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太皇太后问她:“你若实在想孩子,就把?人带回去吧。在南苑的这些日子,活儿应该没?有那么?重。”
舒梵喜出望外?,连忙跪下?谢恩。
春蝉和阿弥在路上?一左一右替她打着?伞,走了?段路才把?团宝抱回住处。
团宝睡得很香,趴在她肩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脑袋歪着?和她蹭到了?一起。
舒梵笑着?揉揉他?的小脑袋。
春蝉怕她累着?,建议她把?孩子放回榻上?。
被她拒了?。
“我平日都不能日日去见他?,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抱着?团宝在屋子里轻轻走动,四周竹帘都放了?下?来,几个宫人对视一眼便都退了?出去。
团宝这段日子又重了?,舒梵只抱了?会儿就觉得手臂酸软,但她舍不得放下?,抱着?他?又走了?会儿。
屋子里太安静了?,所以她对细微的声音都很敏锐。
听到身后竹帘微响时便转过身,脱口而出:“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要进来……”
声音戛然而止。
她实在没?想到李玄胤会来这边,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拢,满是惊讶。
不得不说,舒梵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眸子,眸光清澈,却极有动人情态,流转间仿佛能摄人魂魄。
有那么?一瞬,李玄胤想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用这样的眼神去看旁人。
“这边天气炎热,住得还习惯吗?”他?没?解释自己的来意,而是这样问她。
有段日子没?见了?,舒梵竟觉得有些陌生,犹豫了?会儿才对他?笑道:“多谢陛下?关怀,微臣住得很好。”
许是室内太过沉寂的缘故,舒梵觉得尴尬得很,两两相望,唯有相顾无言的沉默。
何况是他?这样毫无预兆的到访。
她更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室内实在闷热,李玄胤脱了?外?套丢在榻上?,从她手里接过了?团宝。
余光里瞥到她下?意识按了?下?胳膊,似是酸麻所致。
他?微蹙了?下?眉,却也?没?说什么?,只抱着?孩子轻声哄着?。
许是他?较她更为高大有力的缘故,团宝在他?怀里似乎睡得更安稳了?,白嫩的小脸因热意而泛红,李玄胤伸手替他?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
“会不会凉?”舒梵有些不确定地望向东边。
微风扬起纱幔,带来几丝难得的沁凉。
“无妨。”李玄胤给团宝脱了?最外?面的衣服,又给披上?了?一层轻薄的毯子。
“你坐这边吧。”舒梵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榻。
他?略一侧身目光便顿了?一下?。
夏日衣衫本就轻薄,又是在自己住处,她只穿了?件乳白色的纱衣,红色的肚兜系带在脖颈后打了?个蝴蝶结,让人有将之解开的冲动。
雪白肌肤晶莹如玉,微覆着?香汗,胸脯高耸,又轻软形状又美好,如粽子尖尖几乎要呼之欲出,精巧的锁骨之下?便是动人的沟壑。
舒梵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手捂住胸口。
他?本来没?笑的,这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舒梵有点?儿泄气。
怀里没?了?团宝确实轻松了?些,可不抱着?什么?她倒显得局促不安,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室内只有他?们二人。
当然她还是尴尬更多一些,其实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相处。
“他?每日午休都要人这样抱着?吗?”李玄胤巧妙地避过了?一些敏感的话题。
舒梵在心里松一口气:“有时候也?不用,不过他?不舒服的时候就比较娇气,这样热的天,身体不痛快便要人抱着?才能入睡。”
李玄胤笑了?声:“兔崽子。”
语气里更多的是宠溺。
舒梵不由多看了?他?两眼,他?回望她,眼中蕴着?笑意。
她忙又收回了?目光,垂着?头不吭声了?。
夏日的午后容易滋生困意,何况室内封闭光线昏沉,舒梵僵在那边坐了?会儿,百无聊赖地转开目光。
这屋子靠东边的墙上?并列有一排窗,却都是焊死的,只有最末的那扇可以打开,风只从那一处缝隙中泄进,室内越发的闷热,她身上?渐渐沁出了?汗。
她想擦一下?,又想起身侧还有一位帝王,一时抉择不下?,旁边人却递来一块帕子。
舒梵微怔,手已?经下?意识地接了?过来,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帕子是很简约的方巾,却沾染了?幽秘的暗香,原是皇帝寝殿中常年?熏染的龙涎香。此香附着?强,他?的衣物上?多少沾染了?些气味。
四周本就安静,又这样燠热,这一缕香在鼻尖愈发突兀,连带着?她的心跳都快起来。
“还在生气?”李玄胤温声问她。
舒梵没?想到他?会这样毫无预兆地开口,僵了?下?:“……”
他?笑了?一声:“不说话,那就是还在生气。”
他?语气里含着?几分调侃,舒梵不争气地红了?脸,好在很快就恢复过来,梗着?脖子没?承认。
他?点?到即止没?再?打趣她,只在离开后叫人只会她晚上?去侍膳。
舒梵在心里吐槽,她一个女官还要干宫女的事儿,也?不见得他?多派一份俸禄给她。
心里这么?想,该去的时候她丝毫也?不敢含糊。
舒梵叩门而入时,案几上?已?经摆了?几碟菜肴。
皇帝素来节俭,来南苑也?不例外?,桌上?的几道菜肴都是长安城中常见的平常菜式,唯有一碗刀削面有点?特别,面条薄如蝉翼,如雪如云,上?面洒着?嫩绿的葱花,还盖了?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
“尝尝。”他?含笑望她,关节轻叩桌面。
舒梵犹豫着?不敢坐。
李玄胤何等?人,一下?子就猜出七八分,淡扫其余宫人,不动声色道:“都下?去。”
一群人鱼贯而出,室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他?对她淡笑:“现在可以坐了?吗?”
