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第22章

作者:漫步长安 标签: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光知道给她画大饼,口口声声说什么会报答她的恩情,却大言不惭地要她的真金白银,且丝毫没有羞愧之心。亏她之前还同情心泛滥,感慨他命运多舛,简直是一片怜悯之心喂了狗!

  她美目圆瞪,像是要把萧隽画的大饼刺出一个窟窿来,看看这饼的内心是空的还是实的。她却是不知道自己清澈的水眸中有多么的波光粼粼,似嗔还怨如娇花怒放,分明是气恼凌厉的模样,又盈盈楚楚尽显媚态。

  萧隽记得年幼时守着那株茶花开时的情景,如雪的花瓣一片一片地绽放,怯弱娇嫩又坚定无畏,如同眼前的少女。他似受到蛊惑般欺近,苍白绝艳的脸在姜觅潋滟的眼晴里放大,冰冷却充满侵略性。

  姜觅大骇,心跳如鼓。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26章

  压迫感一寸寸地?逼近, 恰如死亡一步步来临。无形之中的紧张将气氛渲染得阴森恐怖,仿佛在等待死神的光顾。

  这世上有?一种人,长着?一张出?尘无?双的脸, 原本最是让人赏心悦目见之美好的容颜, 却令人望之生畏。

  姜觅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她觉得自己根本不怕这个?人,但身体的反应总比她的内心更为诚实。

  她的心不惧,她的身体则相反。

  须臾间的工夫,她脑海中?像万花筒一样幻化出?无?数的场景。当萧隽的脸几乎占据她整个?瞳仁之时,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对方的五官上,尤其是那没什么血色却唇形完美的薄唇。

  他想干什么?

  不会是…

  当她全?身僵硬地?幻想时只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她的头发如倾泄的黑瀑一般散开?。

  这……

  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

  等她回过神来之时,原本插在自己头上的簪子已到了萧隽的手中?。

  “这支簪子, 就当是工钱。”

  “……”

  所以这位慎王殿下是想让她用簪子抵工钱。

  真是好的很!

  她还以为……

  “王爷行事不拘小节,日后必成大器。在此我祝王爷潜龙出?海一飞冲天。”

  这人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又不是没有?银子, 居然拨她的簪子抵债,像是生怕她不会给?似的。

  萧隽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不满,情绪无?一丝波动。

  “谢姑娘吉言, 来日我必报姑娘大恩。”

  “王爷重诺,那将来我就不客气了。”

  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盘算一番, 然后拿着?那块玉佩去讨要救命之恩,务必达到投资回报的利益最大化!

  反正这人说了, 必报大恩, 那她还有?什么好客气。什么丹书铁券, 什么金银珠宝,她要列出?一张长长的单子, 一一让其兑现。

  她脸上带着?笑,牙齿却像在磨刀。

  萧隽仿佛听不出?她的咬牙切齿,道:“姑娘不必同我客气,日后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她才不会客气!

  这么喜欢给?人画大饼,别怪她以后吃拿卡要。

  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烧了三分之一,此时夜已深。

  将来事将来再说,眼前还有?眼前的事要做。她询问萧隽是否要重新上锁之后,再次蹲下去将兽镣锁好。

  少女?的身形纤细瑰丽,一时伸展一时含羞,尽情地?撩拨着?人心。

  萧隽记得很多年前,母亲最是喜欢亲自替父亲整理?衣冠,温柔细心事必躬亲,那一幕恰如现在。

  他掌心收紧,紧紧握着?那支玉簪。

  很快姜觅直起身来,这次她汲取之前的教?训起得极慢,也就没有?犯同样的错误,更不会情急之下去抓男人的腰带。

  柔软滑顺的发已乱,有?几根发丝贴在她脸上,她却一无?所知。

  “王爷,时辰不早了。”

  她在赶人。

  萧隽垂了垂眸,静谧诡异之时突然出?其不意地?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收回时食指的指腹划过她的脸。

  那冷玉般的长指触及肌肤,却不见寒意。

  姜觅想着?,这人看上去没什么温度,还以为血都是冷的,没想到手指竟然并不凉,反而是温热的。

  那抹温热仿佛一直停留在她脸颊上,直到人都走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被人轻薄了?

  ……

  夜很静,侯府的人心皆不静。

  不拘是满庭芳,还是海棠居,烛火都彻夜亮着?直到天明?。

  天色还没怎么亮,姜婉就独自一人到了采薇轩。她双眼红肿,脸色也不太好看,瞧着?应是一夜没怎么睡。

  昨日姜觅那一通发作,留给?海棠居的除了一地?的狼藉,还有?忐忑不安的惶恐。地?上的狼藉好收拾,但心底的不安难以抚平。

  她面容切切,低声啜泣。

  “大姐,姨娘夜里起了高热…病得直说胡说,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大姐,说自己对不住母亲。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可是你?仔细想想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他是以防万一……万一大哥找不到…那日后的侯府之主就是三弟,到时候大姐你?该怎么办…”

  姜觅背对着?她,不甚雅观地?打了一个?哈欠。

  所以孟姨娘病了?

  病得可真是时候啊。

  昨夜她回过神来之后到大半夜都睡不着?,一是被那个?无?耻王爷要钱的态度的气得不轻,二?是恼自己被人摸了脸都没反应过来。

  她一夜没怎么睡好,精神气不佳。

  一大早姜婉就过来哭丧,吵得她脑仁都疼。

  “…大姐你?生气归生气,骂我也好,骂姨娘也好,我们都不怪你?。只盼着?你?早些想通,莫要再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亲者?仇者?

