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家炭火
魏胤珩哄好萧绾妤后,去了御书房一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皇帝并未反对他为了萧氏母子大动干戈。
东宫此次闹的动静很大,大理寺的动作很快,魏胤珩尚未从御书房离开,文氏、俞氏两族已经开始抄家,林泰安协助核对宫人家眷,动作有些慢,但也陆陆续续开始抓人。
文良媛与姜良媛被人送回院子后,郑峋派了侍卫把守,院子里的人也被清空,临时从承明殿调了几个宫人过来伺候。
京元也领着暗卫开始严刑逼供所有的宫人。
线索也一点地多了起来,林泰安已经问过舒氏愿文的所有细节,提起这习俗的是与俞家交好的一位夫人。
那位夫人已经招供,说是收到俞家主母的暗示,她想拿愿文一事讨好萧家人,却不知道是俞家人给她挖的坑。
俞家主母受不住刑,已供出是受了姜良媛的蒙骗,才忽悠那位夫人拿愿文讨好萧家人。
京元这边也有进展,他告诉李掌书,大理寺已经将他患病的胞弟押入大狱时,她就全盘招供。
她是为了拿钱给病重的胞弟治病,不得已才听从姜良媛的指使,把沾染了夹竹桃汁液的宣纸换给长乐宫。
她之前不肯招,是因为她办完事后,姜良媛让俞家人把她弟弟给抓走,她寻不到人,为了胞弟活命,只能污蔑文良媛。
京元主要招呼李掌书与白芷,至于绿竹那边,魏胤珩的意思是,文良媛已经人证物证俱全无需再管。
文氏失去孩子,他尚未查出凶手,如今他如此大阵仗地为萧氏母子查明真相,文氏若是洗清罪名,定会怨恨上萧氏母子。
文氏一族本就不是他的班底,与其再留着文氏蹦哒,不如借此机会除掉文氏一族。
此外白芷也招供了,姜良媛的贴身婢女玉竹、茯苓两人见她大势已去,也已全部招供,所有的事情都是姜良媛指使的。
给文良媛下红花栽赃她,收买小太监杀害两名婢女,谋杀傅承徽与未月,收买这么多人给她下毒,出事后果断地栽赃到与她有过节的文良媛身上。
姜良媛真是深藏不露!!!
几人的供词还有一件令萧绾妤意想不到的事儿,看到供词时她被吓了一跳,她捏着几张供词纸,错愕的询问魏胤珩:“夫君,她们说的供词是真的吗?”
对上男人镇定的面容,她眼皮子突然一跳,“夫君,早就知道了?”
魏胤珩脸色阴沉若水地开口,“姜氏勾结翟氏,我也是方才才知晓。”
萧绾妤气急败坏地骂道:“姜氏是疯了不成!!!”
姜良媛的贴身婢女玉竹招供,她进东宫之前不知怎么的就与翟贵妃勾搭上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有翟贵妃的手笔。
也是,若非有翟贵妃相助,她如何能调动这么多人为她所用,为非作歹了这么久!
萧绾妤真觉得她要疯了,后院的斗争再歹毒那也是东宫的事儿。
翟氏恨不得废了殿下的太子之位,她与翟氏合作,她要除的哪只是东宫皇嗣、女眷,她是想要将他们所有人一锅端呀!
退一万步讲,她要作死没关系,可她背靠俞氏一族,俞氏已经出了俞良媛一事,如今再搭上这个蠢货,凭她做的桩桩件件事儿,殿下可能饶了俞氏一族?
东宫此刻折损班底百害无一利,可若不处理俞氏一族,殿下该如何向其他班底人员交代?
他们都有女眷在东宫,若是轻拿轻放俞氏一族,那改日是不是谁都可以效仿为之?
再者,御史参殿下一本:后院管理失当;堂堂太子自个后院都管不住,弄得自个班底的人都不服气,那如何能当好一国储君?
“哕哕莫气了。”魏胤珩见她气极的模样,将人拉下来坐在他身旁哄她。
“那夫君要如何处理翟贵妃?”
