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雨情
“换你大爷。”赫连煜嗤了她一声,哼笑着道:“狮子是要吃肉的,你饿了我一年多,现在自然是得管饱。这些日子就劳烦夫人多担待些,以后咱们能按时投食呢,就能和谐许多。”
秦乐窈趴在桌上冲他翻白眼,又再给自己喂了一口肉粥。
“跟你说坐直了吃。”赫连煜见她还趴着,过去将人捞上了自己腿上坐好,让她的脊背抵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过了一会,秦乐窈吃的差不多了,赫连煜圈着她的腰,视线忽然在面前的桌子上游移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这桌子的高度,倒是挺合适的。”
“合适什么?”秦乐窈也懒得动了,就着姿势躺在他怀里拿他当靠枕。
“不是喊腰酸吗。”赫连煜的大掌往她腰侧揉了两下舒缓,兴致盎然道:“你觉得趴着更舒服些的话,一会就在这桌上,正好能让你趴下,不用使劲。”
秦乐窈僵着脖子不可置信转头看他。
赫连煜的声音在耳边愉悦道:“我觉得还应该再抬一条腿,会方便些,弄个巾布给你垫着些肚子,就不会硌得慌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一日的休沐,赫连煜真真切切地向她讨了一整日的债。
期间断断续续地让她休息着喘气,歇完了便来重新煽风点火,他看见她就无师自通,憋了这一整年很积攒了些想法要去一一实践,一直到天色又重新归于昏暗,这场盛宴才算是真正结束。
最后秦乐窈被他从浴房里抱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弹,以前被他毫无节制地占有也不过是觉得累罢了,现在不止累,更多的竟然是虚。
她现在知道说书人嘴里那些被妖精吸干了精气后枯竭而亡的,真不是骗人的鬼话。
赫连煜温柔地将她放到床上,又习惯性的伏上去往她唇瓣上啄了一口,本是温存之举,却是引得秦乐窈偏着脖子连连摆手躲:“你别亲我了,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好了,今天就到这,剩下的先欠着。”赫连煜笑着把人圈回来。
秦乐窈听着这话才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眯着眼疲惫地休养,却是在快睡着的时候又再想起了点什么,撑着精神对他道:“你记得明天早上让医官再给我送点避子药来,之前的估计药效都过了。”
赫连煜原本还在揉她手心,闻言动作顿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得透心凉,他冲她蹙眉道:“你见过谁家正经夫妻恩爱之后还吃避子药的?”
“我不正经。”秦乐窈闭着眼张口就来。
“你少跟我贫。”赫连煜满脸失望,但她连个眼皮子都不掀开的,男人尝试跟她商量道:“就不吃了吧,是药三分毒,那玩意吃多了难保对身体无害。反正咱们都是要过一辈子的,即便有孩子了也是正当名分的啊。”
“你给不给?”秦乐窈想睡觉,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争执了,径自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去找枕头,“你不给我自己去要。”
秦乐窈是真累了,躺下没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赫连煜自己一个人侧撑在她身后,恨不得往她屁股上扇一巴掌,假动作都扬起来了,到底还是没能打下去。
他气不顺地翻身,枕着自己的胳膊,烦躁地闭了眼。
又过了几日,清明时节,按照汉人的习俗,须得是阖家一同出游,祭天祭祖。
秦乐窈家里长辈关系可谓一清二白,颠沛流离好些年,族谱早就丢了,父女三人一道给过世的母亲烧了柱高香便算是完事了。
但赫连煜那边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赫连氏一门忠烈,再加上明淳王妃乃皇家公主,那祭祖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秦乐窈作为赫连煜明媒正娶的主母正妻,自然是躲不过这一遭的,他担心她再耍什么花招躲事,提前好些日子那眼睛就像是长在了她身上,时时询问动向,提醒她务必要将时间腾出来。
清明这一日,微风和煦,骄阳正好,整个千萃山上鸟语花香,风景美不胜收,虽然名为祭祖,也能算是顺带着踏了个春。
山腰上的野花开得茂盛,人多声势大,连帝后都在,还有几个受器重的皇子公主,清早的进了皇陵祭拜,他们其他这些支系的皇亲便都整齐地跪着蒲团侯在外面。
秦乐窈腿都跪麻了,到了接近午时的时候,天师完成了仪式,才终于是让散了场,但却一点要离开或是用膳的意思都没有。
秦乐窈跟那些权贵官眷各种娘娘不熟,自己寻了少人处,摘了些花草在那编花藤打发时间。
草茎层层穿叠在一起盘弄着,她手又细又巧,以前生活清苦的时候,也曾靠摆弄这些小玩意赚到个三瓜俩枣的果腹钱。
赫连煜从后面找过来,他刚不过是陪着十分敬仰他的小皇子说了两句话,再转眼时人就没了。
男人顺手接过她刚刚收尾的花藤拿起来瞧了眼,往她身边坐下,“怎么自己坐在这,我到处找你。”
秦乐窈手肘撑在膝盖上偏头看他,问道:“还要多久啊,在外面跪着等了一上午,所以现在是在干什么?”
