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造孽娶了我 第25章

作者:锁黛 标签: 古代言情

  屠襄炸毛:!!!1

  杨灵籁迟迟不?去寻潘氏,可?萝怡园却较翠竹园极近。

  盈月路上都在闷头走,她用膳前去寻碧画时?,也未见姨娘如何,怎的突然就不?来了?。“小姐,你说……”

  话没说完,谁知抬头便不?见了?人影,跨进了?门子,才见了?石阶上推门正入的人。

  比之翠竹园,萝怡园的屋子并未大上多少,只坐落朝阳,看?着爽朗些,内间陈设处处透着些暖意,圈椅上都搭着半旧的靠背椅袱,四面福扇开着,红木色的八仙桌上还摆着未吃完的点心,像是主人突是有事撂在那的。

  突兀的几声干呕从?内室传来,杨灵籁转过屏风,便见潘氏卧躺在床上,正被?身旁的碧画牢牢搀着胳膊,低头朝痰盂干咳,似是病了?。

  “姑娘?”碧画见她来了?,急着想起身,却又顾忌着潘氏无法动作,只一脸期冀的瞧着她,“您快过来劝劝姨娘吧,分明是不?舒服了?,可?却不?愿瞧医士去。”

第32章 病了

  潘迎蔓慌不择及的拿起帕子想掩掉藏白的脸色, 却在?对上那双满是?冷然的眼睛时,猛地落下手来,眼眶原本就因为胃中强烈的不适而染红, 如今更觉涩涩的, 压着嗓子轻声唤道。

  “三娘。”

  杨灵籁紧绷着一张脸过去,低头去看痰盂中却什么都没有,“几日不见, 如何病的?”

  碧画想说, 却被身旁的潘氏扯了扯袖子,二人打着眉眼官, 一个百般阻拦,一个就是?要说, “姑娘,自您出了门子,姨娘不知怎的便常常胃中不适, 府中的医士总是?借口事忙,请了几次也不来, 奴婢去街上寻了大夫拿药, 可这病总也不见好?, 定是得亲自去那杏林堂中瞧。”

  潘氏急了,呵斥一声,“碧画!我?都?说了,是?小问题, 不大事, 不用去医堂添麻烦。”

  “拿银子就办事, 何来麻烦一说。”

  杨灵籁的眉蹙成了死结,打心里?觉得潘氏不懂轻重, 这般时候再去找这种百屁不通的借口做什么。

  她这一说,潘氏又耷拉着眼皮,不搭话?了。

  盈月也跟着在?旁边劝,“姨娘,身体是?本钱,若是?真?出了问题,定是?要出大事的,姑娘这才?刚出嫁,您也定不想姑娘在?吕府还日日记挂您的病情?,还是?快去看看吧。”

  可潘氏如何就是?不肯,杨灵籁有些怒了。

  “多大的人了,三十好?几还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吗?”

  “你若是?不听,日后我?也不必回来了,反正早晚都?是?见不到,不如不见。”

  整个内室没声了。

  盈月和碧画是?心中惶恐,姑娘,姑娘这是?在?咒……姨娘啊。

  弦月则是?默默暗叹:大娘子果真?一神人。

  杨灵籁是?懂如何往潘氏心中插刀子的,潘迎蔓也确实被这话?震住了许久,往日的温柔娴静统统不见,那双眼角已生出细纹的眸子里?是?如婴孩一般的不知所措。

  “去外间请个女医回来。”

  这话?一出,盈月瞧了潘氏一眼,只见对方?盯着自己落在?榻边的双手一言不发,她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形容仓皇的奔向府外。

  “碧画,你随之一同去,拿着从前用的方?子,叫女医好?好?看了,备好?东西?再来。”