第175章 枉为储君
“不对!”萧绾妤突然想起什么,语气肯定地开口道:“夫君,姜氏是翟贵妃第一个联系的女眷吗?”
文良媛肚子里的孩子被除栽赃到她的头上,这次轮到文良媛为报孩子之仇冲着她来。
她想起施氏的案子,她记得后来她与任氏提起施氏时,两人都曾疑惑,为何施氏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提前知晓她怀有身孕。
这其中有没有翟贵妃的手笔呢?
魏胤珩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的小姑娘以前还被继母糊弄得团团转,如今入宫不到两年,都被这群女人逼成这般聪慧伶俐了。
既然她都猜到了,他也不再隐瞒,温声与她解释:“哕哕,关于施氏的事儿,孤上次还有事儿隐瞒了你。”
“施氏确实勾结了翟贵妃,哕哕,孤之所以隐瞒你,是因为彼时线索已经断了,没有证据能指控她,孤才隐瞒了下来。”魏胤珩声音沙哑的回道。
萧绾妤心里冷笑连连,果真如此,“那如今呢?”
如今有姜氏婢女的指证,这次又当如何?
“哕哕,除了姜氏及其婢女,翟氏与姜氏接头的人全都死了。”
东宫今日陆续有两个没被关入暗狱的宫人“意外身亡”,不出意外他们就是翟氏的人,又是像之前一样被及时灭口了。
“哕哕,孤会让姜氏指证翟氏,但如今不是将翟氏罪行公之于众的好时机,若是此时追责她,不一定能将她定罪。”
接头人死了,仅凭姜氏主仆的证供去状告正一品贵妃,这非常有难度。
再者,如今不是合适的时候,他与晋王一脉的斗争暗地里已经绞得很紧,他此刻若是扳倒翟贵妃,便没有时间给他准备他的计划。
萧绾妤咬着唇瓣,委屈巴巴地看着男人,瓮声道:“那什么时候可以?”
魏胤珩说的意思她明白,但翟贵妃可是想要她们母子的命的人,一想到翟贵妃还安安稳稳地坐在正一品妃位上享受尊荣,她就十分怄气!
“待事情尘埃落定后,孤会将翟氏一族的罪行公告天下。”
魏胤珩将人揽入怀中,在她耳畔低声道:“虽然如今暂且未能算账,但孤已向她取了利息,可惜,只是区区庶子!”
他本不想与她说起此事,但想到文氏失去皇嗣至今才查出真凶,傅氏被害,他为了掩盖傅氏与谢子恒的关系,草草结案,他担心他不说清楚,她会胡思乱想。
萧绾妤瞪大眼睛,她万万没想到晋王庶子竟然是他的手笔。
“哕哕放心,但凡伤害过你们母子的,孤不会放过他们的。”魏胤珩薄唇轻蹭小女人脸颊,温柔哄道。
“嗯,妾身相信夫君的。”萧绾妤双手环上男人的腰身,侧首贴上薄唇……
……
翟贵妃参与其中的事儿,魏胤珩不想裴菀沁知晓,也没通知她与其他女眷过来,唯有他与小女人审问。
他让林泰安将姜良媛提来长乐宫。
姜良媛见只有魏胤珩与萧绾妤两人审她,心里生出一丝丝惶恐。
“毒妇,你可真是坏事做尽!”男人冰冷的声音带着一股股难掩的戾气。
一沓纸张朝她砸来,姜良媛还没弄清楚情况,率先跪下来喊冤,“殿下,妾身真的冤枉呀,妾身没有做过……”
“你冤枉?”
魏胤珩冷声嘲笑,一字一句地念着她的罪行:
“你指使玉竹谋害傅承徽,先是谋害文良媛肚子里的皇嗣,再联合文氏收买宫人欲谋害萧良娣肚子里的皇嗣,你三番两次谋害皇嗣,罪不可恕!”
“这些就是她们指证你的供词,你还想狡辩?”
姜良媛终于慌了,眼泪唰地流下来,双膝跪着前行,哭求道:“殿下,不是的,是她们污蔑我—— ”
萧绾妤见她还是死不承认,怒目圆睁地呵斥她,“污蔑?你勾结翟贵妃谋害东宫子嗣与女眷也是污蔑?”