“这是一个‘候灵’的时间,小半个时辰左右吧,就是让先祖瞧瞧后人松散舒适时候的仪态,先帝给定的规矩。”赫连煜看她神情恹恹的,揉着她的脑袋安抚道:“快了,祭祀结束后面的就轻松了。”
秦乐窈偏头躲他的手,“梳了一早上的你别给我摸乱了。”
赫连煜唇颊轻笑着,很喜欢她现在这种随性松弛的状态,他颇有兴致地将那花藤缠了一圈固定住,便成了个花环,往她头上戴下去,但秦乐窈不依,又被他攥了手腕,“别乱动,戴给我看看。”
“等会草藤把我头发全勾起来。”
“不会的,你别乱动就不会。”
“赫连煜你几岁啊。”
“二十六。”
“你烦起来真的很烦人。”秦乐窈挡着他的手,两人就这么打闹在一处。
不远处的山亭中,这一幕落入明淳王妃眼里,她凑近身边的丈夫道:“你看,你儿子和儿媳的感情,好像比之前来敬茶那会好些呢?”
“是吗。”赫连岐往那边瞧了眼,正好看见秦乐窈气势汹汹一把将那花冠要往赫连煜头上扣,便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看人家夫妻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他俩倒好,瞧着像欢喜冤家。”
明淳王妃哈哈一笑:“你儿子看乐窈的眼神,和你当年看我的,一模一样。”
赫连岐不以为然:“什么叫当年,我现在看你也是这样的。”
这一趟祭祀从大清早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才算是终于将主仪式给完成了,还有些未尽事宜,明日再做添补。
从千萃山上下来之后,秦乐窈跟着赫连煜陪威北王夫妇一道去用膳。
她坐在马车里,尽管从小是个劳碌命体力好,但这一整日下来也是感觉疲乏,靠在窗边上放空养神。
旁边的赫连煜睨着她,然后展开了一条手臂朝她示意,“我这么大个活人坐在这,那木头框子有什么好靠的。”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直接抱人,更希望她能是自己靠进怀里来的。
秦乐窈懒得动,扫了他一眼,勉强换了个方向,往他胳膊怀里一倒。确实比窗框舒服。
赫连煜怀里搂着媳妇心满意足地笑开了,他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两下,然后将人的一只小手握着,放在自己腿上把玩揉捏着。
“你家里的祭扫,还没定日子吗?”他温声问。
秦乐窈随口道:“我家小门小户的,没有这么郑重,前天就一起给我母亲上了注香。”
“你怎么没叫我?”赫连煜愣了一瞬,他好些天前就一直在嘱咐秦乐窈届时要叫上他一起回家。
“我们挺随意的,没你想的那么正式,那日回庄子里,顺手也就烧了。”
“那话不是这样说,不管正不正式,我作为你丈夫都得在吧?”赫连煜跟她较真,秦乐窈一时语塞,感觉说什么都会继续引发他的不满,便顺手拍着他的腿道:“那下次叫你。”
“……”听着就敷衍,但赫连煜又拿她没辙。
晚膳是在一处造景别致秀美的庄子里用的,明淳王妃还未出阁的时候就顶喜欢这一家的烤鸭,但那时候她的母妃华妃娘娘对她管教极严,每日餐食都有定数,也由不得她随意出宫来解馋,更别说将厨子召进宫去。
当时的明淳公主并不算太受宠。华妃严厉,先帝更是喜怒无常,且极好女色,后宫佳丽虽不至于三千,但百来位妃嫔总是有的,更是责令王公大臣每年都要将家里适龄的贵女先送进宫来选秀,落选者才可再自行婚嫁。
而明淳公主的这张脸却是太过出众,先帝曾不只一次发叹,叹息何故明淳偏是他自己的女儿。
就这么一句话,便是注定了明淳公主与先帝之间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真正的父慈女孝。
她如履薄冰,直到后来遇见了赫连岐,一个会将她喜爱的所有玩意,都藏在自己宽敞的披风和软甲下给她悄悄带进宫来的男人。
“果然这一口,还是要现烤出炉的最好吃。”明淳王妃眼瞧着肥美的鸭子上桌,朝秦乐窈招呼了一句,“乐窈,快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秦乐窈在威北王面前展现出来的姿态多为敬畏,但对这位貌美优雅的明淳王妃可就不同了,她乖巧极了,坐在一处眼睛里都有亮光。
第85章 旧事
赫连煜见她能跟自己母妃处的这般投缘, 乐见其成,也不多出言打扰,自己执了酒杯, 爷俩在那对酌。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比预想中要融洽许多,酒过三巡之后,赫连岐开口问道:“我听闻陛下已经首肯楼兰那边的使团入京了, 你怎么看?”