  弦月也被打发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一对母女。

  潘氏克制着喉咙间强烈的呕意,这一次她明?确的感觉到,是?想吐的,可就是?不想在?三娘面前露出这么不堪的一幕,死死的憋着,指甲扣进?了绣花薄被中,捏的变形。

  大部分?的精力都?在?克制,也就没能发现?杨灵籁已经站在?了刚才?碧画的位置。

  手肘被一强烈的力道狠狠捏住,不疼却叫你无法动弹,后背被迫下压,脑袋往下,那股呕意再也无法抑制,生理性的被迫反应就像是?捏住了人的命脉。

  强烈的口吐声消尽,酸苦难闻的味道从痰盂中散发出来。

  潘迎蔓眼神涣散地仰起头,嘴唇被绵柔的帕子轻轻擦过,她像是?被甩到岸上无法呼吸的鱼,脱力地倚靠在?床榻边的扶栏上,窘态百出的难堪击溃了所有的一切,嚎啕大哭,狼狈的模样让人心疼。

  杨灵籁端走了痰盂放在?外间,重新回来时,潘氏已经换成了低声呜咽。

  “不过是?病了,既病就治,作什么。”

  “我?见过旁人歇斯底里?的多了,你又怕什么,左不过我?也是?你生的,还不至于如此无情?无义。”

  连续哭声慢慢停了,潘迎蔓大口喘着气,像是?要把这一辈子活着的氧气全都?耗尽,她侧着眸子,断断续续说。

  “三娘,三娘……”

  也不知唤了多久,杨灵籁只应了一声。

  这时盈月和碧画也回了,女医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又去外间去寻了痰盂,反复问了几句潘氏如今的感觉,又看了杨灵籁一眼,才?下了决心,“该是?没什么毛病了,或许是?受凉,或许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日后好?好?养着就可。”

  弦月瞪了瞪眼,她在?吕府就从未见过像这女医一般看病的,怎如何病的都?不清楚,也不用吃药,明?明?刚才?人都?虚成那般模样了。

  可杨灵籁却没说什么,只是?瞧了歪头不看她的潘氏一眼,叫盈月将人送走。

  “既无事,便?听女医的,好?好?将养。”

  “弦月,日后你跟在?姨娘身后,不领杨府的月例,每半月去国公府寻我?一次。”

  “是?。”

  潘迎蔓想阻拦,却被赌了话?。

  “你既没事,便?叫她留在?这,日后若真?出了事,也能叫我?时刻知道。”

  出了萝怡园,盈月跟在?身后越想越不对劲,姑娘为何要将弦月留在?姨娘身旁?

  “盈月,你现?在?回去将八仙桌上那盘点心带出一块来。”

  杨灵籁拧着眉心,低声吩咐。

  国公府

  “大娘子,夫人请您去静鹿园一趟,有要紧事。”

  李嬷嬷站在?屏风前,一字一字,刻板极了。

  此时,距离一行人从杨府回来,才?不过区区两刻钟,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般急的,更是?来着不善。

  “原是?熟人。”

  杨灵籁就站在?红木花卉四条屏旁,面含微笑,她已然换了身衣裳,上着芥花紫罗半袖,下着缥裙,飘然升天,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强硬的侵入他人心底,叙旧说的也像找茬。

  “大娘子,夫人等着呢,您还是?快去的好?。”

  李嬷嬷吃过亏,打死这次都?不想主动与这位脾性异常的杨三娘说道,总之会有夫人替她收拾,出了杨府的门,她就不信,这一次对方?还能这般能耐。

  “嬷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在?杨府,咱们可是?相谈甚、欢!”

  “想来是?已经年纪大了,府中事情?繁忙,嬷嬷这般差的记性,如何才?能伺候好?母亲呢。”

  老婆子油嘴滑舌会说道,如今是?要看她出丑呢,杨灵籁挤兑她几句都?算轻的。

  李嬷嬷不断在?心里?默念:忍、忍、忍!

  王氏早是?算好?时间,在?正厅里?等着呢,正襟危坐,身后是?个大丫鬟左右分?立,瞧着是?要动真?格。

  杨灵籁在?门前停了几瞬,估计了一下这是?要找哪件事的茬,随后胸有成竹地走进?去了,谁知第一步就被人给难住了。

  王氏不叫她起,蹲了一会儿,膝盖酸了,杨灵籁耐心耗尽,直起身子,虚着嗓子卖惨。

  “母亲恕罪,儿媳头有些晕,想是?今日在?杨府站久了,服侍姨娘过了些病气。”