若说姜良媛之前还存了些幻想,如今萧绾妤的话则将她最后一丝期盼给斩断,她愕然地跌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挫败之色,“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么,你勾结翟贵妃时可曾记得你是殿下的妾室,东宫从未亏待过你,可你竟然勾结敌人谋害殿下子嗣,吃里扒外、为虎作伥。”
“你可曾记得你背靠俞家人,俞氏将你送进宫来,待你姜家多有照拂,可你却为了翟贵妃拖累俞、姜全族,你真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
“未曾亏待过我?”姜良媛突然笑了起来,又哭又笑,模样有些疯癫。
魏胤珩嫌弃地拧着眉头,冷声斥道:“姜氏,如今证据确凿,你不认也逃脱不了,若是你如实供出翟贵妃,孤还能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
“证据确凿,哪里证据确凿?凭那几个贱婢的污蔑我的片面之词吗?”
姜良媛抬手随意抹了抹眼泪,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独裁专制,你只听得进萧氏的话,你可曾听得见过别人的话?”
“姜氏,你放肆!”魏胤珩舌炸春雷,满脸阴沉吓人。
屋内林泰安、林元清两人咚地跪下,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都把耳朵闭上。
姜氏口出狂言,指责当今储君,可是他们哪里能听得,真真是要命了!
别人怕死,可自知死路一条的姜良媛却豁出去了,“妾说错了吗?”
“当年妾表姐是这样,如今妾也是这样,殿下只听信萧氏之言,滥杀无辜,枉为人/夫,枉为储君!”
第176章 分明是你污蔑我表姐
“放肆!”
“放肆!”
魏胤珩、萧绾妤二人异口同声暴喝制止她,魏胤珩更是抄起茶盏用力砸向姜良媛的脑门。
茶盏将姜良媛额间砸出鲜血,殷红的鲜血顺着鼻梁流向下巴,十分瘆人。
姜良媛丝毫不在意,顶着一张血/淋/淋面容,眼神阴鸷恶毒地瞪向萧绾妤,讥笑道:
“东宫未曾亏待我?东宫亏待了我们姐妹两,若不是你这贱人下毒污蔑我表姐,若不是殿下偏听偏信,我表姐岂会命丧东宫—— ”
魏胤珩怒喝一声:“来人,将这毒妇拖下去!”
“我表姐当年根本就没有给你下毒,她归还的就是桃仁。”
被侍卫钳住双手的姜良媛一直在挣脱,她拼命踢着双脚,怒骂道:“是你,是你这贱人知晓我表姐在调理身子,担心她比你早诞下皇嗣,是你自个下毒污蔑她—— ”
“殿下,莫气,莫气。”萧绾妤依偎在男人身上,替他顺背消气。
魏胤珩被她安抚了一会儿,冷声唤林泰安上前:
“林泰安,传孤之命:文良媛德行有亏,残害皇嗣,今夺其品阶,贬为庶人,赐白绫,命其自裁!”
“姜良媛言行冲撞,以下犯上,屡屡残害皇嗣,实属十恶不赦,今夺其品阶、贬为庶人,赐毒酒,命其自裁!”
傅承徽涉及皇家颜面,已定为意外失足,自然不可能再推翻更改,所以姜良媛逃过了残害承徽的罪名。
林泰安恭敬领命,正欲退下,萧绾妤叫住他。
转头望向魏胤珩,“夫君,妾身想再去见见姜氏以及她的婢女们。”
“你去见她们做什么?她们也配?”魏胤珩很不赞同,不欲她再为那毒妇费心。
“夫君,妾身想让她招供画押,供出翟贵妃。”
翟贵妃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出手,她当然希望姜氏招供签字画押,将来能有真凭实据公布翟贵妃的罪行。
如今魏胤珩是太子,不能仅凭姜氏主仆的片面之词揭发皇帝宠妃,可将来男人登上皇位,翟氏一族失势,这些就是确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