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寒千秋
“侯爷?呵。他跟宝月那贱婢厮混的时候,还知道我是谁吗?”
“小娘别为了不值当的人费心,好在,宝月不能生了,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哪儿比的上小娘有世子傍身,日后肯定是富贵无边啊。”
白师师咬牙:“宝月那个贱婢,踩在我往上爬,她还想生孩子,做梦!”
原本前些日子,月小娘是怀了孩子的,结果她屋里的女使不上心,煎药时弄错了分份量,药性太猛,最终导致月小娘滑了胎,还伤了身子,以后也不能再有身孕。
老夫人一怒之下,打死了煎药的女使,又好好安抚了月小娘,这才将此事平息。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宝月卖主求荣,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手撤干净了吗?”
宝心点头:“小娘放心吧,早就撤干净了。那做事丫头的弟弟赌了不少钱,她不死,她弟弟就得死。”
白师师用五百两银子,买通怜月楼的女使给月小娘下药。这丫头也讲规矩,被打死也没把白师师供出来。
白师师害了月小娘和一个未出世的胎儿,再加上一条女使的性命,心里半分愧疚都没有。
她还自我安慰:“宝心,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琮儿,要是让宝月那个贱婢再生下孩子,岂不又多一人与我儿争家产?”
宝心忙提醒她声音小点儿:“小娘,心理再透亮,也不能说出来啊,让侯爷听见那还得了?”
“呵,男人,都一个样儿,嘴上说得再喜欢,翻脸时还不是说把你踢了就踢了。自从我脸上落了疤,他在我房里睡过几回?
“宝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什么海誓山盟,荣华富贵,屁话。都不如兜里的那几千两银子来得实在。”
狡兔三窟。畜生都知道给自己多搭几个窝,她若不筹划一番,岂不白白荒费了在侯府几年的青春。
宝心又问:“可是小娘,表公子靠得住吗?现在咱们是攀着高枝,银钱人脉上还能帮衬他些,万一他回头见你落魄了,起了歹心,你全部身家都放在他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表哥不会,”白师师对他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兄很信任:“他是个老实人,平时话都不跟人多说两句。我冷了热了,胖了瘦了,他都关心的很,哪会有那些歪心眼儿?”
宝心也稍稍安心:“小娘自己有数就好。”
“这几天我心跳的厉害,睡不踏实,总觉得有人跟着咱们。今天要不是带了斗笠,我险些被门房的人认出来。”
“要不,小娘别去了,奴婢自己去吧。”
“不行,有些事你说不清楚。”
白师师想了想,摆手道:“咱们别这么遮遮掩掩地,被发现了反倒叫人起疑,不如就光明正大的出门。”
“啊?小娘,现在府里一团乱麻,咱们拿什么借口出去啊。难不成说去买茶吗?”
“你是猪脑子啊,我能直接跟人说去表哥的茶庄?”白师师也是费了半天才想出个地方:“你跟表哥说一声,咱们这回换个地方,约在武陵寺。”
“武陵寺?”
“就说是去给珂哥儿添灯还愿的,前后不过两三个时辰,老太太一定同意,大娘子那儿也不会起疑心。”
宝心点头:“还是小娘想得周到。”
“快去准备吧,这事儿早弄完,我心里就踏实了。”
第128章 野鸳鸯又私会
关雎阁,西厢房。
小婵她们几个因伤还不能下床,只有莺歌伤得比较轻,歇了一晚上已经缓过来了。
海云舒瞧着小婵吃完药,替她把被子盖好:“好好歇着,这笔债,我一定帮你们讨回来。”
莺歌拿了梅子,给她们嘴里解一解药里的苦。问:“昨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了,我跟夫人离开不过半天,你们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婵忍着疼:“还不是白小娘那贱人,去侯爷面前卖惨装可怜,说什么罢官、夺子都是夫人跟摄政王串通好的,故意给程家难堪。”
“你们傻呀,知道她嘴巴不干净,没按好心,还冲上去挨打?”
小婵忙说:“我才懒得搭理她呢!她是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吗?本想着随便她胡扯,夫人回来了自会收拾。可谁知道她派人说,海家来人了,这才把我们都诓出了院子……
“上来就是严刑拷打,非逼我们说出夫人的去向,还威胁说要是不交代,就去报官,把我们全都刺配流放。”
水秀也连连请罪歉:“夫人,对不起,是我们大意了,不过幸好世子没抱出来,不然要被他们抢走,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海云舒让她们别太自责:“这对狗男女成心要拿我出气,自然能编出千百种借口把人骗出来,你们也是防不胜防,终究是被我连累的。”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真要折煞奴婢了。”
莺歌切中要害:“夫人,眼下可不是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入府六年,咱们院儿何曾受过这等冤屈,主母被斥责,满屋子奴婢被打成这样,就这么轻易放过那贱人吗?”
