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生存实录 第135章

作者:杪商白 标签: 近水楼台 市井生活 轻松 古代言情

  她咬咬唇:“夫君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身?上的裴霁回一顿,突然起身?,顾清宜神色一紧,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被他长臂一捞,也抱着坐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问?”

  背后的宽大?的手掌稳稳的环住她,顾清宜犹豫道:“......从我们成婚至今,都不?曾听你说孩子这事,其实?老夫人?私下也催了我几次,可我不?知道夫君.....”她语气渐渐的低落下来:“我不?知道夫君怎么想的,现在知道我们要有孩子,夫君也没想象中?那?么期待......”

  裴霁回捧住她的脸:“怎么会不?期待?”她都不?知道,方才周大?夫一说,他高兴得连身?形都发?颤,指间一抖,裴霁回靠近爱怜一般的吻了吻她的额间,很?快明白过来她心底的小疙瘩:

  “抱歉幼安,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我不?说子嗣一事,只是觉得你还年幼。我们成婚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是时时刻刻都在一处生活,子嗣只要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就如现在。”

  她抿抿唇,“我哪还年幼,都十七了,那?现在......”

  “不?管什么时候,她的到?来就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一定是最好的时机。”

  也许是知道自己有身?孕了未知和恐惧,顾清宜格外喜欢裴霁回这么温和细致的哄人?的语气。

  她伸手回抱住他,埋在他宽厚温暖的怀中?。

  “我......”

  “大?公?子,汤药好了。”听见屋中?传来说话声,半冬直接出声道。

  “端进来——”

  半冬轻轻打开门,罗汉榻边的绘春景灯笼亮着朦胧的烛光,她将汤药放在一侧的四角矮几上,转身?去点?另一侧的烛灯,灯亮的下一瞬,她的余光见榻间二人?的人?影立即分开。

  或者说,是顾清宜连忙将人?推开。

  没想到?二人?深夜也这么亲密无间,半冬连忙垂了眼,不?再?往榻边看去。

  “少夫人?,大?公?子,这汤药还烫着,一碗是安胎药,一碗是风寒的汤药,周大?夫说少夫人?有身?孕,这风寒用的都是些温和的药物,对身?子无碍。”

  顾清宜起身?,没想起膝盖上的伤,一时差点?没站稳,裴霁回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扶好坐着:“端过来吧。”

  半冬轻声应是,端着汤药过来,顾清宜喝了汤药,躺在迎枕上,中?裤不?知什么脱了搁在床脚,如今露出盈白的直长的双腿,“嘶......疼”

  膝盖上的疼痛传来,她没忍住轻哼一声。

  裴霁回手上正用药油帮她搓着青紫的膝盖。

  “明日圣上大?丧会昭告天下,二皇子从简即位定了谥号之后就要开始国丧祭典,到?时候,这些礼典你你都不?必跟着府上的过去。”

  又是冬日,又是长时间的跪拜,他实?在不?放心。

  顾清宜微讶:“可郡王府是皇室宗亲,我是郡王府的嫡长媳,这如何能推脱得了。”

  “放心。”裴霁回说话时手也不?停,力道适中?的帮她揉搓膝盖上的药油,在这力道和气息下,她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察觉到?她很?均匀的呼吸,裴霁回手上的力道越轻,凑上前微微吻了吻她的软唇,又小心的贴着那?平坦没什么动?静的肚皮一听,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大?人?.......”屋外传来很?轻的提醒声,“时间来不?及了。”

  “知道了。”

  他今日本来没时间回来的,但不?放心她冷风中?跪了一日才紧赶着回来,现在接近寅时,礼部?的官员早已入宫了。

  轻声下了床榻,裴霁回拿了件官服外氅就匆匆出了屋子,只留下一室的温馨。

第140章 风雪初来

  昨夜飘了几粒雪, 今晨一日出,什么踪迹也瞧不见了。

  顾清宜艰难的翻了个身,摸了摸外侧的床榻,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走了, 凉得?很。

  昨夜折腾这么久,今日她醒来都接近巳时了, 况且今日可是月末, 各个铺面的管事要来郡王府算账, 她连忙起身。

  “少?夫人?奴婢们进来了?”

