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员火葬场 第65章

作者:起跃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正疑惑,又听到了那道陌生的声音,“醒了?”

  她诧异地转过头,意外见到了一张妇人脸,那五官长得极好,面如芙蓉,眉眼之间带着一股雍容的贵气,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但又完全想不起来。

  见她满脸疑惑,太子妃冲她一笑,轻声道:“这里是东宫,我是太子妃。”

  不是做梦。

  可她为何会在东宫?记忆断断续续地浮上来,许临川死后,她应该是晕了过去,晕之前,她记得封重彦在身边。

  是封重彦带她来的。

  她起身想去行礼,被太子妃伸手按住肩膀止住了,“你还在发热,身子弱,不必多礼。”

  身上确实有些无力,起不来,便只能嘴里说,“奴才见过太子妃娘娘。”

  丹十做久了,她一时没改过来。

  太子妃守了她一夜,该流的眼泪都流干了,此时听她一句奴才,心口又是一揪,又酸又痛,眼里的湿意泛出来,忙借着吩咐宫女端药的功夫,转头深吸一口气,憋了回去。

  知道她心中疑惑,太子妃主动解释道:“姑娘放心,昨夜是封大人把姑娘托付给我的,姑娘身上有伤,又染了风寒,身子还在发热,先好好养好身子,旁的不用担心,封大人不会有事。”

  沈明酥想知道的,她都说了。

  封重彦一直站的是太子,又是皇孙赵佐凌的先生,昨夜那种情况,恐怕也只有东宫能收容她。

  此时自己还活着,能进东宫,说明那位没有赶尽杀绝,封重彦暂时也没事。

  “多谢娘娘。”

  她越是客气,太子妃越是难受,轻咽了下喉咙,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既然醒了,咱们先把药喝了。”

  “有劳娘娘了。”

  太子妃起身,亲自把她扶了起来,又替她垫了一个枕头在后腰。

  沈明酥有些不太习惯,对方是太子妃,身份何其尊贵,就算是封重彦所托,也不必她亲自来照看。

  太子妃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能心急让她看出端倪来,可自己身为母亲,也就只怀了她十月,生了她一场,之后的十七年,她什么都没有做。

  昨夜封重彦那句,“她母亲不喜欢她。”无疑是在诛她的心。

  她总是忍不住想做些什么来弥补。

  太子妃坐在她身旁,轻声问她:“听封大人叫你阿锦?”

  阿锦是她的乳名,是父亲替她取的,平日里只有家人才这般叫,封重彦也曾是她的家人。

  沈明酥点头,“嗯。”

  有封重彦的那层关系在,如今她的身份和姓名在昌都没有人不知道,她是前太医沈壑岩的大女儿,太子妃必然也知道。

  就是不知许临川昨日的那番话,有没有传出来。

  可即便是养女,她也是沈家女。

  不然,她又该叫什么呢。

  “以后我便叫你阿锦。”太子妃说完,宫女端来了药,她转身接过碗,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见合适了,才将勺子递到沈明酥唇边,似是知道她会拒绝,先道:“咱们家那位皇孙,平日里没少让封大人费心,你是封大人的未婚妻,我照顾一回又有何妨?把药喝了,待会儿身上的伤口还得换药。”

  话虽如此说,可沈明酥实在是承受不起。

  且这一碗药,一口一口地喂要喂到何时,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主,只要双手能动,就算是病糊涂了,也是自己喝药。

  “民女自己来就好。”沈明酥伸手从太子妃手里接过碗,一口饮下,自己将药碗放在了床边的木几上,喝得太急,嘴角沾了药渍,习惯性的抬手,及时察觉到身上的衣裳已换了一件干净的,上好的料子不说,这般动作落入人眼里,着实不太雅观,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

  太子妃一笑,及时从袖筒内抽出了一张绢帕递给了她。

  没东西擦,沈明酥只能接过,“多谢娘娘。”

  那绢帕上绣着芍药,以金丝锁边,触手如云,落在嘴角,又香又软。

  太子妃忽然问:“阿锦想吃什么?”

  温柔的语气让沈明酥一时晃了神,没来得及答。

  太子妃见她不说话,便道:“那我就让厨子先做些米粥,容易入口,口味呢,阿锦是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

  她这般问,她便不能不答了,“咸的。”

  “行,那我做点鱼粥如何?”

