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时茶
隔壁的那对鸳鸯这会儿尚在?温存, 说着一些甜腻调情的话。褚瑶听?着还是觉得臊得慌,正要重新捂住耳朵,却?被陆少淮捉住手腕。
她不?解,用力挣了挣。
手腕仍被他稳稳地握住,他俯身凑到她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同她说:“不?对劲,听?一下。”
嗯?哪里不?对劲?
褚瑶偏过头看他,额头撞到他玉制的面具上,他立即扶住她的身子,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痛呼。
褚瑶凝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待他松开她之后,暂时放弃了羞耻之心,竖着耳朵和他一起听?起了墙角。
“那件事你和父皇说了没有?”那男子问?。
父皇?这男子莫不?是个皇子?
“哪件事呀?”女?子娇滴滴的,显然故意?在?装傻。
“太子殿下偷偷招募武士的事情,你还没和父皇说么?”
褚瑶一听?他们竟是在?说裴湛,心头不?由一惊,俯身将耳朵贴在?了墙上,以?便听?得更清楚一些。
那女?子娇嗔道:“这种事情奴家实在?不?好开口嘛,万一陛下治我一个霍乱朝纲的罪,你岂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
“我哪里就?舍得将你往火坑里推?”那男子哄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人秘奏给?父皇,想来?他已经起了疑心,只需你再吹吹枕边风……”
“可陛下这些时日忙于朝政,都没有来?我宫里,我哪有机会同他说……”
褚瑶倒吸一口凉气:这女?子……竟是皇帝后宫的妃嫔。
皇帝的儿子和皇帝的妃嫔,他们竟然……苟且在?一起?
褚瑶的道德底线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这这这……不?是乱|伦么?
“父皇老了,力不?从心也理所当然,”他调侃着自己的父亲,逗着那女?子,“都说父债子偿,父皇满足不?了你,不?是还有我么?”
女?子娇笑一声,似是扑到了那男人身上,又传来?了一阵莫可名状的吸吮声。
脑中开始联想到一些旖旎的画面,褚瑶尴尬的脚趾抠地:杀了她吧,就?现在?,这个破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不?晓得过了多久,隔壁的温存终于结束,褚瑶听?到了他们穿衣服的声音。
“窈窈,有机会一定要和父皇说这件事,”那男子的声音比方才正经了许多,“私自豢养武士可是涉嫌谋反的大罪,或许能?扳倒太子也不?一定……”
“知道啦!”不?晓得是谁又吧唧亲了谁,总之那两人又黏黏糊糊好一阵儿。
院墙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什么人在?里面?”想来?是巡逻的侍卫,发现了这座破落宫苑里的异样。
隔壁那两人立即停止,褚瑶听?到那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殿下,有人发现我们了!”
“莫慌!”那男子说,“我的人在?外?面守着,他们一时进不?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墙外?果然传来?兵器交接的铮锵声,褚瑶这才领悟过来?,为何那会儿陆少淮不?让她溜走,外?面竟有人给?隔壁的野鸳鸯放风。
趁着外?面打斗起来?,隔壁那个男人抱着女?人跃上墙头,往别处跑了。
坏了!他们一跑,待会儿那些侍卫进来?捉的可不?就?是她和陆少淮了么?
“追!”幸好那些侍卫发现了跃墙逃跑的两个人,循着那个方向追去了。
褚瑶那颗慌乱的心才算回到心窝里。
待外?面重归平静,禇瑶也要回去了。
“我先走了,”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陆少淮,低着头从他身边匆匆走过去,“以?后珍重。”
今日还清了银两,日后想必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阿瑶,”陆少淮拉住她,似乎还有话早说,“我有件事情想同你说……”
“那便改日再说罢。”今日这地点和气氛,委实不?适合他们两人继续待下去。
“可下一次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我可以?出宫去见你的,”为了尽快离开这里,褚瑶随口许诺道,“回头我同殿下说说,改日我出宫一趟去找你……”
陆少淮微微一哂:“太子殿下想必并不?希望你去见我……”
“不?会的,放心好了。”这一次见面不?就?是裴湛安排的么。
她挣开他的手,走得头也不?敢回。
踩着杂草走到宫苑门?口,先前说守在?这里的那个宫女?果然不?见了踪影,否则那对野鸳鸯也不?会在?这里缠绵。
今晚所见委实太过荒唐,褚瑶只想快点回到东宫,把?今晚的所见所闻告诉裴湛。
可是往东宫的路,怎么走来?着?
来?时有宫女?引路,她便未曾留意?,如今她只凭着模糊的记忆走了一段,便迷失在?这偌大的宫闱里。
兜兜转转走了许久,幸而遇到了巡逻的侍卫,她上前问?路,对方听?她说是东宫的人,问?她:“可是褚娘子?”
褚瑶点点头:“我是。”
“太子殿下正命属下们找你,”领头的侍卫抱拳道,“属下送你回去!”
“好。”裴湛正在?找她?他不?是知道她和陆少淮见面么,找她回去作甚?
