。
谢珏略一挑眉,手指点了下少女唇瓣,低头凑近。
他唇齿间湿热的呼吸洒在少女皮肤,白皙瞬间被泛了红。
好烫。
岁安觉得难受想远离,却整个人都被他箍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