“白师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有些人,你稍稍松手,她反倒蹬鼻子上脸支棱起来了。
海云舒双拳微握:“我瞧她是脸也毁了,儿子也没了,侯府上下除了老太太,谁都不待见她。才想着借侯爷之手,整出点幺蛾子,狐假虎威。”
莺歌:“白小娘是有贼心,没贼胆。一听侯爷要休妻,她那点家当都得还回来,吓得也不敢作妖了。”
海云舒推测:“之前,程子枫拿我的嫁妆去讨好她,她现在指定是慌了。以她那点小聪明,没准儿会把私产买了换成银子,就算海家追究,也只会找侯府,查不到她头上。”
莺歌也这么认为:“程家真敢休妻?奴婢才不信。听说,老夫人在寿宁堂狠狠把侯爷骂了一顿,警告他无论如何不能再提休妻之事。”
老夫人是个明白人,知道侯府现在处境艰难,能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
“老太太还说什么了?”
“说要侯爷来给夫人道歉。”
道歉?海云舒听着都想笑。
莺歌问:“夫人,要是侯爷找上门来,给你服软道歉了,你会不会……”
海云舒语气透着坚决:“我是侯府当家主母,海家的三姑娘,不是菜市场的萝卜白菜,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就算是泥人也得有三分土性子,岂能任人拿捏?”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说话做事要负责任,如若不然,岂不成了没心肝的猪狗?
“主子这么说,莺歌心里就有数了。”
“白小娘最近有什么动静?”
莺歌低声道:“咱们的人传话说,侯爷养病那几天,白小娘乔装打扮去过两回鹤闲庄,跟那个卢掌柜到后厅说话,一聊就是半个多时辰。”
她原本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在侯府憋得烦闷,这边程子枫刚一罢官病倒,她自然要去找老相好倾诉。
莺歌不服道:“她自己一身烂事,还有脸去侯爷面前揭发夫人的私隐,真是找死。”
如今,白师师毁了容。
也没了儿子。
程子枫对她的宠爱也不热络了。
钝刀割肉,割得她也疼得很。
既然这样,就送她个痛快吧。
海云舒道:“莺歌,去准备准备,咱们也该送白小娘个大礼了。”
*
翌日一早,莺歌就来报信,说白小娘那边禀了老太太,要去武陵寺给珂哥儿烧香祈福,只带了宝心一个人陪着,这会儿人已经出门了。
鹤闲庄的卢掌柜今日也不在,据说是去外地收茶了,怎么也得三五日才能回来。
莺歌将这两个信息一对比,就知道事情不简单,肯定是这对儿野鸳鸯又去私会了。
“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海云舒怕打草惊蛇:“你先让少青带几个侍卫去把侯府的前后门都堵上,尤其是白沧斋,几个狗洞也别放过,免得有人通风报信,走漏了风声。
“然后你再找侯爷来,就说我想去游湖,叫他陪着一起去。”
莺歌疑惑:“夫人,你那晚跟侯爷闹得那么凶,他能来吗?”
海云舒眼底浮出笑意:“他当然会来。他刚被老夫人训斥了一番,叫他跟我道歉,他拉不下面子,几天不见人影了。如今我好声好气地请他,有这么个台阶,他自然会来。”
“奴婢就是担心侯爷那个倔脾气一上来,六亲不认。”
“这两日,我到他常去的酒楼和铺子,跟各家掌柜说停了他的赊账。他没了钱花,还不急得跳脚。”
“哎?奴婢刚还听说,侯爷请了人在御香楼摆宴呢。一会儿付不了钱岂不是要出大糗了?”
“所以你要现在去,就说,我想跟他聊聊嫁妆的事,他若不来,以后这账就赊不成。他当着朋友的面儿,一准儿答应。”
“夫人好计谋。奴婢这就去。”
御香楼那边,程子枫正在跟一群狐朋狗友谈天说地,听说莺歌来了,骂道:“叫她滚,我正在跟兄弟们说正事呢,没空儿搭理她。一个丫头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到酒楼来教我做事,都是大娘子给惯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朋友们笑:“侯爷在家可真是说一不二啊,叫人羡慕。有了这么个富甲一方的岳丈,就是没了官职又怎样?照样一辈子荣华富贵啊。”
程子枫几杯酒下肚就飘飘然:“海家除了钱还有什么?哪比得上我东昌侯府的招牌?”
“那是……那是……”
朋友们嘴上奉承,可心里都看不起这个吃媳妇嫁妆的男人。
程子枫得意:“都别跟我抢啊,今天我请客。”
几个人歪歪扭扭地走出包厢,程子枫却被掌柜告知,他已经不能赊账了。
“什么?你没搞错吧?我记的是东昌侯府的账。”
掌柜尴尬地笑:“侯爷,错不了,是你家大娘子亲自来说的。”
第129章 逢场作戏
“她来说什么?”
“说是最近府里清账,不再赊钱了。”
“什么?”
说好的他请客,现在拿不出钱,程子枫这下丢人丢大了。
朋友们起哄:“喂,子枫,别争了,还是我们来结账吧。”
被朋友一说,程子枫更是脸红一阵黑一阵。
自从娶了海云舒,他大手大脚,上街就没带钱的习惯,去哪都是先赊账,再由各家送去侯府账房统一结了。