侍卫将她送至东宫门?口,褚瑶拍拍自己蒸红的脸,努力想把?脑海中那些奇怪的画面赶出去,奈何思绪总不?受控制,那些绮思遐想一直萦绕在?脑中,盘旋着挥之不?去,她只好捧着一张热气腾腾的脸走了进去。
月色倾洒,铺泄在?庭院之间,院中清绝的身影被月华覆盖,颀长玉立,却?莫名散发出阵阵的寒意?。
“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褚瑶只当时寻常与他说话,“鸣哥儿的生辰宴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转身看她,目光乍冷还凉,好似带着极力压制的波涛汹涌,看的褚瑶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怎的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良久,他启唇,冷冷抛出几个字:“去哪里了?”
“去见陆少淮了,”她道,“不?是你安排的么?”
“孤今晚根本没有见到他……”
褚瑶惊讶道:“怎么会?”
他慢慢走近她,抬手捏住她的脸,寒眸压下:“脸为什么这么红?”
“是因为、因为……”要怎么说得出口,说她今晚亲耳听?到,他的父皇被自己的亲儿子带了绿帽子。
见她期期艾艾说不?出缘由来?,他眸中怒意?更甚,将她箍在?身前,借着宫灯橙色的光晕,细细检查她的脸颊与耳后,脖颈与锁骨。
褚瑶被他毫不?温柔的摆弄着,不?解之余,难免生气:“你这是做什么?”
“他碰你了么?”凉飕飕的语气,蓦的说出了这样一句。
“你怎么会这么想?”褚瑶被他钳着无法动弹,忍受着他侵略的目光和几近羞辱的话语,“我和陆二郎清清白白,我只是想还他钱而已……”
“我戌时离开,眼下已近亥时,你和他待了近一个时辰,还钱需要这么久么?”宫灯昏暗,他找不?出她被人触碰过的痕迹,便将她扯进了屋内,将她抱到屋内最亮的琉璃灯山下的桌子上,挑起她的下颌,目光寸寸下移。
“方才有侍卫发现有人在?西北冷宫的殿内偷情,是你们么?”
“当然不?是!”她按住他欲勾开她衣襟系带的手,这才将前后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他说他今晚并未见到陆少淮,言下之意?便是他今晚并未安排她和陆少淮见面,可是今晚分明有人带她去了偏僻废弃的宫苑,陆少淮也确实在?那里等她。
这是怎么回事?
偏生在?那个宫殿又发生了苟且之事,所以?他以?为那对偷情的人就?是她和陆少淮!
她来?不?及解释具体的细节,立即否认道:“偷情的另有其?人,我和陆二郎只是不?小心撞见了,迫不?得已躲了起来?,所以?才耽搁了那么久……”
“何人偷情?”
“我不?知道他们……”她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是知道他们的身份。
不?等她把?这句话说完,身上衣襟的系带旧被他粗暴地扯开来?,身上,衣服被他扯至腰下。
“你这是发什么疯?”她推搡着他,捶打着他,背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也因为她的动作而挣裂开来?,可她此时已经顾不?上疼痛了,“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扫视,许是因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这会儿才算稍稍冷静下来?。
“你说。”看完了前面,他又将人按进怀里,去检查她的后背。
“我听?到他们说话了,那个男人口中喊的是‘父皇’,那个女?人好像是陛下的妃嫔……”褚瑶不?适地动了动,“我背上都是伤口,有什么可看的?”
“有道伤口挣开了,”他转身去拿药,“我给?你止血。”
褚瑶拉起衣服,想重新穿好,赌气道:“不?用你帮我止血,让阿圆来?。”
“她们都去宴席上帮忙了。”裴湛拿了药过来?,“现在?这里只剩孤和门?口的侍卫。”
“那我去找沈女?医?”
“她这两日家中有事,不?在?宫内。”
褚瑶暗暗咬了咬牙,只得忍气吞声地背过身去。
裴湛边给?她上药,便让她接着说今晚遇到的事情。
“他们说你偷偷招募武士,要向陛下告发你……”
他手上动作一顿,随即轻声“哦”了一声,好似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
褚瑶转过头去看他,不?解道:“你不?担心吗?他们要诬陷你啊?”
方才明明因为误会她和陆少淮偷情便气得发疯,这会儿听?到别人要害他的事情,怎的反应如此平静?
他扬起唇角,似乎颇有几分得意?的意?味:“不?算诬陷,孤确实私自招募了些武士,你身边的洪杉就?是其?中之一……”
药已经上好,他扶着她转过身子来?,低头整理好她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将她衣襟的带子重新系好:“抱歉,方才对你无礼了。”
现在?是无礼不?无礼的事儿吗?
她听?那个男人说了,私自招募武士可是涉嫌谋反的大罪,他现下这算是认罪了吗?
“你、你真的……”
裴湛见她那张潮红的小脸迅速褪去了血色,眼中满是惊恐,却?是比方才看着顺眼多了。
嘴角笑意?更甚:“你在?担心孤吗?”
“你若真的……”真的要谋反,那鸣哥儿怎么办?
裴湛欣赏了一会儿她小脸吓得煞白,惶恐无措的模样,将她从桌上抱了下来?,这才浅浅与她解释了几句:“是私募武士,也是招抚旧朝遗部,若论前者是大罪,论后者却?是有功。”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很是喜欢看到她为自己担忧的表情:“你觉得孤是有罪,还是有功?”
褚瑶虽有些听?不?懂,但见他成?竹在?胸,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也跟着安稳一些:“那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我听?那个男人喊她‘窈窈’还是‘幺幺’,应该也算是一条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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