  “——进来。”她撩起裤管, 膝盖上的淤青已经?淡了不少?,她轻柔的抚了抚肚子, 看来昨夜不是梦。

  半夏几人将热水搁在?檀木三?脚架上, 顾清宜接过棉帕搽脸, “少?夫人恕罪, 昨夜是奴婢们疏忽, 忘了在?里间值夜, 大公子回来才知道少?夫人身子不爽利, 是奴婢们失职。”

  “起来罢, 这不怪你们, 我也没想?到。”顾清宜淡淡一笑?, 抬手让几人起来。

  “今日要来府上算账的管事们可都到了?”

  “少?夫人睡得?晚不知道, 今晨的时候, 文酒姐姐就来过了, 说是郡王妃吩咐了,少?夫人只管休息好, 那边还有郡王呢。”

  她应了一声,换衣服的动作却?不停。

  国丧大典就要开始了, 她是郡王妃,本就忙,哪还有时间招待这些管事,今日是二十七,这月底剩余的三?日都是要记账扎帐的。

  说起国丧大典,今晨裴次端顺召即位,改年号为“显统”,再过一两?月的正月初一,就正式改元。另追裴平谥号为惠宣帝,葬于长虞陵。

  即便?顾清宜这不懂政事的人也能从这谥号和年号中瞧出裴次端这新帝的心思和决心。

  自古‘惠’字多形容帝王在?位时期资质平庸,不利君王之事。而那‘显统’的年号,更是心底要收复外州兵权,一统中央的意思。

  风浪沉蔼收,也许之后的大宣会是另一番新的气象。

  松柏院人影嘈杂,院外洒扫的丫鬟们一见顾清宜过来,连忙退到一侧,语气恭敬的问安。

  等顾清宜走后,目光有不自觉的扫过顾清宜的腰腹,今晨郡王妃可是亲自去大厨房吩咐渚白居的膳食,不消片刻,少?夫人有喜了的消息立马传遍郡王府。

  谁能想?到,少?夫人竟是这么有福气的人,才入府半年,就要为府上添丁了。

  “那里人员嘈杂,少?夫人要不要稍等片刻,等奴婢先去请示郡王妃,再”

  “没关系,我直接去花厅就好。”顾清宜出声打断了她。

  许是郡王府这么些年都没新丁了,连文酒也不自觉的关心得?很,听到顾清宜的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头了。

  顾清宜进去的时候,没想?到不仅李娥和管事,连一些姨娘女眷在?另一侧坐着。

  “哎呦,少?夫人来了,如?今少?夫人可是身子重的人了,这有孕之人是该歇歇,少?于嘈杂之人接触,郡王妃觉得?方?才我说的让裴温一起管家的提议如?何?”

  裴温在?一侧嘴唇一动,看向厅中站着的顾清宜想?解释什么,还是按捺下来没啃声。

  但所有的管事都在?呢,有男有女,这‘嘈杂之人’,不就是点他们吗?一时之间众人神色都有些不好看。

  李娥揉揉眉角:“快给少?夫人看座。”她看向顾清宜:“昨夜周大夫说你染了些风寒,如?今可好些了?若是身子还不爽利,今日歇着就是,我和这些管事一起算账也忙得?过来。”

  顾清宜点点头:“多谢母亲关心,已经?好多了,下午阖府都要入宫,而后这一周都是国丧祭奠,定是忙的。”

  一早裴霁回就让幸栖来松柏院说了,之后顾清宜都留在?府上,其实李娥觉得?这样也好,不单是要三?跪九拜一路,这怀孕了是喜事,再去那些场合,冲撞了胎神才叫不好呢。

  这算账坐着动脑就是,就算这几日都交给顾清宜,也不算太累着她。

  察觉到被忽视了个彻底的潭姨娘撇嘴:

  “郡王妃觉得?我方?才说的如?何?这温儿?也十七了,怎么也该找个夫婿自己学学管家,不如?这几日就让她协助少?夫人,少?夫人有孕在?身,也好歇歇不是?”

  瞥了眼潭姨娘,李娥的神色冷了下来:“昨日之事还没了呢,在?家对子女施暴,别说郡王,单是我这个主母也能做主休了你,你可知道?”

  “休呗。”

  潭姨娘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都这地?步了,她也不想?在?这郡王府呆了。

  顾清宜正饮着花茶,听言一呛——她连忙拿绢帕挡着微咳,暗暗扫了眼这些庄子铺面的管事们,还好现在?都被换成了李娥的心腹,否则可真是家丑外扬了。

  潭姨娘这话,实在?是......放肆嚣张。

  “呵”李娥冷笑?一声,搁了杯盏,眸光里泛着锐利,“你觉得?这不是大事?要不要我为你宣扬出去,让上京城的人都来听听,哪家生?身母亲这般打女儿??”

