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娇媳 第70章

作者:希昀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爽文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熙王兀自笑了起来,岳父位高权重是助力也是压力,他严肃看着儿子,希望他别让荀允和?失望。

  裴沐珩再次拱手?一揖,“老师放心,我亲自照顾她。”

  荀允和?不再多问,熙王拍了拍他的肩,“早去早回。”

  二人目送裴沐珩夫妇绕去后廊方收回视线。

  荀允和?身上官服未褪,鲜见是方下衙过来,不曾用晚膳,熙王客气地将他往里引,“述之进来喝口茶吧?”

  荀允和?神色微怔摇摇头,“王爷,我要见银杏。”

  熙王没有阻拦,着人将银杏叫过来,银杏倒是大大方方给?荀允和?行?了个礼,“荀大人,您找奴婢有事吗?”

  “你随我来一趟。”

  荀允和?带着她从夹壁来到荀府,银杏对荀府并?不陌生,上回徐云栖带她赴宴,她便巡视领地一般将荀府逛了一遭,荀府大门进来是一横厅,荀允和?少时?崇尚魏晋之风,便在此地设了凭几坐席,与友人学徒谈经辩道。

  银杏四?下打量一番问荀允和?,“大人何意?”

  荀允和?倒是很诚恳看着她,“把你家姑娘的喜好告诉管家,让他把宅子改一下。”

  荀府徒生变故,府上管家悄悄将章氏与荀云栖的牌位给?烧了,过去内宅里都是叶氏的痕迹,管家建议重新修缮院子,荀允和?首肯,遂将银杏唤来。

  银杏眼珠儿蹭蹭便睁圆了,“这?样?啊……”捏着下颚寻思一阵,“可是,姑娘没有喜好啊。”

  “姑娘唯一的喜好,便是钻研医术给?人看病,姑娘家喜欢的花花绿绿首饰衣裳,她一概没有兴致……至于?园子嘛,过去我们老太爷带着咱们走南闯北,有时?住在客栈,有时?借住民居,最多不过半年又要挪地……住处简洁干净便可,不见她有什么特?殊喜好。”

  荀允和?的心仿佛被捅了几刀子,飕飕地漏风。

  这?一夜他坐在空荡荡的厅堂彻夜难眠。

  此时?此刻的徐府,徐科被上官遣去隔壁通州督渠,直到这?一夜夜里方回来,章氏等了他两日,好不容易盼着他回府,便将他唤来床头,问他,

  “近日那首辅府家的风波,你可听到了?”

  天气尚热,徐科额头渗出一层汗,接过妻子递来的绣帕擦了一遭,他失笑,“怎么没听说,谁能料到那荀夫人是这?等心狠手?辣之徒,不过那荀大人我也瞧见了,气度不俗,风采斐然,年过四?十尚且这?般,年轻时?不知多招人,女人家喜欢他不足为奇。”

  “说来最可怜的要属他的妻,若是不为贼人害死?,她现在可是风风光光的首辅夫人……”

  章氏不等他说下去,白着脸打断他道,

  “他是我前夫。”

  徐科被这?话呛了一喉咙口水,“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

  章氏尽量让自己端端正正坐着,克制住情绪,再次告诉他,

  “他是云栖的亲生父亲,我便是那个差点被叶氏害死?的前妻。”

  徐科猛地咳了一声,脸色慢慢由松弛变得绷紧,渐而眼珠睁大兀自盯着章氏,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章氏见他这?模样?,有些六神无主,眼泪簌簌而落,“我也是事发当日才知晓的,是云栖认出了他,方知当年那叶氏意图杀了我和?云栖,你还记得那场瘟疫吗……”

  徐科脑门跟有五雷轰过,一阵嗡嗡作?响,什么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就是他的妻是首辅前妻,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先是一阵愕然,随之涌上来的是难以名状的怒意,到最后只剩恐惧与彷徨。

  章氏看着瑟瑟颤抖的丈夫,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抬手?将他抱入怀里,

  “徐科,你别多想,也别害怕,我跟他都过去了,他那个人素有君子之风,也不会对咱们怎么样?,我们安生过日子,也不招惹谁……”

