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招吧,顾大人 第70章

作者:婳妖 标签: HE 轻松 悬疑推理 天作之合 古代言情

  冯昭仪神色一怔,无辜的看向司马昊辰,“皇上,韩少卿是什么意思?”

  司马昊辰冷冷看着她,“你会不知?”

  冯昭仪红了眼眶,眉眼间都是惊恐,“臣妾不明白,皇上一早就带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两位大人来质问臣妾,说的还都是臣妾听不懂的,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

  司马昊辰侧头看向顾卓,“顾爱卿,你去。”

  “是。”

  顾卓走到墙角的花瓶旁,转动花瓶,原本平整的地面便缓缓打开一个一尺见方的密室入口。

  顾卓指着那个黑哟哟的洞口,看向司马昊辰,“皇上,证据在下面。”

  司马昊辰冷哼一声,沿着阶梯走了下去,众人纷纷跟了下来。

  顾卓走到柜阁旁,一一掀开了黑色的绸布,然而,露在众人眼前的却是字画,全是字画!所有的一切都与昨夜有天壤之别。

  哪里还有什么灵位,哪里还有什么经书?

  司马昊辰看向顾卓,而顾卓却蹙眉紧盯着那些字画,默不作声。

  “为什么把字画藏这里?”司马昊辰叹了口气,看向冯昭仪。

  冯昭仪不疾不徐的解释,“一年总有几个月雨水多,臣妾担心皇上赏赐的这些字画受潮,便自作主张,专门建造了一个可以存放书画的地下柜阁,这地下柜阁的四周都封了蜡,湿气进不来,若皇上因为臣妾自己建造地下柜阁而生气,臣妾愿意受罚。”

  说到最后,冯昭仪已经呜咽不止。

  司马昊辰再次把眸光定在顾卓和韩逸身上,“这就是你们说的潜藏前朝之物?”

  韩逸解释,“皇上,臣发现这个地下柜阁的时候,里面绝对不是书画。”

  冯昭仪泪水涟涟,“韩大人,你此话何意?我这边若不是书画,还能是什么?我一介弱女子,又能有什么?两位大人如此栽赃我,若皇上今天不给臣妾一个说法,我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语落,冯昭仪便要向殿内的柱子撞去,宫女们忙过去拦着,好说歹说才把人稳住。

  司马昊辰叹了口气,冷斥道,“还不快给昭仪赔罪!”

  顾卓双膝跪地,行了个拜礼,“是臣莽撞了,请娘娘息怒。”

  见有了台阶,冯昭仪也没有继续为难,大度道,“罢了,看在你是端妃姐姐家人的份上,本宫就不跟你一般见识,反正我这里的书画也没丢,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顾卓神色恭敬,“多谢娘娘。”

  司马昊辰道,“既然爱妃不怪罪,你和韩逸各罚俸三月,回去闭门思过。”

  “遵旨。”

  是夜,沈知非正坐做一团稻草上,笨拙的捣腾着手上的鞋面。正想着鞋面右侧的针脚如何布置,却突然被一声狗吠给惊住,手上的针差点没握住。

  沈知非诧异抬眸,却见牢门外正站着楚灵儿和月亮,楚灵儿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一看就是珍馐阁的式样。

  沈知非眉眼间漫上笑意,忙道,“灵儿,你来啦。”

  楚灵儿抬手,从头上摘下一根细长的簪子,对准锁孔插了进去,伴随着“咔咔”两声,锁应声而开。

  月亮扭着肥硕的屁股先跑了进来,被沈知非抱了个满怀,楚灵儿提着食盒跟过来,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完全没了往日里蹦跶个没完的劲头。

  “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了?”沈知非看着她的神色,关心的问。

  楚灵儿叹了口气,坐在沈知非旁边的稻草上,将食盒中的餐食拿出来,边给她递碗筷边说,“顾大人和韩少卿被南宫燕给算计了。”

  “找到南宫燕了?”沈知非顾不得吃饭,直盯着楚灵儿。

  楚灵儿点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不落地讲给她听。

  对于冯昭仪就是南宫燕这个事实,沈知非愣了好大一会才缓过神来。

  楚灵儿抱住月亮的狗头,阻止它去舔沈知非面前的汤盅,咬牙切齿道,“那个冯昭仪,最后还逼得顾卓和韩逸给她下跪请罪,现在肯定得意死了。”