  国公府这般人家,最忌讳的就是?病,大病死人,小病不能见人,王氏哪还敢叫她站那。

  “快,叫她扶到最边上,那太阳好?,多晒晒,杀杀病气。”说着说着,还那手帕掩鼻,“还有你,取了药包来在?这屋里?挂上。”

  不一会儿,好?好?的屋里?,就药气漫天,王氏自己都?被熏得干咳了几声,可关乎到吕献之的事儿,如何都?是?要说的。

  曲漱玉过来时也被屋内这情?景惊到了,她本是?想寻王氏来说几日后长公主府设宴之事,请安不过说了两句,人就被呛的满脸通红。

  “漱玉,你坐我?这来,你表嫂患病,千万别给你过了病气。”

  两个人躲在?角落,嫌弃又不放人走的模样叫杨灵籁心里?乐呵,刚才?捂在?心口的那股郁气都?消了些,果然,独乐乐,不如众难过,旁人不好?了,她才?被衬的好?了。

  “杨氏,我?听闻你今日回门前与献之起了争执,可有此事?”

  “还有,那账面缺的银两是?怎么回事,那是?足足两千两,你花到哪里?去了。”

  若不是?吕文徵遣人来质问,她怕是?要被蒙在?鼓里?不知多久,这笔账可是?完全算在?她头上了,她从小到大就没帮旁人背锅黑锅,这还事头一次,简直是?老脸都?要掉没了。

  曲漱玉也被一桩桩的事问的懵了,见杨灵籁也不反驳,顿时心肝一颤。

第33章 作孽

  杨灵籁憋了几口气, 脸色红润起来,又佯装咳嗽几声,外加稍斜倚着圈椅, 倒像是真的病了, 好似听不懂这话中的兴师问罪,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母亲为何这般气恼?”

  王氏想过许多种模样,哭哭啼啼的求饶罢, 站着不吭声也可, 亦或许认了错低了头便也罢了,可她、她这是明目张胆在挑衅吗?

  杨府到底养出了何等脾性的女郎来, 不修口德,简直是京中之耻。

  “杨氏, 我问你?何,你?便答。”

  “国公府,不是小儿撒泼之地?, 你?现?是献之嫡妇,而?非破落门户出来的小女, 不要仗着有些市井小人用的伎俩, 便觉得旁人都该受你?胁迫眼红鼻子红说不出话来。”

  “多数人非是落你?下风, 反是暗嘲你?低贱无德。”

  曲漱玉在一旁站着,听到耳朵里的话皆深觉该秉记在心,这是她自幼受到的教导,闺阁女子当以诗书修自华, 以娴静有礼修品性, 以言辞明?理修正德。

  父母去亡之时, 也是姨母拉着年幼的她离开那?个斗争纷乱的后宅,那?些四处求财落跑的的奴婢, 那?些以泪洗面却如意算盘啪啪响的亲戚,已是如今都叫她记忆犹新,姨母所做之事、所立之处便是她终身追之的高地?。

  杨灵籁是不知这表妹是在想什么?的,却对那?责怪的神色心生?不喜,王氏怪她还勉强担个婆母的名?头,一个外来的表妹何来立场教训她。

  以站在高处的视角去嘲讽弱者,未尝也不是一种认怂。

  她敛衣起身行礼,珠环相碰清脆,鬓边垂下的金黄流苏又晃出点?点?刺目微光,绛朱轻启,瞧不出被训的难堪,也没气急败坏,仿佛王氏刚才的话对于她来说不痛不痒。

  “母亲之言,三娘自是安放心中,半点?不敢忘。”

  “只是母亲这般上来便质问三娘,不知是听了何人的教唆,三娘觉得冤枉。”

  “你?竟还觉得委屈?”王氏不可思议。

  这脸是要还是不要了,不仅白嫖了二房整整一月的分例,还负了她儿子,到头来剩下一句冤枉,好处占了,好话说了,厚颜无耻怕是都不足形容此?败坏行径。

  曲漱玉瞧情形不对,上前给王氏顺了顺极速起伏的后背,细声道,“表嫂,既是有难言之隐,该是早些告诉姨母才是,拖到如今再去讨公道,怕也是晚了。”

  “阿玉,别跟她说了,朽木难雕矣。”王氏手?扶在圈椅上,言语中皆是悔恨。

  当初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