“楼兰野心昭昭,此番必定来者不善。”赫连煜也在头疼这件事,原本年前的那场大战,大军多艰难才将敌寇赶出边境, “可雁门关到上京城中间这山水迢迢,何止千里,楼兰狗贼有胆子进,难道咱们还不敢接吗, 传出去, 没得叫人笑话。”
原本在跟秦乐窈说话的明淳王妃听了一耳朵, 接话道:“就是皇后娘娘正在操持的那场宫宴对吧,说是三品以上的大臣官眷都会到场的,动静挺大。”
赫连煜点头答道:“是, 时间应该是在下个月初五。”
晚膳之后,两架马车分别回了威北王府与无乩馆。
已经是戌时了,外面的夜色正浓, 因是清明时节,不少人家门口尚且还挂着浅白的灯笼, 街道上也比其他日子要安静许多。
马车里,秦乐窈向赫连煜打听道:“你说的那个宫宴, 到时候我要去吗?”
“当然。”赫连煜习惯性地把玩着她的手指,一根根揉捏着,“你别想赖,以后所有正经场合都是得要咱们夫妻一同出席的。”
秦乐窈若有所思着,隐含着炫耀冲他道:“御膳房的大总管来找过我,后面宫宴上用的都是我的酒了,‘三步春’和‘须尽欢’都采了不少,烈酒用的是‘解千愁’。”
“厉害呢,就是上回把你喝晕乎的那种?”赫连煜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回味着,“确实是好酒。”
秦乐窈不留神腰上一紧就被他捞进了怀里,他箍着她的腰身,用力往颈间深嗅了两下,这位置离耳垂近,唇瓣几乎能贴上去摩梭着向她要求道:“窈窈,你还没叫过我相公呢。”
“你叫一次。”
秦乐窈扬着眉不吭声,赫连煜又把她翻了过来,二人面对面跨坐着,这姿势太像那没羞没臊的一整日,记忆浮想联翩,她几乎是瞬间就红了耳框。
那是她最耐受不住的一次,因为赫连煜当时不止凶猛,还掰了她的腿破坏平衡,那种剧烈的刺激下,秦乐窈自己都认不出那竟然是她能发出的声音。
男人轻声笑着,又将她搂紧了些,“快点,叫一声相公,我想听。”
秦乐窈有些许的走神,那天到后来,她在被冲刺的时候实在受不住,一个劲的求饶,赫连煜就全然装作听不见。
再后来,果然就是她受不住了。
再也绷不住自己身体的掌控权,虚脱无力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什么也装不住,彻彻底底飞了神,只知道自己在轻微颤抖着,持续了一阵不短的时间。
“窈窈,你在想什么。”眼前的赫连煜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量着她的神色,似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慢慢微妙眯起了眼。
那日到后来,赫连煜也是这样捏着她的下巴,秦乐窈疲累的被他抬起来,眼神迷离,听见他的声音伴着笑意:“看,不能听你的,该深就是得深。”
眼前的赫连煜忽然用腿将她屁股颠了两下,秦乐窈一个激灵回神,她睁大眼,用力往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故意的是吧。”
男人得逞笑着,往她唇瓣上亲了一下,“别回味了,回去来真的,就用你最喜欢的这样。”
“不要。”秦乐窈却是忽然兴趣缺缺推了他一把。
“为什么?”赫连煜有些诧异。
“今天清明。”
“……那明天。”赫连煜发现跑题了,又绕回了刚才的话题上,“你先叫我一声相公。”
“干什么这么执着,听着了又怎么样。”秦乐窈不以为意地瞧了他一眼。
“听了我高兴。”赫连煜不给她躲避的机会,就这么一直怼脸将人圈着,“快点。”
秦乐窈大概估摸了一把进程的路线,要到无乩馆少说还得个一刻钟的时辰,不给他个痛快他能跟她拧巴一晚上。
“相公。”
赫连煜一瞬间喜笑颜开,心里有什么最柔软的东西化开了,他咧着一口大白牙冲她温柔笑着,“诶,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