  她说话间,瞥了眼神色如?常的裴温,倒是对她的沉着高看两?眼,不过,还是太蠢,一个府上的姑娘,任由姨娘欺辱多年,不是蠢是什么?

  “......姐姐何必如?此动怒,我从未说过我做的是对的,但自古哪有父母不教育子女的,我不过是管教”

  “你只是府上的姨娘,半个下人,裴温是郡王府尊贵的姑娘,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李娥的话毫不留情面,让潭姨娘的脸瞬间半青半白,李娥和裴元不一样,二子一女都出息还都向着她,又管着府上的钱财,潭姨娘可不敢真跟李娥呛声吵嚷。

  “我知道我做的错事,我今日一早不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吗?我自愿离开郡王府,但霄言和裴温可都是郡王府的主子,该分的家产铺面可不能少?,其余的我也不要什么了,我过几日就带着裴温搬出去。”

  裴霄言是府上的公子,潭姨娘想?让裴霄言跟着一起出去自立门户压根不现实,只提出了带着裴温。

  李娥嘴唇一动,正要说话,一声娇俏却?平淡的声音打断她,是裴温开口:“我不愿意。”

  “你说什么?!”潭姨娘骤然起身。

  裴温轻笑?一声,看向潭姨娘:“姨娘,您的生?恩我会还,但我生?来就是郡王府的姑娘,日后的要依仗的娘家是郡王府,我不会跟您一起出去的。”

  “反了反了!”潭姨娘手半扬,可对上裴温那直视的眸子,突然生?出了些怯意。

  她扯扯嘴皮,看了眼李娥,讥笑?:“怎么,这么快就向郡王妃投诚了,到底是谁十月怀胎生?的你,乌鸦尚且反哺,你倒是个没良心的。”

  潭姨娘扫了眼一屋子的管事,冷笑?一身,快步出了屋子。

  屋中一静,李娥扫了眼神色尴尬的管事们,发话让众人将账簿一并搬了上来。

  “你要学管家?”李娥看向裴温,淡淡出声问。

  花厅里现在?只剩下李娥和顾清宜二人,裴温抿唇如?实道:“是,我对这一窍不通,但只想?好好经?营好母亲赠我的那几间铺面,日后也是我的仪仗。”

  李娥扫了眼她,话倒是软了下来:“可不是我赠你的,你姨娘说的对,你是府上的姑娘,那些铺面就该是你的。”

  她看了眼安静的顾清宜:“清宜,今日你就先带着裴温一起看账簿,倒是辛苦你一些了。”

  “听母亲的。”

  “本来你有喜是天大的好事,怎么也该邀两?桌来小贺一二,但如?今国丧之际,只能挂些符囊,和粉色灯笼示喜,倒是委屈了。”

  “岂会?如?今日子特殊,郡王府被多少?人盯着,这些规矩清宜也该遵守,再说,这孩子就要家长里短,平平淡淡的出声才好呢。”

  李娥点点头,交代了两?句,就由着几人和管事算账,带着老夫人入宫了。

  那头忙着惠宣帝的葬仪,这头忙着月底算账簿,得?真正现下下来,已经?是五日后了。

  雪花点点散如?上京城,堆积在?翘檐枝桠,落入青石板路上的被马车一压,消匿无形。

  “今日当真下雪了!”顾清宜掀开一角车帘,惊奇叹道:“夫君是如?何知道的?”

  腰间被一只胳膊揽了回来,裴霁回拿着一卷州志,一手将她扶好:“风雪大了,坐好。”

  “先前二皇子府上的幕僚被调去了占星司,对这天文气象占测得?准,倒是个有才能的人。”

  顾清宜腰被他摸的痒,扯了他的手,拉着放回他自己的膝上,目光却?被那骨节明晰的手吸引了过去。

  裴霁回的手上有习武的薄茧,但瞧不出丝毫粗糙,一瞧就是矜贵的公子的手,好久没这么细细的瞧他,顾清宜顺着那手看上去,因为天下雪雨,灰蒙蒙的,马车里也没多少?光亮。

  那清隽冷俊的轮廓就隐在?暗光里,不说话时,有些摄人的运筹帷幄的压人气势。

  突然,那薄冷的唇角溢出一丝轻笑?:“可偷摸瞧够了,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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