  她心下冷笑,她哪有?亲?

  这侯府上下看似都是亲,实则全?是仇!

  “大姐…你?看看我给?你?求的平安符和姻缘符,这可是我用自己所有?的私房钱添了香油,才求得龙山寺的长明?大师开?过光的。我一心想着?大姐,希望大姐平安顺遂还能?有?一个?好姻缘…”

  姜觅终于转身,微挑着?眉。

  姜婉的手上拿着?两个?黄色的符,神情怯怯满是讨好。原主最是喜欢她这个?伏低做小的样子,也最是受用她低三下四的态度。她两眼巴巴,看上去弱小又无?助。身为庶女?,她从小就知道要为自己争取,有?些事不用姨娘提醒教?导,她都能?无?师自通。无?论是祖母还是这个?嫡姐,她自有?一套对付讨好的法?子。

  思?及此,她神情更是讨好。

  好半天,姜觅终于伸手将符接了过去,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

  姜婉见状,以为她是被自己安抚住。

  大姐性子不好,往常动不动就疑神疑鬼大发脾气,这么多年来她对于如何哄好对方颇有?几分心得。只要大姐气一消,她和姨娘再将祸水东引。她相信比起洵儿成为嫡子的事,大姐更介意以后侯府的爵位落到姜沅的头上。

  突然那两个?符被扔过来,打在她身上。

  “大姐!”她捂着?嘴,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紧接着?她双手合十朝天拜了又拜,口中?念念有?词。“佛祖莫怪,我大姐她不是故意的,佛祖莫怪…”

  “行了,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地?演戏。长明?大师亲自开?过光?还花了你?所有?的私房钱?姜婉,你?怎么这么会编故事?”

  “大姐,我说的都是真的……”姜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眼眶已经泛红。

  姜觅丝毫不为所动,道:“符纸又粗又厚,朱砂的颜色也不够正。若我记得没错,这是龙山寺外面香火摊子上卖的符,六文钱一个?,十文钱两个?。”

  姜婉心下一惊,抬头望去看到的是姜觅一脸的嘲弄讽刺。

  大姐是怎么知道的?

  姜觅冷笑,“鬼话说多了,自己都不记得了?十年前你?跟我说你?用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六文钱替我求了一个?平安符,那符和你?今天给?我的一模一样。你?还说来年等你?再多攒些钱,就能?花十文钱给?我求两个?符。”

  十年前姜婉四岁,那年是她第一次跟随刘氏出?京。她离京之前和原主说悄悄话,说自己背着?孟姨娘攒了六文钱,会给?原主带礼物回来。

  彼时原主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哪怕是徐氏留下来的东西再多,也会对别人的礼物充满期待。原主等啊等盼啊盼,盼到了那个?平安符,为此高兴了好些天。

  姜婉此时也隐约记起往事,顿时后悔不迭。

  “大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她表情真诚,好像真是姜觅记错一样。

  姜觅给?子规递了一个?眼色,子规转身去了内室,出?来时手上拿着?另一个?平安符。两个?平安符放在一起,除去一个?因为颜色略褪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当年原主仅戴了两天,所有?人都以为她把这个?平安符给?丢了,包括姜婉。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爱惜自己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一直将其珍藏。四岁的姜婉或许对原主有?几分真心,但十年后的姜婉只有?欺骗和算计。

  姜婉万万没有?想到姜觅的手里还保留着?以前的平安符,正欲开?口替自己辩解时安怡堂有?下人来传信,说是老夫人有?请。

  一听刘氏有?请,姜觅心下了解,姜婉同样如此。不过二?人的心情相反,姜觅是神色平静,而姜婉则是忐忑不安。

  两人心思?各异,一前一后去了安怡堂。

  一进安怡堂,不光余氏母子三人在,姜婉口中?生病的孟姨娘也在。孟姨娘一脸病容,在看到姜觅之后神情更是凄楚。她的身后站着?姜洵,姜洵望向姜觅的目光充满了谴责愤怒。

  所有?人齐聚一堂,唯独不见姜惟。

  刘氏脸色暗沉,眉眼嘴角耷拉得越发厉害。等姜觅和姜婉进来后,她说不用等姜惟,让余氏有?话就说。

  姜觅心下微动,嘴角扬了扬。

  一夜过去,余氏应是已有?对策。嫡庶之争,事关爵位,比起自己的不愿意和排斥,余氏更是无?法?容忍有?人以庶充嫡压自己儿子一头。她带来了关键证据,那就是姜氏一族的族谱。

  旁人或许没这个?本事,但承恩公府如日中?天,她背后还靠着?余太后和今上,弄到姜氏的族谱不在话下。那族谱打开?,先是让刘氏过目,然后送到姜觅面前。只见姜惟的名字后面写着?一列字:妻徐氏令娇,子姜润、姜洵。

  “母亲,敢问这上面为何没有?我和沅哥儿的名字?”

  平妻不是嫡,可也算得上是正妻,一般都会记于族谱。如果说姜洵被记在徐氏的名下令余氏愤怒,那自己和儿子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族谱则是奇耻大辱。

  姜觅实在是有?些意外,意外于余氏的恋爱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余氏太不争气。嫁进侯府十几年,到头来连族谱都没上,早干嘛去了?

  如今发现自己和儿子的名字不在族谱上,不应该大闹一场吗?不管是去娘家搬人也好,还是去宫里告状也罢,怎么着?也不能?忍下这口气,更不可能?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管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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