  章氏这?两日压力骤增,抱着丈夫失声痛哭。

  她不一定是个完美的妻子,也不算一个很称职的母亲,却不会做出背夫弃义的事。

  徐科听着妻子哭得上气不接气,慢慢回过神来,“晴娘,晴娘没事,我没事……”说这?话时?,他心里是慌的,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妻子坚定地选择他,主动交待此事,给?他吃了一颗定心凡。

  他自然不希望平静美满的生活被打乱。

  只是那个人是首辅,今后升迁仕途是别想了。

  章氏察觉丈夫在轻抖,越发抱紧了他,“云栖说了,让咱们一切照旧,什么事都不会有。”

  徐科并?不知荀允和?对章氏感情到何种地步,心里一时?没底,即便如此,这?个时?候他要表现出一个男人的担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

  章氏朝着他破涕为笑,“嗯,咱们夫妻一条心。”

  窗外月色正明,夫妻二人紧紧依偎在一处。

  这?一轮月从京城越过山峦,一直紧紧跟随在裴沐珩夫妇身后,铺亮整条康庄夜道。

  徐云栖要骑马,裴沐珩没答应,非要将她绑在身后。

  一个小小丫鬟便难舍难分,对着他却是说和?离便和?离,没良心的丫头片子。

  胯下雄骑追风逐电,夜风大口大口灌入徐云栖鼻尖喉咙,迫着她不得不侧脸贴紧了他结实的脊梁,待跃上一段崎岖山路,马儿越发颠簸,徐云栖只得搂他更紧,整个身子与他背梁密不可分。

  说来这?男人看着并?不算健硕,整个脊梁却坚强有力,背阔腰劲,跟堵密不透风的墙,没有丝毫晃动。

  夏日天热,裴沐珩身上只罩了件玄色薄衫,分明肌理?块块结实垒在腹部,徐云栖手?掌恰恰抱在这?一处,肌肉摩挲,不一会便生了汗,只是裴沐珩面色纹丝不动,就这?么载着她一路到了河间府郊外一间邸店。

  已是子时?,月盘悬在正中,将整座山野照的透亮。

  两名暗卫提前安排了房间,裴沐珩拉着徐云栖进了屋子。

  暗卫打了热水给?二人洗漱,徐云栖在王府擦过身子,一路风吹也没出汗,径直便寻到床榻躺了上去,平日这?个时?辰她已睡得正熟,今日免不了昏昏入睡,裴沐珩入内沐浴换了干净的衣裳回来,屋内点了一盏小烛灯,昏暗模糊,裴沐珩喝了口水,往小塌望去,这?是一间简陋的客栈,床榻是用简单的木板搭成,宽度只王府拔步床一半还少,徐云栖睡在上头,只剩不到半个身子的地方给?裴沐珩。

  裴沐珩吹了灯,轻手?轻脚靠上去,轻轻将徐云栖身子一抬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睡。

  大约是不适应贴得这?么近,徐云栖几番扭动身子。

  免不了蹭到他,裴沐珩暗暗深吸一口气。

  迷迷糊糊被什么东西硌着,徐云栖便转了个身,力道没控制住,这?下不小心撞到他,疼得裴沐珩倒吸一口凉气。

  徐云栖蓦地睁开眼,抬着乌蒙蒙的眼看他,

  “怎么了?”

  夜深人静,四?下无声,徐云栖开腔才意识到周遭有多安静,立即便醒了大半。

  裴沐珩神色晦暗看着她,慢慢挪动了身侧对她,“无碍……”

  气息明显不稳,徐云栖听出端倪。

  二人已有数日不曾亲热,年轻的身子血气方刚,床榻又窄,挨在一处难免擦枪走火,徐云栖明白的,她慢慢对着他躺下,整个背身便抵在墙上,相对而睡,二人呼吸交缠,裴沐珩一呼一吸均在她耳畔回响,贴着他睡,她身子不免又剐蹭到他,怎么都不舒坦。

  暗卫就在左右房间睡着,这?里明显隔音不好,两人都是矜持内敛的人,不可能放纵自己。

  怕裴沐珩睡不好,徐云栖想了一个主意,她抬起半个身子,在他耳边低喃,

  “我帮你。”

  三个字轻轻叩在他心尖。

  裴沐珩眉棱一挑,看着黑暗里模糊的轮廓,喉结不自禁来回滚动,不可置信问,“你帮我?”