  “师父怎么说?” 沈知非没了胃口,默默的放下碗筷。

  “提起君堂主我就来气,你被关在这,他本来是很着急的,但现在事情走到如此僵局,他反而不急了,还在研究新的煮茶手法。”

  说着,楚灵儿指了指食盒最里面的精致茶壶,幽怨道,“他新煮的茶,让我给你带一壶。”

  沈知非想了想,唇边突然绽开了一抹笑,兀自道,“确实没什么好急的。”

  楚灵儿蹙眉看她,“沈姐姐,你怎么也这样想,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证据证明冯昭仪就是南宫燕,你就无法洗脱罪名,可能要在这里关一辈子。”

  “莫急。”沈知非抬手揉了揉楚灵儿的脑袋,“我想,顾大人和韩少卿应该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局,只等着落子了,既然如此,我便帮他们收网。”

  “沈姐姐,你此话何意?”

  沈知非眨眨眼,凑在楚灵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楚灵儿听完大惊,“你确定可行?”

  “你刚才也说了,这个案子已经成了僵局,倒不如试试我说的法子。”

  楚灵儿道,“那我出去之后告诉师父,姐姐等我的消息。”

  “好,一切小心。”

  一炷香后,楚灵儿将沈知非吃过的碗筷收拾进食盒里,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带上月亮出了地牢。

  沈知非看着从小窗透进来的月光,心中默默道,“大人,我想你了。”

第一百零三章 旧怨终结

  冯昭仪用了晚膳后早早睡下,三更天刚过,也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腹痛难忍,竟硬生生疼醒了。她虚弱的坐起身,抬手挑起床幔。

  “来人。”冯昭仪唇色苍白,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等了片刻,仍然不见门外有任何动静。

  “来人,有人吗?”她再次开口,侵袭而来的腹痛几乎吞噬了她所有力气。

  倏而,一阵劲风将内殿的门吹开,在淡淡雾气中,缓缓走过来一个高大的人,穿着五爪龙袍,带着珠玉冕冠。

  冯昭仪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缓缓走近,惊的连呼吸都轻了。

  “燕儿。”那人在离她几仗外的地方停住,神色悲戚的看着她,声音略显苍老。

  冯昭仪瞪大了眼,双唇颤抖着张合了数次,才勉强发出了声音,“父……父皇。”

  孝崇帝点了点头,“父皇许久未见你了,我的燕儿还好吗?”

  冯昭仪的戒备全都卸下,泪水涟涟,“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无时无刻不想绊倒司马氏,为父皇母后报仇,但我的力量太小了,这么多年只能在司马昊辰身边曲意逢迎,一步步等着凌隐阁壮大,父皇,我好累。”

  孝崇帝叹了口气, “燕儿,放下吧,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希望你整日活在仇恨里,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冯昭仪拼命摇头,歇斯底里的吼道,“不!司马氏毁了我的家,夺了我的国,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哎……”孝崇帝神色无奈,重重叹了口气,身形逐渐远离,最终消失在外门。

  “父皇……父皇别走。”冯昭仪慌慌张张的下床去追,但腹部的剧痛抽干了她所有力气,狼狈的跑了几步,最终还是重重摔倒,而她的双眸却怔怔的看向门边,神色茫然。

  令人窒息的寂静后,突然有婴儿啼哭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不……”,冯昭仪拼命摇头,惊恐的看向四周,口中喃喃道,“我知道你很无辜,可你为什么要投胎在司马家,我杀你是司马家逼我的,啊啊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冯昭仪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整个身体抖如筛糠,额上全是冷汗。

  又过了片刻,原本充斥在耳边的婴儿啼哭莫名消失了,随后屋内的灯烛被渐次点亮。

  门口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冯昭仪循着声音茫然抬头,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南宫燕,朕的孩儿果然是被你所害!”司马昊辰双目赤红,紧盯着从床上跌落的人。