  沈明酥撑起身来行礼,“有劳娘娘了。”

  知道有自己在,她放不开,太子妃叫来了外面的阿月,“好生照顾沈娘子,待会儿记得替她上药。”

  “是。”

  转身又同沈明酥道:“阿锦先躺一会儿,有不舒服的地方,定要说出来。”说完才走了出去,守了一夜,腿脚有些麻,瘸了好几步。

  那是久坐之后的反应。

  沈明酥愣了愣,有些意外。

  她与太子妃萍水相逢,这还是两人头一回见面,没料到她会亲自守自己一夜。

  这世上除了父亲和封重彦,还没有过女子照顾过她生病。

  她也从未体会过什么是母爱,但她见过母亲爱月摇的样子,月摇每回生病,母亲都会守上一宿,又是替她喂药,又是哄着,问她想吃什么。

  那样的爱,曾一度让她羡慕,甚至嫉妒。

  慢慢长大后,便也释然了,心内深处已接受了事实,知道母亲是月摇一人的,不再去博取关注,和她抢。

  以前她想不明白,为何同样都是女儿,母亲为何会不喜欢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如今都懂了。

  她不是母亲的女儿。

  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就像眼前的太子妃,能教出赵佐凌那般好脾气的人,必然也是一位温柔的母亲。

  可惜,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回首自己的那十七年,忽然不知道到底有谁真心喜欢过她,她像极了一个被遗弃的人。

  外面的雨停了,云雾一时半会儿还未散开,天色昏暗,殿内燃着几盏灯,阿月立在一边,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见她望着太子妃的背影出神,心口一阵一阵地发涩。

  她的母亲还活着。

  自己的呢。

  都死了。

  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来照顾她,关心她。

  昨夜见到她那一身,自己还曾心疼过,可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了她的位置,她有自己的哥哥为她寻太医,有自己的母亲替她喂药。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是沈家的亲生女儿,这一条复仇之路,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昨夜一切本该结束,但并没有,老天不睁眼,封重彦活了下来,皇帝也没有死,赵家的每一个人都还活得好好的。

  许临川却死了。

  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长到她望不到头。

  阿月瞥开目光,垂目道,“沈娘子,该换药了。”

  沈明酥脑袋昏昏沉沉,应付完太子妃已更 多资源都在腾 讯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经没了力气,自然认得跟前的宫女,轻声道:“阿月,放那里吧,待会儿我自己来。”

  等阿月转过头时,她已经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昨夜赵佐凌把她抱回来,是阿月替她换的衣裳,她身上的伤,阿月再清楚不过。

  封重彦离开沈家后,她每日都会被父亲抓去了后山,回来后时常一身青紫,偷偷跑到她屋里,非要缠着自己给她上药。

  她想不明白,想要去找父亲理论,“父亲为何要虐待阿姐?”

  她把她拉住,“阿摇不懂了吧,打是亲,骂是爱,父亲这是爱我......”

  可那不是她的父亲,她不需要再为沈家报仇。

  —

  封重彦当夜便被关进了刑部地牢。

  昔日六部皆是他的部下,如今却落在了自己人手里,还是谋逆之罪,诛九族的大罪。

  消息刚出来,没有人相信,刑部尚书姜衡成也不相信,迟迟不肯露面,摸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家以忠义立世,谁人不知,省主怎么可能谋逆?

  说句不好听的,他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了,何必多此一举,坏了家族的名声,再搭上身家性命?

  可人是禁军亲自押送过来,昨夜省主确实闯进了内侍省,还险些杀了高安。

  如今上头的旨意还未下来,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怕自己去查,到头来只是个误会,将来还怎么在省主手底下当差,可又怕封家当真是谋逆,他若不查,便是包藏逆贼的帮凶。

  正焦头烂额,御史台的周大人来了,姜衡成如同见到了救星,“周兄,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周观道是封重彦一手提拔出来的寒门学子,也是朝中唯一一个位居三品的寒门官员。

  周观道也是今日早上才听说了消息,来之前,已经见过了严先生,这会倒是比姜衡成要镇定,“姜大人先别着急,你先找太医替省主治伤。”

  姜衡成一甩袖,“这还用得着周兄交代?”

  见他知道分寸,周观道倒是放了心,提点道:“封国公不是进宫了吗,姜大人不必急。”

  说起这个,姜衡成更急了,“昨夜进去,今日还没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谋逆!那是内侍省高安那条恶犬,欺到了省主头上,偷偷把沈娘子带进了宫,省主昨夜要是不去救人,沈娘子早就没了......”

  “竟然还有这等事!”姜衡成下巴都惊掉了,脱口而道:“他高安为何要扣押沈娘子?”

  周观道不说话,让他自己想。

  姜衡成愣了一阵,一拍脑袋,立马就明白了,恐怕还是沈家那什么神药惹的祸......

  周观道又才继续说,“好好的未婚妻,先是被梁家人绑去,抽了三道刑鞭,如今又被高安扣押进宫,省主一个大男人,他能忍得住?这不昨夜找上门,动了手,可那高安却钻了他身份的空子,说他是外臣,擅闯内宫,是要造反,弑君。”

  周观道一声冷嘲,“你有见过谋逆,只有两个人行动的?”

  姜衡成的疑惑正在此处。

  “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局,可昨夜好巧不巧,凌墨尘就在陛下的屋里,谁不知道高安和他是一伙的?两人早就恨不得掰到省主,火头上一怂恿,陛下便听信了谗言,派了禁军前去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