  在他看来,徐云栖不太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可就在她说完这?话时?,他又莫名地期待这?位四?平八稳的妻子,为他破例。

  徐云栖小手?覆上他的腹部,轻轻嗯了一声,浅浅的鼻音在夜间发散又发酵。

  裴沐珩双眸一瞬发黯,连着呼吸也停顿了片刻。

  不等他反应,她抽开他的腰带,软凉的手?指伸进去,已在他腹部游走,比起方才在马背上,这?一回触感更加直观,每一寸皆充满了力量的美感,起伏流畅,隐隐散发贲张的热度。

  徐云栖指尖轻轻抚过他腹沟,每到一处,肌肤的灼热感瞬间滑遍全身,裴沐珩缓缓吁了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呼吸放轻,她用指腹描绘着每一处线条,处处结实硬朗,纹理?分明,徐云栖行?医也见过不少男人身子,肌肉松弛,大腹便便者犹多,不得不说,面前这?男人身材好得无可挑剔。

  就在她指尖触到他最下一块腹肌时?,裴沐珩及时?捞住妻子软糯的柔荑,暗哑道,

  “不必了,云栖……”

  他还舍不得她做这?样?的事。

  徐云栖摇头,语气温软道,“无妨,我已摸清你的穴位。”

  “嗯?”

  “这?就给?你扎针泻火。”

  徐云栖将藏在袖口的细针抽出来,循着方才确认的几个穴位,精准地插了进去。

  裴沐珩:“……”

第42章

  马蹄如鼓,踏破山阙。

  茂密的树林山风呼啸,密密匝匝的落英被卷得漫天飞舞。

  有飞絮扑面而来,徐云栖不得不闭上眼贴紧他后背。

  自昨夜至今,裴沐珩虽照样斟茶备膳,却一个字都不曾与她?说?,眼?神也不曾往她?身上瞄,只余一抹清冷的眼尾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徐云栖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上马时便?不敢去抱他,裴沐珩伸手将那犹犹豫豫的双腕箍在腰间,纵马往南。

  午间到了东昌府,一行人停在山间岔路口一家客栈。

  越往南,天气越发燥热,午后天气转阴,坐了没一刻钟,密密麻麻的雨丝飘下来,如云似雾笼罩山道?,路过的行人坐在棚子旁均喘上一口气,总算是凉快了几?分?。

  裴沐珩用完膳,打?算给徐云栖舀汤,瞥了一眼?见是一碗野菜羹便?袖了手。

  这是一张四方桌,夫妻二人相邻而坐,徐云栖啃完一个芝麻饼子,余光注意到这一幕,便?知裴沐珩是嫌弃这粗茶淡饭了,她?主动伸手替自己舀了一碗,小口小口喝下。

  裴沐珩见徐云栖喝得正香,好?奇地给自己斟了一碗,浅酌一口,竟也察出几?分?清甜,他搁下碗时,明显察觉妻子瞥来惊鸿一眼?,待他视线转过去,她?乌溜溜的眼?神又避开了,裴沐珩暗自失笑,想起昨夜的事,不由得揉了揉眉心,他早该料到的。

  那股无可名状的怒意悄然间便?散了。

  雨势渐大,恐山路颠簸不好?纵马,暗卫便?去大运河旁租了一条船,一行人改从行船。

  两日后,船只?抵达扬州郊外的渡口。

  眼?看就要进城,裴沐珩在这里遇见了熙王府布置在扬州的暗探,暗探将事情始末告诉他。

  “事情起因源于运粮换引一事,户部那边给扬州下发的指标是,十万担粮食与十万匹生丝,名额掌握在州府衙门?手中,手里有生丝的商户便?想着法儿去拿生丝的名额,有门?路的早把十万担生丝的名额给瓜分?了,余下商户要运粮去边关?换盐引,心中十分?不满。”

  “恰巧今年江南发生水灾,粮价大涨,同样的价格过去他们用银两直接换取了盐引,今年却要追加银两方买下等价的粮食,商户不干了,趁着前阵子内阁变动,便?在州府衙门?闹事。”

  “扬州知府是十二殿下的人,在扬州盘踞多年极有威慑力,以铁腕手段镇压下去,只?是偏生将士们手里没个轻重,不小心死了两个人,这下捅了马蜂窝,商户们罢市,甚至还?有人闹去了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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