他?此刻的笑容多少带着?几分揶揄,舒梵被他?笑得半边身子都有些酥软。他?都替她抻开椅子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在他?身边坐下?。
男人举箸给她夹菜,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陪朕吃个饭而已?,用得着?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吗?”
舒梵正低头吃呢,差点?噎住。
李玄胤噙着?笑,大发慈悲地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舒梵捧着?接过来抿了?口,对他?说“谢谢”。
他?坐得不若平时那样周正,修长的手臂松松搭在她身后的胡椅上?,倒有些像是把?她圈在怀抱里。
舒梵有些发慌,只得默默低头吃着?。
“这是你们云州的刀削面,朕特地让刘全寻了?个云州的厨子,味儿怎么?样?”
舒梵道:“还好。”
李玄胤:“那就是不太好吃。”
他?向来如此直接,倒让她不知?道怎么?说了?。
许是她讷讷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模样逗乐了?他?,李玄胤笑起来,心情颇为不错:“团宝最近重了?吗?”
“重了?些。”
“愿意吃就好,小孩子不爱吃饭才愁人。”
没?想到他?也?会跟她讨论?这种事情。
有那么?会儿,他?似乎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而只是一个丈夫、一个关心孩子的父亲。
但这种想法只是转瞬即逝,舒梵努力忽略他?随和的笑容,在心里告诫自己,他?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其他?的身份。
有风拂过,微微扬起竹帘,原本只剩一线的缝隙突然裂开了?一大条,光影错落中,他?半张面孔陷入了?忽明忽暗的光线里,风华难掩。
他?自然是极好看的,这种好看总是不经意就攫取别人的眼球,有时候俊美到甚至能让人忽略他?先是一个帝王,忽略他?的威严,而兀自沉浸在那份光风霁月的华贵气度中。
她强迫自己收敛心神,可他?不经意间已?经从一侧靠近她,灼热的呼吸徐徐拂过她耳际。
“晚上?不走了?好吗?”他?含了?下?她的耳垂,舌尖轻卷。
舒梵半边耳垂尽数红透,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可手刚一抬起就被他?捉了?。
他?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儿抱起搁到了?腿上?。
“……要回去看团宝。”她意志薄弱,但还在努力挣扎。
“有宫人看他?。”李玄胤手指轻挑,轻易就解开了?她的系带。夏日衣裳本就轻薄,不过两层,很快就被剥开,如剥粽子一般。
她脸更红,这到底不是熟悉的地方,他?要去解肚兜时她给按住了?,怎么?都不肯了?。
“要回去看的。”她固执道。
李玄胤眯了?眯眼,宽大的掌心抚过她的腰肢,舒梵战栗,只觉得肌肤被摩擦过的地方好似带起一阵热浪,灼人得很。
她心里实在惴惴不安,目光时不时朝虚掩着?的殿门口打量,时刻防备着?万一有人进来怎么?样,人也?更加紧绷。
“这么?紧张?那换换,你在下?面。”他?拍拍她的屁股,笑声不明显,但仔细听,隐约含某种恶趣味。
舒梵不搭理他?,攥着?自己的衣服。
这样不情不愿他?倒也?没?有继续的打算了?,松开她,替她披上?衣衫。
她忙掩好,甚至来不及整理好就奔了?出去。
李玄胤望着?她慌不择路的柔美背影,轻嗤一声。
第27章 养崽
“阿娘——”回到住处团宝就急不可待地扑进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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