  冯昭仪被这一声怒斥拉回了思绪,抬眸看向面前的人,除了司马昊辰外,还有顾卓、韩逸和九王爷君羽,君羽身侧站着一个粉色衣裙的姑娘,正气鼓鼓的看着她。

  冯昭仪如同被雷击中般,怔了半晌,而后猛然抬起手,在自己右脸重重扇了一记耳光,确定这不是梦境,霎时全明白了。

  她以为自己算计了刑部与大理寺,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将计就计,让她以为顾卓和韩逸已经不受皇帝信任,而他们却一步步的将她引到了深渊里。而推动这一切的人,正是她的夫君,司马昊辰。

  冯昭仪狼狈的趴在地上,眸中尽是不甘与仇恨,声音颤抖,“原来,皇上一直没有信过我。”

  司马昊辰冷冷道,“朕永远都不会怀疑顾家与韩家的忠心。当他们告诉朕,你的密阁中藏有孝崇帝牌位,朕当时便信了。”

  “什么下跪认错,罚俸思过,都是你们演给我看的?” 冯昭仪的唇边泛起讽意,多年枕畔之谊,原来竟是她想错了。

  司马昊辰神色悲悯,未回答她,不过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冯昭仪从他的迟疑中已经看到了结局。

  顾卓冷冷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怡卿公主,事情该了断了。”

  陈封已久的封号被突然提起,冯昭仪微怔了下,而后神色更加悲伤,夹杂着浓浓恨意。

  楚灵儿侧头对君羽道,“沈姐姐的办法果然有效,让她自己招认,比任何证据都要好用。”

  在一个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让她看见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便很难分清现实与假象,也就更容易说真话。

  君羽在她额头点了下,“你下次也学着点。”

  楚灵儿撇撇嘴,“知道啦。”

  此刻的冯昭仪竟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悲伤,带着无可抑制的绝望。

  众人都未说话,安静的等着司马昊辰的处置。

  冯昭仪停住笑,带着仇恨的目光看向司马昊辰,“你知道吗,我五岁那日,便失去了父皇母后,沈成带着我东躲西藏,我们像过街老鼠,永远都藏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讨生活,我为了抹去肩头的凤凰胎记,用一把匕首硬生生的割掉了一块肉,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司马昊辰的喉头微动了下,眸色渐深。

  冯昭仪自顾自道,“呵呵……即便那样,我也不觉得疼,我只知道,我要找司马氏报仇,我要让你们也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我创立了凌隐阁,一路走来,我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却没想到,最后却还是输了,我不过想拿回我的东西,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君羽一改往日慵懒的神色,眸中寒光凛冽,“朝代更替本就没有对错,孝崇帝生性懦弱,被外戚把持朝政多年,苛捐杂税,民不聊生,推翻他的不是司马氏,是瑾灵的百姓,他失去民心太久太久了。在你眼中,孝崇帝可能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绝对不是好君王。南宫燕,你原本是无辜的,可你为了复仇,残害了多少瑾灵国的臣民,你手上沾满了血,就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南宫燕都认了,你们听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司马家的人,哈哈哈哈……”冯昭仪盯着司马昊辰,笑的狠厉而嗜血。

  司马昊辰的心中难掩悲伤,但语气仍然决绝,“来人,将冯……南宫燕打入冷宫严加看守,一生不得出!”

  谢殊正欲带人上前拖走南宫燕,却突然觉得左脸一热,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左脸,却见满手掌的血,而原本趴在地上的冯昭仪,脖颈上正插着三根小指粗的银针,她双目圆睁,向一条离了水任人宰割的鱼,张着嘴却无法再呼吸,身体痛苦的在地上扭动几下,最终没了动静。

  是暗器!谢殊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君羽。

  君羽缓缓收了扇子,从袖中掏出一个月白色帕子,浅笑着递给谢殊,“不好意思,弄脏了谢统领的脸。”

  君羽说的云淡风轻,好像刚才使出如此残忍手段的人不是他。

  谢殊哪敢去接君羽的帕字,诚惶诚恐道,“无妨,臣下去洗洗就行。”

  君羽见状,也不强求,将帕子叠好收起。

  司马昊辰被眼前的狠厉手段惊住,不可置信的看向君羽,“九叔,她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为何还要如此?”

  君羽淡淡道:“孩子,我教过你要相信忠臣,但帝王之路,也要学会割舍,尤其是这样的一方‘毒药’”,万万留不得。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在骂我,但这就是九叔教给你的第一课,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慢慢领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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